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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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欣胃口不佳,溫浩以為她連日勞心勞力所致,餐后便帶她去醫院檢查,沒想到竟然發現她懷孕了!
這個意外的喜訊讓兩人都驚呆了,隨即喜出望外。
「老公,我們有孩子了!」晚欣驚喜地依偎在溫浩的懷抱里,一手撫著平坦的腹部,那裡悄悄地孕育了一條新的小生命,是她和溫浩生命的延續,是他們婚姻的結晶!想到這裡,她又加了句:「為了孩子,我們必須要馬上結婚了!」
「嗯,必須要馬上結婚!」溫浩顯然也高興壞了,他凝視著晚欣,柔憐地親吻她,道:「晚欣,我們終於有了自己的孩子!」
晚欣陶醉在幸福之中,覺得胸口的溫暖幾乎要滿溢出來,有些話便衝口而出:「溫浩,我們什麼時候回美國?」
溫浩想了想,說:「等把這邊的事情了結,我會跟你儘快回去結婚!」
*
醫生給晚欣做了詳細的檢查,說她由於工作強度和心理壓力,胎相併不平穩,需要安神保胎,所以公司里的事情就全部交給溫浩去解決了!
嘴裡不說什麼,晚欣心裡卻暗暗鬆了一口氣。其實,她真得不想再去面對雲子豪,並非還有什麼殘存的感情,而是真得厭倦了!她是真得不想再看到他,也不想再報復什麼了!至於那個逃亡至今下落不明的卓依娜,也隨她去吧!反正雲子豪也不會放過她,顛沛流離的逃亡生涯就是最大的懲罰和折磨。
就這樣,晚欣過起了宅居的養胎生活,偶爾問問溫浩進展到什麼程度就可以了。
吞併計劃比預想中要順利,幾乎整整提前了半年的時間。歸國的時候,計劃至少需要七八個月,才能逐漸把龐大的雲氏蠶食乾淨。畢竟雲氏掌控著當地的經濟命脈,實力不容小覷,要想連根拔起並非一朝半夕能夠做到。
但是,真正施使計劃的時候才發現,容易得幾乎摧枯拉朽般。甚至會給人一種錯覺,好像雲氏只剩一個空殼矗立在那裡,就等著路晚欣和溫浩的出現,只需伸出手指輕輕一戳,便能推倒整座大山。
晚欣做足了開始的工作,溫浩收尾,整個計劃順利而圓滿。
當EMPIRE對商界媒體正式宣布已經成功收購了雲氏之日,大放鞭炮,喜慶的味道瀰漫了整座城市。
晚欣坐在電視機前,看著新聞報道,心情竟然那般平靜如水。沒有太大的波瀾,只是圓滿地完成了一個商業任務,她對雲子豪連恨的感情都沒有了!
電視屏幕上正在直播新聞發布會,EMPIRE的高層負責人出席宣讀並且解答記者的提問。整個過程都沒有出現溫浩的影子!晚欣知道溫浩素來低調,一般不喜歡在媒體鏡頭前露面,而雲子豪作為戰敗的一方自然更不願露面。
出現在電視屏幕上的反倒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人物,串演著屬於別人的劇情。
正當晚欣對著屏幕發獃的時候,突然感覺有人輕輕捏她的耳垂,不由嚇了一跳,隨即就醒悟過來,除了溫浩沒有別人。
這傢伙走路跟賊似的,悄無聲息,而且襲擊她的方式無比溫柔。不是在她脖子後面吐氣,就是捏她的耳垂或者手指,讓她酥癢難耐。
「你回來了!」晚欣站起身,撒嬌地撲進他的懷裡,仰起俏臉,掂起腳尖,親吻他絕美的下巴。「老公,你真棒!」
收購計劃是他幫她圓滿完成的,幾句誇讚必不可少!不是說了,男人要靠哄的!
溫浩看起來心情很不錯,他拉著晚欣的手一起坐下來,邊看電視邊跟她說話。
「收購計劃很順利,雲氏不復存在!雲子豪早就避走了,雲宅已成一座空宅,你看要怎麼處理?」溫浩輕描淡寫的語氣,好像在跟她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雲宅……」晚欣怔了怔,曾經那裡是她的家,盛載過溫馨的甜蜜和青澀的初戀,她視若親生父親的雲翰鍾,她曾經傾心所愛的雲子豪,還有那些如煙似霧的往事一一湧上心頭。她沉默著,一時間無法做出決定。
「我知道你對那座宅子有種特殊的感情,所以把它過戶到了你的名下!」溫浩拿出一本房產證遞給晚欣,「老婆,送給你的禮物!」
拿過房產證,晚欣只覺沉重無比,甚至她都沒有興趣翻開它。心裡有些惴惴不安,不懂溫浩的用意何在。這個男人,雖然柔情似水,卻總在無意間給她莫大的壓力。甚至,當他溫柔地睨著她時,她也會猜測他是否如表面看到那般高興,是否他心裡並不痛快。
這是個太過含蓄的男人,喜歡隱藏所有的真實情緒,只把他最溫柔最迷人的一面展現給她。晚欣卻習慣猜測他的真實情緒,並且從一些蛛絲馬跡來推斷他的真實心意。
「其實,那整宅子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意義!」晚欣考慮片刻之後,做出決定:「既然已經屬於我了,我當然有處置它的權利!這樣吧,把它拆除了,按照我們倆喜歡的樣子重新規劃翻蓋,等我們回國的時候作為度假別墅怎麼樣?」
溫浩還是不動聲色,但他的眼眸卻一亮,顯然他很滿意晚欣的決定。走上前,雙臂親昵地摟住她的腰,賞她一記吻,俯在她的耳邊柔聲說:「老婆說了算!」
*
小小的四合院,面積自然無法跟雲宅相比,但對雲子豪來說,這座宅院還是有些空曠了!孤寂一個人,住哪裡都顯孤單,不過幸好還有乖乖陪伴著他。
自從搬進四合院之後,乖乖的食量大減,毛色也沒有先前那麼油亮。雲子豪辭掉了所有的傭人,自己又不會做飯,只能天天和乖乖一起吃外賣。而且乖乖經常好幾天不洗澡,偶爾雲子豪記起來,會讓王明海給它洗一洗,記不起來就算了。
此時,深秋的午後,暖陽融融,雲子豪躺在廊下打盹,乖乖蜷縮在他的腿邊,一切看起來都跟平時沒有任何的不同。但王明海卻蹲坐在長廊的下首偷偷地抹眼淚。
躺椅的案几上放著一份新出的化驗報告,那是一份死亡報告,宣判了雲子豪的死刑——肝癌!
由於長期酗酒加上心情鬱悶,雲子豪由酒精肝轉變成了肝癌,而且已是晚期。不過,雲子豪對於這份化驗報告並沒有感到意外,好像這一切都早在他的意料當中。該午睡的時候,他仍然午睡,甚至午飯還照吃不誤。
但是王明海知道,雲子豪是在硬撐,他早就吃不進去多少東西了,送來的外賣大多數進了乖乖的狗肚子。
雲子豪放棄一切治療,只用藥物鎮痛,甚至連點滴都不肯輸。他在這裡靜靜地等待著死神的降臨,安然若素。
整座四合院十分寂靜,偶爾聽到外街隱隱傳來的汽車喇叭聲,卻相隔甚遠,好像這裡真得遠離塵囂之外。不過,很快一位不速之客的造訪,打破了這座四合院死氣沉沉的靜寂。
敲門聲十分放肆粗魯,王明海一聽就知道是誰。「雲先生,高華傑先生來探望您了!」
雲子豪微微睜開眸子,他已經瘦得快要脫形,但一雙黑眸仍然深邃而冷寂。沒有說話,沒有動,好像高華傑是個與他無關的陌生人。
王明海只好起身過去打開門閂,替他的主人問候來客:「高先生,您來了!」
高華傑見門開了,也不答話,徑直走進來。四合院就這麼大,望過去一覽無餘——雲子豪死人般地躺在廊下的躺椅里,仍然是那隻狗陪著他!
「你還沒死啊!」高華傑開口語氣就很臭,眼神也很兇。大喇喇地往前一站,門神一般兇惡。
雲子豪安靜地凝望著凶神惡煞般的高華傑,眼神不變,嘴角卻彎起一抹僵硬的弧度。沉默了一會兒,嗓音沙啞地道:「快了!」
高華傑氣得扭過頭,又轉回來,盯著雲子豪,伸出指頭點著對方的鼻子罵:「我真想現在宰了你,別再讓你繼續丟人現眼!英雄一世,你怎麼就落到了這個地步!如果我是你,我寧願把雲氏毀掉,把雲宅炸掉,也不會任由它們落到那對男女的手裡!你的腦子壞掉了,竟然把你的全部身家拱手讓人,還是路晚欣那個賤人……」
「不許你罵她!」雲子豪眼神一冷,語氣隱隱流露出昔日的幾分霸氣:「她是你的嫂子,我可以罵你不能罵!」
「真他媽的,你病得不輕!」高華傑一屁股坐下來,抽出一根煙,卻因為生氣手抖得厲害,好幾次都差點兒沒點燃。終於點著了,猛吸一口,讓辛芳的煙霧在肺里轉了一圈安定暴躁的情緒,這才冷冷地問道:「有什麼遺言,快說吧!」
「我死後,你不要試圖對她動手,溫浩會要了你的命!最好你能躲多遠就躲多遠!我和路晚欣夫妻間的恩怨與你無關,不希望把你牽扯進來!」說罷,雲子豪就移開了目光,顯然準備結束話題。
「你覺得我對付不了溫浩!」高華傑目光有些怪怪地看著他,悶聲道:「難道你以為焦宇晨那個黃毛小子可以對付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