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章借一個因緣,成全我一個造化

第七百六十章借一個因緣,成全我一個造化

我這頭正感慨呢,計大春又對我說:「兄弟,我看那高人好像是傳說中的大造化,對了,他說讓你去麻小道的茶館里等他。他這說帶你去聽琴,這又是唱的哪一齣戲呀。」

我感嘆:「這又是一爭啊,兩人相爭,受傷就是我嘍。行了,不管怎樣,端家因緣現如今走到這一步,應該也沒什麼大事了。走吧!咱們順路往回走,這端家人只給了我半個月時間,我這半月,又得聽琴,又得想辦法出國,對了出國,這護照,簽證,還得一樣樣的去辦理呢······」

這可真是,不想則罷,一想起來,手頭有一大堆事的兒等著我去辦。

事情雖多,但不管怎樣我和端家人的矛盾已經化解一部份了。如此一來,香江那邊,葉凝的壓力相對也會小很多。

計大春知道來時的路,於是眾人在他的帶領下一路疾速前行,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走了九寨溝山區。

出山區后,麻小道領我們去附近的一個村子,又在村子里打了電話,叫上一人來接我們。

等了半天時間,來了一輛麵包車,這就裝上我們一路奔成都去了。

這一路走的非常順利了,到了茶館推門剛進屋,抬頭我就見到守在一個桌子後面喝茶的大造化了。

高人就是這風範。

你不知他從哪裡來,亦不知他要往哪裡去。

他想見,便會讓人見到,不想讓人見,縱使走遍千山萬水,找遍世上的每個角落,也是無法見到高人的尊容。

大造化穿了一件很普通外衣,坐在那裡,品著一份蓋碗茶。見到我后,他直接就起身跟我說:「因緣已經結下,你跟我走吧。」

因緣已經結下,什麼叫因緣已經結下,這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我對此不解,有心想問個究竟,可對方身上的氣勢擺在那裡,他根本不容我提什麼問題,說走,就必需得跟他走。

無奈我只好跟幾位陪我走了許多生死路的老前輩道個別,然後在大造化目光的注視下,就這麼走出了茶館。

到了外面,大造化在茶館門口站定身形,他擰頭看了我一眼說:「會開車嗎?」

我點頭說:「會開,這個沒問題。」

大造化:「走吧,一會兒跟我提一輛車去。」

我們先是搭計程車去了一個地下停車場,在那裡,大造化提了一輛很舊的帕薩特,坐上車后,我反覆試了半天,這才給發動機轟著火。隨之,駛離停車場后,我扭頭問坐在副駕的大造化:「前輩,我們這是要往什麼地方去呀。」

大造化淡然:「貴州方向。你奔貴州方向開就行了。」

大造化身上有一股氣場,冷冷的,會把人腦子裡的念頭全都給幹掉,他說了朝貴州方向開這麼一句話后,一路上,我們就再沒有任何的交流了。

不是不能交流,而是壓根兒不想,腦子裡什麼念頭都沒有,只是單純性質的開車。

車開了小半天,將近天黑的時候,在大造化的指揮下,我拐上了一條土路,又在土路上跑了兩個多小時,一番的七拐八拐之後,眼見前面再沒有車能走的路了。大造化說了兩個字,下車。

我們是中午十一點多從成都出發的,到目前為止已經跑了九個小時了。

下了車后,大造化還是一言不發,就這麼帶著我在山路上,全速前進,在跑了足足一個小時后,大造化彷彿想起什麼事般,他一拍手說:「對了,得給你找些血食了。」

我的老前輩呀,您老人家才想起來這事兒啊,我都快餓的肚皮貼後背嘍。

於是他領我在山上轉了半個多小時后,他給我找了一隻咽氣不知多少天的野雞。

我把手把野雞膛子掏開,聞了聞,發現肉沒有壞后,直接撕掉雞皮,這就大口吃了起來。

一番飽餐結束,又跑了一個多小時,等到凌晨一時的時候,我們來到了一處有遍布霧靄的岩石地。

這地方用北方話講,就是一個大溝趟子,裡面堆了許多的天然大石頭,那些石塊,小的有三四噸重,大的將近幾十,上百噸的重量。

就在這些大石頭中央的一塊平整草地上,一個人類,獨自坐在一尊擺了古琴的木案前,靜靜地等著我們。

這個人類,正是封隱南本尊。

我遠遠的見到封前輩,有心大聲喊出來,跟他打個招呼什麼的。

可大造化身上的氣場委實是太冷冽了。我硬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眨眼功夫,大造化給我領到了距離封隱南三十幾米遠的空地上。他在這裡,揚聲對封前輩說:「人我帶來了,沒有食言,你且彈上一曲給他聽吧。」

封隱南淡淡地說:「你讓人代你來聽這殺魂奪命的一個曲子,你徵得他的同意了嗎?」

這個時候我其實很想對封隱南說,封前輩別聽他瞎白話,我當初是被逼的,沒招兒啊,不按他說的做,他不幫我提升功夫啊。

當然,之所以有這樣自私的念頭,全拜我一身的妖功所賜。

可惜的是,我現在講不出話來,我身上就像被人施了什麼術法一樣,念頭一閃就滅,嘴完全的張不開,唯一能活動的胳膊腿兒現在好像也不太聽使喚了,我就這麼獃獃地站在原地,聽這兩個人對話。

「他當然同意了,不然這麼一個大活人,怎麼肯跟我來呢?」大造化如是說著。

封隱南:「嗯,同意就好。這樣,你既然把人帶來,他又願意替你來聽這一曲殺魂奪命的琴音,你我之間的那個因緣,便就此了斷吧。」

大造化淡笑說:「已是斷了,何須把它說出來呢?」

封隱南一笑:「也罷,也罷,從此,你我之間,有緣不見。」

大造化:「有緣,不見。」

高人說話就是這樣,他們說的是什麼,裡面是什麼意思,估計除了他們自已,外人想破腦子也想不出個究竟。

大造化跟封隱南對過這麼幾句話后,他朝封隱南抱過一下拳,轉身就朝另一個方向走了。

我目送大造化離去,轉了身剛要跟封隱南示個好,可嘴裡仍舊說不出話,腦子清冷,清冷的,一個念頭也沒有。

我就這麼站在這裡,任由封隱南打量我一番后,他開口說話了。

「不知你怎麼就聽了他的話,答應過來,聽我撫琴一曲。古琴這東西,常人只知它是一個雅緻助興的東西,卻不知這東西也能殺人。大音希聲,殺人的琴音,用耳朵是聽不出來的。這個,是直入人心的聲音。」

「這種聲音分了許多的類別,按現代科學的話講,大概有可以讓人體內臟產生共振的次聲波頻率,以及控制人情緒的a聲波,讓人處於夢幻狀態的聲波,外加那種讓人感覺情緒異常緊張的聲波頻率。」

「當然,這些聲音憑藉當代的電子技術很難去實現。也就是說,你用一些器材,只能是做到最大化的模似,但你無法把這些聲波還原。」

「古琴可以實現這些·······」

封隱南輕輕撫了一下他的琴說:「無論哪一種聲波,只要是宇宙中存在的聲音頻率,古琴都可以把它付諸於現實。」

「你同帶你來的那個人,同出一門。當初習琴的時候,我們曾經有過一爭,因為我們都知道,師父一生的心血都在他的琴技上。但這琴,卻只能傳一個人。」

「師父並不知我們的這一爭,他只是按照一個師者擇徒的標準,在我們兩人中選取我做為他琴技的繼承人。」

「領你來的那個人很不服氣,然後我們相約好了,十年證一下各自的修行。」

「十多年前,他領了一伙人過來內地找我。證到一半的時候,那伙人突然改了主意,竟要取我性命,我負傷遁走後,再聯繫到他,他說為了陪罪,願意過來聽我彈一首殺魂奪命的曲子。」

「這因緣,就是如此,如今你答應代他來聽了,我也不多說什麼,你且好好的品味一下這天地吧。等下,這天,這地,可能就要變了。」

封隱南的這番話算是把當初他受傷的經過完整地講了出來。

正是他那次受傷,他遇到了二炳,然後傳了二炳一身的功夫。而那次,大造化到內地來,隨行的人,就有屈道人。

想來那個時候,大造化的功夫還沒有現在這麼高。

所以,屈道人趁兩人證修行的時候,他偷偷下手,就把封隱南給傷了。

這一道因緣便是如此。

而我領的因緣是,大造化在火山溫泉處,讓我服食了道家的鉛汞真丹,我受了他的好處,就得替他背上一劫。這一劫,就是替他來聽封隱南彈上一首殺魂奪命的曲子。

什麼也不用說了,一切全都是命啊。

念及至此,我撲通一屁股往地上一坐,盤起了兩腿,支愣耳朵,拿出一副愛咋咋地的神情,只等封隱南給我彈小曲來聽。

封隱南可是一點都不客氣,眼見我坐好了后,他伸手輕輕的一撫琴。

這一剎那,我耳中沒有聽到什麼聲音,但卻感覺天地一震。

下一秒,我來到了一處陌生的世界。

這是一個血流成河,哀嚎遍地的世界,種種人間的慘像在這裡被放大了千萬倍。

有生以來,我第一次感到了害怕是什麼滋味。

我在這個世界奮地跑著,挪動我的腳步,可那些惡鬼,那些頭上長了角,身上流著赤紅鮮血的大鬼,一隻接一隻的鋪天蓋地朝我撲了過來。

我無法躲開,沒有地方可以藏身。我站在原地,看著漫空遍野的鬼魂,我聞到了那一絲絲血腥的氣息。

它們瞪著赤紅的眼珠,伸著舌頭,不停地朝我接近。那一張張恐怖的血盆大口,觸手可及。

我聞著口中躥出來的難聞氣味,我拚命地告訴自已,這不是真的,這僅僅是幻象。

可這根本不起一點的作用。它們不僅清晰可見,它們還有強勁的力量。

很快,有一隻體形龐大的傢伙伸手搬住了我的肩膀。

我一動不動,拿出以前對付這幫傢伙的本事,我告訴自已,這僅僅是幻境而已。

可沒用!

肩膀處冰冷刺骨的寒意和那股子鑽心的疼痛告訴我,這不是幻境,這是真實不虛的場景。

我絕望了······

有生以來,我第一次絕望了。

我感覺自已無法抗拒這力量,更加不要提從這裡逃脫了,我得死,死在這裡凶極餓鬼的手中。

我閉上了眼。

可那沒用,眼前的景象不僅沒有消失,它反而更加的清晰。

這時,那隻抓了我肩膀的大厲鬼,朝我張開了它變形的嘴,它要啃向我脖子。

我擰頭看著它那可怖的面容······

就在這一瞬間,我看到了它的意識。

它們比我更可憐,比我更悲哀,我死了,可以選擇永遠消失,化為螻蟻再入輪迴。

可是它們不同,它們仍舊要在這裡受苦,受罪,它們飽受著折磨,永遠都無法吃飽,永遠擺脫不了寒冷,永遠無法逃離這個世界,無論怎麼爭取,它們就是無法逃離。

它們痛苦,嘶吼,可這沒有用。

它們太執著,執著於幻相的世界,執著於欲界產生的這林林總總,它們執迷於此,難以擺脫,這才落得墜入惡獄的命運。

我看著那一對對的眼睛,望著朝我張來的血盆大口,我突然就想起了老面陀。

一個願意奉獻畢生修行力量,以視眾生如已精神來超度這些餓鬼怨靈的密教僧人。

除外,我還想起了傳說中的地藏王菩薩······

還有很多,很多,發大願力,願入地獄,超度亡靈的那些大德菩薩,高人。

我想到這兒,心裡突然產生了一個強烈的想法,我要讓它們解脫,讓它們真正的解脫,解脫這一切,解脫,解脫!

可是,我,我不知道方法啊。

我·····

當疑問升起的時候。

我感覺腦子裡一道塵封的東西活起來了。

那是字!

當初我在南京,小樓八爺那裡得到了諸佛菩薩種子字。

八爺把它送到了我的腦海,他說過,如果有一天,我要證悟天元之境,求得最終的解脫時,我會用到那些字。

可是現在,我知道,有一些生靈,比我更需要這些字的力量。

是的,它們更需要,它們需要通過這些字中蘊含的力量,求得一個靈識的頓悟,最終脫離地獄的苦纏。

我放出了這些字,讓它們從我的腦海里出來,遁到空中,隨風散去。

唰········

錚!

一記琴音,突然讓我身體微微一震。

我這時睜開眼,發現自已正站在封隱南的面前。

然後我感覺,眼角有一絲的淚,我伸手輕輕的擦了擦······

四處,清風起,琴音餘韻不絕。

我看著封隱南。

他面無表情地盯著我說:「不是什麼人都能放棄成就天元的法門,但是你放棄了,你把這個法門放棄,贈與了另一個世界的眾生,然後,你為那些本要殺了你的餓鬼,流下了一滴淚。」

「你已經成了,你成了真正的大鬼仙,你現在的本事,可以與地勢坤之陰力相合了。你有了很多神通了。但你並不知道這些神通用法,還有,你的身體,仍舊是一副妖身,好·····且聽這一曲吧。」

錚嗡!

琴音再響。

轟的一下,我四周的空氣一緊,轉爾我的心臟好像被什麼東西踹了一腳般,砰的一跳,轉瞬間,我正要伸手捂心口的時候,突然,我口袋裡的一個東西炸了。

它就是一道眉從希格姆的手中奪來的那塊晶石,一道眉說,這東西可以保我的命,條件是我必需把它捏碎。

可現在,這塊晶石沒讓我捏,它自已就碎了。

然後,我感受到了那裡面的力量。

它傳遍我的身體,轟的一下,將原本由緻密原子,分子,組成的身體打散。

然後,我發現自已空了。

這是很奇怪的感覺,毫不誇張地講,我覺得自已可以穿過擺放在這兒的任何一塊石頭。

我甚至可以沉入到地底,我可以融入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物質當中。原因就是我的身體,正處於一種我也說不清的波動頻率內。這是共振,非常美妙的共振力量。

我沒有動,我知道,現在我心裡產生的任何一個念頭都能把我給害死。

想像一下,我融入到地底,然後當共振消失后。

我大官人,可就沒辦法再上來了。

我定住了自已的念頭,不使其亂躥。

剛好這時,琴音停了,然後封隱南淡淡地說:「不錯,頂住了這一記殺身的音,好!就像我當初說的那樣,頂住這一音,我再送你五音真律,你合這真律,便自行通了五行遁術,有了五行遁術,再加上頂絕的鬼仙之能。南極一行,你可勉強保身了。」

封隱南說完,他伸手在琴身上輕輕的就是一撫。

這一撫,看似極輕,卻好像用盡封隱南全身氣力一般。待最後琴音大作的剎那,我清晰看到,他嘴角溢出了一絲殷紅的鮮血·····

這一刻,我全都明白了。

這是一個計劃,一個專為我打造的,幫我提升一身修行的計劃。

同樣,這也是封隱南和大造化的一個因緣,兩人把這個因緣做到了我身上。這才成全了我接下來要有的一番全新修為。

封前輩!

謝謝,謝謝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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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術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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