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大軍的真正目地

第三十一章大軍的真正目地

老頭沒說話,只朝我笑了笑。

程叔說:「祝老師修的是道醫那邊的功夫,武字上,也通一些,不過那勁,救人,不打人。咱們呢,修到高明了,收放自如,也能救人。但相對來說,醫字上,祝老師比咱們厲害。我帶祝老師來,一是怕路上有什麼事,沒人醫。二來,祝老師的奇門定盤,定的奇准無比,我拿它,來追趙小五那個牲口來著。」

「你身上有傷,是剛才讓那幫玩意兒踢打的,這傷,按理說也沒什麼大事兒。但祝老師……」

程叔轉了頭。

祝老頭子微微一笑,也不說話,招呼我,到了屋檐下說:「孩子,你這筋骨不錯嘛,想來也是花大力氣練出來的。嗯,我瞅瞅!」

說著,說著,就上手了。

在我身上,一陣掐按。

過程中也沒感覺怎麼,但當祝老師收手時。

我身上暖了。

打從腰眼裡,有股子暖意,衝到肚子里,然後肚子咕咕叫,好像很餓。再接下來,身上先是小疼了一下。隨後,那疼,就變的輕了。

「好筋骨,好筋骨。」

祝老師又贊了兩句,接著,帶我跟他一起清場。

說是清場,其實卻是人家祝老師給這幫玩意兒療傷。

這我真是頭一回聽說。

打完,還帶給醫的。

這程叔,有本事,真的是有本事,妥妥的,高人一個。

我打的這些人,出手挺重,、按祝老師話講,勁透的厲害,如果不治的話,時間久了,身上會落下隱疾的。比如,輕的,颳風下雨陰天時候,受傷部位,會反覆的疼。重的,可能會影響器官的正常新陳代謝工作,倘若又逢上八字里的凶年頭,比如歲運並臨,天克地衝日主元神什麼的。

這人,可能會發起一場重病,就此,陰陽兩隔了。

這些話,我當時聽的不是很懂。同樣也是多年後,我才懂的。

比如八字,並非只是算命,那是一種非常古老的人文方面的統籌計算學科。

這話,是現代說法了,真正就是,八字是用來解讀一個人的品性密碼的。

但八字,不代表全部。與其相關的還有,人的祖上,生身地點,父母,兄弟姐妹,所做行業,再加面相,眼中透神,骨態,行立坐卧。

這些綜合起來,就能將一個人的全部,斷的八九不離十了。

我在幫著祝老師抬人的時候,老師告訴我,他醫病,用的是,太極門裡的聽勁手法。

聽,不是拿耳朵聽,而是用手指頭,身上的皮膚來細。眼睛,耳朵,嗅覺,等等六識方面的東西來『聽』。

這門功夫,落到醫家,一搭手,就知道,這皮膚下的血管,哪兒堵了,堵的多厲害。堵的原因是什麼,若是外傷,受力方向是什麼,都能一一斷個準確。

氣血衝到哪兒,纏到哪兒,堵到哪兒了,怎麼來化,用多大勁,按祝老師話講,這都是打小,六七歲開始,一點點的磨功夫,弄本領,先在驢馬牛羊身上試。末了,在自家身上試,最終,成了后,才敢真正給病人醫病。

祝老師在給一個傢伙點刺放血的時候,他感慨說,現在道門醫家已經後繼無人了。

歸了根本,社會西化的嚴重。人們更願意接受只要死記硬背就行的東西,還有不太過腦子就能理解的東西。而不願意去接受,花大力氣,領悟,思考的東西了。

這是其一,其二就是,舊時候,醫家裡邊的一整套學習東西。太過於複雜艱苦了,論起來,絲毫不比習武輕鬆。

祝老師一共帶過四個徒弟,最長的學了五年。但最後也跑了。

原因是,耐不住性子,看到別人家掙錢,年青,風光,他還在這裡苦悶,受不了,走了。

而按祝老師話說,真要出師,二十歲學,最快也得十五年。起碼三十五歲后,才能真正出去給人看病。

沒人願意熬了。

沒人了……

祝老師給人醫的手法很快,很快。

幾乎不到一小時,十來個人,全讓我們收拾完了。

此時,這幫傢伙不說話了,一個個或癱坐,或埋頭,或叨了個煙,對空吹霧,全都沉默不語。

我看著這些,我心生無限的感慨。

什麼是高人。

程叔就是高人!

打,打的你,心服口服。打完了,我給你醫,醫的你,心服口服!

到後來,就是讓你,心服口服!

這會兒,眼瞅雨停,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

程叔意思,咱們就抬人走吧。

於是,我們一行人,收拾東西,又安排了兩個傢伙,抬起趙小五,奔山下走去。

臨走時候,程叔特意看了眼金老大,意思是問他,這手,真不想接了嗎?

金老大搖頭說不想了。

程叔沒說什麼,只告訴他,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管什麼時候,遇到什麼人,都要把性子收一半。

十分話,也只能說五分。那樣,自個兒才不會出醜,才不會,讓人笑話。

程叔說金老大的時候,語氣是柔和的。

我當時站在旁邊。

我能看出來,那個金老大,他是真服了!

拜服的服!

離開棚子時,程叔背手看天,對我說話:「孩子,你叫什麼呀。」

我說:「程叔,我姓關,單名一個仁字。」

程叔:「好名字!孩子,你得記住了,咱們習武的人,要的不是,一拳打去,把人打死那個力。要的是,一拳下去,讓人拜服,心生敬佩的那個勁兒!」

「揮一揮手,你殺了一千人,那不是能耐,不是道,那只是個喪性病狂的煞星。」

「真正習武之人練的,是揮一揮手,讓千百人對你信服!恭敬,尊重的本事。」

「那,才是真正的大本領!」

我聽了這些話,受益匪淺。

這就都下山了。

往回走的路上,程叔又指點了發力上面的事兒。

他告訴我,透雖然能透了,但也還是死勁,沒有靈氣,不活,是一杆子買賣。打那些小地痞行,遇見真練家子,一樣得吃虧。

接下來,我要學怎麼來控這個透勁了。

就是在發透勁的基礎上,把這個勁,發出去,再收回來,然後再送出去。

說的複雜,做的時候,就是一剎那,拳,肉相碰那一瞬間的事兒。

怎麼把那麼複雜的東西,在這一瞬間內完成,怎麼把這個勁控好,收好,收回來,移到別處。

這裡面的東西,就是武道的內容了。

得練,不斷的練,然後,用腦瓜子,一點點來悟才行。

我將這些話,牢牢記心裡,並提醒自已,回家,就琢磨這東西。

走到夕陽泛紅。

這才來到了,我們出發前的那個小屯子。

我們沒去屯子,只打發老熊,把淘金的工具給人家送回去。然後,和程叔一起,等一趟途經這裡的大客車。

等到車后,上了車。

一路顛簸,晚上到家的時候。

大軍哭了……

他說,他對不住我們。因為,他太需要錢了,太需要,太需要了。可一個人,又不敢去,這才,架上我們一塊跟他上山……

大軍坐在車後排座,面對我們三個,哭的是稀里嘩啦,一塌糊塗。

老熊和老狗都沒怎麼說話,默默,無語地低了頭,想著大軍的話。

大軍哭著,哭著,他把兜里的一個東西拿出來了。

「你們看,就是這個,差點把你們牽連進去。你們放心,咱們馬上到家了。明天,我找個地方,給它賣了,咱們馬上就分錢。」

我借了車內昏暗燈光,大概瞅了一眼。

那是一塊雞蛋大小的石頭,那石頭有一半的表面,裹了一層金燦燦的東西。

喲,這難道說是狗頭金?

我心裡一動,正要問什麼。

邊上,打量我們的程叔說話了:「哎,那孩子,你要是信得過,你讓我幫你瞅瞅那東西唄。」

大軍愣了下,稍許,他抹了把眼淚,把那塊疑似狗頭金的東西交給了程叔。

程叔打量了兩眼,又遞給旁邊的祝老師。

祝老師接過,放鼻子那兒聞了聞,又伸舌頭舔了下。然後,祝老師微搖了下頭,正打算跟程叔說什麼。

程叔揮手,示意祝老師別說話,而是把疑似狗頭金,原樣交到了大軍手裡。

「孩子,聽說你媽病了,什麼病啊。」

大軍抹淚說:「腰上,骨頭,好像長什麼東西了。現在擱省里住院呢。但那邊人說,不敢做這手術,說是離神經什麼的太近,怕做完了,人就癱了。人家建議我們上北京。可去那兒,得花挺多錢,我們沒那麼錢,我們……」

程叔想了下說:「這樣孩子,我呢,一會兒給你一張名片。那上面,有我北京的公司地址,還有我的電話。你手裡這東西,你先別跟其它人講,也不要給別人看。你到北京,你找我,我幫你賣了,那樣,能賣個好價錢。另外,你媽看病的事兒,到北京了,我幫你約那個大夫,你看行嗎?孩子。」

大軍一聽這話,止不住的狂點頭,然後,一個勁地說謝謝,謝謝!

程叔釋然笑了下說:「百善孝為先,能替自已爸媽,干點實事,賺錢治病。這孩子,做的好,做的好。這個忙,我得幫,真得幫!」

一邊說著,程叔一邊就將他的名片,交到了大軍手中。

大軍急忙謝的同時,小心將名片收好。

事隔多年,我才知道,大軍找到的那個雞蛋大小,疑似狗頭金的玩意兒。壓根就不是什麼金子。

那好像是一種銅礦,反正,不是真正的狗頭金。

賣的話,可能十塊錢都不值。

但程叔沒給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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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術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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