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試探

司馬浩天見宋縣的四個城門已全部佔領，且城中也僅有城中心的縣衙一帶還有戰鬥，大局已定，心中掛**城外的大戰，深怕趕不上立功的大好機會，馬上分兵五千，火槍手一百給自己的副將，也是族弟司馬長天，讓他繼續清剿城中的殘敵，自己率大部出城支援周常春去了。

候仁貴身中數刀，大腿上還受了火槍的一擊，幸好都未傷及要害，還能指揮戰鬥。

他此時手中兵力不過五百，其中還有不少是從未上過戰場的本城青壯，但就是這些人，倚仗著地勢，此刻還牢牢地固守在縣衙一帶，且沒有一個逃兵。

周常春見司馬浩天領兵而來，顯然城中已被肅清，大喜道：「司馬將軍來得正好，敵人大軍在前方十里左右的雷公山一帶設防，我們一起去活擒趙遠那廝！」

司馬浩天當然是滿口答應，隨即大軍便向雷公山開去。

我在山頂上用千里鏡看見敵人正向我方移動，而且我方後面的中軍也能看得見了，我馬上派人前往中軍傳令，要他們就地安營紮寨，隨時準備支援。

我之所以不要中路軍馬上上來，是因為我對火器現在實在是不了解，我可不希望敵人用他們的火器一次就將我軍擊潰了，現在他們在後方紮營，那麼即使我的前軍敗了，已不至於全軍崩潰，可以躲在他們的大營里喘口氣再說。

不過半個時辰左右，敵人離我軍陣地就不足三里了，而他們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細察了一下，敵人的兵馬並不多，總共也就是四、五萬人上下，人數上我軍還是佔據優勢的。

通過剛才近衛軍的一仗，我知道其實敵人的戰鬥力也並不是很強，看來他們之所以如此放肆，顯然是對自己的火器充滿信心，真不知道那火器是什麼東西製成的，要是我軍也能擁有的話，就一點也不怕朝庭的大軍了。

敵人在離我軍陣地約有二里的地方終於停下了，我存心想見識一下火器的威力，馬上派出了三千騎兵突襲。

周常春沒料到敵人竟敢搶先下手來攻擊他，卻也絲毫不驚，因為他相信火器營的士兵是不會讓他失望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馬上就聽見了悅耳的槍聲，看著不斷載下馬的敵人騎兵，他不由笑著想：「你有多少人就派多少人出來吧！看我能不能將你一口氣吃下！」

因為有了心理準備，我對槍聲沒有了早先的驚奇，只是用千里鏡仔細地觀察著，敵人前面幾排穿紅衣服，手持鐵棍狀武器的就應該是敵人引以為傲的火器營了，而所謂火器，也應該是把那些棍狀武器，因為它們的前方不停地冒出火花，而且火花出現片刻后，我的耳邊就會傳來轟轟宛如雷擊的聲音。

三千騎兵，還沒衝到敵人的身邊就全數躺在了地下，我心中十分難過，可為了仔細地觀察敵人的火器，這是逼不得已的，總不能在決戰的時候才開始觀察敵人的火器吧！早一點了解火器，我軍等下的損失就會越輕，我默默地安慰自己。

槍聲漸停，看著前方滿地屍體，周常春和司馬浩天二人相視大笑，好不得意，笑聲也感染了整個軍隊，士兵們本來板著的臉也放鬆了許多，也是，有這個天下無敵的火器營在手，還怕對方玩什麼花樣不成？

我方士兵眼睜睜的看著剛才的一幕，心中的震憾實在不小，顧不得敵方的嘲笑，每個人心中都有了一絲陰影：敵人有這樣的武器，我方這次還能打贏嗎？

縱聲大笑后，周常春命令大軍擺開攻擊陣勢，前方仍然是火器營打頭陣，緩緩地朝敵軍陣地推進。

我看見敵人正緩步推進，無奈地下令大軍保持陣型，分批緩緩後撤，嚴令不得妄動，違者斬！

周常春發現敵軍在後撤，心中大喜，馬上下令加快速度，一定要趕上敵軍。按照他以往的經驗，見過火器的威力后，只要大軍一靠近，敵人馬上就會開始敗退，甚至潰不成軍，到那時就只需要輕鬆地追擊就可以殲滅敵人了。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的火器營第一次有了傷亡，這些傷亡並不是我軍將士們反擊造成的，而是他們追擊心切，沒有觀察四周就亂跑一氣，而我軍早先就在這一帶埋設了不少陷井機關，當時只是無心之舉，誰知此時卻立了一功。

周常春見火器營有了傷亡，心痛不已，馬上命令暫停前進，讓其它步兵們上前探清陷井的所在，以免再次損失人手，待步兵們探完陷井之後，火器營的傷亡也出來了，死十人，傷一百二十人，氣得他暴跳如雷，大罵敵軍無恥。

我在山頂看見這一幕，心中一動：原來火器營的士兵也不是銅打鐵造的，雖然還是沒辦法和他硬拼，但可以用其它的方法來攻擊他們啊！

周常春指揮士兵們緩慢前進，而我則命令大軍上山固守。

周常春見敵人逐漸向山上撤退，心中有些歡喜，轉身對身邊的司馬浩天說道：「人道趙遠用兵如神，我看卻也是不過如此，他此刻收兵上山固守，正好給了我軍包圍他們的機會，只要大軍一旦合圍，他就是插翅也難逃了！」

司馬浩天興奮地說：「是啊！我們只需將敵人主力包圍在山上，待李大人的大軍和紅衣將軍到來，就可以一舉殲滅敵軍主力了。！」

他語言一停，略帶擔心地說道：「只是我軍人數有限，又怎能將敵人有效的包圍呢？」

周常春笑道：「我們又無需要將他們團團圍住，只是要求能封鎖他們下山的通道就可以了，這一點相信還是可以完成的，倒是火器的供應恐有所不足，還需馬上通知李大人速來接應才是！」

我見敵軍停止了進攻，反而開始調兵遣將，在各個下山的小道上設置障礙，顯然是打算圍山，心中頗為得意：我軍後面不遠處就有中軍大約十五萬接應，敵人相隔一座山是看不到的，等時機成熟，那十五萬人突然出現在敵人面前，不知道敵軍的臉上會是什麼表情？

正想得有趣，張超忽然來報：「大人，敵人正在封山包圍我軍，士兵們議論紛紛，您若不安慰一下的話，恐怕會有軍心不穩的！」

我沒料到這個粗人竟會說出如此一番頗有見識的話，不由有些驚奇地凝視著他，發現他雙眼不敢對視我，只是低頭不語，且面色微紅，顯是心中有鬼。

發現這些后，我心中一動，不動聲色地說道：「想不到你還有如此見識，平時我倒是小瞧了你，那你說我該怎樣安慰士兵們呢？」

張超的頭越垂越低，膚色也越來越紅，他小聲地說：「只要大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相信大家會理解的，何況只要您出現在士兵們的面前，將士們就知道主帥沒有在逆境中拋下大家，自會軍心穩定！」

我聽了這番話，心中越發驚奇，若說張超對我有什麼不軌之心，那是打死我也不會相信的，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張超背後有一位高人暗中指點於他，借他之手來提醒我，但那人到底是誰呢？

暫時拋開了思絮，穩定軍心是當務之急，我帶著張超和幾個護衛開始了到處慰問士兵的重要工作，所到之處，士兵們都由衷地發出了歡呼聲，而我每到一處也都詳細地說明了我軍的困難是暫時的，只要打敗了山下的這支部隊，我方的發展就可以躍上一個新的台階，同時還要求他們多動下腦子，想想看有什麼辦法可以避開敵人的火器攻擊。

一趟下來，天色已近黃昏，而我的收穫也是頗豐，士兵們有不少的建議是我從未想到過的，有一位老兵就提出了深挖戰壕的方法，說是敵人用火器在我軍射程外進攻的時候，我軍就可以躲在戰壕裡面，等敵人近身攻擊的時候，大家再行抵抗，還有一個士兵也提出了一種全新的想法，他說我們可以派小股部隊趁夜埋仗在敵人的四周，用冷箭襲擊敵人，和敵人打消耗戰，反正我軍現在比他們人多，一換一就可以說是賺了，雖然我認為這一點殘酷，可不得不承認這也是目前的一種好辦法。

回到大營后，我顧不上吃晚飯，馬上組織了十支小分隊，讓他們趁夜潛伏在敵人的四周，待張超晚上回營后就開始用冷箭襲擊敵人，同時命令部隊要就地深挖戰壕，以備明日敵軍進攻之用。

交待好了一切之後，我才匆匆用過晚飯，卻又想起了張超的事，不由好奇心起，想看看那位高人究竟是誰。

我本想直接逼問張超，卻又怕他性子上來，寧死不肯承認，弄得大家面子上難堪，只得暗中派人查探。

午夜，有人回報說發現張超和一個醫護兵秘談了半天，我馬上就讓那人帶路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