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把老大榨乾了
紅色光柱接天連地,可以感受到其中力量澎湃。
我在紅色光柱中,痛苦地喊叫,撕心裂肺。
我被一種極致的力量撕扯著,它穿梭在我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毛孔,沁透在我的每一絲血肉,在每個細胞內爆炸。
爆炸爆炸爆炸。
悶在身體內的爆炸。
將死未死的痛苦將我折磨。
這是什麼情況我不明白,我只知道在我的靈核子徹底變得血紅之後,一股從未感受到的力量從中迸發而出。
就像是這兩個月瘋狂吸收的力量集中爆發。
又好像是另一種釋放。
整個空間回蕩著我凄厲的吶喊。
眼前,模糊地只剩下血紅一片。
底下,似有似無的人聲吵雜不安。
好像,來了好多人。
幾股強大的力量從底下襲來將我束縛。
我,討厭束縛。
猛地掙開力量鎖鏈,紅光四起,力量四下爆裂,底下又是驚呼慘叫連連。「巫祭使大人!追魂使大人!」
啊,好熟悉的稱呼。
我降落到地面,搖搖晃晃。被撕裂的痛苦漸漸弱下去,紅柱漸漸消失,可是身上的紅光依舊強大。
急促的腳步聲。
「大家保護好自己和傷員,不要輕舉妄動。」
這個聲音,也好熟悉。
「啊,是大人,大人怎麼也來了?」滿是詫異聲。
「老柯?」
「武器蘇醒,信息指示這邊,回頭解釋。」
周圍,好吵,好多人的樣子。可是我看不清楚。
「想不到居然是你。」
說話的又是誰?他好像在向我走來,可是,我看不清楚。
模模糊糊,一切都是模模糊糊,只有一種感覺在無限放大——空洞。
空洞,空洞,身體空得在迴響,我,急需被填滿。我,渴望,好渴望力量。
「蘇沐之。」
是誰,在喊我?
「蘇沐之。清醒過來。」
我搖搖晃晃,仰頭看到那個向我走來的人,我看不清他的臉,被擋住了大半,我只看到他的嘴唇一張一合,還有,他身上厚重的紫黑色光芒。
「力量……」我饑渴地動了動喉嚨,慢慢朝他那邊挪過去。
「蘇沐之,你在說什麼?」
「力量……」我朝他伸出手。
他,毫不猶豫抓住我的手。
那一瞬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興奮激動。
我死死抓著他的手,身上的紅光將他一同包裹,貪婪地吸取他的力量。
「啊!」我聽到他痛苦的叫聲。
「大人!」周圍模模糊糊的人影在顫動。
「不準過來!退後!」他大吼。
「蘇沐之。蘇沐之。我知道你聽得到我的聲音。」
「蘇沐之,你要控制自己,你一定要控制住自己,我相信你可以的,蘇沐之。」
「蘇沐之!」
「力量。力量。」我死死地纏住他的手臂,瘋狂吸收他的力量,笑得很扭曲。身體,好興奮。
「你想要力量,那就盡情吸取吧!」他一把將我擁入懷裡,紫黑的光芒蓋過我身上的紅色光芒將我包裹,他竟然,在主動給我灌輸力量。
「你要多少,都拿去。」他把頭埋在我的頸窩,悶哼。
「不要啊,大人!大人!」周圍人吶喊吶喊,又不敢靠近,這是他們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一個個手足無措。
灼熱。我感覺自己包裹在一片灼熱中。
隱隱約約,聽到一聲聲呼喚,近在耳畔。
蘇沐之。蘇沐之。蘇沐之。
真的,是在叫我。
「蘇沐之。你可以的。你可以的。」
「蘇沐之,你要相信自己,你一定能夠控制住的。」
「蘇沐之,還記得你死去的父母和朋友嗎?」
爸媽……
「蘇沐之,還記得你進教會的目的嗎?」
教會……
「蘇沐之,還記得你的夢想嗎?」
夢想……
「蘇沐之,如果,我們都死在這裡,你就什麼都無法實現了。」
實現……
我睜大雙眼,眼前的一切慢慢清晰起來。
「大人的靈核子!蘇沐之你住手啊!」
靈核子……大人……
大人……
柯凌楓。
是柯凌楓!
這種頓悟讓我的心裡百感交集。
我停止了吸取力量的瘋狂。我低頭,看到我和他的身體之間有一小團刺眼的白光。
我顫抖著鬆開緊抓著他的手,把那團白光推進他的體內,我聽到他悶哼一聲,同時脖子上感到一股濕熱。
「謝謝你……」他虛弱地說,然後往後倒去。我也順勢倒在他身上,昏了過去。
深夜,月光如洗。
寂靜的公園內,一個泥坑裡,躺著一顆女人的頭顱。
男人,西裝革履,大黑墨鏡,步伐不急不緩,來到頭顱旁邊,拎起她。
「大副,救我,我還可以再生……」
「當你私自行動時,就已經做好了承擔一切後果和責任的準備不是嗎?無論生或死。尚秋。」
「不,求你,不要!」
灰燼,隨著空氣散落在田地間,很好的養料。
男人,拍拍雙手,摘下墨鏡凝視明月。他的雙眼上的刀疤襯著血紅的瞳仁,在月光下更顯詭異。
「蘇家的最後一顆種子發芽了啊。你,為當初的手下留情開始感到後悔了嗎?可笑的感情。」
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有我,有爸媽,卻不溫馨。
夢裡的我被熊熊烈火燒灼,一直燒一直燒。而烈火外面,是爸媽冰冷的注視。
我很疼啊,很痛苦啊,我向他們吶喊求助,他們卻無動於衷。
「對不起。」他們的嘴巴一張一合。
「對不起。」「對不起。」
一直重複著,聲音越來越大。
滿世界都是「對不起」。震得我的腦袋生疼。
「不要再說了,求求你們不要再說了,啊——」
我驚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病房裡,喘著氣。
房間里沒有任何人,安靜地只聽得到耳邊的儀器「嘀-嘀-嘀-」有條不紊的聲音。
還有那一聲聲空洞的對不起仍在我耳邊回蕩,攪得腦袋發暈。
我的鼻子插著氧氣管,乾澀的氧氣的味道嗆得我不舒服,我就拔了。
手背上插著針管打著點滴,液體剩下一半,架子上還掛著兩瓶。
我掙扎著讓自己坐起來,這一動,全身疼得我掉眼淚。
疼一下,就清醒多了。
除了骨子裡鑽出來的疼痛之外,我沒有在我身上發現任何一個傷口,肌膚光滑如新,看來擁有良好的自愈能力是很幸福的事。
我看到床邊的柜子上放著我的海豚手鏈,軒少送的東西讓我很是寶貝,我緊張地拿起它仔細檢查,它沒壞我就放心了,就是色澤沒以前那麼光亮,我把它繼續帶在我的左手腕。
我看到對面牆上掛著的電子大鐘顯示現在的時間,12月31號13:40。
噢,我居然昏了兩天。
回想兩天前的那個夜晚,感覺像是一個不美麗的夢。
我凝視自己的雙手,細細回想,那時候,自己好像變異失控一樣,意識模模糊糊的,等等,好像,那個,還把老大幹倒了……
我勒個去,這下我不成教會的風雲人物了?!
我一巴掌拍在額頭,心裡糾結不安。蘇沐之啊蘇沐之你究竟是怎麼回事?
雖然我也曾幻想過自己會不同凡響,會一鳴驚人,但是我也明白現實的道理是要不懈努力,在漫長的學習與積累經驗中成長才有可能做到不同凡響。
而這種突變來得讓我措手不及,以至於我開始懷疑自己的身體。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等到我的這瓶點滴的液體快流完了,護士進來給我換點滴。
我首先問她纖纖在哪個病房?傷得嚴不嚴重?現在怎麼樣?
她說纖纖沒什麼大礙,基本是些皮肉傷,不過,她在今天上午被她哥哥雨沉雲接走轉院了。
她說起雨沉雲的時候,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
想想就曉得,那個瘋子肯定沒在這少鬧騰。
既然老哥回來了,就不用太擔心了。不知道他會不會又在我頭上算一筆。
我再問護士柯凌楓在哪個病房,我刻意強調「柯凌楓」三個字,而不是稱呼為「大人」,是想更直接明了地得到我想要的信息。
她說就在我對面。
那好。我這個罪魁禍首要為自己的失誤好生給他賠罪才是。
我試想他現在可能的狀態,面色難堪身體虛弱地死躺著?打著吊瓶上著呼吸機?被很多人像皇帝似的伺候著?
當我忍著疼痛,舉著杆子掛著點滴艱難地挪到他的病房時。
發現他正坐在床上悠閑地喝著茶看著雜誌。
沒有點滴,沒有各種儀器,病房裡也沒有其他人。
他,看起來狀態相當好。
他看到我,停下翻雜誌的動作,沒有任何話語,他那該死的面具讓我看不清他現在是什麼樣的表情,只有那眼神,嘖,那眼神怎麼給我感覺特別怪異?
我硬著頭皮走進去。
挪了張椅子到他床邊。
把掛吊瓶的杆子插在他的床尾。
再坐下來鄭重其事向他道歉。
我說對不起。
他說不用。
我問他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他說很好。
我……
他問還有事嗎?
我搖頭。
他說沒事就可以出去了。
我……
好冷淡啊。
感覺無法正常溝通了。
我咬著嘴唇,賴在這裡,就是不出去。
莫不是他還在記恨我強行吸收他的力量這件事?
我咬咬牙,趴在床上,把手伸到他面前,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大人!如果你覺得不爽,那就把我的力量再吸回去吧!就算把我廢了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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