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友好的中指

第51章 友好的中指

第二天一早,陽陽過來找夏九九,讓她帶自己去昨晚兩人發現狼的地方,將狼屍拉回來,說是可以剝皮,做幾件狼皮的衣服,這樣冬天就不會再怕冷了。

兩人到了山腳下的時候,狼屍還在,血已經凝固成深紅色的塊狀。陽陽見那頭狼屍居然十分雄壯,覺得兩個弱女子想要將它弄回去可能有些為難,於是一張小臉立馬皺成了苦瓜狀,直言後悔不該沒有叫那位還關在房間不知醒沒醒的「大哥哥」來幫忙。

夏九九聞言眉梢一挑,二話不說擼袖子,一把就想將那頭肥狼往肩上扛。

但是她還是太高估了諸葛歡的這具軀體,這具身體若是拿拿繡花針還行,要扛東西就委實太難為她了,是以狼還沒上身,人就先一個重心不穩跌了下去。

這樣一來兩人就犯了難,盯著一頭狼屍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陽陽幾次三番提議要不要回去叫那位「大哥哥」來,都被夏九九果斷的否決了。

牛脾氣一倔,她才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她辦不了的事情!

於是左右思索了一陣,忽然,腦中靈光一閃,猛的拍上腦門。

真是瞎忙活!瞎忙活!不就是想扒皮做衣服嗎?反正要的是皮,把狼搬回去做什麼?就地取了不就行了?

想到這裡,她笑了起來。唰的拔出綁在腿上的匕首,蹲下身就去扒狼皮。

於是乎,一副活生生,血淋淋,生猛無比的畫卷就這樣在陽陽面前展開。夏九九對剝皮取肉這種活兒幹得十分順手,幾乎可以說無師自通,渾然天成,看得陽陽瞠目結舌、膽戰心驚!

她委實無法相信,這個平日里看上去和和氣氣的姑娘居然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的對一具「屍體」扒皮!

當夏九九將一整張狼皮取下來丟給陽陽的時候,她已經四肢發軟,目光渙散,機械的捧著那張狼皮,直到回到道觀里也無法相信相處了幾日以來的這個大姐姐居然生猛至此。

小姑娘畢竟還是小姑娘,雖然得了命令要去將狼弄回來取皮做衣服,但真正看到那個場面仍然有些害怕的。這一點夏九九可以理解,是以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的沖她笑了笑。

沒想到染了血的手拍在她的肩上時,陽陽嚇得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這件事情成了後面幾日以來大家茶餘飯後的笑料,笑陽陽的膽小,打趣夏九九的生猛。

日子就這樣緩緩如流水般過去,這處山谷雖然遍生毒物,但勝在空氣清新,清幽靜雅,住的時間不長,倒也讓人並不覺得如何煩悶,幾日的朝著,反而讓人生出一股淡泊靜遠的心境來。

夏九九自那日以後與燕齊的交往變得更少了些,兩人似乎都在刻意避開一些什麼,即使是坐在一起,也是沉默著並不說話。這個變化讓玉兒和陽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也許是因為她們早已認定他們兩人的關係,所以雖然感覺奇怪,卻也並沒有想要多嘴,去插手人家私人之間的事情。

到了第十天的早上,霧氣依舊重的化不開,到處都瀰漫著潮濕的冷意。冬天到了,人便很容易犯懶,喜歡躺在暖和的被窩裡不起來,夏九九也是如此。

第一次睜眼時,外面天還沒亮,她只覺眼睛酸脹得睜不開,於是便閉上眼睛,將頭也縮進被子里,沒片刻便又睡著了。

半個時辰后,「轟」的一聲震天動地巨響從山谷的東面傳來,將整個大地都震得微微顫抖。夏九九猛的驚醒,唰的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

她的眼睛還有些惺忪,頭髮蓬亂著,衣衫也是亂糟糟的,但腦子裡卻瞬間清醒起來。

炸山了!

她對火藥這個玩意可以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雖然距離得這樣遙遠,但她仍然聞到了空氣中淡淡的一股從南邊飄來的硫磺味。火藥在古代應該並不多使用,燕齊的人居然能在短時間內調集這麼多火藥,這讓夏九九有些驚訝。

但此時卻不是想太多的時候,在下一道爆炸聲響起之前,她迅速跳下床來,穿衣,梳頭,拿毛巾隨意抹了把臉,然後翻出自己不離身的匕首、一小袋碎銀子、前幾日問玉兒要的一瓶藥丸,統統塞進懷裡,隨後拉開門沖了出去。

剛衝出門口,就和一個堅硬的物體撞了個正著,夏九九被撞的後退了半步,鼻子上傳來尖銳的疼痛,抬頭望去,看到了燕齊清俊淡漠的臉。

他抿著唇,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就徑直大步向外走去。

夏九九站在門口,看著他快步離開的背影,走得那樣快,那樣急,玄黑色的袍子裹著幾縷墨發被風吹起,再也沒有淡泊寧靜的味道,隱現出的,無一不是果決的殺伐和凌厲的鋒芒。

她想了想,終究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兌現幾日前給玉兒陽陽姐妹倆的承諾,不管她們究竟是什麼人,終究相識一場,又照顧了自己十來天,帶她們一起出去也算還了這份人情。

夏九九轉頭繞過大半個迴廊,向玉兒的房間走去。

因為剛來那聲巨響,她知道,此時兩人恐怕也早已經醒了,所以沒有任何顧忌的,連門都不用敲,直接推開房門。

房間里打掃得整整齊齊,但是玉兒並沒有在裡面。

她微微皺眉,又走到陽陽的房間,推開門。

同樣,也是空的,都沒在房間里。

現在還這樣早,天才剛蒙蒙亮,不可能是去做飯去了,更不可能出門。她雖然這樣想,但腳下去仍然沒有片刻猶豫的向後廚的小院子里走去,到處搜尋了一番,卻都沒有看到半個人影。

不見了?

兩個活生生的人,怎麼會忽然不見了?

夏九九站在小院子里,四顧一望,忽然發現那隻放在牆角,用乾草掩住的土瓮也不在了。壓土瓮的大石塊被丟在一旁,壓斷了一根乾裂的竹節,可見當時丟得有多匆忙。

她一時有些茫然,不知道還要不要再等她們。

正思索間,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聲音,夏九九心中一緊,連忙閃身躲在後院與前院相連的月洞門往外望去。

整個院子已經被人塞滿,黑壓壓的跪成一片,那些統一身著蒼青色鎧甲的官兵戰士們一個個眼中充盈著狂熱的驚喜,仰著頭以崇敬的姿態仰望著那個居高臨下,一身玄黑長袍的男人,齊唰唰震耳欲聾的大喊聲幾乎將房頂都要掀翻。

「屬下參下太子殿下!」

這些都是京中的燕衛,是燕氏皇權的象徵,他們從武學里出來考核過關便直屬於皇帝或太子的部下,相當於現代的皇家禁衛隊或者皇家軍事學院。

他們不僅僅是代表著自己,背後更牽扯到了京中各大勢力,沒有一個燕衛的背景是貧苦而乾淨的,不是官宦子弟就是富商之子。這樣一來,即便有外戚專權,即便大權旁落,皇家的子孫仍然掌握著一批不可輕易撼動的力量。

燕齊靜靜的看著這些滿面狂喜的人,銳利的目光從他們頭頂一一掃過,帶著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嚴和魄力,半響,方淡淡抬了抬手。

「起來吧!」

「是!」

又是一聲整齊劃一的轟然回答,眾人嘩啦啦站起身來,甲胄摩擦之聲不絕於耳。

蔣舟站在眾人之首,一身光亮的鎧甲襯得他英姿勃發,大步踏前一步,沉聲說道:「啟稟殿下,五城兵馬司副統領陳方率領一隊人馬正在外面等候,要不要立刻接見?」

「見!」

一個四方臉的男人-大步走了進來,面容剛毅,神色嚴肅,走上前跪下行禮,沉聲道:「微臣陳方,見過太子殿下!」

「起來說話!」

「是!」

陳方頓了頓,站起身來。

「啟稟殿下,微臣昨日接到快馬回報,尚書兼輔國大將軍慕容司從北疆得勝歸來,今日已到了城外五十里處,宮中懿旨,命微臣陪同殿下一起前去迎接,犒賞三軍!」

燕齊神色一凝:「懿旨?母后的旨意?」

「是!」

他微微皺了皺眉,淡淡掃過蔣舟的臉,沉聲道:「還有什麼事?」

蔣舟踏步上前,恭敬的說道:「皇上回宮,將朝中一應事務接手親自處理,所有之前送往東華宮的奏摺已全權交回太和宮,朝中有部份官員不滿,在三日前甚至上書要求殿下立即回宮主持政務。」

「嗯。」

「諸葛太師上書奏請皇上加封慕容將軍為天策上將,皇上准奏,只等大將軍歸來便行加封之禮。」

「嗯,還有嗎?」

「工部尚書周大人、吏部尚書刑大人,因在朝堂上對皇後娘娘出言不敬,被暫時免去官職,現在工部吏部暫由左丞相慕容蘇接管。」

「嗯。」

「還有張成……」

蔣舟粗渾而沉厚的聲音源源不斷的傳進耳朵里,夏九九站在月洞門內,看著那個離自己不過十幾步遠的男人無論在聽到何等對自己不利的消息都只是淡漠得沒有一絲情緒,他的身姿挺拔,遠遠看去好像迎風而立的蒼松青竹,堅韌深沉得讓人望而生畏。

夏九九隻覺一陣恍忽,這才是真正的他吧!燕國太子,將來坐擁江山,君臨天下。他不是山谷中和自己嬉笑吵架的那個人,不是被自己氣得拍桌子摔門發脾氣的那個人,也不是月光下背著自己從山腳一路走回到道觀的那個人。

他深睿,理智,永遠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也永遠能在任何境況下處變不驚,那是一種深沉得讓她無法控制無法預測到的東西。她忽然覺得,什麼外戚專權,什麼權臣當道,在這個男人面前,都不過是齜著假牙的紙老虎,脆弱可笑得不值一提。

很快,院子里被塞得密密麻麻的人潮開始涌動了,紛紛向外走去。蔣舟跟在燕齊的身邊,見他示意,忙附耳上前。

夏九九距離太遠,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只是從蔣舟驚愕的眼神中,可以想出定然不是什麼好事。

片刻后,人潮如眾星拱月般簇擁著燕齊向外走,至始至終,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口,都沒有再回頭望上一眼,似乎從來不記得這個院子里還有一個人的存在。人潮很快就去盡了,院子里瞬間空了下來,一眼望去,說不盡的慘淡和荒涼。

他就這樣默然而隆重的走了,像是故意放她一馬,又像是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暗暗成全。夏九九從月洞門裡一步一步走了出來,看著寂靜而空洞的院子,瞬間恍忽覺得前面十來日所經歷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夢而已,這裡其實從頭至終都只有她一個人,玉兒和陽陽是夢,燕齊也是夢,都不過是她臆想和捏造下的產物,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院子外忽然響起一聲沉厚的馬嘶聲,夏九九心中一凝,想要躲是來不及了,索性站在院子里不動。

半響,沒有人再走進來,大敞的院門空空的,半個影子也沒有。

她瞬間有些說不清的失落,拖著步子緩緩向外走去,冷不丁的就看到了院門外一匹棗紅色的駿馬,正栓在那塊刻了浮雲觀三個大字的石頭上。

她心頭一顫,猛的抬頭遙望出去,黑壓壓的人群已經去得很遠,蔣舟落在最後,揮著馬鞭急步跑到隊伍最前面,附耳在燕齊身邊說了一句。

隨後,他緩緩的回頭,向道觀的方向望來。

於是,兩人的目光就這樣毫無預期的撞上,距離那樣遠,夏九九卻還是能感覺到他目光里隱隱的戲謔和笑意,沒有面對那黑壓壓一群燕衛時的嚴肅和魄力,也沒有面對慕容氏消息時的凌厲和森然,就只是簡單的戲謔。像是隔了千山萬水,送來一片輕飄飄的羽毛。

原來,有些東西還是已經存在了的。

原來,發生過的事情就如印在心底里的烙印一樣,無論發生什麼事,無論情況如何變遷,也無論未來相處何方,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不會消失,也不會就此抹滅。

夏九九神色動容,笑了一笑,對著那道回頭飄來的目光,緩緩豎起一根中指。

這就是她表達的方式,越友好,越要豎中指。

也不知道是誰說了什麼,男人忽然開心的朗聲大笑起來,笑聲一直從隊伍傳到夏九九的耳朵里,甚至還產生了輕輕的迴音,蕩漾在整個山谷。

其實,這樣也很好,是不是?

其實,也並不一定就非得是仇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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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我?別急。慢死,不送。

兄長陰謀三步走?給你一次三步倒。

狂傲醫神來挑釁?不好意思,你是醫神,我是醫聖,醫人醫國醫天下,自然可以把你的毒計順便『醫』了。

破殺局,碎陰謀,拼皇權。妃臨天下,王者稱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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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兵歸來之王牌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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