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有情總被無情傷
張玉書見她們三個都很吃驚,趕緊又說:「不是要送你們回公主府,只是要你們去把紫霞……不,新平公主接過來,去吧!」
三個侍女這才鬆了一口氣,要是被他趕回去的,公主那裡可不好交待。
等三個女孩出門后又到書房中坐下,休息了一會兒,見書房中儘是皇帝賜的物品,其中有一個捲軸,拿起來打開一看,不禁一怔,這正是在李世民的賞心殿中見到的那幅紫霞模樣的圖,李世民極為鍾愛的,怎麼賞給自己了?
想了一會兒,思緒有點亂,又想到自己這忠武將軍雖然是個四品官,但卻是個散官,沒有實權,代理的六衛統領雖說是實權,只是沒有絕對的軍功,所以那些武官顯然對自己並不怎麼賣帳,代理的兵部侍郎更是連衙門都沒去過,估計也是個名頭,唯一握在手中有把握的就只是李天保和錢漢超訓練著的三千玄鐵騎了,不過,比之剛在通許時那可強上千百倍了,總算是自己有了可以正當指揮的人馬了,再按照自己的訓練方法和用勁弩,絕對是一支大唐秘密武器。
想著想著有些兒困了,打了個呵欠,迷迷糊糊的就伏在書桌上睡著了。朦朧中似乎聽到有人輕輕嘆息了一聲,幽幽怨怨的,又覺得好像有人用手指拂著自己的頭髮,不由得喃喃叫道:「紫霞,紫霞,是你嗎?我好想你!」只是怎麼也睜不開眼,難道是做夢?努力想從夢境中醒過來,卻怎麼也辦不到。
掙扎了一會兒,終於一下醒轉過來,額頭背心上冷嗖嗖的儘是冷汗!環顧書房四周,沒有人!真是做夢了,抬起手擦了擦汗水,眼光下垂,忽然見到面前書桌上有一張信紙,上面寫了幾個字:有情總被無情傷!不禁一怔,來書房之前應該沒有這張紙吧,好好回憶了一下,確定是沒有。
拿起信紙慢慢琢磨,這幾個字看起來很娟秀,像是女子的手筆,女子……?不由得又是一驚,趕緊拿起信紙奔出書房,到了外間,見四五個侍女都伏著在睡覺,叫道:「醒醒,你們醒醒!」
五個侍女一下了都驚醒過來,睜開眼急急站起身,叫牡丹的侍女道:「大人……大人有事吩附嗎?婢子剛剛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睡著,請大人恕過婢子!」
「都睡了,都睡了……!」張玉書喃喃的**著,有些發獃。
定然是紫霞了!她可以把這些侍女弄得都睡覺而不會發現她,而且還有這張留言的紙,一定是她!
張玉書不由得一顆心蕩來盪去的,……紫霞生氣了!
「我馬上去公主府,你們自個兒在家中休息吧!」張玉書忽然對五個侍女說道,說完就往府外走。
侍女們都有些奇怪,這個駙馬大人也太隨和了,根本就沒把她們當侍女,好像她們才是主人一樣,什麼事都讓她們自己做主,老是說休息休息。
張玉書在柴房馬廊邊牽了馬,來到府門外,上馬急急馳向皇宮,宮門守衛的禁軍都尉姓劉,一見他便堆了笑臉,道:「張大人可是又去面見皇上?」
張玉書心中焦急,但也不得不強堆笑臉,道:「呵呵,只是進宮到公主府辦點私事,劉都尉,要不要驗過本官的憑證?」
劉都尉雙手連搖,急道:「張大人說哪裡話了,規矩是有,張大人無需驗證,無需驗證,再說小將哪敢驗您啦,請吧請吧!」劉都尉知道張玉書是李世民的最信任的寵臣之一,又是公主的駙馬,熱度風頭在朝中一時無兩,如何敢去得罪他?
張玉書也不多話,拱一拱手,將馬系在城口一眾朝臣的馬車管理的馬廊中,叫了個小太監帶路,直往臨川公主府行去。
皇宮實在太大,轉來轉去的不知道走了多少路,才來到臨川公主府,這一帶儘是公主府第,李世民有二十多個女兒,除了出嫁的以外,其餘仍住在宮中。
張玉書在門口讓太監進去通報,然後就等著,過了一會兒,出來了三個女子,臉上猶有淚痕,悲悲戚戚的,卻是秋香夏月春花三人。
「怎麼回事?哭哭啼啼的,公主在嗎?」張玉書皺著眉問道。
三個姑娘還沒說話,門裡又走出一人,冷冷說道:「一點小事都做不好,還有話說?丟盡了本公主的臉!」說話之人臉若桃花,美是美了,只是滿臉怒容,正是臨川公主李清李玉貞。
秋香夏月春花三個侍女見公主發話,更是半句話兒也不敢再說,低了頭輕輕惙泣。顯然在宮裡便已經受到公主的責罵了。
張玉書見她們無辜受累,過意不去,忙道:「好了,你們三個先回我將軍府吧!」
三人一聽,都拿眼瞄著李清,看來公主不發話,她們還是不敢走。
李清哼了哼,道:「無用的丫頭,還不快走!」三個侍女心中一喜,趕緊向二人行禮,道:「公主,大人,婢子們去了!」
張玉書等她們三人走遠了,這才問李清:「公主,紫霞姑娘可好?」
李清咬了唇,腳尖直踢旁邊一株小花樹,踢得花瓣枝葉碎落,口中罵道:「踢死你,踢死你!」
張玉書見她不答自己的話,又沖著花樹出氣,一時無語。心想以前臨清公主對自己又好,脾氣也好,怎麼就轉變得這麼快?他卻不知道所有的女性都是一樣,愛情都是自私的,喜歡你的時候那自然是百依百順,對你惟命是從,但是有了情敵,立
即翻臉如翻書,醋海要翻波了。
怔立片刻,又想到那日讓紫霞到公主府是最大的失策,怎麼就這麼傻?現在才想明白這樣既惹火了公主,又得罪了紫霞,但公主這般的驕橫脾氣卻是感到極為不爽!其實臨川公主性格在李世民的二十一個女兒當中算是好的了,本身又頗有才華,自視甚高,一向瞧不起男人,對張玉書卻是一見鍾情,一顆芳心牢牢系在他身上,如今憑空冒出一個天大的勁敵,連皇帝老子也不全幫著自己這個女兒,一時醋勁大發,又急又怒。
公主與張玉書互相較著勁兒的時候,府里又走出一個人,一身紅色衣衫,左邊肩斜背著包裹,原來是侍劍。
公主一見她這種打扮,詫道:「你這是幹什麼?要去哪兒?」
侍劍不理她,沖著張玉書嘿嘿的冷笑幾聲,然後道:「姓張的,原以為你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沒料到你見一個愛一個,到處沾花惹草的,要是我家小姐有個三長兩短,嘿嘿嘿,侍劍這把劍也是喝過人血的!」
公主怒道:「你個大膽丫頭,說什麼沾花惹草的?敢罵本公主是野草?」
張玉書卻是很震驚,走上一步,急道:「侍劍,紫霞……她怎麼樣了?」
侍劍斜著眼兒瞄著公主,眼中沒有絲毫害怕的神情,公主如若是要動手只怕她立時便要火併!
張玉書趕緊把她拉開了些,侍劍將他手一甩,道:「我家小姐今日從公主府不辭而別,隨身物件也都不見,定然是走了,連我都沒說一聲,那肯定是傷心至極,小姐都離開了,我自然是沒有留在公主府的必要,我到長安附近一帶打聽小姐的下落,等我姐姐從通許回來后,如果小姐還沒回來,哼哼,再跟你算帳!」
侍劍這些日子對張玉書好得很,現在這樣對他發火生氣,話又這樣說,那紫霞定然是離自己而去了!張玉書一時呆住了:紫霞真走了!剛才在書房中不是做夢,肯定是紫霞!只是自己又傷了她的心!
好難才見得這一面,卻又從自己身邊消失,紫霞……她到底去了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