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欣賞沙興國的風土人情
初升的朝陽將游牧城中環繞的濃濃白霧驅散,蔚藍天際,散落下萬張光輝,沉寂的城鎮,從夢鄉里逐漸蘇醒,冷清的街頭,開始有百姓的身影出現。
上官若愚打著哈欠,從房中走出,小二殷勤的迎上來,想替她點菜,準備早膳。
「你們這兒的招牌菜多上幾道。」反正不要她付錢買單,當然是什麼金貴,點什麼,免費的午餐不吃白不吃嘛。
她剛要下樓,餘光卻驀地瞥見,隔壁天字型大小房的房門緩緩開啟,那抹艷麗如妖的火紅身影,正慵懶的從屋子裡走出,懷中還抱著個睡得昏昏沉沉的小傢伙。
刺目的光線下,她一眼就看見了女兒唇邊掛著的可疑液體,嘴角忍不住狠狠抖動,「昨夜,辛苦你了。」
意味深長的話語,讓風瑾墨瞬間想歪,「昨夜什麼也沒發生。」
他真的沒有戀童癖!這種事,到底要解釋幾回,她才會相信啊。
上官若愚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眼角暈染上幾分戲謔的淺笑:「我說啊,你的思想能稍微純潔點嗎?我的意思是,昨天夜裡照顧小玲,讓你費心了。」
他想到啥地方去了?
知道自己誤解了她的意思,風瑾墨倒也不尷尬,坦然自若的點點頭:「是孤想岔了。」
能輕描淡寫就化解這尷尬的氛圍,何嘗不是一種本事?
也許是他的偽裝太好,也許是他表現出的,與往常並無兩樣的態度,上官若愚心裡的彆扭減少許多。
「傷勢怎麼樣?」一邊往大堂走,她一邊問道。
大堂里,桌椅整齊的擺設著,空無一人,只有掌柜在櫃檯後邊,有一搭沒一搭的撥弄算盤。
但她知道,別看這大堂貌似安靜,實際上,暗中隱藏的護衛,絕壁不少!
「已無大礙。」不過是些小小的內傷,稍作調理,便能有所好轉,至於那些皮外傷,更不足掛齒。
「你這復原能力,也是一絕啊。」明明那日,渾身浴血,這才過了多久?竟然就康復了七八成。
「過獎。」他連謙虛也不曾有,坦然接受了她的讚美,臉上笑開了花。
上官若愚無力扶額,媽蛋!稍微含蓄一下,會死嗎?
一盤盤豐盛的早膳送上木桌,沙千宸今早也不知幹嘛去了,未曾現身用膳,上官白從被窩裡鑽出來,剛出門,就看見下方,與自家娘親有說有笑的男人。
眉頭當即緊皺,他這是想泡娘親嗎?不然,幹嘛沖娘親笑得這般猥瑣?
風瑾墨若是知道,他自詡魅力十足的完美笑容,在上官白的眼裡,竟被解讀為猥瑣,絕對會鬱悶到吐血的。
「小白?下來用膳,菜還是熱著的。」察覺到上方的那抹熟悉氣息,他悠然轉身,衝上官白熱情的招招手。
「哼。」他當然會下去,才不要給這人勾搭娘親的機會呢!這些大人,沒一個好傢夥。
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自從出了南宮無憂這檔子事後,上官白是對任何一個接近娘親的男人,抱有敵意,尤其是這種一看就不是良家婦男的男子,必須要提高警惕。
充滿戒備的目光,如若針氈,黏在風瑾墨的身上,他背脊微微一僵,猛地轉過頭去,正好對上上官白防狼似的眼神。
眼角微微抽動幾下,他這是被當作敵人了嗎?
「小白,莫要無理。」尼瑪,這可是他們的救命大恩人,態度可不能太惡劣。
聞言,上官白稍微緩和了一下面上的戒備,但心底卻悄然拉響警報,這絕對是除那人後,最需要注意的敵人!
「抱歉,最近小白他有些受驚過度。」上官若愚訕笑兩聲,解釋道。
「無礙,孤明白。」正所謂愛屋及烏,他既喜歡她,又怎會同她的孩子一般計較呢?
上官白面無表情的在凳子上落座,身上散發著一股寒意。
「對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國?」上官若愚沒話找話,不然,這氣氛未免太尷尬了些。
「回國?近日啟程,說起來,你平日里可缺些什麼東西?孤派人先一步回國去準備。」不知是否要將太子府重新翻新改建一番,風瑾墨開始幻想著,再次與她同處一個屋檐下的美妙滋味。
上官若愚腦門上滑落下一排黑線,她還真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打破他的幻想。
那啥,他的表情太愉快,著實讓她沒什麼勇氣說出口。
腳尖在桌子底下,輕輕踹了兒子一把。
上官白秒懂了她的意思,眸光輕閃,在這種時候,他需要站出來,為娘親出頭。
「昨天夜裡,我們已經決定,要去沙興國。」他直奔主題,話語直白,沒有任何委婉任何迂迴。
風瑾墨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眸光閃爍,似有無數暗潮在翻湧,在凝聚。
「什麼意思?」他轉眸看向上官若愚,心裡很清楚,這事,定是她做下的決定。
上官白被他選擇性無視,一張小臉頓時黑了,真沒禮貌!
上官若愚幽幽嘆了口氣,硬著頭皮解釋道:「那什麼,我從出生至今,還沒去大夫人……哦不,是娘親的故鄉看過一回,正好表哥也在,也該去沙興國看看。」
「這不是理由,孤要聽真正的原因。」他幻想過無數次,將她從南宮無憂手中搶過來,帶她回北海,即便她暫時無法放下那人,他也有許多時日,能夠慢慢將那人的身影,從她的心裡驅逐。
但她突然的決定,打得風瑾墨有些措手不及,「為什麼?」
眼底明亮的眸光被漆黑吞噬,臉上慣有的邪笑,也化作冷漠,他執著的想要一個解釋,一個真正的理由。
「是因為孤昨日那番話?」風瑾墨並非愚昧之人,稍微冷靜后,便猜到她心中所想。
頓時,唇邊漫上一絲苦笑,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可算是切身體會了一回。
他本想著,趁虛而入,在她心緒最為動蕩時,在她心頭牢牢刻下一筆,誰想到,竟適得其反,反而讓她受驚,想要逃離他的身邊。
「額,」上官若愚點頭也不是,搖頭更不是,面上的尷尬愈發濃郁,「其實吧,北海我也去過,就剩下這沙興國,一次也未曾踏足,聽說那兒有一望無際的草原,有牛羊牧馬,有山川湖泊……」
「孤可以陪你去,待你賞遍風土人情,再隨孤返回北海。」風瑾墨步步緊逼,好不容易到手的機會,他怎能就此放棄?
沒有親手觸碰到陽光的人,永遠不會知道,如他這般常年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有多嚮往那艷艷朝陽。
上官若愚嘴角一抽,喂!她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識趣的人,大多都會知難而退好么?
說實話,她心裡對風瑾墨有太多的感激與愧疚,狠心絕情的話,到了舌尖,竟有些說不出口。
「娘親才不會跟你去北海,你死了這條心吧。」上官白忍無可忍,當著他的面,調戲他的娘親,還有把他放在眼裡嗎?拳頭在膝蓋上握得咯咯發響,小臉冷若冰霜,帶著幾分冷怒。
「抱歉,有些事,我沒辦法接受。」上官若愚嘆息著,「你會遇到比我更好的女人,沒必要把心思浪費在我的身上。」
「你……」風瑾墨生平第一次被人拒絕得如此徹底,心頭又痛又怒,可偏偏,他又無法拿她怎麼樣,更不可能將那些強勢的逼迫手段,用在她的身上。
南宮無憂的前車之鑒,尚在眼前,他怎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心頭翻騰的驚怒,被他的理智壓下,黑如墨色的面龐,逐漸恢復平靜,他強笑道:「也罷,但孤只願,能送你前往沙興,這小小的要求,若愚,你總不會狠心拒絕孤才是。」
他退而求其次,想要隨她去往沙興,弄清她居住的地方,待到有空,可時常前來坐坐。
「好吧。」她無奈的選擇妥協。
這一頓早膳,風瑾墨吃得猶如嚼蠟,心頭更是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各種滋味,不停的在心尖涌動、翻滾。
草草結束早飯,上官若愚牽著兒子,準備回屋。
「若愚。」風瑾墨在走廊上,輕輕喚道。
「還有事嗎?」她驀地轉身。
「你要記得,這世上,唯一不會傷害你的人,唯有孤一個。」她今時今日不肯接受他,他可以等,但他不希望等待的時間過於漫長。
「……」上官白不悅的皺起眉頭,他把自己當成死人嗎?竟當著他的面,再三向娘親表白?
「風瑾墨,我一直拿你當知己。」她輕輕咬住唇瓣,沉聲說道,「我們是不可能的。」
她的心很小,小到只能裝得下一個人。
風瑾墨頓時啞然,精湛妖孽的面龐,透著幾分苦澀。
她拒絕得這般徹底,可他心裡,卻仍舊不願放棄。
在游牧城待了整整兩天,第三天傍晚,南海備好馬車,請上官若愚一家三口坐上去,才同沙興國的將士一起,護送他們朝邊境出發。
「主子,游牧城的探子來信,娘娘已在兩個時辰前,離開城鎮。」夜月在子夜時分,現身御書房中,將剛得到的書信,交與帝王。
他微微抬首,「是嗎?再探。」
他需要弄清,她的去處究竟是何方,是北海,亦或者是沙興?
夜月當即點頭,眸子輕輕掃過他案前那幅畫卷,心頭唯有一聲嘆息。
主子這又是何苦啊?
天下間女子成千上萬,他怎就偏生認定了一個上官姑娘,死不回頭呢?
「主子,朝中大臣對九公主被關押一事,頗有怨言。」將心底的思緒拋開,他沉聲稟報道,「鎮東王等老臣,恐怕會有所動作。」
如今,皇室中,僅存的血脈,除主子外,唯有五皇子與九公主二人。
那批老臣,一聽九公主被驅逐出宗碟,革除品級,淪為階下囚,當即震怒,聽說這會兒正在鎮東王府中密談,只怕明日早朝,將會冒死進諫。
「恩。」他漠然點頭,彷彿所聽到的,僅僅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夜月一時間也拿不準主子心裡的想法究竟是什麼,猜了半天,最終也只能將困惑壓在心裡。
「查出是誰泄漏消息,讓她知曉沙織之死的真相嗎?」冷漠淡漠的聲線,從前方傳來。
夜月背脊一寒,略一猶豫后,慌忙搖頭:「暫無線索。」
「繼續查。」他會查出是誰背叛了他,是誰將這些事告知她,從中挑撥他們倆的夫妻情分。
一抹駭然殺意,掠過他沉靜、黝黑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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