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當年罪惡

第四百五十六章 當年罪惡

第四百五十六章當年罪惡懷疑了許久的事情?太后滿腹狐疑地看著蕭天熠,他到底想說什麼?自己的心事,難道他一直瞭然於心?

她心中的確有件一直在懷疑卻怎麼也無法得到證實的事情,那就是,靜妃和寒菲櫻到底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蕭天熠的一雙雙生小世子總無端端地給她那個人的感覺?

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每次見到那對小世子的時候,她就忍不住心驚膽戰,他們如黑珍珠般的晶潤眸瞳,人見人愛,可太后卻總覺得是那個人透過他們在看著自己,那是一雙她在夢裡都害怕的眼睛,自負,驕傲,深沉,含笑。

孫秀一直說是自己想多了,可這樣也無法打消太后的疑慮,她不停地問自己,難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嗎?

那對小世子是寒菲櫻生的,可偏偏寒菲櫻的身世又查不出任何問題,這些謎團撲朔迷離,無法辨清,但若是不徹查清楚解答自己心中疑問的話,她到死都會睜著眼睛。

明知道蕭天熠沒存好心,而且太后也不願意自己的心事這麼容易被人看穿,但她實在太想知道答案了,嗓音有暗沉的嘶啞,抿出一絲輕笑,「哦?哀家倒是很好奇,你知道哀家在懷疑什麼?」

她中風數月,外面的世界早已風雲變化,不若當初,但太后並非一無所知,從容妃的描述中已然知曉了不少,尤其是現在如日中天的蕭天熠更是如魚得水。

蕭天熠渾身王者風範顯露無疑,英俊的眉宇間透出凍結一切的冷意,語意淡淡,「本世子身為太后的孫兒,自當關心太后,豈能不知道您在疑惑什麼?」

說到這裡,他忽然加重了語氣,別有深意道:「你不是一直都在擔憂已故靜妃娘娘的事情嗎?」

太后悚然一驚,面色大變,脫口而出,「你胡說什麼?」

蕭天熠頎長的身軀優雅地往後面一靠,深沉的鳳眸透著太后看不懂的深邃,「到了這個時候,就沒有必要遮遮掩掩了,當年太后謀殺靜妃的秘密,連皇上都知道了,我知道又有什麼奇怪的?」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似乎可以聽得到空氣流動的聲音,太后震驚得忘了說話,為什麼蕭天熠會無端提及靜妃,他和靜妃到底有什麼關係?

在太后的印象中,蕭天熠幾乎和靜妃從來沒有接觸過,偶有的幾次接觸,也不過是蜻蜓點水,靜妃的死活,他那麼關心幹什麼?

蕭天熠見太后眼中的疑光盡收眼底,忽然靠近她,慢慢道:「看你一直被這個問題困擾,本世子也很過意不去,其實你一直都想錯了,櫻櫻和靜妃娘娘沒任何血緣關係,她是如假包換的寒家女兒,而我…才是靜妃娘娘的親生兒子。」

蕭天熠的聲音很輕很柔,如同三月的清風,令人感到無比舒適,但對太後來說卻如同石破天驚,蕭天熠不是淮南王和萬若嵐的獨生愛子嗎?怎麼又扯上了靜妃?

而且太后還記得很清楚,當初蕭天熠和淮南王還滴血認親過,他怎麼又成了靜妃的兒子了?

太后的第一反應是蕭天熠在騙她,目的是為了保護寒菲櫻那個女人,不惜把所有暗藏的危機移到自己身上來,一定是這樣的。

不過心底卻有個聲音在叫囂,彷彿來自冥冥之中,就是蕭天熠並沒有說謊,因為這同樣能解釋為什麼那對雙生小世子的容貌那麼肖似那個人?

多年的疑雲突然被撥開,露出猙獰的真實面目,太后只覺身體血液逆轉,獃獃地看著眼前那張如神來之筆雕刻而成的英俊絕艷的臉龐,喃喃道:「不可能。」

蕭天熠眸光沉沉,逼視著這張蒼老的臉龐,太后曾經寵愛他沒錯,可那隱藏一個前提,就是他必須在她的控制之下,必須以她為尊,否則就是不忠不孝之徒,但他蕭天熠怎麼可能甘心做一隻被人束縛的雄鷹?所以,太后註定是要失望的。

「哀家不相信。」太后不斷地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絕對不可能,決然道:「你胡說,眾所周知,你是萬若嵐所出,不是什麼靜妃生的。」

「太後身在皇家,自是比誰都要明白,眾所周知的東西,不一定是真的,瞞天過海這種手段,只要運用者有足夠的智慧,就是在後宮,也一樣可以掩人耳目,我竟然是靜妃娘娘所出,太后一時無法接受吧。」

蕭天熠的話像刀子一樣刀刀插向自己心臟,太后絕不相信溫婉如水的萬若嵐會欺騙自己,一定是蕭天熠在說謊。

面對蕭天熠那雙彷彿洞悉一切的眼睛,太后也沒有必要再和顏悅色慈眉善目了,這點魄力她還是有的,冷冷道:「靜妃的孩子早就死了,不管是宮裡的女人,還是哀家,都不可能讓她的孩子生下來,因為帝王不能獨寵一個女人。」

蕭天熠卻只是笑而不語,但那笑容卻讓人毛骨悚然,反詰道:「就算是太后,也總有掌控不了的事情,不是嗎?」

太后忽然覺得室內的溫度驀然下降了幾分,她的一雙眼睛透出陰毒的光芒,蕭天熠如此胸有成竹,莫非是真的?

當年宮裡人人皆知,靜妃的那個孩子早就死了,她也是這樣認為的,可現在,她忽然害怕起來,難道此刻鋒芒大盛的蕭天熠就是當初她下密旨要殺的孩子?

太后越想越心驚,忽然想到了一種十分可怕的可能性,靜妃處心積慮混入宮中只為復仇,殺她們母子三人,攪得蕭氏皇族天昏地暗,可最後她不但沒殺自己,也沒殺皇帝和淮南王,復仇行動就這麼稀里糊塗就結束了?

當時太后還自鳴得意,幼稚的靜妃,哪裡是自己這種經歷風雨的太后的對手?完全是不自量力,咎由自取。

難道自己被表面上的假相給蒙蔽了?難道自己疼了這麼多年的孫兒,真的是靜妃瞞天過海生下來的?

可這怎麼可能呢?宮中有多少耳目,靜妃在宮中也沒有什麼勢力,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計劃。

太后依稀記起,當初皇上離宮之時,皇上想要帶靜妃出宮,被自己強行阻止了,她等了許久除去靜妃的時機,怎麼可能眼睜睜地放過?

皇上一走,她就迫不及待地派人去除掉靜妃肚子里的孩子,可還沒有來得及出手,就傳來靜妃已經小產的消息。

當時太后還認為是靜妃在後宮樹敵太多,不等自己動手,就有人先動手了,也好,可以坐收漁人之利,可如今看來,此事大有怪異。

靜妃畢竟有太多自己不了解的東西了,若不是意外發現,自己還不知道她竟然身懷武功,莫非她真的還有別的辦法瞞天過海?

那當時的小產,到底是真的,還是她自導自演的一齣戲?把自己從眾矢之的的位置上拉下來,保護她腹中的孩子?

而且沒過多久,她就觸怒了自己,被趕去了晨安寺,自己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她回宮之後,已經過去了半年了,莫非這一切都是她的計謀?

太后只覺得渾身發寒,靜妃處心積慮混入宮廷,不可能是只有一腔熱血的幼稚愣頭青,她的心機之深沉,令自己這種在宮斗沉浮中一路披荊斬棘過來的人都為之生寒,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對付呢?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太后拚命搖頭,她絕不願相信這樣的結論,一定是自己的幻覺,一定是的。

她竭力平復自己的呼吸,保持平靜,「蕭天熠,你才是魔怔了吧?這般異想天開的謊言,你也能編得出?」

蕭天熠看出了太后的極度心虛,淡淡一笑,「你若是以為靜妃娘娘那般容易就被你打壓下去了,那才是真正的幼稚,你也太低估九州王留在世上唯一的遺孤了。」

九州王?太后深藏心底的舊日創傷被血淋淋的撕裂開來,立馬像見了鬼一樣,驚恐地後退,脫口而出,「你什麼都知道?」

蕭天熠斂去眼中的精光,如果太后一直昏昏沉沉也就罷了,可現在她活了過來,這些藏於背後的血腥和醜惡,就不能永遠沉溺下去,他眸光如刀,「我當然知道,我什麼都知道,尊敬的太後娘娘,你大概怎麼也沒想到,你最想殺的那個人,其實一直都生活在你眼底吧?」

太后被蕭天熠逼得毫無退路,眼中瘋狂地燃起嗜血的光芒,她手上的血債遠遠不是宮中這幾條人命可以囊括的,一字一頓道:「竟然是你!」

蕭天熠將太后眼中的殺意清楚地收入眼底,俊眉一挑,「沒想到吧?」他的母親當年曆經千辛萬苦,才讓他活了下來,若沒有母親的智慧,勇氣和魄力,他根本不可能存活在這個世界上,而眼前女人是第一個要殺他的人。

「萬若嵐這個踐人,她竟然敢騙哀家。」太后痛得心如刀絞,她一直以為最溫婉最懂事的萬若嵐,到頭來卻是欺騙自己最深的人。

她忽然想明白了,按照時日來算,萬若嵐誕下小世子的時間,和靜妃腹中的那個孽種的時日是差不多的,她心裡明白,十有八九,真的是他。

枉她自認為精明一世,算計一世,卻被兩個小了自己兩輪的女人給騙了,還有這個曾經最疼愛的孫兒,居然是自己一心想要除去的人生下來的,這叫她如何能接受?

終日捉燕,卻被燕啄瞎了眼睛,這是一種怎樣的諷刺?太后看似不問後宮之事,但她心中有桿秤,一直以為自己可以牢牢將後宮控制在手中,太后就像一把劍鞘,無論後宮何人風光耀眼,這把劍鞘始終牢牢掌控自己手中。

現在才知道,她實在太過自負了,才會落入別人精心設計好的陷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話永遠沒錯,靜妃並沒有把孩子送到哪個山野去撫養,而是放到了自己眼前,這個孩子,竟然是靜妃生下來的?

她被騙得太慘了,恍惚中,彷彿看到了靜妃靜靜含笑的絕美冷眸。

眼前的蕭天熠,尊貴俊美,深沉冷酷,唇邊含著一抹淡到近似於無的輕笑,不知道是不是人之將死的錯覺,她竟然依稀看到了曾經靜妃卓然而立的影子。

不知道是不是當年對她決然斬殺少時情人,讓萬千將士屈死他鄉的報復,她竟然疼愛了一個骨子裡流著仇人的血的孩子疼愛了這麼多年,頓時悲恨交加,「靜妃,你玩得好手段,連哀家都被你騙了。」

太后怒火中燒,如今蕭天熠的鋒芒無人能擋,他身上竟然流著靜妃的血,而靜妃是連骨子都被染黑的人,太后隱約明白,或許孽種蕭遠航的自敗,燕王蕭鶴軒的失勢,每一件事都有蕭天熠的手段。

原來這才是靜妃的格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何止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她等待的就是這一天,這一局,自己敗得太慘了,自己居然也會被表面上勝利的假相所蒙蔽,而實際上墜入了不見底的深淵。

到底是做過太后的人,沒過多久,她就鎮定了下來,仔細回憶當年的經過,疑惑道:「當年哀家還派孫秀去晨安寺看過靜妃,如果她有身孕的話,根本逃不過孫秀的眼睛,這一點,你如何解釋?」

蕭天熠鳳眸一冷,話語清淡,卻又含著淡淡嘲諷,「靜妃娘娘的本事,想必太后了解得還不多吧,想要瞞過一個人的耳目,又有何難?既然如此,又何必如此肯定?」

太后愣住,靜妃的手段的確深不可測,莫非會傳說中的易容術?對了,她身旁還有個丫頭,太后越想越後悔,當初沒有親自前去查看,要不然就沒有今天這一出了,搖搖頭道:「哀家以前那麼喜歡萬若嵐,她不會欺騙哀家的。」

剛才罵母妃是「踐人」的恨意全然忘了嗎?蕭天熠笑意不達眼底,「母妃不過是想養一個自己孩子,她生性純善,又怎麼知道這個孩子竟然是太后最想殺的那個呢?」

太后一窒,又想起一件事,「淮南王呢?他知道不知道?」

蕭天熠不置可否,自從身份揭秘之後,太后看自己的眼神就全然是仇恨和不甘的目光,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一個垂暮的老婦人還有這樣刻骨銘心的怨毒?

他接下來的話更是太后如墜冰窖,「父王當然知道,對父王來說,同樣是蕭家的子嗣,有什麼不能養的呢?」

太后雙眼迸發出不敢置信的光芒,拚命搖頭,「哀家不相信,不相信他會心甘情願養別人的兒子,就如同皇上不會心甘情願把皇位傳給你一樣。」

真的很難相信,太后這樣陰毒的人竟然會養出父王那樣溫潤如玉的人來?

蕭天熠的話擊碎了她僅有的幻想,泰然一笑,「有什麼不能理解的?因為父王…他也同樣深愛著靜妃娘娘啊。」

什麼?太后只覺一堆炸藥在頭頂轟然炸開,靜妃,你真是好手段,一連把自己的兩個兒子都玩弄在股掌之中。

這一刻,她才真正體會到靜妃的高明之處,她的局布得如此之深,深到令人膽寒,太后呆若木雞。

虧還自己以為得計,卻被靜妃玩弄在股掌之中,可恨自己手中竟然沒有任何可以反擊的籌碼,難道眼睜睜地看著靜妃二十多年的計謀成功,她不甘心。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太后只有這樣拚命地安慰自己,才能告訴自己蕭天熠是在騙自己的,一切都是他編造的謊言,突然道:「你馬上讓淮南王來永壽宮,哀家要親自見他。」

「春暖花開,父王剛剛出外遠遊去,近日恐怕是不會回來,有什麼事情,本世子會代為轉達。」

原來他一切都準備好了,難怪這樣有恃無恐,太後身體都癱軟下來,恨恨地盯著蕭天熠,忽然冷笑,「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一切,這麼說,你打算顛覆蕭家皇室了?」

「何來顛覆之說?」蕭天熠目光一片沉寂,「難道我的身上就沒有流著皇上的血?」

話雖如此,可太后不甘心,她不甘心自己一生竟然被靜妃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靜妃就是她的夢靨,現在還要眼睜睜地看著她的兒子登上帝位,怎麼可能?她死也不甘心?「哀家就是死,也要阻止你。」

「本世子一直以為,一個人若是動不動就把死掛在嘴邊,就是已經黔驢技窮的象徵了,太后還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吧,本世子可是拭目以待。」

太后已經被傷得體無完膚,如果有什麼手段的話,就不用等到現在了,她一國太后,竟然落到毫無尊嚴的地步。

蕭天熠再一次靠近太后,那與夢中人相似的眉眼讓太后無處遁逃,似笑非笑,「蕭遠航不是皇上的兒子,我卻是皇上的兒子,這樣的驚天大逆轉,是不是很諷刺?也很有意思?」

「這一切都是你個人的自圓其說,哀家絕對不會相信的。」太后強硬道,只有這樣,才能不暴露自己內心的虛弱。

蕭天熠的眸瞳透著幽光,彷彿可以穿透太后的靈魂,讓她身體一縮,「信與不信,其實太后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不是嗎?」

太後生平第一次覺得,死去比活著是一件幸福得多的事情,可恨的是皇上到現在還蒙在鼓裡,她要掙紮起來,「哀家現在就去見皇上,就算他殺了哀家,哀家也要在他面前拆穿你的真面目。」

蕭天熠慢悠悠的聲音傳來,「太后以為您還出得去嗎?」

太后一驚,看著外面層層的守衛,難道永壽宮已經落入了蕭天熠手中?

「皇上親口吩咐過太后就待在永壽宮好好休養,千萬不要外出,本世子不過是做了該做的事情而已。」

太后苦笑,朝臣向來都是懂得看風向的,而蕭天熠現在氣勢正盛,和他相比,誰會管自己一個老太婆呢?而且她的殺手鐧-親生兒子皇上也因為一個女人拋棄了自己。

她咬牙道:「蕭天熠,你敢禁哀家的足?你這樣犯上作亂,你父王知道了,會饒過你嗎?」

「父王向來逍遙度日,從不關注朝中動向,就不勞太後娘娘費心了。」蕭天熠的聲音幽冷得彷彿來自地獄,讓太后的臉色瞬間白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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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偶天成,絕愛傾城商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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