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夭折的孩子
「為什麼還要回來?!」
雲子豪的這句話問出口,晚欣先是一怔,然後便好像聽到什麼笑話般,她瘋狂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她仰首大笑,笑聲里充滿了譏諷:「你以為我是為你回來的嗎?你不看看自己,配嗎?」
如果有一天,她專程為了雲子豪而來。那麼,除非她具備了毀滅他的實力!否則,她絕不想再看到他這張臉!
過去的迷戀瘋狂化成了刻骨的仇恨,曾經愛多深,現在恨就有多深!
雲子豪抿緊唇,深邃的眼眸定定地看著她,沉默不語。
男人,當他不開口說話的時候,你永遠都不知曉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滾開!」晚欣憤怒地咆哮著,假如可以,她真想把利刃插進他的胸口。
聽到晚欣的驅趕,雲子豪反倒走近她。他俊面陰沉。步履卻堅定不移。
「我讓你滾開!」晚欣抬起胳膊,一隻手扣上了另一隻手的腕部的鐲子,可以發射麻醉針。
但是她忘記了,雲子豪並非等閑的色︶狼,他的身手極佳,足以媲美頂尖的高手。
大手及時扣住她的皓腕,再微微收緊。她吃疼地鬆開了手,同時抬起膝蓋頂向他的要害(這也是在女子防狼班裡學到的絕技)。
他一手鉗制住她的腕骨,一手握住她抬起的長腿,將她半拉半抱起來。
「放開我!」晚欣在他的懷裡掙扎著,像只柔弱的小鴿子。她的力道對於雲子豪來說根本微不足道,而她身上的那些「暗器」在他面前幾乎全部失效。
他卸掉了她手腕上戴的那隻鐲子,然後拔掉了她的寶石戒指,再巡視她的全身。凡是他看著礙眼的飾物統統都扯下來丟掉。
「混蛋,別碰我!」晚欣噁心得翻胃,她根本就不能再接受他的碰觸,此時她想把他碎屍萬段的心思都有。
等到把晚欣身上所有的危險物品統統清理乾淨,雲子豪這才重新把她拉到路冰的床前。他指著熟睡的路冰,告訴晚欣:「我知道,你是為了她回來的!」
晚欣只覺呼吸有些短促,好像有什麼致命的弱點暴露出來。儘管她認為自己早就練成了金剛不壞之身,但是得知自己的親生母親還倖存的時候,她知道自己又有了最薄弱的法門。驚怒地望著他,她嘶聲吼道:「你要敢動她,我會殺了你!」
面對女子的威脅,雲子豪毫不介意地付之不屑的冷笑。「如果我想動她,早就動了!爸爸還沒有去世的時候,我就已經知曉她的存在!」
「……」晚欣無比震驚,她一直以為,雲翰鍾是唯一知曉母親倖存的人,卻萬萬料不到雲子豪竟然也知道。他掩藏得如此好,只有她一個人被蒙在鼓裡。
「爸爸死了,她卻一直活到現在!」雲子豪緊緊盯著路晚欣的眼睛,記憶中那雙清澈的瞳眸已被仇恨和憤怒淹沒,當初的清甜純真已蕩然無存。黯然沉默片刻,他仍然一個字一個字地告訴她:「所以,我並沒有想殺她!」
連連深呼吸,晚欣提醒自己要冷靜。她必須要冷靜!狠狠地瞪著他的眼睛,她開口,聲音卻已經嘶啞:「因為你留著她的性命,是想威脅我!」
聽了晚欣的話,雲子豪怔了怔,隨即冷笑起來:「哈,威脅你?你太抬舉自己了!如果不是我手下留情,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
「當然!」晚欣毫無疑問,她昂首駁斥:「如果我死了,你就會失去公司一半的股權,這樣的損失你承受得起嗎?」
一切都有答案!她早就知曉!今日的路晚欣再不像往日那般痴傻,她不會再輕信任何人的話。
雲子豪一滯,竟然無言以對。的確,雲翰鍾留下遺囑,在他去世三年內,如果路晚欣死了,那麼她所繼承的一半股權當會捐給當地的福利機構。
「留著我的性命,是為了你的股權!留著我媽媽的性命,是為了能夠控制我!」晚欣銀牙咬得咯咯響,看著這個男人的眼神,就像看著一個吃人的魔鬼。「雲子豪,你好歹毒好卑鄙!」
「很好!」雲子豪點點頭,怒極而笑。「你簡直太聰明了!」
「別動我媽媽,聽到沒有!」晚欣痛恨自己的力量太小,她根本就不是雲子豪的對手。甚至,她都不知道該如何保護自己的母親。
雲子豪想了想,說:「我可以不動她,但是你要聽話!」
「你想幹什麼?」晚欣的心頭充滿了恐懼,她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可供雲子豪利用的價值。否則,他不會浪費時間在這裡跟自己耗著。夫妻一場,她太了解他的本性和為人。如果沒有切身利益,他根本就不會為任何人任何事浪費他的寶貴時間。
「離開溫浩,回到我的身邊!」話一出口,連雲子豪自己都怔住了。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休想!」晚欣毫不猶豫地拒絕,她惡狠狠地唾棄:「你這個人渣,真讓我噁心!」
雲子豪俊面上的肌肉抽動,看樣子有惱羞成怒的跡象,可他剋制住了,咬著牙,怒聲威脅道:「你可以拒絕,但要想想這個女人還能多活幾天!」
晚欣意識到他所指的是路冰,清眸閃過緊張,「你憑什麼威脅我?」
「就憑這家私立醫院是我名下的產業!就憑你們母女倆現在都在我的手裡!」雲子豪捏起她秀美的下巴,告訴她:「你別無選擇!」
「為什麼?」晚欣失聲喊道:「當初是你要離婚把我趕出家門,現在又要我回到你的身邊!究竟,你想幹什麼!不妨直接說明你的目的,我們彼此省了許多麻煩!」
「因為你是我的前妻,我不願別的男人分享你!就算是死,你也要死在我的身邊!」雲子豪給了她一個答案,卻是如此冷酷而不近人情。
雨,漸漸密織。溫浩站在候機室的門口,望著漫天的雨幕,慢慢地抽著一根煙。平時,他從不抽煙的,只有最鬱悶最煩躁的時候,才會偶爾抽一支。
狹長的美麗鳳眸覷著遠處的某點,思緒好像飛到了遠方。他靜默的時候,有種令人沉醉的憂傷。沒有女人能夠抗拒他的憂鬱,除了路晚欣。
也許,有些東西是天註定的!無論他生得多麼魅惑眾生,都無法抓住路晚欣的心;而雲子豪卻天生是她的剋星,只需一個眼神,一首情歌,就能將她徹底擄獲。
原以為此生與她無緣,沒想到命運之神再次將她送到了他的身邊。他以為是天定之緣,卻沒想到是一場情劫!他的情劫!
他對她幾乎是無條件的付出,但是這種付出並沒有令他充實,反倒感到莫名的空虛。付出越多,空虛感越強烈,最近,他幾乎無法再完全掌控自己的情緒。
她始終對他存有戒心,否則今天去見她的親生母親,她就不會拒絕他的陪同,堅持獨自前往。難道她不知道,他希望什麼事情都能夠跟她站在一起……
「溫少,」一位名叫羅建寶的親信走過來,輕聲打斷了溫浩的冥思。
溫浩回過頭,見指點夾著的香煙快要燃燼,便順手丟進了旁邊的垃圾筒里。「什麼事?」
「剛剛弗蘭克打來電話,說……」羅建寶頓了頓,接道:「說少夫人在光明醫院裡失蹤了!」
「什麼?!」溫浩這一驚非同小可,眼中暴閃寒芒。
「少夫人她……她失蹤了!」羅建寶低下頭,知道這個消息會讓溫浩暴怒,因為他是那麼寵愛少夫人,所有人公認的。
「弗蘭克呢,讓他親自來見我!」溫浩沉聲喝令道。
在自己親信的眼皮底下,把人給弄丟了,事情絕不會簡單。而且,事發后,監控錄象也查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甚至根本就沒有路晚欣進入到病房裡的影像。唯一能顯示的,就是她下車後進到醫院裡,然後便奇迹般地人間蒸發。
「給我查這家醫院的背景!」溫浩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個致命的錯誤,他忽略了最重要的問題——雲翰鍾知曉的事情,雲子豪可能也知道!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了答案——這家名為光明醫院的私立醫院屬於雲家控股的資產!
路晚欣在醫院裡人間蒸發就不難解釋了,她可能已經落入到了雲子豪的手裡。
溫浩蹙起眉頭,思量著其間的種種利害關係。
「我們可以報警!警方高層有我們的人員!」弗蘭克在旁邊輕聲提醒道。
雖然溫浩並沒有降罪於弗蘭克,但是他卻深深地自責。因為他的疏忽,導致少夫人被擄失蹤。所以,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快些找迴路晚欣。
「嗯,」溫浩想了想,贊同弗蘭克的想法。「立即通知我們的人員,立案調查路晚欣失蹤一案,並且把她跟雲子豪之間的恩怨糾葛也呈報上去,讓官方去調查吧!」
看到溫浩如此淡定的樣子,弗蘭克倒有些不解了。在他的印象里,少爺對少夫人簡直愛若珍寶,這次失蹤之事定會對其造成極大的打擊。而他卻想不到,溫浩還能如此平靜。看來,這世上真的沒有人能夠影響到溫浩的情緒,就連路晚欣也不例外!
晚欣不知道雲子豪綁架了自己想做什麼,但她確定他一定沒安好心!因為有雲翰鐘的遺囑庇佑,也許三年之內她不會有性命之憂,但是雲子豪要控制她,不讓她再回到溫浩的身邊。
原來,他已經察覺到她的復仇之心。所以,他絕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依附溫浩,並且做大。也許,那封遞到她手裡的信,就是他發出去的,否則雲翰鍾如何知曉她去了美國呢!總之,種種未解的謎團堆滿了她的腦袋,反倒壓住了恐懼和憤怒。
她被塞入了一輛黑色的轎車裡,從醫院的後門駛離,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倉促歸國,到這家光明私立醫院,她和溫浩都沒有時間調查原來這家私立醫院屬於雲家的產業,如今已被雲子豪控制。
這是個致命的疏忽,她功虧一簣,惱恨到無言以對。
雲子豪是她命中的剋星,遇到他,她所有的抵抗和武器統統失效,縱然有萬般不甘,也只能乖乖束手就縛。
一路無話,雲子豪甚至沒有多看她一眼,當然她也懶得再多看他!唯有在心裡祈禱,她的失蹤能夠快些被溫浩發現。也許,只有溫浩能救她!
「還在想著溫浩能來救你!」雲子豪好像完全看穿了晚欣的心事,不屑地冷笑:「別做夢了!」
晚欣沒有理睬他,權當瘋狗在狂吠。
偏偏雲子豪很執著,他打算理睬她的時候,她就休想忽略他。「以為溫浩是好人嗎?」
「他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不會欺騙我不會傷害我!」晚欣預感到雲子豪想挑撥她和溫浩之間的關係,不由冷笑著搶白道。
誰知雲子豪竟然毫無愧色,冷冷地還擊:「你果然是蠢不可及!」
「當然,如果我不蠢怎麼會被你玩弄股掌之間,怎麼可能輕信你們父子倆!」提起往事,晚欣恨不得咬斷牙根。「以後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絕不會!」
雲子豪冷冷地看著她,冷冷地道:「很快你就知道,天底下的壞人並不單單隻有我們父子倆!你信任的溫浩,他同樣不是什麼好人!」
晚欣厭惡地扭過頭,不願再看他,更不願聽他說溫浩的壞話。心裡打定主意,無論他說什麼,她都只當他在放屁!
車子開上了蜿蜒的山道,大約半個多小時的車程之後,在僻靜的郊外別墅區停下。這片別墅區多數是富豪的聚集地,儘管她不知道雲子豪什麼時候在這裡買了房子,但是並沒有感到意外。
「我帶你去見一個人,很快你就會明白,你所信任的那個溫浩,他究竟是怎樣的人面獸心!」雲子豪冷冷地對晚欣說道。
晚欣皺起秀眉,她不明白,自己已經落入了雲子豪的手裡,他為何還拚命地試圖在她面前誣陷溫浩,難道這是他的另外一個陰謀嗎?
車子在一幢別墅前停下,下了車,雲子豪拉著晚欣的胳膊,拽著她前行。
「別碰我,我自己會走!」晚欣甩開了雲子豪的手,厭惡地拒絕道。
雲子豪也沒有再強迫她,只是看了她一眼,倒沒有再拉扯。
晚欣知道掙扎抗拒沒有用處,她便跟著雲子豪慢慢地走向台階,向著燈火通明的門口走去。
這時,門口早就有人站在那裡等候著。一行彪形大漢,看起來像是黑道人物出場時的架式。果然,最後走出來的人跟黑道掛勾的——高華傑!
晚欣怔了,她停住腳步,打量著燈光暗影里的高華傑——這不是見鬼了吧!
那日在海上,她親眼看到他挾持著焦宇晨雙雙墜入海里,想不到他竟然沒有死!
「禍害一千年,果然不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晚欣恨不得上前手刃高華傑,為死去的焦宇晨報仇。
高華傑見到晚欣,大眼裡有異色閃過,隨即便冷笑著,「見到我還活著,你很失望吧!」
「當然,最該死的沒有死,我很失望!」晚欣恨極此人,聲音都有些嘶啞。
「賤人!」高華傑破口大罵起來:「當日在船上,你為了能獲取自由,不惜色誘於我。我堅持朋友之妻不可欺,就運算元豪拋棄了你,你也曾是他的妻,我不肯稍有半分逾越,你卻恩將仇報,夥同溫浩謀害我的性命!」
晚欣大怒,什麼叫顛倒黑白,胡說八道,此人的無恥真讓她開了眼界。她怒極反笑:「明明是雲子豪授意你綁架凌-辱我,現在又裝正人君子!你高華傑才是賤人中的奇葩!其實你大可不必否認,反正你和雲子豪是蛇鼠一窩的,難道還在乎什麼情面嗎?你對我所做的種種禽~獸行為,他統統都默許的,現在何必惺惺作態,噁心!」
雲子豪皺起眉頭,俊目流露疑惑。「你說什麼……」
高華傑知道雲子豪多疑,連忙疾言厲色地喝斥道:「住口,別想挑撥我們兄弟倆的關係!賤人狡猾,子豪千萬別上她的當!」
「我們倆兄弟多年,對你……我還是信得過!」話雖然這麼說,但是雲子豪緊鎖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開。「不過,她說的又是什麼情況?」
難道說,這兩人之間有什麼他不知道的隱情嗎?高華傑說路晚欣色誘他,路晚欣則說高華傑是經過他的授意而凌-辱非禮她……
「兩個垃圾,在我面前作什麼戲!有什麼目的直接說出來,倒省了不少事!」晚欣只覺得噁心,終於明白什麼叫物以類聚!雲子豪這樣的人只能交到高華傑這樣的朋友,兩個人渣,一對敗類!
高華傑冷笑著走近晚欣,後者下意識地退後。雲子豪連忙擋在晚欣的面前,冷聲道:「華傑,別忘了她曾經是我的女人!」
意識到雲子豪的不悅,高華傑這才收斂了臉上的囂張和狠戾,掩飾道:「我就看在她曾是你前妻的份上,一再忍讓。沒想到……唉,自己的性命差點兒毀在她和她的姦夫手裡!」
三人站在屋前的長廊下,燈光閃耀,映著瑩亮的細密雨絲。這雨,一直沒有停下。
「華傑,你把那日的事情再說一遍,我倒想聽聽路晚欣還有何話要說。」雲子豪冷冷地道。
晚欣感覺到有些奇怪,她覺得雲子豪的目的並沒有那麼簡單。他帶著她來到這裡見高華傑,難道有著什麼未知的陰謀嗎?雖然不確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她預感到絕對會有一場浩劫等著她。
「好吧,既然子豪這樣說,我也是個痛快人,不喜歡藏著掖著。就在這裡說吧,先不進去面了!」高華傑點點頭,開始訴說那日在船上的經過。當然,他絕口不提強迫非禮晚欣的事情,還反過來誣陷晚欣色誘他,卻被他拒絕了。
晚欣就看著高華傑睜眼說瞎話,不住冷笑,卻也並沒有插話打斷。
所謂的當面對質不過是個形勢而已,她落在了二人的手裡,已淪為砧上魚肉,就算被冤枉又怎樣?更何況,她並不認為雲子豪可以幫她申冤!
「……我抓住了那個名叫焦宇晨的小子做人質,退到了甲板的船舷上,走投無路。就在我要求給我弄一艘快艇的時候,沒想到有人暗算我!」提起此事,高華傑仍然咬得牙根咯咯響。「有人施陰招,用麻醉針射中了我膝部的麻穴,當時我就跟焦宇晨那個小子一起跌進海里了!」
「什麼?」晚欣怔住,她聽出了問題,斷然否認:「胡說!當時我也在場的,怎麼沒看到有人對你發射麻醉針!」
「媽的,蠢女人!」高華傑暴跳如雷,如果不是有雲子豪在場,他現在就衝上去掐斷她的脖子。「如果不是老子被人暗算了,你以為我會笨到自己跳進海里!」
晚欣一時間語塞,同時腦子裡在快速地回憶那日在船上的經過。然而,無論她如何反覆回憶,都想不通到底是誰在暗中對高華傑下手。「你挾持了宇晨,我一再囑咐不要傷害你,不要傷害宇晨!溫浩答應了我……」
「就是溫浩!」高華傑打斷了晚欣的話,惡狠狠地罵道:「你現在還不明白嗎?就是他示意陳逸飛暗算我的!」
「不可能!」晚欣再次否認,她怎麼都不肯相信。「你們倆故意合起伙來挑撥我和溫浩的關係!告訴你們,白費心機!我信任溫浩,更何況那種情況之下,你就像只瓮中之鱉,活捉你是早晚的事情,為何還要冒險暗算你,搭上焦宇晨的性命呢……」
「你珍惜焦宇晨的性命,以為他也珍惜嗎?」這次開口說話的人是雲子豪,燈光下,他的臉色有種凝重的冷肅,高大的身軀給人一種壓抑感。「為何你從來沒想過,也許是溫浩故意帶焦宇晨去那艘船上的!他只是想找個機會除掉他而已!」
「胡說!」晚欣大怒,簡直怒不可遏。「一派胡言!你以為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樣卑鄙狠毒嗎?別拿你的思維來衡量溫浩,你跟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雲子豪差點兒當場噎氣,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子豪,你聽見了,這個賤女人竟然如此蔑視你!她說你跟溫浩不是一個檔次的,你說她該不該死!」高華傑心裡記恨路晚欣,當然不會放過任何置她於死地的機會。他知道雲子豪自視甚高,根本受不了這樣的侮辱和蔑視,說不定一怒之下斃掉路晚欣。這樣,他曾經調戲非禮她的事情就能永遠地掩蓋過去了。
「該死!」雲子豪咬斷牙根才控制住自己沒有掏出槍來直接崩了路晚欣,可是他再也控制不住怒意,飛起一腳,將她踹飛出去。
「啊!」晚欣纖細的身體騰空飛起,然後重重地摔出三米遠,「嗵」一聲摜倒在地,渾身抽搐痙攣。
高華傑看得心頭大快,又及時在旁邊加了把火:「宰了她吧!難道你還想看著她回到溫浩的懷抱,給你戴綠帽子嗎?」
雲子豪鐵青著俊臉,大手緊攥成拳,似乎在心裡劇烈地掙扎著什麼。
「子豪,別再猶豫!殺了她,我們去裡面喝酒!」高華傑的語氣輕描淡寫,就好像殺死一隻小狗小貓一般。
雲子豪好像沒有聽見高華傑的話,他大步走向倒地掙扎不起的路晚欣,一把將她揪起來,怒聲道:「別拿我跟溫浩比較!你不配!」
晚欣痛得渾身抽搐,也許她的肋骨折斷了,每次呼吸都痛徹肺腑。為了緩解巨痛,她連呼吸都小心翼翼,根本說不出任何的話來。
「你收養的那個孩子,他是被溫浩害死的!為什麼你不肯相信我說的話!」雲子豪控制著暴怒的情緒,沒有掐斷她纖細的脖子。「除非你根本就不在乎焦宇晨的生死,他就像你養的一隻小狗,你根本就不在乎他是被誰害死的!」
晚欣終於抬起頭,她的臉色在燈光下慘白如紙。風吹過來,裹挾著雨絲,寒意透骨。纖細的身體顫慄著,牙關叩擊,仍然無法言語。
高華傑在旁邊看得暗暗著急,他發現雲子豪並沒有要立即弄死路晚欣的意思,眼珠轉了轉,又大聲說:「是陳逸飛對我射的麻醉針,如果有機會,讓這個女人去問問陳逸飛,他是不是受溫浩之命!」
「哼!」雲子豪卻冷哼一聲,露出譏諷的笑:「你以為我傻嗎?還會再放她回溫浩的身邊去!」
「要我說,這個女人已經變心了,不如趁早處理乾淨,以絕後患!你繼續留著她,難保他日她不會重投溫浩的懷抱,等她羽翼漸豐之日,恐怕就是你的倒霉之時!」高華傑極力挑唆著,恨不得讓雲子豪立即取路晚欣的性命。他有種預感,如果留著這個女人,將來遲來會成大患。
雲子豪沉默了半分鐘,似乎在考慮高華傑的建議。
晚欣目露恐懼,她終於意識到今晚可能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你怕嗎?」雲子豪並沒有忽略她眼底劃過的懼意,不由冷笑起來。「只要你求我,我可以饒你性命!」
「呸!」晚欣這樣回答他。
不是她的骨頭有多硬,而是她太了解雲子豪的性格了!如果他不想讓她活,她就算跪下來磕破頭他也不會饒她的性命。如果他不打算讓她死,她又何必自取其辱。
「好,很好!」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雲子豪臉上的陰雲漸漸散去,慢慢恢復了平靜之色。他把她拎起來,丟給自己身邊的親信,命令道:「把她送去醫院,要秘密治療,千萬不能讓溫浩發覺她藏身的地方!」
從高華傑的住處離開之時,已是晚上十點多了。
雲子豪坐上車,用手指抵著眉心,似乎喝多了的樣子。其實,他並沒有喝多少,但卻覺得頭疼。
「先生,回家嗎?」司機恭敬地詢問道。
「去光明醫院!」雲子豪簡單地命令道。
等到車子駛到了光明醫院,雲子豪都省起自己此行的目的。難道,他過來是想探望路晚欣嗎?
想起路晚欣說的那些話,他就惱怒不已,根本無法原諒她!她不但有了別的男人,還說他跟溫浩不是一個檔次的,簡直是對他莫大的羞辱。
司機從後視鏡里打量著雲子豪陰晴不定的臉色,不敢開口催促。只是停下車,熄了火,耐心地等著雲子豪做出是要下車還是繼續開走的決定。
僵默了一會兒,雲子豪終於為自己此行找到了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探望卓依娜!
提起卓依娜,雲子豪又有了新的煩惱。白天,他得知了晚欣突然歸國的消息之後匆匆離開,卻料不到自己的妹妹雲子容居然跟卓依娜掐起來。而且雲子容還掐住了卓依娜的脖子,卓依娜當場昏厥!
當時他忙著處理路晚欣的事情,聽完了顧不上理會。只知道兩個人並沒有大危險,便不再過問。
此時,他方省起自己似乎對卓依娜冷落了太久。今天她又被自己那個任性刁蠻的妹妹活活掐暈,怎麼著他也該安慰安慰她的!
這樣想著,雲子豪便下了車,走進醫院的住院部。在分診台問過了卓依娜所居的病房,快步走過去。
先敲了敲門,得到允許之後,雲子豪才走進去。
「子豪,是你啊!」卓依娜看到雲子豪,美眸頓時一亮,剛想起身,又是一陣眩暈,差點兒摔倒在病床上。
「別動,快躺下!」雲子豪連忙快步搶過去,扶住了搖搖晃晃的卓依娜。「怎麼樣了?」
卓依娜緩了緩神,美眸盈淚,哽咽道:「我沒事!」
看著她明明受了委屈,還不肯說的樣子,雲子豪一陣心疼。他坐上床,把她攬進了懷裡。「子容越來越任性了!」
「不要責怪她!」卓依娜連忙搖頭,擔心地看著雲子豪,小聲地說:「子容對我誤會很深,如果你再為了我去責怪她,她會更恨我的!」
「到底為了何事?她為什麼下這麼重的手!」雲子豪看著卓依娜脖子上的淤青,不由皺起眉頭。
卓依娜強忍著眼淚,哽咽道:「子容年齡大了,心也大了!她以為你給她找婆家是我挑唆的,十分恨我!」
「荒唐!」雲子豪沉下臉色,聲音帶著幾分怒意。「給她找婆家是壞事嗎?姑娘大了自然是要嫁人的!為了此事,她把你打得住進醫院,果然是被慣壞了的!」
「算了,千萬別再責怪她啊!」卓依娜依輸在雲子豪的懷裡,千叮嚀萬囑咐的,「現在她年齡還小,等以後大了,就會明白我們對她的一片苦心!」
「你太遷讓她了!」雲子豪注視著卓依娜的目光里閃過一抹溫柔,點點頭:「我不會加深你們倆之間的矛盾,放心吧!」
兩人又聊了幾句,雲子豪讓卓依娜休息,他還有點兒事情要去處理。
「子豪,不要走好嗎?」卓依娜緊緊地摟抱住他的健腰,含淚哀求道:「你冷落了我那麼久,好不容易見到你,沒待幾分鐘,你又要走!不要這麼殘忍,今晚我要你留下陪我!」
看著含淚苦求的卓依娜,雲子豪到底還是心軟了。他無法再拒絕,便點點頭。「好,今晚陪你!」
終於留下了雲子豪,卓依娜美眸閃過一絲驚喜。今晚是個機會,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由於肋骨裂縫,晚欣疼得整夜無法入眠。快要天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朦朦朧朧里,似乎有人坐在她的身邊,握著她的手,喃喃地說著什麼。
實在太困了,晚欣沒辦法睜開眼睛,也不知道身邊坐的人是誰。隱約感覺到他在捏她的手,他不停地說著,而她卻聽不清楚。
直到手背傳來刺疼,晚欣才睜開眼睛,發現護士已經給她紮上了點滴。回首環顧室內,除了護士並沒有其他人。為何半夢半醒之際,恍惚感覺有人在她的身邊陪伴呢?難道是身體病弱,產生的幻覺嗎?
過了沒多一會兒,另一位護士送來了早餐,攙扶晚欣坐起身,並且把早餐擺到了病床特配的便捷早餐桌上。全部都是晚欣喜歡的菜,看來深諳她的胃口。
難道是雲子豪囑咐護士專門買她喜歡吃的菜?否則醫院裡怎麼可能有如此考究豐盛的早餐呢!
幾個疑問在心頭閃過,但是晚欣並沒有多想。昨晚,因為她的犀利反駁,惹得雲子豪勃然大怒,竟然把她踢得肋骨裂縫。這麼兇殘無情的男人,她怎麼還敢奢望他對她有什麼憐憫之心。
儘管沒有什麼胃口,晚欣還是大口地吃著。她必須要讓自己儘快地恢復體力,必須要想辦法離開這裡。
她又回到了光明醫院,也不知道溫浩什麼時候能找到她的下落。但願,等他找到她的時候,她不會變成一具僵冷而且是傷痕纍纍的屍體。
吃過早餐,精神好了些,還是不能亂動。傷筋動骨,需要時間來痊癒。晚欣躺下來,闔眸養神,腦子裡在飛快地想著許多東西。
從她在孤兒院里的經歷,再遇到溫浩,然後是雲翰鍾,然後是雲子豪……無數張或熟悉或者陌生的面孔從她的腦海里劃過,最後定格在路冰那張蒼老而憔悴的臉上。
「媽媽,」晚欣喃喃地喊著這個溫暖又陌生的稱呼,眼角不由蓄滿淚意。母女剛剛重逢,卻又分開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再相見。
假如可以,她一定會好好保護她,不讓任何人傷害她!
一個人靜躺著沉思的時候,思緒變得十分活絡。不知為什麼,她想到了高華傑以及他所說的那番話。
明明就是一番栽贓嫁害的混話,此時想來卻感覺到了幾分疑點。
當時,高華傑的確是突然跌落下海的,順便把焦宇晨也扯落了下去。難道說,他突然落海的確是遭到暗襲了嗎?
等有機會回去的話,問一問陳逸飛,應該就明白了。
因為下了一天一夜的雨,窗外的天空特別的明朗。晚欣望著外面,靜靜地想著自己的心事。也許,懾於雲翰鍾遺囑的約束,在他死後三年內,自己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的。
她必須要利用這個機會獲得生機,絕不能輕易放棄。
就在這時,晚欣聽到房門被推開,有腳步聲傳來。那樣沉穩的腳步是她曾經熟悉的,心頭一跳,她緩緩轉過頭,果然看到雲子豪高大的身軀就站在她的病床前。
「你又要幹什麼?」晚欣看到他不亞於白日見鬼,那種嫌惡和憎恨是從骨子裡流露出來的,根本遮掩不住。當然,她也沒有必要掩遮。「小人,惡棍……」
詛咒的話非沒有說完,就覺手指一癢,有濕熱的東西舐舔著她。晚欣吃了一驚,低下頭去,發現一隻棕獅犬正趴在床前,伸出粉舌親熱地舔著她的手指。
「乖乖!」晚欣眼睛一熱,沒想到還能再見到自己的愛犬。她欣喜地打量著它,它還是那麼憨態可掬的模樣,惹人喜愛。
聽到女主人的呼喚,乖乖更加激動了。它拚命搖著蓬鬆的狗尾巴,上竄下跳,圍著晚欣嗅來嗅去,嘴裡發出不滿的哼哼聲:為什麼女主人身上有種陌生的味道呢,這不是乖乖喜歡的,乖乖不要!
「別鬧,她在打針!」雲子豪走上前來抱起棕獅犬,然後很自然地坐到了床前的椅子里。睨著晚欣的目里仍然有著不滿和陰冷,但卻已平靜了許多。
乖乖卻不肯老老實實地待在雲子豪的懷裡,它太想念女主人的懷抱,要找女主人抱抱。
「你還養著這隻狗!」晚欣的目光終於重回到雲子豪的臉上,她冷笑道:「我以為你會把它跟我一起趕走!」
記憶中,雲子豪並不很喜歡乖乖,甚至有幾次還嫌它臟,把它的狗窩扔出卧房外。
「如果不是你太蠢,我們之間就不會只剩下這隻狗了!」雲子豪竟然滿腔怒意,他忿然地看著晚欣,似乎她做下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我們的孩子,就因為你的愚蠢而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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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龐大黑暗勢力的帝王,集權勢金錢萬千風華於一身的天之矯子,彈指間,掌握著無數人的生死命脈。
她從天而降「飛」進他的車裡,從此他的世界變得雞飛狗跳一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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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依凝,你惹怒我了!」
惹怒煞星的後果很嚴重,她親身體驗了一把什麼叫絕望。
「該死的!你毀了我的清白,讓我怎麼嫁人!」
男子精壯的健軀隨即覆上來,在她耳邊涼涼吐氣:「除了我,你嫁給誰都是一樣的結果!」
「什麼結果?」
「做寡-婦!」
一句話簡介:
這是一個純潔小白兔喬裝成妖嬈狐狸精去色誘陰險大灰狼,卻不小心鑽錯了狼窩,反被剝皮拆骨吞吃乾淨的故事!盛寵之前妻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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