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痴心不改,還是不愛

第411章 痴心不改,還是不愛

影部有兩個地方,是專門用來處罰俘虜和背叛者的,一個是蛇窟,一個便是紅樓。

紅樓是一座牢籠,也是青樓。

是天底下最淫穢最骯髒的地方,裡邊接待的,是三國內的乞丐,每一個被罰關押紅樓的女子,都會遭到最難以接受的凌.辱和調.教。

夜月不敢想象,若是她被送往那處,以她的性格,會做出什麼事來。

會瘋吧?

「不,不——」女子聲嘶力竭的哀嚎著,如同死狗般,匍匐到南宮無憂腳邊,伸手想要去抱他的小腿。

「砰。」腳掌無情踹上她的胸口,身軀驀地砸向牆壁,一口鮮血從她嘴裡噴濺出來,好疼!

「找死嗎?」他面露嫌惡,彷彿正在看著世間最骯髒的東西。

女子緩緩順著牆面跌坐在地上,五臟六腑被內力震傷,吐血不止。

主子好狠啊。

這一腳,竟不曾留情,不曾留手。

若她沒有武功,只怕會死在主子手裡。

夜月面露不忍,將頭瞥向旁邊,她又是何苦?

「主子……屬下不悔……您殺了屬下吧……」也許是知道再無轉圜的餘地,女人面如死灰的喃喃著,雙眼無力緊閉,能死在主子手中,對她來說,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她至今還記得,初次見到主子時,她便被那小小的身影所折服。

世人只知主子羸弱、無能,又怎知,那不過是主子韜光隱晦的偽裝?唯有她與夜月知曉主子的本來面目。

她是如此竊喜著這個秘密,竊喜著,自己是主子身邊的左膀右臂,是離主子最近的存在。

可是變了,自從那女人再次回京后,一切全都變了。

「你想死在朕的手裡?」南宮無憂一眼就看出她的願望,薄唇微翹,些許冷酷的弧線,「朕怎會滿足你?朕不會殺了你,而是讓你活著,活得豬狗不如。」

他知道,她的心思是什麼,也知道如何做,對她才是最嚴厲,最可怕的處罰。

他不會殺了她,她愛慕他?呵,那便抱著這份愛意,去承受無數骯髒男人的玷污吧。

冷霜將他的眼眸冰凍,那毫不掩飾的憎惡與痛恨,宛如尖刀,深深刺入女人的心臟,將那顆心,攪得鮮血淋漓,刺得千瘡百孔。

染血的唇瓣止不住的顫抖,她哭了,哭得那般委屈,那般楚楚可憐:「為什麼!為什麼!她到底有什麼好的?主子,你忘了嗎?我才是自幼陪著你的人!我才是永遠不會離開你,不會傷你心的人啊。」

也許是死到臨頭,也許是被最在乎的人遺棄,她彷彿瘋了一般,大聲嘶吼著,咆哮著,質問著。

哽咽的話語,含著濃濃情意的哀嚎,令人心碎。

但南宮無憂的面上,卻全無半分動容,有的只是一派森冷,「你連她的一根頭髮,也比不上。」

她怎配同他的妻相提並論?真是不知死活。

「可屬下愛您啊。」女人無力的垂下腦袋,臉上紗巾,緩緩滑落,露出了那張熟悉的年輕面龐。

此人正是夜靈,一個本該死在天牢的女人!

她沒有死,牢中那具屍體,不過是影部的隱衛找來的替代品。

她逃了,然後隱藏在暗中,為主子效力,不敢出現,不敢露面,只是因為,主子擔心,那女人會發現自己的身份,產生懷疑。

想著自己多年來付出的一切,卻換來的是主子的憎惡與痛恨,夜靈徹底寒了心。

「主子,屬下不悔!她配不上您。」她痴痴的笑了,一字一句,抹黑著上官若愚,「那樣的女人,人盡可夫!無才無德,她……」

「砰。」凌厲的掌風迎面飛來,筆直擊中她的胸口。

「哇。」鮮血驀地從口中噴出,眼前的視線,有短暫的眩暈,她吃力的想要從地上爬起來,想要多看主子一眼。

「砰。」剛扶牆站起,攻擊再度逼近。

身體猶如沙包,無數次被扇到牆上,無數次掙扎爬起來,彷彿陷入了循環。

灰牆上,布滿了飛濺的鮮血,那一滴滴殷虹的血珠,將牆面染紅。

夜月黯然捏緊拳頭,不忍直視眼前這太過兇殘的畫面。

那是她應得的,是她該得到的懲罰。

但夜靈終究是他從小一起長大,一起訓練的同伴,他心裡,仍舊有些許不忍。

渾身的骨頭被內力震碎,五臟六腑出現道道裂痕,她狼狽的倒在地上,已經沒了再爬起來的力氣。

只一雙眼睛,掙扎著想要睜開,想要去看他。

哪怕是死,她也想將主子的模樣記住,想要再多看他一眼。

「將她交給單子旭,廢其武功,丟入紅樓。」南宮無憂悠然收掌,看也不看地上如一灘爛泥的女子,冷聲吩咐一句后,抬腳步出房間。

背叛者,不值得寬恕,不值得同情。

她此番得到的下場,是她應得的。

他的背影冷漠得猶若修羅,一步一步走出廂房,夜靈吃力的伸出手,像是要去拽住,那一片早已遠去的衣擺。

「主子……」她喃喃喚著,卻喚不回那人的一個回眸。

他走了,走得那般無情,那般冷漠。

腦袋再度垂下,面上只餘一片死氣,卻不見絲毫悔意。

她還是無悔,她沒有得到,那個女人同樣得不到!

「自作自受。」夜月蹲在地上,冷冷的說道,「娘娘和主子之間的事,本就非我們這些奴才應該去插手的。」

「……」她用力喘著粗氣,渙散的瞳孔中,浮現些許譏誚。

「你跟著主子這麼久,為何不明白,主子他在乎的是什麼?」夜月搖搖頭,神色很是複雜,「能被主子放在心上疼愛之人,是上蒼的寵兒,但如你我這般卑微的奴才,是不該,也不能去覬覦那些本就不屬於我們的東西的。」

他苦口婆心的話語,夜靈一句也沒聽進去,嘴角顫抖的咧開,竟是笑了。

「我……不悔……」即便到了此時此刻,她依舊無悔!無悔成為主子手裡的尖刀,無悔愛上主子,更無悔,將那女人從主子身邊驅逐!

「冥頑不靈。」夜月心底那絲不忍,也被她寧死不知悔改的固執消除,有些人是不值得同情的。

他伸出手,將夜靈的衣領提起,縱身一躍,消失在房中。

張烈跌坐在地上,滿是皺紋的面容,一片驚愕。

方才發生了什麼?

他沒有看清屋內的動靜,只是那一聲聲的暴揍,他卻聽得一清二楚。

沒人知道在行宮中所發生的一切,更沒人知道,有一個女人,在這一天悄然消失在了所有人的面前,此生再未曾出現過。

據說這日後,紅樓中多了一名身材姣好,卻容顏盡毀的女子。

她成為了樓中最受乞丐們喜愛的新鮮姑娘,被沒日沒夜的折磨。

她的舌頭被人剪斷,十指被人折碎,叫不出聲,寫不出字,只能永遠在這痛苦的地獄里,沉淪、徘徊。

上官若愚一行人在沙興國邊境足足待了四天,也未曾啟程回京。

看著神色日漸凝重的沙千宸,她終是在午膳后,悄悄找到他,問道:「表哥,這兩天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她更想問的是,是不是那人有所動作?

「你多慮了。」沙千宸柔聲輕笑,「不要胡思亂想,什麼事也沒有。」

「你當我是瞎子嗎?拜託你自己看看,你臉上的黑眼圈有多重。」上官若愚鬱悶的翻了個白眼,什麼叫睜著眼睛說瞎話,她可算是見識到了。

雖然不太明白,她口中的黑眼圈是何物,但沙千宸能夠察覺出,她的擔憂。

她啊,可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一抹寵溺的微光閃過眼角,「朕只是有些擔心國師。」

「國師?哦,就是那個欠我禮物還沒給的老人啊。」上官若愚把這事記得特別清楚,「怎麼,他沒有回國?」

沙千宸很想弄清楚,欠了禮物這事是怎麼一回事,但此刻,不是去計較這種小事的時候。

他點點頭,「若朕猜得沒錯,只怕他如今身在敵營。」

發現表妹被救走,那人必定龍顏大怒,而國師至今還未回國,只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派去南商國打聽情況的人,也未曾傳來任何消息。

沙千宸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他被抓了?」上官若愚猛地皺起眉頭,「你打算怎麼做?」

「差人暗中打探消息,」留意到她嚴肅的神情,他反倒出聲,安慰起她來:「無需太憂心,國師福大命大,又智慧過人,即便當真被捕,理應不會危及性命。」

這話說出來,他自己也沒有幾分把握。

「是因為我的原因?」上官若愚心頭湧現出些許自責,因為她,已經有太多人遇害,太多人失去生命。

想到那一場在河畔發生的劇烈戰鬥,面上不禁流露出些許黯然。

「不用多想,想要達到目的,有些許損傷,是必要的。」他含笑說道,「朕打算這兩日,便啟程回京。」

「不找國師了嗎?」她有些吃驚,既然他留在邊境多日,是為了等待國師的消息,為何突然決定回京?

沙千宸幽幽一嘆:「朕是這天下之主。」

一句話,卻道盡了身為帝王的無奈。

他是帝王,不能任性而為,不能將國家,將朝廷置之不理。

即使心裡掛心著國師的安危,但他卻無法親自前去,更不能在此處久留。

朝堂需要人坐鎮,朝綱需要他支撐。

上官若愚微微一愣,故作輕鬆的笑了笑:「聽你這麼說,做皇帝貌似也沒那麼好嘛。」

「呵,也是。」世人只覺帝王尊貴,又怎知,身為帝王肩頭肩負的重擔有多沉?王位啊,那是一把無形的枷鎖,也是一串鐵鏈。

沙千宸頓時失笑,搖搖頭:「朕怎與你說起這些來了?」

這些心裡話,他從未向身邊任何人傾吐過,如今,竟同她說了。

「哎呦,那是因為我這人守得住秘密啊。」上官若愚佯裝得意的攤攤手,「表哥,你下回再有什麼煩心事,只管告訴我,我保證替你排憂。」

至於解難,還是免了吧,若是連他也搞不定的事,她就更別說了。

上官若愚難得有了一絲自知之明。

「好。」知道這是她獨有的關心方式,沙千宸一口應下,卻未曾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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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寶娘親闖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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