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艙中論氣數,講兩斗生殺之能
我永遠記不了茅道長在這條大大的集裝箱貨輪的一間小艙室里見到我時,他說出的第一句話。
當時茅道長拿了一個小茶壺,壺裡頭泡的是普洱茶,桌子上放了兩個杯子,還有一把瓜子。
道長磕著瓜子,跟我一起喝著茶,然後他抬頭看著我說:「關仁,如果要按一個正統的修行理念來說清楚你這個人的話,你這人,在古代,在那些大德前輩的眼中,就是一個妖人!一個妖邪,異端!除非你不出世,一旦你出世,施展了你的手段,你的直接下場就是讓人給殺死。」
我喝了口茶:「道長你說的是,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
茅道長:「以前,現在,都算。你沒有皈依,既不是佛,也不是道,你啥都不信,你還啥都明白,你不是一個妖邪,你是什麼?」
我苦笑說:「按道長所言,我好像真就是那麼一回事。」
茅道長:「所以,你要記住,就算你最後沒有死,你也不能收徒,開宗,立派。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抬頭說:「為什麼?」
茅道長:「你學了這一身的本領,是真本領不假,但這些東西,是你接上了氣運后才得到的。沒有那個氣運,換了常人,基本在武字,化勁那一關上,他不入魔,也得把自已練成一個殘廢。」
我呆了呆:「道長,那按你的意思,我學這些東西,全是,全是假的不成?」
茅道長一揮手說:「是真的,不假!這絕對不假,但要習成,不可能這麼快。你這一身本事,換了常人,他至少也得修十五世才能有成就。可你,短短的幾年,你就修上身了。你遇到的那際遇,那些稱之為奇遇的東西,換了一個人,他都會瘋,明白嗎?會受不了,會瘋掉。」
我品口茶說:「明白。」
茅道長:「氣運是存在的,你領上了這麼一個隱世界的氣運。所以,你成了。顯世界一樣有氣運,歷史從春秋到現在,華夏一方土地分分合合,有衰敗,也有繁榮。這些都在一條線中。」
說到這兒,茅道長伸手指在茶杯中沾了一些茶水,然後他輕輕地在桌子上畫了一條起伏的曲線。
「看清楚了嗎?華夏五千年,一切起伏,都在這一條線上。而這條還是一條顯世界的線。」
我看了一眼,茅道長又用手指在一個點上,來回地點了兩下。
我驚聲說:「這是······?」
茅道長朝我點了下頭。
我說:「難道······?明白,明白了,要有變,有一個變在前,就像······」
茅道長:「三國兩晉南北朝!這是一個點,這個點之後,又是大隋的基礎,有了大隋朝的基礎,才有盛世的唐宋文明。」
「世界就是這樣,無論哪裡,起起伏伏,合合分分,皆在氣數中打轉。」
「真正的明白人知道,天下永無恆久之安定時。」
茅道長看著我說:「這才是娑婆世界的真相,同樣,高術江湖也要有一個氣數。」
說了話,他在之前指的那個點上,又衍生出一條線,只是這條線,比之前的那條線還要低許多。
我愣了愣。
茅道長伸手拭去,坦然對我說:「龍戰於野,其血玄黃。眼下這個大大的高術江湖走到的就是這個關頭。同樣,還是這句話,龍戰於野,其血玄黃。有人說這一爻的相是兇相。實則不然,這是一個吉相。就像一個新生命要誕生一樣。」
「你去婦科醫院看一看,那些將要誕生新生命的母親,她們每一個,經歷的都是龍戰於野,其血玄黃的過程。有了那個過程,最終,一個新的生命,才能誕生來到世上。」
茅道長講到這兒,他伸了胳膊將桌上的水漬盡數抹去。跟著抬頭對我說:「這些東西,在古代都是稱之為天機的存在。這是真正的天機,誰要是講出去,不日就會身死命亡。」
「所以,很多話,古人在書中都講的含含糊糊,原因很簡單,他們不想死。」
我呆了呆:「可是前輩,你,你剛才已經畫出來了。」
茅道長:「你是什麼人?你關仁,不是人!」
我一呆。
茅道長又換了個語氣,萬分感慨地說:「修道人,就是這點不好。老是跟這些天機之類的東西打交道,心裡邊明白,干著急,使不上勁吶。為啥,天機氣數,不能過多地人為干擾。要等氣運人物現世之後,一切自然就明了。可那個氣運人物,那個人不出來,我這是干著急呀。」
「唉,顯世界管不了嘍!紅塵自有紅塵的規矩,自有紅塵的氣數來行一個起伏之能。那個我操不上心,這個隱世界,我還是能操上心的。」
「不管怎樣,你修的東西邪好罷,妖也好,魔也罷,無論什麼,你關仁,是最不一樣的那一個。因為,你不是為了尋求自身解脫而修,你不是為了渡盡蒼生而修。你是為了氣運而修!」
我還是一個呆愣的狀態。
茅道長說:「你身上這些東西,每一樣,單拿出來,都是一頂一的好法門。常人,單修一樣,無論紅塵,還是這隱世界,都能成就一方大德高人。可這需要一個時間的積累,至少幾十年,乃至數世,數百年才能有非凡的成就。」
「可若是把這些東西都加在一起,讓一個人一起來修。那就不是正道,是一個妖邪了!」
「是妖邪,正道中人,該把你殺了才對。但我沒有殺你!沒有滅你。原因何在,就是因為,你領上了一個氣數!」
茅道長見我還是呆愣,他索性坦言對我說:「你還沒明白嗎?從接下來的這一刻起,你不要畏手畏腳,前怕狼后怕虎了。你大膽地干,視誰不順眼,就放心地殺!在這高術江湖,殺他一個昏天黑地,血色玄黃。」
「但同樣,這世間,再不能有第二人如你這般行事。」
茅道長冷冷說:「帝王將相,殺人如麻,但身死之後,於靈界,法天,仙道,該怎樣,還是怎樣。可凡人,若殺一人,當入罪,問斬!死後還要入獄。」
「這根本在於什麼,在於自身修的德行!在這一世雖都是人,可往世呢,他世呢,之前的數千億大劫呢?」
我恍然之餘。
茅道長說:「行了,別的不說了,我今天且教你符術。」
「何為符?符乃天地間的真文,是借圖形,書寫之能,來溝通上蒼,借引外力,行大造化的一個手段。」
「傳統書符,要有一方法印,還要牢記不同符畫的順序,這些都是基本功。但要真正書符的時候,卻是要領受一個力才行。」
「力分這三種,一種是自身純陽之力,這個是以自身純陽的真力來書寫的符畫。另一種是拜鬼神之力,這道力,就不是自身的力了,這是借供奉的陰鬼大神,來行使書符之能,最終畫出符來,保人平安,袪除疾病。最後一種,是力量最大的符。它是真言符文,是要先焚香頌章,叩齒掐訣,轉爾與上天之神相通,接引神力下降,這樣書寫的符,才叫真正的真言符書。」
「這樣的符,不是輕易就能寫成的,一個修道的道門中人,窮一身修行,在畢生的時光中,能有機會和力量寫三道這樣的符,這已經是了不起的大造化了。可能很多人一輩子,一道符都沒有寫成過。」
「你修的是鬼仙之能,有了鬼仙大圓滿的成就,根本不用走那些尋常的路子了。所以我教你的法子是一念一符。」
「什麼叫一念一符,就是要領會鬼仙成就的力量,源自哪裡,找到這個根本之後,你無需像別人那樣,一筆一劃按傳承的法子來畫。那對你來說,根本就是一個多餘,你只要領上那個源頭的力,然後憑那個力,想殺,你就動手來殺,想活,你就動手讓對方活。但有一點你要記住。」
「千萬不要濫用!天道公公,你要是濫用,違了天條,做出超出氣數所能承受的事出來,你將死的比誰都慘。」
我呆了呆說:「這是齊內而通外的說法嗎?」
茅道長:「道門中人,怕泄了天機,什麼事都講的含糊。其實,什麼齊內通外呀,就是以一身之氣竅,通諸天星辰的這麼一個法門。」
「人一身的穴位有許多,絕非經典記錄的那麼簡單。」
「穴位是怎麼來的,是上古真人與宇宙星空中的天體遙相呼應,轉爾感應來的。同樣,宇宙天體的運行規律,與經脈的運行規律也是一致,由此才叫天人合一。」
「你通的是鬼仙之能,接下來,我也不教你別的。你教你一個方法,那就是在甲板上,遙觀南斗,北斗兩個星辰。」
「除外,你要牢記的一點就是,南斗主生,北斗主死。主生,生的是生化救賞之能。主死,主的是殺罰刑害之事。」
「具體下手操作的法子,就是兩個字,感知。」
「鬼仙,何謂鬼仙?重在兩個字,靈,感。也就是說能以靈識來感知。」
「何謂靈識?打坐時,心生諸般幻象,又或是常人說的第六感,這林林總總的表現,皆為靈識,此識歸陰。是陰中之陽的一個力。」
「你要做的,就是用這陰中之神的力,去感知,南北兩斗,然後,身具生罰之能了后。」
茅道長嘆了口氣說:「這樣,你到了紐西蘭,你才不能出什麼大事。同樣,我的氣數比不過你。不敢妄行殺劫之能。」
「所以,我還是得守······得守啊。」
茅道長把話的很明白了。
他往後還得修行,還得去履行一脈道門的傳承。
我不同。
我是身上擔了氣數的人。
所以,很多時候,該我動手,我不動,讓茅道長動了,我這就是在坑人在害人。
好!且看我把這南北兩斗參的如何吧。
且也不管,參的好壞,反正下船之後,我管他何方妖孽,敢來叫板,我就敢大殺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