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隨父種田
林樺在一旁,也不敢慫恿父親,讓父親去將金雞湖買下來,進行養魚,要是能賺還好,虧了的話,他也算是林家的敗家子了。
再說,將金雞湖買下來,附近的那些漁民怎麼辦,金雞湖是他們賴以生活的經濟基礎,要是沒了湖,不能去捕魚,那他們的生活也只有面臨絕境。
想到這些,林樺呵呵一笑道:「爹,咱們農莊就伴隨在金雞湖邊,以後沒事的時候,我也來農莊,將這金雞湖好好遊玩一番。」
林天富聽得眉頭一皺,很快又是一喜,盯著林樺道:「你以後願意時常來農莊?」
「那是自然,咱家的農莊我都不來,那我還去什麼地方?」林樺早已從父親和程伯的眼神中猜到寫什麼,做父親的,就希望兒子將來能繼承家業,自己能時常來農莊,自然也滿足了父親的一大心愿。
這一句話,可能是林天富幾年來聽到的最好的一句話了,他有些控制不住內心的激動,雙眼有些模糊道:「好好,你要來農莊,我等會先吩咐老程為你準備一座宅子,以後你來了,就可以去那休息。」
見父親喜悅,林樺也很高興,作為子女,就是要讓父母沒有憂愁,不能給他們圖添煩惱。他道:「爹,不急的,再說我來農莊,是幫忙的,如果有宅子在,可能我就去宅子休息了,還能怎麼照顧好莊稼?」
「也是,反正這都是自家的,你來了,想去哪也可以去哪,看來是我太過於著急了。」林天富也是一笑,卻也掩飾不住眼中那絲閃動的淚珠。
林盈聽到哥哥要來農莊幫助父親,忙抱著林天富的胳膊道:「爹,哥哥能來農莊,那是好事,以後啊,我也就可以和哥哥一起來農莊了。」
「你這孩子,來了還不是搗亂?」林天富略笑著責備道,「你不在家學習琴棋書畫,來到農莊能幹嘛?」
林盈嘴角一翹,撒嬌道:「爹,學那些很無聊的,以後哥哥來農莊了,就沒人陪我了,你就讓我隨著哥哥一起來吧?」
「這……」林天富捻捻鬍鬚,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林盈見父親猶豫,忙向林樺遞了個眼神,希望他能幫助自己說說。
林樺在一旁看著,並不言語,他不排斥這個妹妹,以前他可是沒妹妹的,現在成天有人在身邊「哥哥,哥哥」的喊,他聽著也舒服,見妹妹向他遞眼神,他也上前幫忙道:「爹,盈兒的琴棋書畫學得差不多了,你就讓她來吧,不然她可要責怪我這個當哥哥的不盡職了。」
林天富明白女兒的心思,雖說他更希望女兒能在家學習琴棋書畫,可剛剛林樺說了會常來農莊,他不忍悖了兒子,便只好道:「那好吧,就知道你哥愛護你,你以後想來了,就隨著你哥來吧。」
「好的,爹。」林盈見父親答應,笑聲朗朗的說道,還向林樺扮了個鬼臉,逗得林天富在一旁也笑聲不斷。
能有這樣一對兒女,他也心滿意足了。他看了一眼金雞湖,道:「樺兒,咱們走吧,我再帶你去其餘地方看看。」
林樺點點頭,跟在林天富的身後,又朝著一條小路而去。
田地里,還在忙碌的僱農,一瞧見老爺帶著少爺和小姐前來,忙停下手中的活兒,施禮問候。
林樺對他們禮遇有佳,他從現代社會來,內心深處根本就沒那麼多地為懸殊的觀念,大家都平等,你向我問候,那我自然也得回報。再者,對僱農們好了,他們才能更加賣力的工作,那何嘗不是好事一件。
從農莊出來,已經是下午時分,林天富也隨著兒女一起,坐上了轎子,準備回府,今天兒子能來農莊,他是異常的高興,打算回家后陪著兒子好好的飲上幾杯。
來的時候,林樺和林盈都坐的轎子,回去時,三人都坐了同一輛馬車,在車內,林樺偶然問你母親的情況,在林盈的訴說下,林樺也知道了父母的一些情況。
母親韓氏乃五代時周世宗柴榮妹妹的孫女,當年宋朝開國皇帝趙匡胤在陳橋驛發動軍變,揮師佔領開封稱帝,建大宋國,對周世宗的後代也是照顧有佳,不是賜予金帛等貴重物資,就是封為員外,世代享受國家的恩惠。
如果藉此拉點關係的話,林樺也算得上是皇家後人了,只是那血緣關係,扯得太遠,他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沒有流著與周世宗柴榮相同的血液。
從林盈口中,林樺還得知,母親是金陵(今南京,當時稱升州,公元一零一八年改為江寧府)一豪門家族的女兒,當初父親林天富去金陵談生意時,恰巧與韓氏相遇,兩人一見鍾情,待林天富回到蘇州后,便託付程伯找了個媒人,他親自和媒人一起上門提親。韓氏的父母見狀,再弄清楚林天富家裡的情況后,也就同意了他的求親,讓韓氏嫁到了林府。
父親的勇氣,讓林樺驚嘆,如果換做是他,可能早就逃之夭夭了吧,哪還有膽量上門提親。
一路歡笑著回家,晚上在父親的盛情邀請下,林樺也喝了幾口酒,可惜他不勝酒力,一會兒就喝得頭痛眼花,最後只得早早的告辭,回到卧室休息。
翌日天明,林樺在家裡吃過早飯,便隨著父親一起去了農莊。
程伯早已引著一干農莊的僕人迎候在那,一瞧見林天富父子下轎,程伯樂呵呵的迎道:「老爺,少爺。」
林天富也是滿面笑容,他看著程伯道:「老程,等會你和會兒一起去農莊里看看,讓他多學習一些農莊的知識。」
「是的,老爺!」程伯應道。
林樺不禁有些疑惑,程伯隨自己去了,那父親幹嘛呢?他開口問道:「爹,那你呢?」
「我?」林天富見他關心農莊,也不隱瞞道:「現在是四月中旬,再過半月到四月底五月初,油菜和小麥都要相繼收穫了,我得去讓人做好收糧的準備。還有,地里的蔬菜也需要打整,我還得去看看,你等會就隨老程一起,不用管我。」
林樺恍然,反正他現在也想自己操作一番,沒有父親在一旁也好,他道:「知道了,父親,你去忙吧,我就先隨程伯一起去了。」
「嗯,去吧,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多向農莊的人問問。」林天富在一旁提醒道,在他看來,兒子才來農莊,應該有很多地方不懂,多聽聽別人的意見,那是有好處無壞處的。
「明白,爹,你就放心吧。」林樺笑著道,他正愁一腦子的知識沒地方用,現在好了,爹都放開手腳讓自己去做了,他還能有什麼操心的。
不過,他以前在學校學的都是現代的農業種植,也不知適不適合現在這個社會,多問別人,吸收他們的經驗,那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和父親道別後,林樺便和程伯一起,先去了麥地,畢竟油菜眼看著就要成熟了,現在也不用怎麼看管,反而是麥子,還是綠油油的一片,還需要花費大量的精力在上面。
來到地里,林樺瞧見僱農正在鋤草,他知道蘇州雖地處亞熱帶季風氣候區,可冬季因北方南下的冷空氣影響大,種植的還是冬小麥,一般在前一年九月份種植,到第二年五月中旬左右就能得到收穫。
蘇州處於長江下游地區,冬季潤雪飄飄,可以有效的凍死地里的害蟲,而到春天時,也沒華北的那般乾旱,陰雨連連,加之宋朝對農業的扶持,倒有利於麥子的生長。
現在時到四月,小麥已經長出麥穗,穗狀花序直立,穗軸延續而不折斷。穎片漂浮在外面,呈淡黃色,一眼望去,在綠色的大地海洋中夾雜著一絲絲黃色,二者相互映襯,煞是好看。
林樺蹲在地上,瞧著那三十多歲的僱農鋤草,僱農自然不認識他,但程伯他是知道的,一路來他都注意到程伯畢恭畢敬的站在這年輕人身後,也能猜出幾分。他還以為自己哪兒做得不對,一時亂了神,鋤地的手竟有些微微顫抖。
林樺看著好笑,自己有這麼害怕嗎?但很快,他眉頭就是一皺,仔細的看著地里,卻見僱農在鋤草時,在遇到雜草多的時候,則是連根拔起,裝進一個籃子里,而當雜草比較少時,則是用手中的刀具平著地面將雜草除了。特別還有一種草,由於草長得矮小,根在地里長得也比較深,長出地面的部分也比較矮小,林樺見他更是勉強的將上面的部分鋤去就算了事,不禁張嘴問道:「這位大伯,你們平時一般都是這樣鋤草的么?」
見青年果然問起,僱農停下手中的活,他先看看青年,又瞧瞧程伯,程伯見狀,忙道:「這是少爺。」
那僱農一聽是少爺來了,心中不禁更加不安,低著頭道:「回少爺,在老爺和農莊幾個農業好手的吩咐下,我們都是這樣鋤草的。」
林樺見那僱農的表情,突然覺得地位懸殊在古代是多麼的可怕,他搖搖頭,耐心的說道:「大伯,你們這樣鋤草,只是從外面鋤去了草,並不能斬草除根,待到來日,它們又會破土而出,很麻煩的,鋤草,就要鋤盡,來,將刀具給我,我示範一下給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