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二 察言觀色
賭術!
所謂的賭術,就是賭博的各種技巧,其中最重要的是察言觀色。
王老鱉千術很淺薄,但察言觀色這一點,他算是個中行家,他在叫我的時候,就讓我看別人的眼睛。
再就是演,對,演技的演!
從上了賭桌開始,我就在眼,最初是向所有新手那樣,在莊家下家先悶一輪,後來看牌后,表現出非常激動的樣子,讓別人通過我的表情察覺出我的牌很大,再就是面對別人的套話顯得很激動,接著是被激的加註,跟激我的人針鋒相對。
這裡面有個關鍵,那就是第一個說我是小孩兒不會詐底人!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站在我身邊的二奎,按照計劃,他在最後階段來這麼一句,讓最後和我跟注的人害怕。
二奎五大三粗的,聲音也很粗,背著身子低頭說話,賭徒們又很激動,所以幾乎不會有人發現。
就這樣,在不出千的情況下,我贏了第一局。
還有就是,我贏了以後把自己的牌給亮開了,拖拉機很多時候都是在詐,所以別人都不跟了,贏家是可以不必亮牌的,我亮牌就讓人覺得我很嫩。
而且,在最後,當我看到莊家亮出一對a的時候,我那句「你這麼大的牌咋不跟了呢?」是點睛之筆,讓人覺得我不是再詐,而是真的愣頭青,這樣就不會被警惕。
這就是賭術,但也有運氣的成分在,如果我碰到了真正的愣頭青,一直和我跟到底的話,那我可就輸慘了。
所以,賭術再高明的人,如果運氣不佳,也會輸。
而千術就不同了,運氣再怎麼不好,只要不被抓住,或者是碰到更高明的老千,也會穩贏!
所以說,我再次勸告諸位看官,如果你有賭博的習慣,而且自以為賭術高明運氣好,就趁早戒賭吧,即使沒有老千,運氣也不會永遠垂青你,久賭無勝家,這句話是真理。
話說回到那次賭局上。
我贏了錢,笑的合不攏嘴,叼著煙洗牌,用力過猛,把牌給洗散了,手勁兒不小,所以飛的哪都是,有一張牌還打在我上家的臉上了。
賭徒們這一頓笑啊,劉漢生也笑著說我別贏點錢就臭嘚瑟什麼的。
我撓撓頭,老實的洗牌,沒有動任何手腳,這局太亂,我可不敢貿然出千,被抓到就慘了。
上把牌的莊家給我發的牌,因為這場局他戲份算重,所以暫時叫他老莊吧。
老莊給我上完牌后,我就開始發牌,發好后,我下家先悶了一百塊,劉漢生也跟著悶了一百塊,就這樣悶了一輪。
第二輪時,劉漢生看牌了,然後把牌扔掉,還衝我直嚷嚷,說大侄兒你也不給叔兒發點好牌,我就說下次的。
這一把牌,我也看牌了,沒跟,表情很沮喪,誰都知道,我沒發到好牌。
又過了幾把,劉漢生幾乎都是悶幾輪后棄牌,我也同樣如此,知道我運氣非常好的拿到了一把真拖拉機,也就是扎金花中的順金,就是同樣花色的順子,比如說都是紅桃的jqk,我這把牌是草花的789,算是非常大的牌了。
而且巧的是,這把牌,又是老莊發牌。
發到好牌了,我就又嘚瑟了,開始猛跟注,劉漢生和另外兩個看了牌就棄牌了,其他幾個人可能牌不錯,就開始跟我跟注。
劉漢生走到我身後說要看看牌,我就捂著牌給他看了,他看了以後就說,這破牌就別跟了什麼的。
這句話,讓繼續跟注的有些懷疑了。
因為,一般情況下,兩個關係比較好的,一家不跟了,去看另一家的牌,就會用類似這種話詐,虛中有實,實中有虛,虛虛實實,讓人摸不清頭腦。
劉漢生說完后,我就小聲說這牌挺大的啊咋不跟呢,老莊聽了就說劉漢生,劉哥你讓大侄兒自己個兒玩,別在那瞎忽悠,劉漢生訕訕一笑不說話了。
繼續跟注,有兩個人棄牌了,被劉漢生給忽悠蒙逼了。
可是,剩下另外兩個,包括老莊在內,仍然在跟注,而且不停的加註。
沒一會兒,我贏來的兩萬多塊,和我帶來的兩萬多都跟進去了,我就跟劉漢生借錢,他直搖頭讓我別跟了。
我顯得格外激動,抻著脖子跟二奎要錢跟注,二奎從夾克衫裡面的兜里掏出兩萬多塊給我。
另外一家可能覺得自己的牌不夠大,直接棄牌了。
我擦了把汗,把兩萬塊往檯子上一扔,喊道不比牌,跟兩萬!
劉漢生這時候恰當好處的嘆息一聲,把頭扭到一邊去了。
老莊瞅了瞅我,笑了一下,說,大侄兒,你棄了拉到吧,你那牌肯定沒我大,我就說你別墨跡,要麼跟,要麼扔四萬塊比牌!
聽我這麼一說,老莊又從皮包內掏出三萬來塊錢,跟我說也別四萬了,就這一把牌,輸贏他都走了。
不過,雖然是這麼說,可他卻是一臉的志在必得,看樣牌不小,或者是堅定的認為我又是不大的牌,卻認為自己很大,這是新手的通病,就是沖,什麼牌都敢跟。
說著話,老莊就把牌扔檯子上了,這樣一來,一檯子的錢,可就有十多萬了,我心撲通撲通的跳,雖然自己牌大,但也很擔心,難保老莊不會有大牌,這要是輸了可毀了,咋跟劉漢生交代啊?
我這緊張著,老莊就把牌一掀,qka,順子,方塊a,紅桃k和梅花q,這牌也不小了。
這當口,賭徒們都屏氣凝神,一局跟到十多萬在這個局也不常見。
看到他的牌,我長出了一口氣,把自己的牌一亮,心臟仍然在快速的跳動著,這是真激動,手都有點哆嗦,這可不是裝的,那可是十多萬啊。
老莊剛剛還志在必得,這會兒立刻就蒙逼了,臉憋得通紅,說你牌咋這麼大,我一臉激動加天真的說,這不是你給我發的牌嗎?
然後,老莊一激動,竟然就昏過去了,噗通一下摔在檯子上了。
眼看著要亂,二奎我倆趕緊把錢給收了,劉漢生也沒閑著,幫我們收錢,我是他帶來的,他不幫忙才會引起懷疑。
這面錢收拾好了,那面看局子的人來了,是個挺壯的男人,三十多歲,板寸頭,胳膊上還有紋身呢。
劉漢生告訴我,這傢伙叫鐵頭,小時候學過武功,會鐵頭功,板磚砸腦袋上都沒啥事兒。
鐵頭問這是咋回事,立刻就有人說老莊輸昏過去了,鐵頭又問誰贏的,他們就說是我贏的,然後鐵頭就眯著眼睛看我,搞的我像老千一樣,有點緊張。
果然,他懷疑我出千,過來要搜身,劉漢生不敢了,往前一站就說,鐵頭,這是我侄子,你搜也可以,但你要是搜不出來啥,你可得給我個交代!
鐵頭愣了一下,沒理劉漢生,過來搜我,可我壓根就沒動手腳,他能收到個屁啊,賭徒也都說,牌是老莊自己發的,這把牌沒問題。
他沒搜到,劉漢生擱那面哼了一聲表示不滿,鐵頭也哼哼一聲,走到角落拿了個啤酒瓶走過來塞到我手裡,讓給我砸他頭,這可給我整蒙逼了,這是要幹啥,鐵頭功啊?
看我不動,他抓著我的手就往自己腦袋上砸,嘩啦一聲,啤酒瓶碎了,因為是沒開封的瓶子,酒嘩啦啦的灑的哪都是,他頭上也流血了,我身上也是血,被玻璃碴子划壞了。
我也不知道疼了,本能的有點害怕,這鐵頭也太變︶態了,著實給我嚇著了。
他扒拉了一下腦袋上的玻璃碴子,眼睛都沒眨一下,跟我說兩清了,這就是他給的交代。
二奎擱後面悶聲說:「竹子手都整出血了,算啥兩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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