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五章 皇子心病
從龍之功的前提是李泰確實能登上皇位,這是有難度的。把李承乾拉下馬並不等於李泰入住東宮,李二陛下還有另外還有許多兒子。
如果確定要登上皇位,就得幹掉這些皇子,尤其是其中比較出色,有競爭力的幾個皇子。
想當年玄武門之變,李淵不得不承認事實,冊封李世民為太子並很快讓位去當太上皇,除了因為李世民的武力逼迫之外。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便是當時的皇子之中唯有李世民堪當大任,為了確保李唐江山的穩定傳承,就必須要承認這個事實。
對於皇室和世家而言,江山和家族的傳承可能遠比親情更為重要,這是一個有些殘酷但確實無疑的事實。
如果李泰想要登基為帝,那麼解決掉這個的競爭者就十分必要,否則弄不好會給旁人作嫁衣裳。
劉軒對此十分在意,他小聲提醒道:「殿下,這落太子下馬雖然容易,但其他人皇子也不得不防啊,我們費這麼大功夫若是便宜旁人,那可就……」
這麼一說,李泰倒是真的上心了,這確實是個事實。李承乾如果被拉下馬,睡會成為下一個繼承人就不好說了。
按照禮法而言,李承乾之前入住東宮是因為嫡長子的身份,但而今……將來,自己是嫡次子沒錯,但上面還有一個吳王李恪居長,嫡庶分別固然重要,但長幼有序也是一個很關鍵的因素。
而且嫡子不僅僅只有自己一個,還有晉王李治,以往總覺得他年幼不足為慮。但是這幾年長大之後表現十分優秀,尤其是在謝逸的相助下屢屢辦成大事,父皇對其十分疼愛,朝臣們也是交口稱讚。
嫡子的身份也能讓他從其他兄弟中脫穎而出。成為競爭者,繞過自己不是不可能。尤其是第一個按照禮法立的太子被廢掉之後,第二個儲君就顯得十分重要,立儲方式就未必按部就班了。
自己是以文才見長,但吳王李恪的武略無人能及,晉王李治隱約之間還有幾分文武全才的感覺。在諸兄弟的競爭中。並無絕對的優勢和必勝的把握,這讓李泰不由自主多了幾分隱憂。
「是啊,其他人……」李泰說了半句便停下了,但意思已經再明確不過。
劉軒心領神會,小聲道:「殿下,屬下倒是有個想法……」
「哦,你倒是說說看!」這正是李泰希望的局面,所以他順水推舟出聲詢問。
「廂房的那位客人如果和吳王府有什麼牽連,順便晉王殿下再出點什麼事情。那結果會怎樣呢?」說完這句話,劉軒嘴角露出了一絲陰冷的笑意。
「有道理,很有道理。」李泰的臉上同樣露出了笑容,如果是這樣,那就再完美不過了。
當最有威脅的皇位繼承人全部出局之後,自己便是唯一的選擇,哪怕到最後父皇懷疑到自己頭上也無所謂。
為了大唐的江山傳承,父皇會很理智的。所謂仁孝這些褒獎儲君的最常用詞在實際面前都是屁話。當篤定了這一點之後,李泰心裡放鬆了很多。也少了很多顧忌。
「劉軒,此事就交給你來處理吧!」顯而易見,李泰已經做出了決定。
「是,殿下放心,屬下一定將此事辦妥。」劉軒當即欣然領命,隨後又補充道:「殿下。如今查案的不是孫伏伽一人,謝逸也奉旨加入了,這事……恐怕需要適當留意。」
「沒錯,真是陰魂不散,沒想到他有摻和進來了。」說起此事。李泰也隱約有點不安。他很清楚,謝逸是對齊州情形最為熟悉的人,而相仿的那位客人就是來自於齊州,很有可能被謝逸察覺到了什麼。
尤其是謝逸此人有過人之處,非常之手段,要是真干出點什麼事情倒也不足為奇。這才是最讓人擔心的地方,萬一被謝逸弄出點什麼壞了自己的好事……
不經意間,李泰心中竟有些發憷……
沉吟片刻之後,李泰沉聲道:「既然如此,那我們的目標不妨再加上一個,這次也讓謝逸一道徹底閉嘴吧!」
「是,殿下!」對此,劉軒也是同樣的想法。
……
東宮上下最近幾日都處在高度緊張之中,原本或許還只是杞人憂天,還報著幾分僥倖,但現在已經算是危機重重,避無可避了。
李佑與陰弘智的指正一下子將他們送上了風口浪尖,放在了烈火之上炙烤。
謀反這種事本來就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哪怕是父子也不可避免地相互猜疑,尤其是皇帝和太子這一對天下最特殊的父子。
將紇干承基帶去大理寺已經是個明顯的訊號,至少說明一點,父皇已經動了猜忌之心,他沒有無條件相信自己。
對此李承乾只是苦笑,算是意料之中的結果吧,他從來都沒有指望父皇能夠維護自己。無情最是帝王家,父皇現在心中想的最多的便是自己有沒有謀反,或許心裡已經打了肯定的標籤吧!
他應該很清楚,把紇干承基從東宮帶去大理寺會造成怎樣的影響,長安本就是個無風三尺浪的地方,何況現在有了如此重大的口實。
外面肯定會有無風不起浪,紇干承基作為東宮侍衛首領,太子第一心腹被帶去大理寺那種地方,肯定是有問題的。
紇干承基脫不了干係,那太子殿下能清白嗎?
毫無疑問,此時此刻,東宮的聲譽又再次蒙受了巨大打擊,太子的形象更是一落萬丈,幾乎跌入谷底。
哪怕不久之後紇干承基被無罪釋放,也無法徹底彌補今時今日的損失,更何況大理寺那種地方……
孫伏伽和謝逸兩人聯袂調查,這兩個人可以說是整個大唐境內最厲害的兩個角色,會不會搗鼓出點什麼呢?
清者自清?李承乾已經不敢說這個話了,在齊州李佑謀反那件事上確實是清者自清,但是……
前幾日自己剛剛下定決定,做出了一個大逆不道的決定,而這件事紇干承基最清楚不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