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荒野奔行,又有小突破
這兩人距離我大概有六七十米左右。
二炳神情獃獃的,看見我后,他張口喊了一聲:「哥!」
我聽到這聲音,確認二炳沒事兒,懸起的一顆心也就放下了。
我小跑著跳上公路,跑到對面在距離兩人差不多十米遠的地方,我停下了腳步。
停步不是別的,是因為大雨衣抬起了手裡的一個東西。
我看了下,那是一個弩。
這把弩的樣式非常的怪異。
首先它很大,整個寬度差不多有八十到九十公分的樣子,其次,它是箭尖在前面,弓身很厚且看上去那像是用三到四塊不同類型的板材疊加製成。弩把的位置更是怪。它不是一個把,而是一個向上豎起的長方形的盒子。
整個材料用的木料呈現紫色,看上去像是紫檀,但好像又有別於我們知道的檀香紫檀。
大雨衣兩手拿著這個弩,對準我身體。
我知道,他是不想讓我繼續靠近了。
我停了腳步。
與此同時,大雨衣說話了。
「朋友!我做事喜歡直來直去。我知道那伙警察中有你的朋友。我可以幫你對付偷獵人,救出你的朋友。但你要記得,欠我一個人情。」
大雨衣嗓音很沙啞,但卻又底氣十足。
我想了下對他說:「欠你一個人情,要我怎麼還?拿性命還嗎?」
大雨衣:「朋友,這是一個交易。你同意,或是不同意。同意的話,我幫你幹掉那些人。不同意的話,我馬上就走。」
我稍稍有些拿不定主意。
一個人情!江湖上最難還的就是人情債!
我欠了大雨衣一個人情,往後我拿什麼還?要是他逼著我干出有違師門,道德,信義的事呢?我怎麼來還?
但我又不能拒絕大雨衣的請求。
這個不是我對自身的實力沒把握,如果只是幹掉那一夥盜獵的人,我覺得我在暗處,一個人應該沒問題。
但我是去救人,這兩碼事。若是沒大雨衣還有二炳的相助,我一個人會很難,很危險。搞不好可能傷到秦月……
我想到了跟大雨衣講條件,可是當我抬頭看清楚他的那雙眼睛時,我知道這條件不能講。
他的眼神滄桑,冷漠而堅定。
他是樹立信念后,即便死上一千,一萬回也不可能動搖的人。
跟這樣的人,講不得條件。
我忖了忖,揚聲說:「好!我就答應你的請求,我欠你一個人情。這人情債,我來扛了。」
大雨衣沒說什麼,直接一揚手收了弩,后又將弩身上的皮帶系在了肩上。
我走了過去。
二炳一臉歡快地過來跟我說:「哥,這人很厲害,他……」
「朋友,我不太喜歡說話,也不喜歡聽別人說話。」大雨衣冷冷。
二炳朝我做了個鬼臉。
我看二炳渾身上下沒缺胳膊少腿兒,我就安心了。
當下,正要跟大雨衣商量怎麼行動的時候。這貨卻已經挪步嗖嗖地走上了。
我苦笑一下,拉上二炳在後面緊跟。
大雨衣走的很快,且他的步子是非常明顯的趟泥步。
他的整個上半身在行動的時候,壓的很低且根本不見任何的活動。
兩條腿以大胯為軸,唰唰的移動,上山,下坡,跨越一道道的溝壑真的有如神助,絲毫不顯拖泥帶水。
趟泥步咱也會,當下使出來跟他一起,差不多是並肩吧,唰唰的,齊行。
走了三四分鐘。
大雨衣側過頭,看我一眼,目光儘是驚詫。
末了,他一發勁。
我明顯看到,他後背的脊柱好像一張弓,微微彎了一下后,嗖……整個人就彈射出去了。
哎呀,這個快呀。
眨眼功夫,充其量一秒吧。他就跟我拉開了十多米的距離。
我攢了勁,在後面跟。
一邊跟,一邊看。
我發現,他跑的時候很快,每一步躥出去大概都有三到四米的距離,落地后,他不是腳尖落地,而是整個腳掌,狠狠踏到地面后,大腿肌肉那像有一個提的意思。
這麼一提,就像抓到了力,隨之,肩有一個下壓的動作。
這樣一來,就強行把脊柱給壓彎了。
隨之,又一放鬆,人就好像搭在弦上的箭一樣,嗖……飛出去了。
上述動作我描述的好像很慢。
其實他起來非常的快,腳落地到人彈射出去,好像只有十分之一秒的時間。
就是那麼一下子,嗖!三四米的距離。
這不是趟泥步了,這應該是趟泥遁了。
太快了。簡直是太快了。
我拼盡全力,還是追不上他,只能保持十多米的距離不落後。
就這麼跑了大概八九分鐘,我把心神投到這個大雨衣的動作上。按照領會的意思,我開始琢磨,壓肩,磨胯,沉腰,五個腳指頭抓地,抓不到,要踹地,對!是狠踹大地一腳的意思。
有了……
我試了二十幾次,終於摸著門道了。
當最後一次,我伸了左腳掌,狠狠踹了一下大地又猛一提,一擰胯,一壓肩的同時,我感覺身上那道好像鉛汞水銀似的東西在肚臍里一撐,這一下就給我的脊柱撐彎了。隨之,我全身放鬆。
這麼一瞬間吶。
後背好像有無數人推了我一把似的。
嗖……
飛了。
實際我兩腳離地很近,充其量也就五公分左右。
但我確實是飄了。
唰唰唰!
找著這個感覺,我越玩越熟,三分鐘后,我一較勁,唰唰,六七步我就追上了大雨衣。
大雨衣側頭看我一眼。
眼神里先是不解,稍許又釋然。隨之他加快速度,又向前彈射而去。
我與其並肩相行。
這個法子,其實講白了主是拿暗勁來打自己。
打的位置是脊柱,把脊柱變弓后,它自身恢復過程中,彈射出來的這個力會推著我一直向前走。
這個力量非常大,但想要借用到這個力。
首先要通過艱苦的樁功把全身關節一一活到。其次,還要讓全身的勁力整齊。最後,要有暗勁,要能讓內臟之間騰長出筋膜。
不然的話,用這個法子就是真的打自已了,會把自已給弄傷的。
並且,這個力用好了后,再配合上暗勁,就能靈活掌握脊柱的發力方法了。
隨之拳功自然也就上了一層。
功夫就是這樣,練到一定的基礎后,就是一層窗戶紙的事兒。
或是別人演示,或是高人言語提點,或是自悟,不知什麼時候一下就通,功夫自然也就更加精進了。
大雨衣好像有意為難我一樣。
跑了一會兒,又改了路子,然後或是之字形,或是迂迴,又或是走走突然調頭重新走。
轉身,側移,停頓,前進,斜沖。
用這個方法,我就學會了武學中稱之為身法的東西。
這裡面,比較難的是虛空發勁。
就是身體在半空,冷不丁一下改變方向。
大雨衣露了兩次,我沒太看清楚。後來,做第三次的時候,我看明白了。
也是打自已,用的全是物理力學上的東西。
基本就是用暗勁來催胯,腰,讓腰起到中轉的目地。然後,通過手,臂,帶肩來把握重心。
我倆可以說是跑的很嗨吧。
真是盡情,任意地來回馳騁,縱橫。
就這樣,跑了足足四十多分鐘,大雨衣停下腳步了。
「朋友,我們坐下來吃些東西,回過氣,再走。不遠了,他們應該就在前面。」
我微微調了下息,不喘后,這才點了下頭。
大雨衣功夫還要比我強那麼一點點吶。
他跑這麼久,停下來竟然一點都不喘,這能力確實是強。
可憐的是二炳啊。
我和大雨衣坐地上,一人分吃了一斤的羊肉。
過去半個小時,這才守來氣喘吁吁的二炳。
不過,二炳兄弟能一路跟著,沒走錯方向,足以見他的功夫也絕對不一般。
等二炳接過大雨衣給的羊肉時,我問他,怎麼就沒有跟丟。
二炳嚼著肉回答,這是他找羊時練出的本事,意思就是,靜了心跟著心走,自然就能找到。
這說法就比較唯心和玄了。
或許只有二炳能夠體會和了解嘍。
吃飽喝足,我們稍作休息。大雨衣起身又走了。
這期間,他真的是一句話都沒有,沒有問我這個,那個,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遞食物,后又遞了一個大號綠色綠用水壺讓大家一起來分喝水。
這次我們走的就不急了,不僅不急相反很小心。
起碼大雨衣動作是這樣。
我和二炳也學了他樣子,小心翼翼地朝一個小山坡挪。
就這麼挪到了山坡頂上,大雨衣在前揮了下手。
我和二炳伏低身體,湊上前去,在亂石堆和草叢趴下朝山坡下一瞅。
那下面有一個大帳篷,三個豐田越野,其中兩輛應該是我們在餐館見到的。還有一輛沒有見過,是以判斷這輛車,該是之前就停在可可西里的。
這應該是個臨時搭成的小營地。
帳篷前有火堆,火堆上還架烤著什麼動物。
有大概六個人,正圍坐著一起吃肉,喝酒。除外還有一個人背了槍,拿著一副軍用望遠鏡,站在一塊石頭上不時地對四周張望。
這幫盜獵的真是老手啊。
拿望遠鏡探風,看到目標,直接選擇好位置,之後用長槍遠距離射殺。
這時,大雨衣在我身邊壓低嗓子說:「你的朋友,應該在帳篷里。他們一共是十一人。帳篷里有四個,外加是七個。」
我點了下頭,復又問:「他們抓那幾個警察幹什麼?」
大雨衣冷笑:「要皮子,他們要跟當地巡邏隊的要皮子,他們的皮子讓人沒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