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九章 太古燃冰（下）
炎緋的記憶之中，對孫昂來說最珍貴的就是這一段和零戰鬥的片段。
零仍舊隱身於一片深邃的黑暗之中，當中有星光時不時的閃爍一下。他的戰鬥手段十分神異，那些黑暗之中的星光一閃之下，有的繼續明亮，有的隨之熄滅。
明亮的星光組成了一道巨劍，那麼這道巨劍就會映照到虛空之中，變化作一柄真正的光芒巨劍，以無可匹敵的雷霆之威斬落下來。
如果那些星光組成的乃是一頭巨龍，那麼同樣的，星空之中就會映照出一條真正的巨龍，怒吼咆哮，施展各種神通廝殺而來。
炎緋那個時候已經相當於絕界級初期了，但是在零這種詭異莫測、無所不能的神通之下，乾淨利落的敗北了，它連兩個時辰都沒有支撐下去就成了零的手下敗將。
本來已經絕望的炎緋，卻沒有想到零並沒有要它的命，反而用一種充滿了誘?惑的聲音告訴它，要給它一個機會。
之後，炎緋從零那裡進行了四次兌換。這些兌換的內容孫昂也都認認真真的察看了一遍，和法神之前告訴自己的兩相對照，卻發現了一些異常之處。
首先，星空神明的信仰體系很嚴謹。簡單來說就是對於亢宿神明的信仰之力，只有亢宿神明能夠利用。這涉及到一些神明法理的作用，對於信仰之力的「加密」。
但是星獸沒有屬於自己的獨特法理，也就無法進行這種加密。它們所獲得的信仰之力，是一種「通用」的信仰之力，因而可以兌換給零。
其次，零的信仰體系之中又不少漏洞，但卻又有一些部分是多餘的。壓根不需要的部分。孫昂分析了一番，恍然發現這一套信仰體系似乎並不是專門為這個宇宙開發的。
很可能是來自於另外一個宇宙，或者……前一個宇宙！
孫昂暗忖，恐怕零真的是來自於上一個宇宙的古神。
古神有漏網之魚？
他不由得想到了冰瞬星河，仍舊感覺到疑點重重。
孫昂將從炎緋這裡獲得的零的「信仰解密」部分，傳遞給法神。並不需要在進行溝通，他知道法神自有用處。
縱觀炎緋的記憶，零每一次對它的回應的確是很積極。炎緋應該是零最初發展的五個「信徒」之一。
隨著時間的推移，最初的五個「信徒」如今只剩下了炎緋和另外一個名叫「洪泰」的傢伙。對於這一批最早跟隨自己的信徒，零都有所優待。
「這樣看來，我之前推測零受了重傷，應該有九成可能了。」
孫昂暗中咬牙，拼一把！他最近頻繁冒險，頗有些不符合他的性格。這都是被緊迫的形勢逼得。
亢宿神明明顯已經到了瘋狂的邊緣，誰知道祂下一步會怎麼做？說不定就親自出手，真身降臨暗海七界了。
自己還有多少時間完全不知，能快一步盡量快一步。
除了亢宿神明，其他的星空神明恐怕也不會落後，只是祂們的布置還都隱藏在水面之下，沒有暴露出來罷了。
孫昂收了丹器噩魘，故技重施用入魂控制住了炎緋。然後以炎緋的身份前去見零。
如果零真的有埋伏，忽然出現的噩魘也會給他一個驚喜。為孫昂贏得逃脫的機會。除此之外，孫昂還做了另外的布置，以鬼電的信仰世界為坐標，拼盡全力設置了一枚超九階大乘符印，這枚大乘符印以整個信仰世界的全部信徒為後盾，一旦啟動可以將他直接拉回信仰世界。
做好了這些布置。孫昂這才操縱著炎緋的身軀，打開虛空之門，朝著零給的星標位置而去。
連續九次星標穿越，遠比平常多，似乎也說明了零現在的狀態不佳。因而更加謹慎。但是孫昂一點也不敢因此就放鬆了警惕。
呼——
最後一次穿出虛空之門，在他前方的星海之中，有一片深邃的黑暗在飄蕩著。相比於之前數次見過的零，如今的這一片黑暗更加廣大，當中的星光閃爍的也更加靈動，似乎是在昭示他比以往更加強大了。
但是看到這一現象，孫昂反而鬆了一口氣：零色厲內荏了。這是他實力下降之後心虛導致。如果是以前，零十分自信，根本不屑於如此做作。
「閣下。」炎緋表現的和以往一樣尊敬，不過這一次帶著一絲興奮：「您比以往更加強大了。」
若是對於零的「變化」視而不見，反而顯得可疑。
果然，零滿意的聲音傳來：「這麼多年過去了，終於再次朝前邁進了一步！」他似乎意氣風發，忍不住小小的「炫耀」一句。
炎緋似乎感受到了那一片深邃的黑暗之中的強大力量，身軀微微顫抖：「您再次提升？真是太讓人驚訝了。恐怕那些神明也不是您的對手了吧？」
「呵呵呵。」零一陣冷笑，炎緋慌忙道：「我並非有意打探您的實力，完全是有感而發。我這次來，是想要兌換下一部分的信仰解密。」
它說著，將無數信仰石方奉上。這些信仰石方乃是炎緋、八力銅和鬼電三者的累積，勉強湊齊了第五部分信仰解密的數量。
「嗯？」零顯得有些意外，他本以為這次炎緋奉上的會是室宿神明的神格。
炎緋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憤怒，身軀微微顫抖，卻仍舊堅持。
這種壓力巨大的沉默，持續了足有一刻鐘的時間，零的聲音終於再次從那一片深邃的黑暗之中響起：「沒有問題。」
一道漆黑蔓延出來，收走了那一大堆信仰石方。而後就有一道意念送入炎緋的腦中。
這一部分信仰解密孫昂馬上也明白了，解決了隨後一個至關重要的難題，讓星獸可以利用信仰之力一舉突破絕界級巔峰，達到近乎神明的地步！
「多謝閣下！」炎緋激動不已。
可是零卻冰冷的說道：「到了這一步，想要進一步信仰解密，就不能只靠信仰石方了。」
炎緋一愣：「難道信仰解密還有後續部分？」
零呵呵呵的笑了：「這一步只能讓你達到近乎神明的部分，可是既然已經達到了這個層次，難道你就不想更進一步？」
「更進一步？神明！？」炎緋配合著，顯得十分震驚，卻又流露出興奮：「閣下沒有騙我吧？」
零冷哼一聲道：「你以為本座現在是什麼境界？」
「您……」炎緋大吃一驚，這倒不全都是裝的，孫昂也感到的很意外：零已經成為神明了？
零緩緩說道：「其實，就算是鑄就了神座又能如何？也只不過是力量更加強大一些，壽元更加悠長一些而已。」
「你看看這一片星海，何等的廣袤？即便是現在的那些神明，也沒能夠神念照遍每一個角落。」
「確切的說，這些弱小的星空神明所統治的星域，還不到整個星海的百萬分之一！」
「祂們也配稱為神明？呵呵！」
「難道你不覺得奇怪，為什麼神明號稱星空秩序的掌控者，自然法理的執行人，卻仍舊要收到法理約束？卻仍舊無法顧及所有的星域？」
炎緋很配合的點點頭，試探問道：「是因為星海太過廣大？」
「並沒有這麼簡單。」零說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神念？神念應該是無處不在的。也就是說，如果你真的是神明，一個念頭生出，整個星海都在回應你，你能夠知道你想要知道的星海中的任何一個細節。」
「竟然可以如此強大？！」炎緋吃驚不已：「那現在的神明為什麼如此弱小？」
「呵呵，」零冷笑一聲：「這其中的秘密你想要了解嗎？」
「自然想的。」這關係到隨後發展的道路。
「這些秘密的等級，甚至還要高於信仰解密。」零終於說出了真正的目的：「你想要知道，很簡單，我這裡有些任務，你完成一個任務，就可以得到一個問題的答案。」
炎緋愣了一下：「好吧，有什麼任務是我能夠完成的。」
一道意念送了過來，孫昂怔了一下，然後炎緋說道：「好的閣下，我這就去辦。」
它朝著那一片深邃的黑暗微微頷首致敬，然後龐大的身軀悄然後退，隱匿在後方打開的一座虛空之門中。
……
孫昂有九成的把握，零的確是身受重傷。但是他並沒有按照之前的計劃出手，因為現在他有了一個更好的選擇。
他離開了那一片星域之後，立刻連續穿越虛空，在次長途跋涉來到了一片熟悉的星域附近，他不敢迅速靠近，而是在數十個星域之外細細感受著。
發現並沒有什麼劇烈的元能波動，這才謹慎的一步步虛空穿越，一個星域一個星域的靠近。
因為他這次要去的地方，可是剛剛發生星空災難的冰瞬星河。
古神戰場引發的那一場星空災難似乎已經平息了，孫昂逐步接近，看清了冰瞬星河，也有些遺憾：那一場罕見的災難，將冰瞬星河之中很多痕迹都抹除掉了。
當年星空神明圍殺古神的戰鬥，也變得無跡可尋。
不過孫昂已經有了另外一條線索：零交給炎緋的任務是，前往冰瞬星河，取來一塊太古燃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