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 ：似相識，今夕何夕（5)

「殘九既然已經來到了南陌，自然願意替陛下診治……只不過殘九定下的規矩，四國之內均不能毀，帝君可願意答應這條件？」安靜的大殿之中幾乎靜的連一根針落下的聲音都能聽見，就在赫連沁軒快要忍不住的時候，殘九那略帶嘶啞的聲音忽然悠悠傳來。

一語既出，不僅是赫連沁軒，連赫連雲耀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

鬼醫殘九以命抵命的規矩，四國之內無人不知，只是沒有想到殘九竟如此不給赫連雲耀面子，竟然如此直接的說了出來。

「殘九，你不要太過分。」赫連沁軒終是忍不住，眸光一冷，十分不悅的說道。

「十二殿下，在殘九心中，四國之人沒有任何尊卑貴賤之分，我認的是人命。若是帝君不能接受殘九的條件，那便另請高明吧。」殘九冷冷一笑，驀然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淡淡的看了赫連沁軒一眼，轉身欲走。

見殘九如此不將他們放在眼中，赫連雲耀面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赫連沁軒已是按上腰間長劍，準備攔下殘九。

「若是我們願意用琴心交換呢？」殘九剛走幾步，一道溫潤的聲音便從珠簾之後傳來。

殘九微微頓足，聽見那熟悉的聲音，長袖之中的手緊緊握在一起，一股冷意自心底迅速蔓延而出，若非還有最後一絲理智穩住了她的心神，此刻恐怕已忍不住對赫連沁華動手了。

「太子殿下此話當真？」殘九迅速凝了凝神，深吸了一口氣，轉身看向那珠簾之後的身影，沉聲問道。

「鬼醫若是能醫治好我父皇的頑疾，本宮自當親自將琴心奉上，決不食言。」一直坐在棋盤旁的赫連沁華將手中最後一粒棋子放在棋盤之上，頓時一盤殘局終結，滿意的露出一抹笑容，這才緩緩起身，揭開珠簾走了出來。

白衣似雪，容顏無雙。黑髮飛揚間，一雙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就像是深淵一般，只是一眼便能輕而易舉的將你吸入其中。

看見那雙熟悉的眸子，殘九心底狠狠一疼。當初若非這雙眼眸，也不會牽扯出後來的那麼多事情。

白雲蒼狗，轉瞬即逝。午夜夢回時，那熟悉的目光，一直是她腦海中無法揮去的夢魘。

今夕何夕，卻早已是物是人非。

「一言為定。」殘九眼眸微凝，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便揚聲應了下來，乾脆的讓赫連沁華都不禁有些猶豫了。

鬼醫殘九素來便不在乎這些奇珍異寶，這些年他為不少皇族之人診治過，卻從未聽說過有人成功以物換命的。剛剛他亦不過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沒有想到殘九竟然如此爽快的答應了，這其中必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原因。

「怎麼，太子殿下反悔了？」見赫連沁華不說話，殘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的問道。

「本宮既然已經許諾了鬼醫，又豈會反悔。」赫連沁華收回思緒，眼眸之中掠過一抹笑意，抬眸看著殘九，笑著應道。

清風一過，將窗外枝頭上的不少花瓣吹了進來，花香瀰漫間，那黑紗之後的模糊面容，竟然讓赫連沁華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