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路上撿到一夥『學生黨』
祁先生品了口啤酒,笑著對我說:「小兄弟,你說說這裡邊有什麼商機?」
我沒思索就回答說:「很簡單,誰能把左剛控制住了,只要操作好,可以吃兩家。」
祁先生笑了笑說:「這只是表面!生意,江湖,都是一個面子,一個裡子。」
「面子上你看,好像是有人花錢買左剛的命,左剛花財保平安這麼簡單的事兒。但這個只是面子。」
「裡子上,這些人究竟在玩什麼花樣兒,究竟拼的是什麼東西。這個,除非深入其中,不然誰都不知道真相。」
我朝祁先生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真理永遠掌握在少數人手中。
這條格言,無論什麼時代,什麼背景都非常的適用。
祁先生緩言說:「事實上如果我站在私心的角度講,我不太希望你繼續深入去可可西里摻合這麼件事。因為,我還要你幫我找人。但對你個人而言……」
祁先生品了口酒抬眼看我說:「這是個非常好的機會。」
我笑了笑舉起手中啤酒對祁先生說:「不管怎樣,祁先生你放心,如果我遇到那個人,我會轉告你說的一切。喝酒!」
祁先生笑了,跟我撞下瓶子:「喝酒!」
我在祁先生這兒呆了將近一個多小時,喝了六七瓶的啤酒。
我沒醉。
然後,我跟祁先生告辭,出門后在烤串大叔的帶領下找到了楊大娃和大煙鬼住的房間。
進屋兒,我聞到一股子濃濃的臭味兒。
各種……
什麼臭襪子,臭汗。
我皺了下眉頭,抬眼看這兩人,發現他們正躺在床上哎喲。
我過去對楊大娃說:「楊大哥怎麼樣?」
楊大娃白我一眼:「祁老闆找你嘮啥啦?那人在這裡開店,心眼子多的厲害,你莫要輕信他話著了他的道。」
我說:「楊大哥,我懂。對了,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我看了眼老煙鬼。
對方沒說話,楊大娃接過來說:「正要跟你商量這事,我們給唐老闆打電話了。我倆身子骨不太舒服。那刀客手段太厲害,我們受了點傷。但沒礙著性命,只是不能開太久的車了。」
我淡然:「那大哥意思是?」
楊大娃:「是這樣,我倆要休息兩日。你要是不急,就跟我倆一起在這住兩日再走。你要是急,就先開車,我們等了唐老闆再派車來然後過去找你。」
我想了想問:「我去哪裡?」
楊大娃:「你要去新隆星礦業,路是這樣,你開車沿這條路往裡一直走一百公里,你能見到路邊豎的大牌子。那牌子底下有條土路,你開上去,再走兩百公里,就到隆興礦業了。」
「你到了后,找一個叫郭軍的人,他會安排你住下。最後,你等我們去就行。」
「油箱的油,我剛才在這裡加滿了。應該夠你跑六七百公里的。」
楊大娃看著我說。
我沒過多思索,直接對楊大娃說,我想要一個人先去。
楊大娃也沒說別的,伸手將車鑰匙交給我了。
選擇一個人去的原因有兩。
一是二炳,二是秦月。
我知道大雨衣來這裡,肯定也是奔這個什麼新隆星礦業的老闆左剛來的,只是他是殺,還是護,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麼事,這我就不知道了。
秦月是追大雨衣的。
而這兩個人又都是我的朋友。
長這麼大,除了小時候遇見的齊凱,唐燕,也就這兩人成我朋友了。
他們不能有事!如果有,我心不會安。
答應了楊大娃的安排,我去這裡的洗手間沖了個涼水澡,然後又拿出換洗的衣服,換了一身加厚的外套,外加一雙戶外鞋。
收拾利索了,我跟楊大娃說了一句回見就拿車鑰匙出去了。
到外面正好看到祁先生正跟大光頭說話。
見了我了,祁先生問我是要走嗎?
我答是。
祁先生忙讓大光頭給我拿了幾斤羊肉,還有三個烤好的羊後腿。完事兒,又給我搬了一箱的礦泉水。
我要給錢,祁先生怎麼也不肯收。
末了只是告訴我,我如果能回到京城,一定幫他打聽馬彪子的下落。
我記下了。
然後上車,發動了車子走人。
我奔的就是大雨衣消失的方向。
路很直,並且還是柏油路,跑起來很帶感。
我索性加足馬力,一路狂奔。
就這麼一股子勁跑到快十一點的時候,我停下來,把車靠路邊,小眯了一會兒。
人可以一晚上不睡,但子時必須得睡一會兒。
我睡了大概四十分鐘吧。
又打起精神,發動車子繼續趕路。
說實話,這路上的風景真的是不錯。眼么前,天空聚集的烏雲已盡數散去,露了璀璨銀河。
這樣的星空。
我以前是沒有見過的。
它那麼的深邃,那麼的美。
星河的深處,彷彿蘊含了天地宇宙間的一切奧秘。
它就在我頭頂上方,引領我去經歷,品味,總結,收穫。
我好像感受到了什麼,又像什麼都沒有。
我沉浸於星空,又獨立於星空之外在專心駕駛……
這種意識上的矛盾感,讓我的身體產生了一些微妙改變。
一股子稱之為『靈性』的東西在血液中慢慢的滋生,又跟隨心臟跳動輸送至身體每個角落。所過之處,連番顛簸產生的疲勞頃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難以置信。
這的確難以置信。
半個小時后,心緒恢復正常的我靜心品味方才意識,身體上經歷的這種變化。
我百思不得其解。
轉爾一度我開始懷疑我所處的這個世界了。
那些我們稱之為『神話』『超常』『違反自然法則』的存在,真的存在嗎?
它們有可能存在嗎?
二十幾年來,我對這個世界的觀點,就這麼被可可西里公路上的星空給顛覆了一下。
前沿的理論物理學或許可以解答。
但那只是思維邏輯作用下推斷出來的理論存在,並非真正事實。
我剛剛經歷的。
是事實,亦或是神經系統產生的幻覺?
我搖頭笑了笑,轉又抬頭,然後我看到了那個佇立在公路邊的大牌子。
新隆星礦業集團!
我停下車,落下車窗,抻出頭來仔細打量。
夜空很靜,清冷的風吹過,我神明又是一爽。
車前方是一個拐出去的小岔路,路是那種不寬的土路,上面坑坑窪窪,顯的極是顛簸。
我再細瞅又發現土路上布滿了很多的疊加的車輪印,顯然之前過去的人,他們都走了這條土路。
包不齊,大雨衣也走了這條路。
我又抬頭看了下遠方。
土路曲折延伸,一直伸到了遠方的群山中。那山都極高,極壯,海拔很是驚人。
應該就是這裡了!
我取出隨身邊的羊腿,切了些肉,填飽肚子又喝了些水,這就給車打著火直奔土路拐過去了。
路很不好走。
顛的厲害。
好在這車改過低盤,懸挂什麼的,也是一流的東西。
我是沒太感覺出來累,就這麼一口氣跑了六十多公里,眼瞅前邊有一個小盤山路,我到這條路的下邊,打舵拐了一個彎兒,就發現路邊停了一輛白色的捷達。
捷達是挺抗勁,但跑這種路對它來說難度可能就大了一些。
這會兒,車旁邊立了三個人。
兩男一女。
車燈掠過,我看到那個女的摟緊披身上的一件大衣使勁跟我擺手。
我想了想,末了還是一腳剎車把車給停下來了。
落下車窗,我抻頭一看。好傢夥,這三人正是之前在餐廳里遇見的學生黨。
他們原來是三男一女。
但這次……
我瞟了眼車裡,車窗開著,裡面沒人。
這怎麼就成兩男一女了?
我沒想太多,這就把車門打開下車了。
「怎麼了?」
「哥,不好意思,我們車底盤壞了,開不了了。」
女孩兒一臉無奈地看著我。
我瞅了她一眼,長的一般稍上,眉宇間有股子說不出,總之比較假的氣質。
我哦了一聲。
兩男的過來了。
「哥,你好。」
一個平頭男朝我打招呼。
我抬頭一看,這應該是學生黨中一直背對我的那個人。
他一米七八左右個子,肌肉雖說不顯但身體很壯,兩眼有神,但卻又有蓋不住的殺氣。
模樣兒呢,看著像是比我小,有點嫩。舉手投足間,似乎有股子愣愣的味道。
「我姓白,叫白鐵峰。這是我朋友,高利。」
白鐵峰一招手,他身後來過來了。
我看清楚,是個長的比白鐵峰壯實的小青年,但個子稍矮一點,皮膚也顯的黑一些。
「哦哥,那是我女朋友,小露!」白鐵峰指了指女孩兒。
我笑了下。
「怎麼,車哪兒壞了?」我湊近,看了眼這輛捷達的同時,我心裡在起疑。
這三個人,身上殺氣怎麼這麼大。但那殺氣又不像是沖我來的,這怎麼回事兒呢?
疑惑同時,白鐵峰說:「這車不行,跑這路,開始還湊和。可能我們開的也快了些,然後好像大梁斷了,不行了。另加,這有個輪胎也癟了。」
他踢了一腳車軲轆。
「你們打算怎麼辦吶?」
我看了眼幾人。
「哥,你是上新隆星礦業嗎?」小露湊近問我。
我想了下說:「是啊。」
小露:「我們是它們那兒新招的大學生,這去報到,你看你能捎帶我們一段路嗎?這地方手機也沒信號,過去后我再讓他們來把車拖走。」
我點下頭:「好啊,沒問題!」
「哥,你真好。鐵峰來咱們上車吧。」
小露一招手。
我朝幾人笑了笑,他們陸續開了車門,就坐了進來。
他們是這麼坐的。
高利坐副駕,白鐵峰和小露坐後排。
人都坐好,關上車門。我發動車子,就繼續走路了。
我開的很慢,車走了十五分鐘,爬上一道陡坡的時候,我感覺有些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