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八章認清局勢,親見故人相叛
我看到歸真死去的樣子,快速轉過頭,又掃了眼附近,發現這周圍沒有監控后,我轉身就朝街中走去。
其實,有監控我也不怕。相對我和歸真的身手而言,除非專業的高速攝像機,不然這種監控探頭根本沒辦法捕捉到我們的動作。
事實上在決定動手殺歸真之前的0.1秒內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出手,可當歸真動手后,我就不再猶豫了。
他動手沒有絲毫客氣而言,要的就是一下子給我弄死。
這種爭鬥,就叫不死不休的戰鬥,兩者間除非一人倒地死去,否則絕無休止的的可能。
我步行走到距離現場兩百米的地方時,我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氣,一股子強大的,莫名的力量感在我身體生成。
我品味著這力量,我內心深處感到了一絲害怕。
相對失去力量,真正可怕的是擁有強大的力量。
這聽起來或許可笑,但事實就是這麼一回事,我力量強大一分,距離死亡就更近一步,同樣到最終,我找回力量時的難度也會加大一分。
可如果不這麼做······我相信,剛才倒下去的不是歸真,是我。
我忽然想到了勾青,那個人不說救我一次嗎?他為什麼不出手?
我冷靜想了想,最終找到答案了。
救我一次,他就會殺了我。而我現在還不能死,所以,他不能救我。
這個世界對男人制定的規則就是這樣的,無論任何時候,如果是個爺們兒,就得把一切苦難,因緣,委屈等等一切都咽到肚子里去。
然後用一顆平靜的心自已來承受,只有這樣,這人才是一個爺們兒。
渴求他人的幫助,那不是爺們兒思維,那是一個女人該乾的事兒。
我走到一家士多店門口,掏出地圖,開始尋找凌元貞給我指的那個方位。
我快速看了一眼地圖,剛好這時,士多店的老闆探過頭來問我需要什麼東西。
我伸手指了一瓶水,在老闆把水交給我,然後我付錢的時候,我盯著老闆脖子上跳動的大動脈我咽了一口唾沫。
老闆打了個激靈,抬頭用不解的目光盯著我,我快速接過他交給我的零錢,拿起水,低頭轉身走人。
果然是妖功,用一次,那股子妖孽邪惡的魔性力量就強一分。
剛才我盯著那個鬍子拉茬的老闆,我腦子裡閃卻的念頭是,喝點他身上的新鮮血,吃點他身上的新鮮肉,還有我竟渴望去嚼食他的內臟,心,肝,這兩塊內髒的味道一定很不錯。
十分妖魔的想法!
就像西遊記中獅陀嶺里的三兄弟一樣。
那三兄弟非常喜歡吃人肉,他們在盤據獅陀嶺的日子裡,他們將一國的人都給吃了個乾乾淨淨。
現在,我身上有的就是那麼一股子魔性力量。
如果我由著這股魔性力量的驅使,我去做那樣的事情,用不了一百天,可能十幾天,也可能十幾天都用不了。
充其量,也就是幾天的功夫,我就會死於阿古描述的那種恐怖現象之中。
我身體的肌肉和骨骼分離,我的靈魂破碎,我在一聲又一聲的慘叫中,宣布永遠破滅。
所以,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壓制,控制,化解心裡的魔性念頭。然後儘可能不出手,少出手。
或者正是凌元貞,計大春等人看到了我有這個基礎,他們這才讓阿古把妖功加到我身上的。
否則,隨便換一個人來玩這個東西,那不是幫他,是妥妥兒地害他,這一身的妖功在本質上跟慢性毒藥沒有絲毫區別。
我一邊想著,一邊走著,不在不覺,半個小時后,街邊突然躥過來一個人,隨之那人砰!撞了我的身體一下。
我一愣神的功夫,來人低沉:「要芒果嗎?」
我聽到這聲音,也低沉回:「要?」
來人:「要澳芒,本地芒,還王母娘娘的蟠桃芒。」
我說:「全要!」
來人:「好貪吶,果然魔性夠大,來,這邊走。」
我隨來人七拐八拐,進了一條小街,拐進了一個在街邊搭建的簡單水果棚子,在繞過一排堆放的香蕉之後,來人轉過身,同時摘下了頭上戴的鴨舌帽。
他就是凌元貞。
凌元貞見到我后,上下打量一番,末了他說:「果然,果然不出老計所料,你順利成魔了。來,大魔頭,這邊走,裡邊請。」
我一怔之餘,讓凌元貞牽帶著,拐到了棚子裡頭。
屋裡擺了一張桌子,桌子上放了一個八百年沒洗的破茶壺。
我進去的時候,看到一個頭髮花白的黑瘦老頭兒正守著計大春喝茶。眼見我進來,計大春起身:「兄弟,你成魔了?」
我看著計大春,打量他的模樣兒,我心頭一酸。
計大春受傷了,胳膊打了個夾板吊在了胸口位置。
我又擰頭看凌元貞,他的情況也不是很好。身上透支過多,境界搖搖欲墜,且那臉色,臘黃,臘黃的,呈現的全是一態病容。
我看著二人,抱拳說了一聲:「兩位前輩,辛苦了。還有,馬道長呢?」
計大春倒了杯茶,喝過一口他說:「甭提了,讓人逮去了。」
我說:「完了,完了,那他······」
計大春復又說:「他沒事兒,身上沒功夫,那些人又不是妖魔鬼怪,不能把他給吃了。倒是你······」
我咽了口唾沫同計大春說:「前輩,能不能不提這吃人的事兒。」
計大春:「好好,不提不提,來介紹一下,這位是老廖,沒啥本事,人很好是個標準果農。」
我朝老廖一抱拳道了一聲果農前輩好。
老廖性情很豪爽,當即表示要給我動手做海鮮吃。
我聽了正要說不用的時候,計大春說話了:「別讓他碰葷腥,打現在開始,一直到他找回身上功夫為止,千萬不能碰葷腥,他得吃素,還得是全素。」
老廖恍然間,就轉身給我收拾水果大拼盤去了。
凌元貞這時伸手給我引到桌邊坐好,他大概講了一下,整個事發的經過。
馬玉榮,計大春逃出來就遇到了一伙人,這夥人有洋人,有國人,功夫,本事什麼的都挺強。
兩人一路打,一路逃。末了,凌元貞過去接應,三人引了這些人,就開始滿山跑。
這途中,凌元貞就找到了阿古,然後他把計大春和馬玉榮給我掐算的一遁,落實在了阿古的身上。
於是,就有了阿古來找我的那麼一幕。
此外,三人在逃跑過程中,了解到,這些人打算在東營這裡找一個俗家的密宗法師。
找這俗家法師的原因是,屈道人的師兄,隱龍真人沒了雙手后,他在青柳散人,端喬松兩人的威逼利誘之下,以一身數世修行為代價,算出來了解開被封修行的法子。
這個法子的關鍵,就落到隱修在東營的一個外號叫老面陀的法師身上。
老面陀是這個法師多年前的綽號了。
傳聞建國初期,海南這裡有一夥國軍余部的土匪,他們盤據了一個山頭,四處搜刮,搶奪百姓的財物,還有百姓家的女孩子。
當時咱們的解放軍工作組到了這裡來了后,準備偵察完畢,一鼓作氣,滅了這伙土匪。
可不想,正準備發兵攻打山頭的時候。有一個剃了光頭的胖子找到工作組,說給他一個機會,上山跟土匪聊一聊。
工作組不知怎麼就同意了。
然後······
胖子領著一山的土匪,舉槍下山投降了。
據說這人長的好像是一個麵糰兒,所以他搞出這麼一個事績后,江湖中人就稱他是老面陀。
隱龍推測在老面陀這裡能找到解開被封修行的法子,可隱龍只能算出來老面陀身在東營,具體地點,他就算不出來了。
這幾天,小鎮里齊集了各路高人,人人都在找這個老面陀。
計大春,凌元貞得知這個線索,便給阿古留信,讓我修成妖功之後,速到東營與其會面。
了解了這裡面的大概,凌元貞和計大春看著我的樣子。
兩人都是重重嘆口氣。末了凌元貞說:「沒辦法呀,關兄弟,本打算從香江借兵,可香江,香江也不穩妥呀。你家葉大妹子,時刻不敢離開香江啊。因為你知道那些人,他們大的手段不敢用,但小的,派一些江湖小毛道,小毛練家子過去搞搞事的手段還是有的。」
「葉大妹子,坐鎮香江,跟堂玉一起護你的那些個長輩,他們不敢挪動啊。」
「我這不又受傷了嗎?哎?」凌元貞搖頭嘆了嘆后說:「真沒想到,那個洋人,怎麼那麼厲害。」
我聽了忙問凌元貞,那個洋人長什麼樣子。
凌元貞大概給我描述了一下。
我聽過後,暗道一聲壞了。
如果我猜的沒錯,那個洋人應該是美利堅那個外號叫阿爾法的金髮大洋人。
搞不好,我出事的消息傳出去,美利堅的那個仁武堂可就淪陷嘍·······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華夏的根還是在中華。
華夏的很多東西,上古的文化,思想,等等很多事情,都需要借這塊土壤才能悟出來。美利堅只是一個發達的移民國家,那地方几百年前是印地安人和水牛的天下。
美利堅是個幸運地方。
工業文明是在歐洲興起的,但美利堅的中流柢柱卻又都是歐洲的那些移民。
二戰在歐亞大陸打響。美利堅本土基本沒受什麼戰火的傷害。所以,那個國家沒有經歷過苦難。
所以,他是幸運的。
但同樣,按照陰陽此消彼漲的自然規律來說的話,一個國家太幸運了,未免是一件好事。
因此在那個環境下,人心很容易改變······
說實話,我不想對以往的舊朋友下手。可我聽到凌元貞這麼一說,隱隱中我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有人背叛我了,並且那人,還是我以前的某個朋友。
凌元貞講到這兒,他又說:「關兄弟啊,你現在是魔了,身上特魔性,你看,你別不承認吶,我問你,你是不是想吃人肉?」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凌元貞說:「想也不能吃啊,你得控制,還有很多,包括一些私慾的東西,都會被放大,你會發現,你的慾望,能力,都會空前的大,可你要控制,一點點的控制,把這些都牢牢的掌握住,不使其泛濫。」
接下來,兩人商量一番,最終給我搬出來了道門的戒律。
戒律的內容很多,二位前輩一一給我講解之後,讓我記在腦子裡,往後一段時間,就要以戒律為主了。
這裡面首要的就是殺生這一點,二人告訴我,除非,逼不得以,實在是沒辦法,不殺的話可能會連帶很多人受難。不然的話,動手一定要以制伏,或斷絕其攻擊能力為主,切記,切記不可再殺生了。
還有一點就是,我現在不能跟葉凝見。
按計大春話說,葉凝那是多漂亮的一個女孩兒呀。我要是見了,又該起別的心了,正常情況下,起這個心沒事,但我現在是魔頭。我一個魔,起那個心,我這就是找死。
總而言之,得了這一身的力量,如果想要好好的,順利等到功夫恢復的那一天。我就得讓自已規規矩矩的。
不然!
哼,老天會讓我死很慘!
聽兩位前輩講過這些,我也打消了跟葉凝通電話的念頭。
末了,我把我的經歷,跟二人說了一下。兩人都見識過符紙張本事了,只說這人,太可怕,太可怕了。
當下,用了一些茶,還有水果,素食。
吃菜心的時候,馬玉榮特意跟我說,素食好。吃素是補陽,吃肉是損陽。
人身運氣好壞,來自於自身的陽氣。吃素的話,一來素食,也就是植物只有一個生魂,本身攜帶的因緣就少。二來,素食消化的快,自身付出的功能也就少。這樣一來,素食就能提升人身的陽氣。至於肉食,肉食中的動物都是一個生魂,一個地魂。所以那裡面摻雜的因緣比較多。因緣多了,就損耗人身的陽氣。人就會顯的外強而內虛。
不過,不是什麼人都能吃全素食。比如有的人,先天陽氣就壯,讓他吃素,兩天下來身體就受不了了。
這個還是要因人而宜。
吃過了全素,喝過了茶。計大春又搬算一副手指頭,末了他告訴我,今晚我們得行動了。馬上過去解救馬玉榮。
馬老道讓人關押的地點,這兩人已經打聽清楚了,只是時機不到,不合適下手。
而今晚······
計大春說,可能是因為我殺了歸真道人的緣故,這些人有一些人員調動上的安排。所以,今晚就是一個動手的好時機。
馬玉榮不容易,身為收屍官,跟我這麼長時間,工錢沒撈到一分,現在還讓敵人給抓起來了。所以,馬道長,先委屈你一會兒,我們馬上就過去救你。
轉眼到了晚上九點多的時候,廖叔給我們找了一輛他平時用來運水果的三輪板車。
眾人收拾一番,凌元貞在上騎車,計大春吊著膀子,跟我一起一人披了一件雨衣坐在車子里,就這麼乘著細細的小雨,拐出衚衕,直奔關押馬玉榮的地方去了。
凌元貞騎了能有一個多小時,到後面,雨越下越大,跟著在一片瓢潑的大雨中,我們就來到了一片位於野外的果園。
到了園子外面,凌元貞把三輪車停好了后,他拉過我的計大春說:「老計啊,你吊著膀子,在這兒守著啊。一會兒,不管我們出不出來,一定先把老馬弄出來,他出來后,上了這個板車,你就騎車按你掐的方位先走。還有,你這膀子,現在怎麼樣了?」
計大春抹把臉上雨水說:「放心吧!膀子好多了,這幾天,我估計裡面的骨頭啥地就能長好了。」
凌元貞:「一切小心吧。」
我這時也朝計大春抱了一下拳,這就跟在凌元貞身後,摸進了果園子里。
一路前行了十幾分鐘,越過一個緩坡,來到這處丘陵地的頂端后。我遠遠看到盡頭處有一幢亮了燈的小草棚子。
草棚不大,充其量能裝四五個人。
我看到的同時,裡面的人應該也感應到我了。
是以,草棚破木板就吱嘎一聲響,打從門後邊先伸出了一把雨傘,緊跟著,從那裡就走出了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人。
中年人撐著傘,一步步地走過來。待其距離我三十米的時候,他揚了一下頭。
我的視線透過雨幕,這就看清楚了他的樣子。
他是老熊!
之前加入過雙蛇盤劍的組織,後來又跟我一起在美利堅縱橫,我和他並肩戰鬥過很多次。最後,他入了仁武堂。
原本以為,他就這樣了。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他現在站在了與我對立的另外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