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蝴蝶殉葬

啟明是大喝一聲道：「你站住。」影子停止，身形就像是隨風在飄忽，啟明穩穩一怔。從和影子相距的位置看見她沒有落地，也看不清楚她有木有腳。影子在停止那一刻，黑色的秀髮就像一件垂直的斗篷披散在她的身上，直至膝蓋下面……她緩慢的轉動那滿頭如墨汁的黑色。

啟明霎時僵硬身子，心突突狂跳，一種潛意識告訴他將要看見可怕的東西。意識傳至大腦，思維迅疾轉動想法。他不想看了，想轉身離開。可是來不及了，她黑色如絲一般的頭顱轉動過來……

「哇啊！」啟明大驚失色，他看見的是整個一張就像黑色幕布覆蓋的臉，可以說根本就沒有臉，前面，後面都是被黑色籠罩完了的。

就在啟明失色大叫，嚇得渾身不停的抖，腿卻不聽使喚跑不動，就像被定在地面一般，影子就像煙霧似的突然消失不見。啟明許久緩過氣來，使勁的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剛才影子站立的地方，卻是一堆泥土堆，她已經消失不見。

天空依舊陰霾，亂墳崗的氛圍還是讓人感到壓抑，啟明心中就像被壓了千斤巨石一般，很憋悶的感覺。揮動拳頭抹去冷汗，嘆息一聲，碎了一口唾沫在地。話說，老一輩說凡是見了髒東西，就吐唾沫，那東西自然不敢來侵犯你。不管是傳說還是什麼，但凡老一輩傳承下來的東西都是有一定根據的。看看天色還早，還得繼續尋找女屍的墳頭，找到也許可以得到一些答案吧！

一股微風拂來，啟明輕輕噓了口氣，想到了狗剩的話，果然不假，那四大爺愣是看見了女鬼來的。話說剛才他是看見一堆墳頭有幾隻蝴蝶在飛舞，那應該是女屍的墳頭才對，想到這兒啟明從新再次把注意力投向尋找女屍墳頭。

剛才飛舞的蝴蝶已然不見，幾隻烏鴉在距離三幾個田遠的樹林里呱躁的叫嚷著，大路旁三五隻顏色各異的野狗在埋頭飲用水渠里的水，其中一隻不時抬頭瞄向啟明。

亂墳崗是野狗們的家，它們常年在這裡群居，雖然它們也會下崽子，可是卻不見隊伍壯大。啟明知道這都是那些喜好吃狗肉的村人，用下三濫的功夫，或則捕鼠夾，或則是用食物，捕獲到野狗用來食用。特別是在大冬天，村人們就會大肆殺戮野狗，一個是不能讓野狗的數量增加，另一個是吃狗肉強健身體可以增加熱量抗拒酷寒。

啟明循著剛才看見蝴蝶的地方找去，遠遠的就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仁立在墳頭前。

「鄭玫。」墳頭的身影不就是鄭玫嗎？啟明大叫著快步上前。就在快要走攏時，那個身影突然往墳頭一撲，就像梁山伯與祝英台那故事裡的情景，她一下子就嵌入墳頭裡去不見了。

是自己眼花了吧！啟明這樣認為，走到墳頭前。只看見一堆泥土而已，根本就沒有人，奇怪的是墳頭上有很多死去的蝴蝶。

這些蝴蝶不就是那天在埋葬女屍時，從四面八方飛來的嗎？怎麼會死去的，這季節正是蝴蝶繁殖期，它們怎麼會……啟明看著死亡的蝴蝶，心裡隱隱感到一陣強烈的不安。他在墳頭拈起一支殘碎了蝴蝶翅膀，這是一支大翅膀蝴蝶，灰白色顏色，翅膀上有一隻眼睛一樣的圖案。輕輕一彈蝴蝶的翅膀還有一些瑩白色的粉末，蝴蝶們身體破碎，撒滿了整個墳頭，其情景給人一種悲切之感。

「伢子，你要死了，一個人跑來這裡做什？」老媽忽然出現在溝坎邊，雙手合攏看著啟明大聲喊著。

「老媽。」啟明雖然有很多不解的地方。但看見老媽一副著急的樣子，知道她在擔心自己，急忙扭身往她身邊走去。

「伢子，那閨女回來啦。」

「啥？」啟明不知道老媽說的是什麼，急促的追問道。

「俺說那閨女來咱們家了。」

「啥？是鄭玫嗎？」啟明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著老媽沒有跟自己玩笑的神態，他一下子樂了。恨不得把老媽抱起來轉一圈，雖然沒有抱起老媽，他也是半攙扶的把老媽帶著走的。快到家了，想到馬上就要看見朝思暮想的鄭玫，心，『撲通，撲通。』的跳得異常的激烈。門口一輛白色的桑塔拉引起了啟明的注意，他看著車子，把目光盯著老媽。

「就是這輛車把那閨女給載來的，裡面有好幾人。」

「她帶誰來了？」啟明伸出的手微微抖動了一下，遲疑了半拍推門的速度問道。

「有好幾人，有一個戴眼鏡的，她喊老師的。」

「哦。」啟明聽完，就勢推開房門。眼前出現了幾個陌生的面孔，鄭玫俏麗的模樣依然，只是換了一副裝束，齊臀連衫裙，牛仔褲，透明純白色半高跟涼鞋。她的身邊站了幾位男性，其中一個就是老媽所說的戴眼鏡的老者。

「你們是？」啟明故意不搭理鄭玫，暗自生氣道：這丫的，居然一個人偷偷的跑，還拉了這麼多陌生人來，究竟想幹什麼？

「啟明。」鄭玫對老媽點點頭，露出甜美的笑靨，把目光投向故意緊繃住臉的啟明喊道。

老媽則木訥的報以點頭，關好院壩門，插好門栓，慢騰騰的往她的屋子走去。

「那啥，你們是來幹嘛的？」啟明沒有搭理鄭玫的笑臉，而是冷著臉看著其他人質問道。

「咳咳，我們是古文物研究中心的，鄭玫是我的學生，她告訴我說你打撈到一具很有研究價值的女屍。所以我們就冒昧前來打擾，想看看那具女屍到底是什麼來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