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手
我的目光挪到剛才我看見索命鬼的房間門口。
穿著黑色西裝的他，正詭笑的看著我。我下意識的用另外一隻空著的手，也去摸了摸自己的脖頸。
再低頭看自己手上的洋娃娃。
提前燒了娃娃，會怎麼樣？
再抬頭的時候，索命鬼已經不見了。
我心臟跳的很快，拿出來打火機，就要點火。
面前的孫噯忽然往後退了幾步，背後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進了我的耳中。我立刻警惕了起來，朝著側面就猛衝了出去！
一隻鋼鉗似的手掌直接扣住了我的手腕。把我的沖勢直接就止住！
我一邊掙扎，一邊迅速的抬起頭！看見了老頭子熟悉的臉！
老頭子有些皺眉的說：「不能燒。」
我掙脫了一下，然後問為什麼？你不是前面也要燒它？
老頭子罵了我一句白痴，然後聲音冰冷的告訴我說：前面是因為裡面的東西已經封禁了進去。現在那個玩意兒跑了。如果燒掉洋娃娃，她就不會再被拘束了。你死的可能更快一點。
我背上已經冒出了冷汗。
老頭子看了孫噯一眼，然後對我們兩人說：「快跟著我走，你們兩個人膽子也太大了。張默，要不是我回來看看，這個宅子，會要了你們的命。」
老頭子說完就往門口走去。
孫噯膽怯，我上前抓住了孫噯的手拉著她一起走。
很快出了院子之後，走出了這個衚衕，老頭子帶我們上了一輛黑色的車。
進車之後，我感覺渾身暖和了不少。我問老頭子怎麼會回來的？
老頭子冷哼了一聲說他送還孫志浩的東西，是斷絕他們的師徒關係。看見被綁起來的孫媽。就知道一定是我做的，孫噯也不見了。
我問老頭子怎麼找到我的，老頭子不說話了。他一邊開車，一邊說：「你回頭看看有什麼東西。」
我下意識的回頭，被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車的後窗玻璃上面，一張白色的臉，直勾勾的看著我。兩隻手趴在玻璃之上，那根領帶隨風飄揚。
孫噯順著我的動作同樣轉身，我趕緊一把捂住孫噯的眼睛，拉著她回頭，說了句：「沒什麼，不要看。」
心臟狂跳，老頭子卻說：「還有五天，他每天都會距離你近一點，到第五天的時候，就能夠夠到你的身體了。其他的時候，你就小心他遮了你的眼，讓你跳了樓。」
我回想剛才的井水，就一陣后怕。
車開了大概兩個多小時，我們來到了內環的一處衚衕裡面。
老頭子的家是一個獨戶的二層樓，下車的時候，我還是抓住孫噯不讓她回頭。自己則是壓抑著恐懼跟著老頭子進了樓門。
第一層是個雜亂的鋪子，地上亂扔著很多的東西。老頭子說：「現在可以回頭看了，它暫時進不來。」
我鬆了一口氣，放開了孫噯的手。我回頭看了一下，房門緊閉，那個索命鬼沒有進來。
我問老頭子有沒有其他的辦法能夠救我？
老頭子沒有說話，而是快步的上樓。
二樓有好幾個房間，老頭子領著我們進了一個，進去之後，我就聞到了一股燭火的味道。
孫噯害怕的抓住我的手臂，我額頭上有些汗水。這裡面整齊的放了三個架子。每個架子分成三層。
每層上面放了三個骨灰盒。
房間中間的位置，則是一個靈堂。供奉的卻不是遺照，依舊是一個罈子。
老頭子在罈子面前點了一炷香，輕聲說了幾句話，低頭說：「孫噯，你不想死的話，我要問你一些事情，你都要原原本本的告訴我。」
孫噯抓我的手明顯用力了幾分，咬牙點了點頭。
老頭子問孫噯以前經期之前，是不是總有一個男人隨時跟著她。
孫噯臉色有些發紅，點頭說沒錯。又添了一句話說他已經快十年沒有出現過了。
老頭子繼續說：「你知不知道那個娃娃是幹什麼的？女人的經血會傷鬼，你有了生理期，你身上的那隻鬼不能在你身上長時間停留。那個男人自然就不會跟著你。然後每年都有時間，你都會在娃娃上滴血對不對？」
孫噯點頭，我屏住了呼吸，知道正題要開始了。
老頭子冷笑了一聲說：「你爸媽在你身上養鬼，不過那個鬼是她們的另外一個女兒。」
孫噯被嚇得直接就哭了出來。然後直接就撲進了我的懷裡。
我強笑著問老頭子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老頭子搖頭說：「方法是我給的。孫噯姐姐死的不明不白，當時至浩才12歲。他們一家人過來求我。我就用了這麼一個養鬼的法子。就是那一年，孫噯才出生。
現在你身邊的那個索命鬼，就是孫噯姐姐當年的男朋友。孫噯到了經期的時候，她姐姐的魂體已經成型了，於是就跟著那隻男鬼遠離。孫家也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才會用孫噯的血召回她姐姐。全家人團聚。
不知道為什麼今年你和孫噯弄到了一起。鬼這種東西，特別是女鬼，對人的陽氣十分依戀。你和孫噯發生了親密關係，她自然想要你們再親密一點，水屬陰，你碰了孫噯再沾水，她就能夠讓你迷惑。之後她再讓你和孫噯發生關係，第二天你就會被吸成一具乾屍。」
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老頭子說：「這是你現在被纏著的原因。但是肯定還有另外一個，至浩是什麼都知道的，他肯定有所圖謀。」
我怔然說：「他不是已經死了么？」
老頭子冷笑著說你以為死了就是終點？說完之後，老頭子把我和孫噯帶到了一個房間裡面，讓我們就睡在這裡。
說實話，現在知道了原因之後我是不敢靠近孫噯的，孫噯抓著我的手也不鬆開。
直到到了房間裡面以後，她才有些疲倦的躺在床上，卻一句話都不說。
我躺在旁邊。
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我聽見有嬉笑的聲音。
睜眼被吵醒了之後，發現身邊的孫噯不見了。
房門緩緩的關閉。
我趕緊從床上下來，躡手躡腳的就到了門邊，輕輕的側身出門。卻看見孫噯朝著樓道的另外一邊走去。然後進了一個房間。
我心裏面有些發毛，那個房間就是放骨灰盒的屋子。
嬉笑聲有些明顯了，也是那邊的方向傳來的。老頭子身上很多秘密，這個房子也怪怪的。
孫噯是個女孩子，不能讓她出事。
我跟了過去。
走到那個房間門口的時候，房門是虛掩的，我從門縫往裡看。
卻看見孫噯抱著一個大概兩三歲的孩子，孩子正在嬉笑著用手抓她的臉。
我鬆了一大口氣，老頭子太過分了，把孩子放在那麼個房間裡面。
我正要伸手去拉門。
立刻停住了手上的動作。
屋子裡面是有一點點的光的。從窗戶裡面傳進來的月光。
我是從門縫這個角度往裡面看，不能夠完全看清楚屋子裡面其他的東西。
可是……我能看見孫噯的影子。
她的手，呈現一個扭曲的姿勢，就像是空抱著什麼東西一樣，還在不停的晃動。
我渾身都是雞皮疙瘩，往後退了兩步。
低著頭，快速的回到了房間裡面。
進屋之後，我不敢發出聲音，坐在床頭上沉默的吸煙。
孫家是龍潭虎穴，這個老頭子更不簡單。
我能夠活下來么？
煙圈繚繞，叮叮叮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快速的把目光朝著聲音傳來的位置挪了過去。
頭皮馬上就炸了起來。
那個洋娃娃，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放到了窗戶上面。
有一隻手，正隔著玻璃，輕輕的敲她的額頭。
關鍵的……這個地方是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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