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刺客的新生
時間過了多久？
雷文不知道，意識在漸漸模糊，身軀早已因劇烈的痛楚變得麻木。
好不容易穿越一次，想做的事情多如天上繁星。比如在這一輩子親手點燃只屬於自己的神火，成就神位。當然最想做的還是把謀殺之神希瑞克那個王八蛋鞭屍吊打一萬遍。
可惜，自己如果掛在這裡那麼一切都是空談。
哪怕沒試過，雷文也知道在這世界可沒什麼原地復活。死亡之神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到手的靈魂。
「踏踏踏踏……」從模糊到清晰，遠方傳來了腳步聲。
沒多久，氣窗外小桌上響起擺放玻璃器皿的聲音。
雷文知道這是他夢寐以求的生命聖水。
從氣窗窺視過去，那充滿生機的蔥鬱綠色即使在朦朧的視野中也是那麼清晰。
雷文發誓自己一輩子都會記得這個顏色。
時間不多了，雷文咬著牙在等僕人的離去。
好不容易僕人終於走了，雷文用盡最後的氣力緊握氣窗上的柵欄，貪婪地伸出顫抖的手臂……
聖水到手了！
生命聖水雷文在遊戲中喝過不知多少遍，從沒有一次像這次這麼渴望。
那股甘甜，那股純美，那股如青草芳香的味道不停刺激著雷文的味蕾……
啊！中大獎了！這是5號聖水！
這玩意哪怕用到60多級黃金階都還是很有用的！
雷文大口大口吮吸著，如同初生嬰兒在吮吸母乳。
無法肯定其他瓶子是不是都是5號，雷文決定對半分。半瓶聖水下肚，雷文立馬把剩下的半瓶嘴對嘴渡給昏迷的卡琳。
很快，第一瓶見底了。
雷文伸出手拿來第二瓶如法炮製。這瓶也是5號……想了想，雷文喝了三分之一，把剩下的三分之一餵了卡琳，最後的聖水則抹到卡琳的臉上，沒一會兒已能清晰看到卡琳被那傢伙砍壞的眼珠子在飛速重生著。
不單是卡琳，他的腹部也在劇烈蠕動，生命女神的神力在縱情驅趕著入體的酸液，被腐壞的內臟按原樣重新生長著，模糊的視界也重新清晰起來。
同時，雷文可以明晰感覺到類似腐爛蔬菜的惡臭正在傷口處噴湧出來。
出於一個神級刺客的本能，雷文第一時間用之前裝聖水的玻璃瓶子抵住傷口，接住那些酸液。身為一個刺客，制毒是必修課。這些酸液暫時沒想到要怎用，不過總會派上用場的。
雷文一邊感受著體內的變化，一邊用眼睛的餘光看著瓶子。當聖水的神力完全抵消掉【腐蝕之牙】的傷害，連生命值都回滿之後，酸液也接完了。
「叮！」耳邊恍如幻聽，可愛又熟悉系統提示音來了。
「你成功驅散了【黑蝕狂信徒】的【腐蝕之牙】！」
「你獲得了個人專長【微弱酸液抗性】的信息！」
「你發現了特殊場景—財富女神的奢侈饋贈，獲得通用經驗300點。」
「你在黑暗中獲得了新生，獲得了關於陰影能量槽的信息。」
雷文立即把通用經驗全加在平民上，這樣雷文變成10級平民，生命上限達到了27。
再來就是陰影能量。
陰影能量是所有盜賊系職業者真正入門的象徵，之前學會的技能再多，也只是普通人範疇的東西。諸如【陰影跳躍】這種通過穿梭於陰影位面跳到敵人身後出來捅刀子的超人技能，唯有靠陰影能量才能使出來。
過去雷文足足熬到12級遊盪者，才因為犯事被關到黑暗水牢里，在那暗無天日的黑暗中接到開啟陰影能量槽的提示。理論上只要陰影能量足夠，所有相關技能是無限制使用的。
提起陰影能量就無法繞開雷文曾經的大老闆謀殺與死亡之神希瑞克。按照遊戲里的劇情進度，再有一年希瑞克就會從盜賊之神的手裡奪取到【陰影】這個神職。
神職就是神明管轄的範圍。
如果是遊戲中，要激活陰影能量最方便最實際的做法就是找個地方感悟到陰影能量的存在，然後去盜賊之神的神殿膜拜盜賊之神，這就可以得到跟陰影能量相關的技能。
現在雷文一點都不想這樣做。因為這樣做的後果是雷文得到的所有陰影技能都是經過【陰影】神職簡化過的技能。這意味著自己日後一旦跟獲得【陰影】神職的希瑞克作對，那就別想再用出任何關於陰影的技能了。
想想看，技能是希瑞克的，使出技能所需的陰影能量也是希瑞克的，人家會不會那麼蠢給你用他的力量來揍他？
那麼只剩下一種選擇：拋開盜賊之神獨自從陰影位面掌握陰影能量的使用方法。
只有這樣做才能最大程度上用陰影能量跟希瑞克抗衡。
當然，如果在這世界中能讓希瑞克拿不到【陰影】神職那就更妙了。
如果可以，雷文也不想這樣針對希瑞克。可惜身為一名玩家，沒什麼比有個垃圾後台老板更噁心的事。
希瑞克就是一個瘋子，見誰咬誰，自詡是唯一的至高神，儘管他也很強，但遠遠配不上『至高』二字。幾乎跟所有神明敵對，從未有過盟友，即使短暫有過隊友，也以坑隊友為至高使命。
最讓人接受不了的是他的瘋狂與多疑：他有時候甚至會降下完全相反的神諭給自己的牧師，讓他們謀殺彼此。
雷文充當他的最佳打手，一路晉陞到聖域強者，哪怕他交出自己搜刮到的所有神性和神格，最終還是因為這個瘋子老闆的出賣而隕落。
要知道，無論神性和神格都是超級好東西。
神性某種程度上就是神所獨有的特質，對於神而言，神性關係到一個神靈的性格、信念、行事法則、陣營偏向的神秘能量。凡人可以通過吸收神性而獲得壽命增加、抗性增加等一系列超凡能力。
神格則可以增加神力總量。
連神性和神格都全交出去還無法換回安全的保證，依然被無情地出賣。
這口氣怎麼可能咽下去？
「狗日的希瑞克。算了，神祗的事現在暫時離我太遠了，先想想要怎麼搞定黑蝕……」雷文剛剛在心中罵完，系統突然又「叮」一聲。
「主線任務發布【當老大還是抱大腿，這是個問題！】：人生就是不停地做出選擇，每一個選擇都會反過來影響你的人生。騷年，你已經被欺負到頭上了，你的對手是一個指頭就能捏死你的龐大組織，你現在要怎麼辦呢？視乎你的選擇和成績，會有不同的獎勵哦！」
一瞬間，雷文感覺自己被系統調戲了。
話說這個任務超模糊啊，連獎勵是什麼都不知道。
當然，用簡單的推論也能推斷出，當個小受忍氣吞聲當做忘記此事這個下場一定最悲慘。
雷文記得，在遊戲中的黑蝕教會好歹也是個有幾百號人的中型教會，在新手區絕對是巨無霸級別的存在，絕不是一個1級小刺客能力敵的。
很簡單，殺一個黑蝕信徒后只要留下蛛絲馬跡，仇恨立刻永固，全教會滿新手區追殺你。更噁心的是遊戲中有個必須又無奈的設定：會每2小時刷新一次NPC！
也就是說，除非你是超級高手，一次過宰光所有教徒和祭祀，否則你就會永遠被黑蝕教會找麻煩。
現在自己穿越了，那……不會再有刷新這碼事了吧？豈不是有搞頭？
什麼是神級刺客？神級刺客殺的從來不是人，殺的是寂寞！
無數次超越挑戰等級的極限刺殺紅名怪，無數次作死單槍匹馬挑戰boss，為的是什麼？
不就是為了證明自己能人所不能！
不知不覺，雷文開始盤算起如何一邊升級一邊清掉整個黑蝕教會。在他的構思中，清乾淨普通教徒是沒問題的，問題在於黑蝕教會的守護騎士。印象中有個死忠騎士貌似很厲害……
陷入思索狀態的雷文被意外打斷了思緒。
遠處傳來腳步聲，剛才離開的僕人要回來了。
喝完第二瓶聖水，他跟卡琳的致命傷搞定了，然而傷口還沒完全癒合。手上的第三瓶是7號，再伸手出去拿其它的可能來不及。
很明顯剩下的聖水不夠兩個人用。
一咬牙，雷文把聖水全敷到卡琳臉上。這樣做的代價就是一個碗口大的疤留在他肚皮上，而卡琳清麗的臉上，本來殘留的左眉毛到左邊臉頰那道淺淺的刀痕完全消失無蹤。
本來因傷口癒合產生迷醉感的卡琳也因為所有痛感消失而醒了過來，本能地，她摸了摸自己的傷口，再趁雷文來不及阻止時摸了雷文的傷口。
她意識到發生什麼事了，淚水無聲滑落。
「卡琳……沒事，不是說傷痕是男子漢的徽章嗎？這些是小意思。」雷文用乾結的語言反過來安慰卡琳。可他越說，卡琳哭得越厲害。
卡琳輕輕拉著雷文的手，明明應該滿是淚痕的臉上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哥你太壞了，我這樣還怎麼可能嫁其他人啊！」
「怎麼嫁不了，你的臉不是全好了嗎？」
「噗嗤」一聲，卡琳笑的更花枝招展了，藉助黑暗視覺，雷文可以清楚感受到這份嬌艷的美麗。才13歲，一看就是典型的美人胚子，等她長大還得了？
「哥你就是塊木頭！」
正當雷文想說點什麼的時候，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卡琳看著雷文手上的空瓶子，忽然意識到他們偷光了聖水，一定會被人發現的，她不安地睜大了藍色的眼珠子：「怎麼辦？」
卡琳可以想象，一旦被發現，自己兩人就要面對財富教會的雷霆震怒了。
更糟糕的是，一隻不知從哪跑來的貓似乎發現了雷文兩人，正向氣窗這邊走過來。
要被發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