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修羅戰場

聽到c級喪屍的情報，清道夫們一個個面面相覷，臉如死灰，今天註定是不平靜的一天，血腥的一天，恐怖的一天。

「上天！保佑我們活下來吧！」一個老兵開始跪下來，虔誠的祈禱。

緊接著所有的人都紛紛跪倒，連老王班長都跟著跪下來，最渴望生存的是他，還有一個月，就剩下一個月了，堅持下來吧，老婆孩子在等著我！

看到這樣的場景，林世雄心中升起莫大的悲哀，他跟著跪下來，虔誠的祈禱，同時摸著胸前那個護身符，那是韓若雪送的護身符。

漸漸地，林世雄的思緒飛到了韓若雪那裡。

她，現在怎麼樣了？

還活著嗎？害怕了嗎？受傷了嗎？一想到這些，他的心中就無比痛楚。

「東1427、東1421、東1415……」傳令器突然響起急促的聲音，一口氣叫了一堆編號，然後焦急的吼道：「東大門擋住了喪屍狂潮！一個斗戰機甲小組東z512被圍困，請全體出動，務必營救駕駛員韓若雪、楚天南……」

韓若雪？！林世雄猛然站了起來，眼神中充滿了焦慮和狂野。

「走！！！」，他狂吼一聲，當先沖了出去。

……

在十小時之前。

韓若雪一直在要塞的城牆上苦苦等待。

斗戰機甲向戰場的投放非常講究，以前人類是直接打開正門，斗戰機甲衝鋒出去，再撤退回來，但是後來許多要塞的淪陷，證明這種方法非常危險，因為喪屍潮有時會在這個時候沖開大門，直接殺入要塞。

於是人類開始著手改良，研究了各種投放斗戰機甲的方法，城牆投放、直升機投放、機動出口投放，最終城牆投放成為主要的投放方式。

現在玄武要塞就主要靠城牆投放，巨大的城牆上，裝置了大量的起降設備，將斗戰機甲垂直起降，送出城去。

現在韓若雪他們就等在一個起降點上，輪到他們出戰還需要漫長的等待。

楚天南依然在耳邊嘮叨，吹噓著自己的強大，渲染著自己的勇敢，同時反覆表明真心。

聽了這些無恥的話，韓若雪陣陣作嘔，若非她從來沒有接近過男人，還是清清白白的處子之身，簡直要懷疑自己懷孕了。

她的懷中放著一封信，是林世雄寫給她的，因為心中的忐忑，她一直沒有拆開，雖然已經預感到了裡面的內容。

這漫長的等待實在無聊，終於，她忍不住了，躲在機甲里，拿著那封信反覆擺弄，最終，小心翼翼的開拆，彷彿打開一件珍貴的禮物。

咦！突然一聲少女的驚呼從機甲里發出來，韓若雪秀麗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小臉煞白，嘴角抽搐，怒氣沖沖的自言自語道：「林世雄！你這個大壞蛋！我恨死你啦！我一定要活著回去，給你好看！！」

正在她暗自惱火，有些抓狂的時候，指令系統突然啟動，面前的三維顯示屏上，作戰指令開始下載，緊接著整個起降點上空開始廣播：「東z512、東z512，準備投放！」

「快！最後檢查你的設備！準備投放！新人們！打起精神，給我活著回來！」班長通過對講系統大聲呼喝。

「殺光喪屍！活著回來！」駕駛員的呼喊聲此起彼伏。

嗡！嗡！一台台斗戰機甲紛紛點火，老兵們在前面帶隊，開始一排一排走向升降點。

韓若雪捂住胸口，壓制著快要炸裂的心臟，深吸幾口氣，啟動機甲，前進！

咚！咚！咚！咚！

斗戰機甲的腳步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前面的斗戰機甲在巨型吊臂的控制下，緩緩的下降。

要塞外面，喪屍的咆哮聲、撕咬聲、撞擊聲此起彼伏，要塞防禦部隊的火炮一浪一浪，不斷轟擊著下面的喪屍群，率先降落下去的斗戰機甲已經加入了戰鬥。

走到起降投放區，韓若雪眼看著巨大的吊臂向她移來，很快，對接、固定、起升、移動，一些列動作按部就班的完成。

隨著巨大吊臂的移動，她已經來到要塞外的上空，能夠俯視到大半個戰場，這駭人的場景把她驚呆了。

外面漫山遍野的都是喪屍，隨著喪屍的運動，彷彿巨大的浪潮，潮起、潮湧、潮落，數千隻、數萬隻、數十萬隻……

a級喪屍多如牛毛，b級喪屍星羅密布，遠處還能看到c級喪屍的身影，極遠處依稀還有一些鋪天蓋地的巨大黑影，這些恐怖的怪物已經不是早期的屍變人類，很多已經進化為異種生命，鬼影重重，光怪陸離，彷彿來到了人間地獄。

對！這就是地獄！煉獄中的人們，浴血在生死邊緣！

隨著升降機的緩緩下來，眼前的戰場近在咫尺，要塞防禦部隊的各種武器暴雨般傾斜，近前的喪屍山洪般衝鋒，爆炸聲此起彼伏，咆哮聲也此起彼伏。

整個戰場已經變成了血肉的海洋，喪屍殘骸堆積成山，毀滅的機甲冒出滾滾濃煙，大規模的戰鬥分成幾個區域，正在慘烈的展開。

砰！咯吱！已經被眼前的場景嚇傻的韓若雪，突然感覺吊臂停止了運動，緊接著一個急促的聲音在對講系統響起：「東z512-13被襲擊，掩護！掩護！」

東z512-13是韓若雪的機甲編號，聽到自己被襲擊，她忍住恐懼的心情，低頭向下張望，只見大量的跳躍喪屍正在朝著她撲來。

跳躍喪屍，一種進化后喪屍，四肢高度發展，尤其是下肢擁有極強的跳躍力，這種喪屍是斗戰機甲的噩夢，他們垂直起降的時候，幾乎沒有作戰能力，非常容易被這種喪屍乘虛而入。

「掩護！掩護！」

要塞防禦部隊的火力傾瀉而下，后羿電磁炮齊射，紛紛打擊那些跳起的喪屍。

「不要！」韓若雪的恐懼達到頂點，尖叫著指揮唯一能動的機甲手臂，也向著下面瘋狂掃射。

咚！一聲巨響，她感覺面前一黑，一隻跳躍喪屍竟然跳上了她的機甲，爬在透明防護罩上，四肢死死抓住防護罩，張著大嘴，口中帶血的粘液滴落下來。

如此近距離接近喪屍，韓若雪一生中並不是第一次，但是她還是嚇得驚呼一聲，眼前再次一黑，這次是昏迷的前兆。

不能！

我還有個約定！

我還要修理那個大壞蛋！

突然，韓若雪猛然睜開眼睛，眼神里充滿了倔強，她奮力操縱機甲手臂，去抓那個喪屍，那喪屍身體靈活，一邊左躲右閃，一邊用力敲擊防護罩。

砰！一團血霧，那個可怕的傢伙終於被后羿電磁炮擊中，血水順著防護罩流淌。

韓若雪一邊感謝要塞防禦部隊的支援，一邊啟動清潔系統，趕緊清掉這些可怕的血污。

她終於降落到地面，感覺渾身發軟，哇！終於忍耐不住，嘔吐起來。

這時，她依稀看到楚天南也已經降落下來，同樣在哇哇嘔吐，剛才吹牛的勁頭蕩然無存。

「振作！振作！跟緊我！先去佔領有利地形！」班長這時沖了過來，大聲咆哮。

韓若雪知道，停下來只有死亡，跟著大部隊才有希望，她心中早就忘了自己是來幹啥，心中只有恐懼，恐懼。

她不是一個怕死的人，也不是一個軟弱的人，但是幼年時的恐怖記憶，在她的心中留下了陰影，讓她對喪屍無比恐懼。

這一班的十幾台斗戰機甲開始向著前方衝鋒，老兵們擋在前面，火力全開，他們新兵只跟在後面，以適應戰場的環境。

砰！砰！韓若雪開了兩槍，擊斃了兩個漏網過來的a級喪屍，槍法精準，一擊斃命。

「若雪！乾的漂亮！」楚天南這時也恢復了精神，大聲誇讚。

沉默！韓若雪繼續前進，深一腳，淺一腳，緊跟在班長的後面。

「不好！喪屍陷阱！」前面的隊員大聲嚎叫。

轟！一台機甲竟然被撞上了天，一隻十幾米高的b級喪屍緩緩升起，高出戰神3000一半，形成了巨大的威壓。

「向兩側撤退，不要跟他正面衝突！一隊左翼包夾，二隊右翼包夾，三隊繞向後方！」班長大聲命令。

這是一隻進化完全的b級喪屍，遠比普通的b級威猛，十幾台斗戰機甲對付他竟然有些困難。

韓若雪所在的是三隊，她連忙發動機甲，向著喪屍後方奔跑，另外兩隊的人集中火力吸引喪屍。

片刻功夫，四台斗戰機甲來到喪屍後方，全都是新兵。

「哈哈！立功的機會到啦！」楚天南大吼著，當先沖了上去，連續打出兩組飛彈。

「不要靠的太近!」韓若雪驚呼，但是楚天南一味前沖，他們也只有繼續跟進。

轟！轟！喪屍中彈，身上發出巨大的爆炸，楚天南正要歡呼，卻發現那個喪屍驟然轉身，兩隻巨大的眼睛盯住了他們，血盆大口緩緩張開。

「我的媽呀！」楚天南慘呼一聲，突然停止了前進，瘋狂後撤，韓若雪跟在他後面，一下被撞倒。

等到韓若雪控制斗戰機甲爬起來，發現身邊的隊員全都不見，再抬頭一看，一雙比汽車還大的眼睛正瞪著自己，距離近在咫尺，那臉上全是腐爛的肌肉，拳頭大的蛆蟲在腐肉中蠕動。

「啊！」她嬌呼一聲，被這恐怖的大臉嚇傻了，渾身僵硬無法動彈，努力想扣動扳機，但是手指卻動不了。

「糟糕！快開火！吸引他！」班長看到她遇險，大聲怒吼。

嗷！一聲震天暴吼，那喪屍臉上現出狂熱的表情，朝著韓若雪撲擊下來。

我這是怎麼了，也許就要死了吧，葬身在喪屍口中，真的好噁心，心中為什麼這麼痛？為什麼？

對了，還有人在等著我，還有一個承諾。

「去死！！！」韓若雪突然回過神來，怒眼圓睜，牙關緊咬，彷彿一頭被激怒的母豹。

斗戰機甲不退反進，沖著喪屍腹部撞去，砰！正面相撞，機甲陣陣顫抖，金屬鎧甲幾乎撞裂。

被這意外一撞，喪屍的反應本來就慢，一時對眼皮底下的斗戰機甲有些錯愕，龐大的身體也搖搖晃晃。

機會！韓若雪急忙催動機甲側移，喪屍也側移，她再側移，喪屍再側移，如此踉踉蹌蹌的運動半圈，那個喪屍也運動了半圈，一時失去平衡，竟然摔倒下去。

去死！斗戰機甲趁機後撤，飛彈、火焰彈全部填充，韓若雪對準喪屍的碩大頭顱，同時開火。

一陣連環的爆炸聲，喪屍的頭顱被炸開了花，黑色的腦漿飛濺，碩大的身軀重重砸在地上。

「哇！若雪！你幹掉了他！好樣的！」本來準備為她默哀的班長大聲叫嚷，近乎瘋狂。

「若雪！真抱歉，剛才事情有點意外！」楚天南這時訕訕的跟了上來，他接著發誓道：「放心！下次不會了，我一定會全力保護你！」

沉默，韓若雪懶得搭理這種人，跟著班長繼續向前行進，經過剛才的戰鬥，她終於清醒過來，現在是在戰場，可不是小姑娘害怕的時候，收起自己的脆弱，勇敢的戰鬥下去吧。

如此，他們開始了全面的作戰，韓若雪見識了所有的殘酷，眼看著隊友犧牲，眼看著屍骨成堆。

他們打完一場局部戰鬥，就被回收回去，進行休整，按照平時的安排，這一天就可以結束了，但是今天很特殊，他們被要求繼續作戰。

喪屍狂潮持續不斷，所有的機甲戰鬥都被要求持續作戰，如此韓若雪整整打了三輪，渾身被汗水濕透，手臂酸麻，但是解散的命令依然沒有下達。

戰爭進行的非常殘酷，他們這一班已經犧牲了一半隊員，聽說有的班已經全體陣亡，有的班徹底失去了聯絡，血腥的味道在戰場上蔓延。

今天，喪屍狂潮不停歇，人類就不能停歇，他們繼續用生命在拼搏。

指令系統突然發紅，然後又一次發布指令，這一次的非常簡單，只有一行字是東戰區司令下達的：「最大洪峰來臨！全體隊員投入戰鬥，任務與城同在！神與我們同在！」

韓若雪獃獃的望著那行命令，淚水滾滾落下，她的學習成績優異，曾經讀過很多要塞淪陷史的傳記，當收到這種沒有明確任務的指令時，就是要塞即將淪陷的前兆！

尤其是最後一句「神與我們同在」，這是一種不成文的習慣，是戰區司令準備親自參加作戰，與要塞共存亡的宣言。

所有的機甲都運動起來，紛紛湧向投放點，巨大的吊臂反覆運轉，斗戰機甲下餃子般投入戰場。

遠遠的望去，有一些高達十幾米的超級機甲，這些機甲體型強勁，全身掛滿了武器，一個個彷彿天降戰神，是雷神5000，看來人類已經拿出了所有的家底！

降落到戰場上時，韓若雪發現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喪屍們藉助衝鋒的動力，形成一波又一波浪潮，直接撞擊城門。

城門已經碎裂開一個口子，一些喪屍試圖爬上口子，衝進要塞，真是生死存亡的一刻。

血戰開始了，已經沒有戰術配合和作戰計劃，全部是近距離搏殺，喪屍或同伴不斷倒在腳下，鮮血染滿了大地，屍骨越堆越高。

「我要死了吧！林世雄你這個大壞蛋！那個夏天，讓我無法忘懷的男孩！」

韓若雪的防護罩已經被擊破，斗戰機甲掉了一條手臂，她的一條手臂已經被咬傷，腿上被流彈擊中，幸虧是全免疫體質，否則她已經開始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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