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橫掃
幽明海,原本蔚藍的海水變成了暗紅,天空中沒有了翱翔的海鷗,水中也沒有了耀武揚威的海王類。
浩瀚的海面死一般的沉寂,一眼望去只有十座高聳如山嶽的祭壇,祭壇的頂端十朵詭異的花蕾已經微微張開了一道口子。
一縷縷不知名的霧氣從花蕾中飄出,沿著海風緩緩飄入大陸深處。
「少千,這都過去多久了,范老頭怎麼還沒回來?」一座祭壇上,花蕾旁邊盤坐著一尊凶神惡煞的佛陀,開口道。
最中間的一座祭壇上,少千盤膝而坐,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原本有些蒼白的臉色終於恢復了紅潤,聞言心中冷笑,他受傷不輕,自然不能讓這些人看出破綻,所以一直沒有說出范不群的去向。
不過現在已經無所謂了,他瞥向凶煞佛陀道:「他死了。」
「死了?」剎那間不止一道驚呼聲響起,幾乎每一座祭壇上盤坐的人都睜開了眼睛,一道道犀利的目光落在少千身上,隱隱間空氣中已經瀰漫了一股殺氣。
對於周圍的變化少千並未在意,而是繼續道:「我們除了去辦應該辦的事情,事實上還回去拿回一件屬於我的東西。」
他對於周圍的威脅充耳不聞,除了他對荒城的推測其他東西幾乎都一五一十的說一遍。
「該說的我都說了,至於我為什麼現在才講,相比不用過多解釋吧?」少千冷笑道。
眾人頷首,自然不用再解釋了,身受重傷,若是換做他們同樣不會表現出來分毫。
不過這也讓其他人對少千多了一份警惕,要知道在場的可都是半步王者,一個人若是受傷那可是很難瞞得住的。
若是換做他們,必定會先找個地方將傷勢養好,然後才會回到這裡。但是少千卻沒有這樣做,而是若無其事的回到了祭壇。
若僅僅只是這樣,眾人也只是佩服他的勇氣,但是顯然不止這麼簡單,從少千回來,一直到他現在傷勢完全恢復,他們居然毫無察覺,這才是最為恐怖的地方。
在場不少人都陷入了沉默,不久前在荒域的確有人渡劫成為了半步王者,那一股威壓當時橫掃整個那黑大陸,令人影響深刻。
但是這也僅僅只能證明此人天賦異稟,今後成就不可限量。
可是按照少千的說法,此子不僅以一敵二,而且最後還一刀斬殺了范不群。而且若非少千當時手中持有弒神弓,很有可能就是一刀兩命。
「你確定你沒走火入魔?」眾人分析后一致以懷疑的眼光望著少千,莫說只是一個新人,即便是他們之中也沒有誰敢說可以以一敵二的。
到了此等境界,別說生死,連勝負都很難分出,但是現在少千卻告訴他們,有人一刀就結果了一名半步王者,這簡直開玩笑。
「我信他,此子跟玉女宮的那個女娃娃很像。」之前開口的凶煞佛陀突然開口,他幾乎遭遇了同樣的情況,這對於他來說是奇恥大辱。
眾人聞言都陷入了沉默,佛陀的遭遇他們略知一二。過了良久,才有人問道:「那是一把什麼刀?」
少千目光複雜,那一刀令他至今心有餘悸。按理說他對這把刀應該已經再熟悉不過了,但是他卻搖了搖頭。
「似刀非刀,刀中有聖道氣息,好似絕世名刀。」少千開口,接著由疑惑道,「在那一刀斬出的時候我還看見了一隻上古凶獸饕餮。」
「上古名刀一共就那麼幾把,若真是不可能認不出來。但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刀怎麼可能有聖道氣息,而且還封印都上古饕餮凶獸呢?」有人疑惑,覺得少千所說自相勃論。
少千眉頭緊皺,突然間,他似乎想到些什麼,開口道:「這小子身邊有倒是有一尊聖道級的殘魂,他的那個小世界據說就是那道殘魂的。」
「幾年前,暗黑秘境開啟的時候,王動恰好就是最大的贏家,當時他得到了正是饕餮傳承。」有人接道。
最南邊的祭壇,一尊戰神模樣的男子盤膝而坐,一把戰戟橫擱在雙膝上,聞言睜開了眼睛,道:「那一切就說的通了,雖然那道殘魂是個廢物,但是曾經站在頂端,定然是使用了什麼特殊的傳承,否則一個黃毛小兒,憑什麼可以和我們叫板?」
一番爭議下來,眾人最終都認可了戰祖的說法,畢竟正常情況下不可能有人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從武宗直接跳到半步王者境界。
「好,我們姑且信你,但是少千,幽冥花開的具體時候,你現在總該給我們透個底了吧?」
所有的目光再次匯聚在少千身上,這個時間少千一直不肯開口,在以前幽冥花蕾尚未形成,並不著急,但是現在眼睛幽冥花即將綻放,他們必須得到一個精準的答案。
「等最後一批精血澆灌完畢,我等就可以開始最後的祭祀了。」在眾人的威逼下,少千終於給出了最後的期限。
眾人聞言,全都為之一振,在坐的不惜背上萬千殺戒,千古惡名,等待的就是這一刻,現在終於看見曙光了。
「按說最後一批精血早就應該送過來了,現在已經晚了兩天,為何一點消息都沒有?」半步王者雖然實力通天徹地,瞳力幾乎可以貫穿整個暗黑大陸。
但是前提也至少需要一個確卻的方位,現在即便是他們也不知道精血的採取情況到底如何了。
「嘿嘿……這片大陸上恐怕也剩不下幾個人了,慢點倒也正常。」一道大笑聲響起,既有些幸災樂禍,也顯得肆無忌憚。
「十方老兒,要是精血不夠,我看到你的祖州也清洗一番,即便只是個小州,也應該勉強能夠補齊了。」有人冷哼道,根本瞧不起這個小州走出來的半步王者。
在坐的不少都是一方老祖,曾受世人敬仰膜拜,如今卻要做出這等事,多少有些不忍,十方天一卻不止一次冷嘲熱諷,實在是可惡。
十方天一背負滴血劍盤坐在最東端的祭壇上,冷冷的掃了一眼說話的那名半步王者,輕蔑的閉上了眼睛。
「老祖,不好了,我們戰族完了……」突然,一道慘烈的哀嚎響起,一名身著戰甲,渾身是血的武宗從虛空中跌落了下來。
戰祖唰的睜開雙眼,第一時間將那名武宗接了過來,一手推出,磅礴的魂力澎湃而出,替武宗吊住了最後一口氣。
「怎麼回事?」戰祖怒目圓睜,一股威嚴散發而出。
那名武宗不斷咳血,終於還是在戰祖的維持下緩過了一口氣,虛弱道:「運送精血的部隊遭襲,我們各大宗派全被攻陷了。」
「什麼?我西山佛宗也被攻陷了?」凶煞佛陀猛地睜開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凡是有宗派的人,這一刻都開始詢問各自的宗派,而無宗派的半步王者卻捕捉到了關鍵的問題,冷聲道:「你說運輸精血的部隊也遭到了襲擊?」
武宗滿臉悲切,一下這麼多問題,他卻只是望著戰祖悲笑道:「死了,全都死了,攻打我們戰祖的可是三十多名武宗啊。其他幾個宗派更是有半步王者親自登門,我應該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了。」
戰祖目光獃滯,拖著武宗的手緩緩松落,那名武宗頓時沿著高聳的祭壇墜入了血色的大海。
「哼哼……」戰祖冷笑,雙膝上的戰戟瘋狂抖動,「後門起火,我們居然被算計了,看來我們得來一次徹底的清洗。」
「他們是找死。」
「一定有荒城那小子,還有玉女宮那小丫頭。僅僅是他們還不敢這麼猖狂,看來冥主這個陰險老兒也出山了。」在場的都是活了無盡歲月的老古董,轉念間就將當前的形勢分析得一清二楚。
「我們沒有去找他們的麻煩,他們反倒是先來找死了,既然最後一批精血沒了,那就拿他們的血祭祀吧。」
十座祭壇上,數到恐怖的氣息沖霄而起。但是,卻還有幾座靜寂無聲,沒有任何反應。
「少千,十方老兒,還有荒域的兩位,你們什麼意思?」凶煞佛陀脾氣暴躁,當場責問道。
「幾個跳樑小丑,無傷大雅,幽冥花開為重。」一座祭壇上,一名面色蠟黃的老者開口。
荒城三位大人,他便是其中最老的一位。
「沒錯,冥主老兒詭計多端,切莫中了他們調虎離山之計。」曾經和少千對峙,荒城另外一位大人附議道。
「嘿嘿……不久死幾個徒子徒孫嗎,以後再招就是了,我只在乎冥王位,其他事一概不管。」十方天一開口道。
佛陀,戰祖等人冷靜了下來,思索片刻重新坐了回去。
「最後的精血我們就各自祭祀一滴吧,幽冥花開后,諸位再想要幹什麼,那就各不相干了。」少千站了起來,在其腳下一道波紋蔓延。
而後所有半步王者腳下都泛起了耀眼的光澤,下一刻一座浩瀚的大陣覆蓋了整片幽明海,複雜的陣紋在十名半步王者的控制下變得宛若星辰圖一般。
「幽冥花開,冥土重現,以吾之血,渡汝歸來……」古老的咒語響起,原本寂靜的幽明海在這一刻天地變色,瞬間捲起了驚天的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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