第四章 碰撞

周常春凝視著對面的城牆，良久之後，他右手一揮，身後的戰鼓頓時響起，在激昂的鼓聲中，一支大約五千人的步兵方陣緩緩地脫離了大陣，開始了第一輪的攻城戰。

隨著步兵的推進，城牆上稀稀疏疏地射來一些箭支，只是這是朝庭的精銳部隊，每個士兵身上都有一套盔甲，箭支很難射中他們的要害。

步兵們並沒有受到什麼有力的阻擊就到達了護城河，並且開始了鋪架浮橋的工作。周常春雖然很高興，但心裡還是十分疑惑，敵人也有三萬之眾啊！為什麼到現在還沒開始反擊呢？難道他們還有什麼詭計嗎？

候仁貴在城樓上焦急地看著敵人的前鋒正在鋪架浮橋，而已方的弓箭卻不能有效的阻擊敵人。他心中十分清楚，在如此懸殊的兵力下，只要已方沒有了城牆的保護，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就會全軍覆滅，而護城河正是第一道防線，敵人若是順利地鋪好了浮橋，突破了護城河，後果將不堪設想。

他顧不得其它了，馬上命令：「噴油！」

士兵們得到命令后，用水龍將火油朝下面的敵人身上噴去，不一會，城下的敵人身上、腳下，甚至連護城河中的水面都有了一層水油。

鋪架浮橋的全是些老兵油子，一見對方朝已方噴出液體，就知道形勢不妙，再聞到空氣中濃郁的油味，馬上就撒腿開跑，等候仁貴準備下令放火箭的時候，護城河周圍早就沒了敵人的影子，不免心中遺憾。

周常春看到自己的部隊一窩蜂的往回跑，不由心中大怒，馬上派人前去查看，待來人回報后，他也就全無火氣了。

周常春是十分「愛兵」的人，只要是他的兵，他都會儘力地照顧，他可以無視成千上萬的百姓死於非命，卻不願意自己的士兵枉死一個，因為士兵就是他榮華富貴的本錢，所以他對於士兵們敏銳的戰場觸覺還十分高興。

周常春知道對面有大量的火油擋路后，親自挽弓用一支火箭點燃了熊熊大火，大火足足燃了半柱香后才逐漸熄滅。

候仁貴見對方無一人損傷就離開了自己的殺手鐧，心中十分遺憾，好在對方暫時已經退兵了，他忽然靈機一動，馬上命令百姓們多搜集些石頭搬上來，他還想趕製幾輛投石車，把這個意思向百姓們說了之後，馬上就有幾十個工匠自告奮勇要求參加製造。

投石車是需要大量時間製造的，在一名老工匠的建議下，候仁貴同意了他的改良方法。

按老工匠的意思，不一會樣品就製造出來了，其實製造的過程非常簡單，就是用幾根木頭架在一起，形成一個突出於牆外的小屋，小屋裡堆滿了石塊，裡面只需要一個人專門從腳下的樹洞往下扔石頭就可以形成戰鬥力了。

倉促之下，也沒有什麼美觀可言，只是有了這麼一個東西，裡面的人就能不懼敵人的弓箭而專心殺敵了，候仁貴命令將這個樣品安放在城門上方，然後再趕製其它的。

還沒安裝好，城牆底下就是火光衝天了，候仁貴一看，原來是敵人搶先點燃了油，他知道敵人又要進攻了。

周常春心裡十分可惜沒有紅衣將軍在手，否則只需幾炮就可以打開城門的缺口了，眼下雖有火器營在手，可惜火器營對正面之敵殺傷雖大，但對於堅固的城牆卻是用處不大，他無奈之下只好下令步卒開始新的試探。

候仁貴見對方又是一支五千人的步卒在護城河上架設浮橋，因為火油已經用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並無其它辦法，只好祈禱援兵快一點到來。

半個時辰后，周常春滿意地看見一座座浮橋已經搭成，而敵軍卻束手無策。他馬上派出了一支萬餘人的步卒開始真正的攻城戰。

候仁貴見敵軍中有一部分人正在往自己這方面移動，知道真正的戰爭就要開始了，馬上命令全軍準備戰鬥。

周常春見自己的士兵不費吹灰之力就渡過了護城河，他卻並不高興，因為這樣的情形只能說明敵人是有意放自己的隊伍近身的，可他卻猜不出敵人的陰謀究竟是什麼？

候仁貴見對方已經越過護城河，大部分人正在架投雲梯，而另有一小部分人抬著擂木正準備朝城門撞去，心中不敢遲疑，馬上命令開始還擊。

頓時殺聲振天，我軍將士或用弓箭，或用石塊，或用滾水，使出全部手段攻擊敵人。

敵人有盔甲護身，弓箭的作用並不太大，可石頭和滾水就不同了，石頭砸在身上還好一點，大不了骨折而已，可要是被滾水淋在了身上，那可就是不死也得脫層皮。不一會，城牆下就倒了一片，最恐怖的就是那些被滾水燙傷的人發出的凄厲叫聲。

城門上方的小房間里，有一個我軍的士兵不停地往下扔石頭，敵人很多，根本就不用瞄準，隨便一塊石頭扔下去，准能砸到一個人的身上。

司馬浩天見城門上有一個略突於外的小木房，從上面不停地扔下石塊來砸傷自己的士兵，他馬上下令放箭，只是對方四方都是厚實的木板，箭支不能穿透，只能徒呼奈何。

司馬浩天見弓箭不能傷到裡面的人，馬上親自上前彎弓射出一支火箭，火箭在那面燃燒了一陣后，終因木材是半濕的而無力的熄滅了。

他馬上命令一支弓箭隊換上火箭連番射向那木樓，不一會那木樓的外面就插滿了火箭，終於燃燒起來了。

候仁貴難過地看著眼前變成火球的木屋，心中責怪自己為什麼沒想到對方可以用火箭來燒它，害得一名優秀的士兵慘死在烈火之中。

他心中雖然難過，可行動卻不馬虎，手中的大刀連砍數下，將一根木頭砍斷，其它的人見狀，也紛紛上前幫忙，只幾息之間，變成火球的木屋便失去了支撐，「碰」地一聲摔在了地上，火花四射，倒燒傷了幾個攻城的敵人。

敵人不愧是精銳的邊軍，雖然我方給予了他們一定打擊，但也激起了他們的憤怒，使他們悍不畏死地往上爬，竟有幾人佔領了一個雲梯口的附近，雲梯上不斷地有敵人爬上來，形勢十分危急。

候仁貴馬上親自上陣，帶著一隊人殺往那個雲梯處，好不容易才砍翻了敵人，守住了城牆，可細查之下，他有了欲哭無淚的感覺，敵人總共只上來十五人，可自己這邊就剛才一小會卻損失了近五十人，可見敵人的戰力之高遠不是已方可比的。

周常春看著慘烈的戰事，聽著不斷響起的衰叫聲，他的一顆心才放下來，看敵人拚命抵抗的情形，不象是有什麼詭計存在，倒象是兵力不足的表現。

他馬上找來司馬浩天問道：「敵人城中到底有多少人？」

司馬浩天回答道：「未將曾親自詢問宋城縣令，據他所說城中有三萬左右敵人，不過按目前敵人的情況看，應該是只有一萬多人。」

周常春冷哼一聲道：「那些地方官懂些什麼？只怕是一見到敵人的影子就棄城而逃了，他們的話是不能當真的，只是眼下我軍急需一場勝利來給朝庭一個交待，他說三萬就三萬吧，你親自帶隊上去攻城，我給你二個時辰，二個時辰后我要在城中休息，你知道了嗎？」

司馬浩天急忙回道：「是！二個時辰內我一定拿下這個縣城，全殲敵人守軍！」

而此時，我帶領的大軍還在六十里之外緩慢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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