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神也魔也

爬上了懸崖，月明星繁，山野蟲鳴聲不絕於耳。

月驚華將那袋玄丹和玉匣子存放進了墨稀星識海中。

一百五十顆三階玄丹聚在一起，形成的玄氣，足以吸引附近的玄獸甚至是隱藏在了自由集市中的高手們的注意。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前一世鋒芒盡露，這一世，月驚華更懂得掩飾周遭的鋒芒。

判若無事地下了山，月驚華像往常那樣，往老夏雜貨鋪的方向走去。

雜貨鋪大門緊鎖，她假意四下詢問了遍，在得知老夏出了遠門后，才隨便找了家店鋪將鐵脊虎屍連皮帶骨賣了出去，

回到了落腳的客棧后，檢查來了門窗，月驚華立時進入了墨稀星識海。

星識海中，那口玉匣子沐浴在虛渺的星空下。

青蒲的精神體盤膝漂浮了星識海中，見了月驚華后，好看的眉毛揚高了幾分。

月驚華自是明白他心中所想，她今日可算是欠了青蒲一個人情。

灰袍老者的精神攻擊來得突然，那時候，月驚華只覺得腦中轟鳴一聲，渾身猶陷入了深淵泥塘中，難以自拔。

那時的情景危急萬分，只要是青蒲稍慢幾分，她都很可能落了個精神受損，險丟性命的下場。

「方才多謝你出手相救。你撲殺那名灰衣老者的是什麼玄功？」灰袍老者的修為很差，最多不過人玄五重，但他專心於精神攻擊，這方面的實力，足以媲美玉玄高手。

青蒲擺出了副「不愁你不問」的傲嬌姿態，長身玉立，青色的巫師法袍在星空如同披灑了一層銀灰，「那是精神攻擊，可是想學？」

月驚華不做聲。

「想學也容易，拜師學藝，可是要交束脩的。要想學早前我擊殺深家後裔的法子，把你今日得來的玄丹拿出來。」

「什麼？」月驚華吃了一驚，三階玄丹，一顆就價值千枚金幣，這可是足足十萬多金幣。

「蒼龍大陸絕版已久的精神攻擊法訣-神刺術，只用一百五十顆三階玄丹。這個價還是看在你這些日子餵養食人蒲的情面上的，」青蒲丹鳳眼挑高，長睫扇動如蛾翅般。

月驚華翻了翻白眼，悶不吭聲，研究起了從灰袍老者那得來的玉匣。

「不用看了，那是一名青銅召喚師留下來的神魂玉匣。只能用青銅級別以上的召喚師用精神力特技才能打開，水火不侵，刀槍無用，」青蒲得色更濃，得瞄著月驚華，直等到她暴跳如雷，咆哮一番。

哪知月驚華聽罷，默不作聲，沉吟了片刻，將那袋玄丹利索地丟了過去。

青蒲接了個措手不及，怔忪了片刻，才丟給了月驚華個召喚光球。

月驚華捏破了光球，腦中多了幾行字，「神刺，基礎精神力功法，基礎階可直接攻擊神魂，造成受襲者神魂混亂，防禦力大減。此法修至高階，可殺人於無形。。」

蒼龍大陸所說的精神力的強弱，很大程度上取決於一人意志力的強弱。由於上一世的經歷，月驚華的精神力出乎意料的強，這神刺術在她手中，不消一夜就學會了。

練了幾次神刺術后，月驚華丹田內的玄氣隱隱欲滿，有了種頻臨突破的感覺。

月驚華驚進入人玄后，就一直想方設法突破人玄的最後一重衝擊玉玄，想不到今晚摸到了玉玄的邊緣，她忙是氣沉丹田，運起了九轉造化功。

體內的玄氣不停地變化著，幾乎是同時，墨稀星識海中，星光凝聚，一顆星辰冉冉升起在識海中，幽藍色的星光，耀得星識海星光更盛。

墨稀寶典在星光下，無風自動，未曾有過動靜的第二頁空白頁上，顯出了字跡來。

夜還在繼續，一切都是悄無聲息。

月驚華並不知道，她今日的一番殺人越貨的無良行徑，已在百獸山的某處引起了場軒然大波。

夜寂寥寥著，午夜前後，整個集市都空落落的，偶爾有了一兩個喝醉了酒的落魄傭兵，敞開著破甲，打著酒嗝，爛醉在了街頭。

本是無人的僻靜處，似鬼魅般的幾個人影，毫無聲息，步伐一致地竄入了老夏雜貨鋪中。

一陣搜索后，幾人在了月光下，露出了身形。

冷厲的問話聲：「殿徒夏傷何在？」神情陰翳的青年男子被三四名白衣衛簇著，站在了雜貨店的角落裡。

這幾人都是統一著著白色的法袍，衣襟處綉有精美的雲形綉紋。

「宋大人，殿徒夏傷不知所蹤，他在信中所說的召喚寶典在此，」那幾名白衣衛在雜貨鋪，一陣搜查，將那本殘破的青銅召喚法典找了出來。

「儘快找出夏傷的下落，」青年男子去如疾風，一會兒就沒了蹤影。

那人快步出了自由集市，一路往了百獸山的方向疾行。

到了白日月驚華下去過的懸崖處，懸崖地捲起了陣陰風，像是害了風寒的人的咽喉，傳發出了嗚嗚咽的聲音。

幾片枯葉被捲成了個漩渦，阻止來了男子前行的腳步。

男子面色驟變，匍在了地上，「恭迎神子大人。」

月下，清冷的身影如月光般，悄然自空中落下。

紫色的眼眸在了暗夜中熠如星辰，讓人不敢直視。

男子呈上了那本法典，「神子，元老會要的召喚寶典在此。」

「這本寶典是何處得來的？」紫眸男子淡淡地問道。

青年男子壯著膽抬起了頭，偷偷窺了紫眸男子一眼。只見他眉目間似盛放了滿天的星辰，炫目無比，心中油然生出了股崇敬之意。

「是屬下部署在商國的第一百零一號殿徒夏傷手中所得，他此前負責在百獸山一帶經營雜貨鋪。今晨他離開店鋪后，至今下落不明。」青年男子姓宋名浴，是負責商國境內殿徒聯絡的神裁殿裁使。

「宋沐，你可知罪，」紫眸男子手指搭在了宋沐肩上，不用半分力道，宋沐卻覺全身僵硬，似被重力碾壓過，全身血液逆流，汗瞬間迸出。

「你身為裁使，手下殿徒是死是活都說不清，神裁殿留你何用？」紫眸男子的懷中，躺著只受傷的雌性風唳鷹。

宋沐身子抖動不止，喉中如魚骨梗塞住，說不出來。

正是焦急時，肩膀上忽的一輕，壓制住了他全身的強大玄力煙消雲散。

紫眸男子背風而立：「念你是初犯，暫不予追究。這幾日，派屬下盯著百獸山的動靜，留意是否有大量玄丹出手。此外，商國國都有重寶將要出世，你明日與我一同啟程，前往商國。」

宋沐鬆了口氣，立時去復命。

宋沐走後，紫眸男子手中亮起了一道淡光，光幕下，那隻受了重傷的風唳鷹全身的傷口迅速痊癒了。

更加讓人難以置信的是，雌鷹的羽毛由最初的黯灰直接變成了更進一階的深灰色。

進階，由三階風唳鷹直接晉為四階蒼唳鷹。

「你這次做得很好，又失去了愛侶，進階算是個小獎勵。神裁殿做事，歷來賞罰分明，」戾氣十足的雌鷹溫馴地俯下了頭，咕咕叫了幾聲，鷹眼中滿是敬色。

紫眸男子走至了懸崖邊，看著黑漆漆的萬丈深崖，低聲念道；「召喚師的神魂玉匣。」他似問似感慨，輕嘆聲被山風送出去了老遠。

前方，商國國都的方向，被晨光染成了紅荼色的雲層漸漸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