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塞外屍潮

……

這天深夜，玄武要塞外，混亂異常，三五成群的喪屍，正在陸陸續續的湧向要塞。

數量最多的是a級的喪屍，但是即便是a級也有強弱之分，飢餓的喪屍們不時發生搏鬥。

被擊潰的弱小喪屍很快就會變成其他喪屍的食物，但是這種搏鬥非常有限，因為喪屍們不喜歡同伴的味道，而在要塞的方向，人類的味道瀰漫過來，讓他們亢奮，讓他們抓狂，那才是他們想要的美餐。

在喪屍群中，不時會出現b級喪屍的身影，他們的身材通常是人類的數倍，碩大的身軀運動緩慢，但是大地卻被踩踏的嗡嗡震顫，a級的喪屍見了都會紛紛躲避。

突然間，兩個b級的喪屍在曠野上廝殺起來，那場面就如同遠古巨獸在戰鬥，周圍的a級喪屍被不斷撞飛出去。

就在這時，突然穿來一聲暴吼，一頭十幾米高的c級喪屍沖了上來，按倒一頭b級喪屍就開始瘋狂撕咬，另一頭b級喪屍落荒而逃。

這樣的場面，不時在要塞外的曠野里發生。

在要塞十公裡外，一個身材瘦小的喪屍正坐在一頭變種喪屍頭上，凝望著前方的要塞。

這頭變種喪屍是一頭c級的熊王喪屍，它的模樣就像一隻被剝去了皮的巨熊，身高足足有20米，渾身血淋淋的，肌肉猙獰，在它的腹部，長出了大大小小各種人類的頭顱，背上有數十條人類的手臂，模樣極其恐怖。

變種喪屍是d病毒進化后的產物，死神病毒經過十幾年的傳播進化出了「pandora－virus」潘多拉病毒，即p病毒。p病毒擁有恐怖的基因吞噬功能，喪屍吞噬各種生物之後，可以提取其中的基因成分，從而可以進行獸化。

這是一種可怕的異變，當喪屍擁有了強大的動物天分，就如虎添翼，這頭熊王變種喪屍只是c級，但是戰鬥力已經堪比普通的d級。

只是它的進化並不完全，周身長滿了人類的頭顱和肢體，這些是基因不穩定的產物。

坐在它頭上的喪屍才是真正的王者，那傢伙個頭不大，但是全身長滿了眼睛，通體黝黑，彷彿來自地獄的魔鬼。

那傢伙正凝望著玄武要塞方向，嘿嘿發出詭異的笑聲，全身的眼睛紛紛睜開，一個個在黑暗中發出幽暗的精光。

隨著這個動作，要塞外的喪屍們開始變得狂躁，明顯加快了行進的速度，從四面八方朝著要塞奔涌。

與這個兩個恐怖的傢伙相隔三公里，有兩個衣衫整潔的喪屍正走在路上。

如果有人類看到這樣的畫面，絕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兩個十六七歲的少女，模樣非常俊美，只是各自有半邊臉頰，呈現了喪屍化的特徵，彷彿帶著半邊鬼臉的面具。

這兩個喪屍，不僅沒有衣衫襤褸，渾身血污，還把自己打理的乾淨整潔，穿著漂亮性感的衣衫，連正常的人類見了都會自愧不如。

「神崎奈美，我們為什麼要放棄機車，徒步前進？我們可不是那些傻帽喪屍！」其中一個喪屍少女個子不高，烏黑的短頭髮披肩，兩隻眼睛又大又黑，樣子很萌。

「小蠻！你可以叫我奈美，這樣會親切一些！使用機車？那個千眼怪馬丁就在附近，你想被他發現，抓去做壓寨夫人？」另一個喪屍少女個子高挑，身材婀娜，靚麗的長發飄散開來，一直垂到高高隆起的****，模樣很是誘人。

「不要！我寧可被做成人肉餅乾！！」岳小蠻高聲驚叫，她接著道：「你還是叫我岳小蠻的好！咱們只是臨時搭檔，等到進了要塞，得到平衡劑，咱們就各奔東西！」

「為什麼總是不相信我？哎！」神崎奈美無力的嘆口氣。

「哼！你太聰明了，我怕被你賣了！還是保持距離的好！真後悔沒有跟著她們！」岳小蠻滿腹牢騷。

「呵呵！她們都去了朱雀要塞，九成會被做成標本！相信我，走這條路沒錯，玄武要塞很快就會淪陷，我有情報！」神崎奈美自信滿滿的說道，聲音裡帶著無比的冷靜。

「這可糟了，如果玄武要塞太快淪陷，裡面一團混亂，咱們去哪裡找平衡劑？！！趕緊！趕緊！咱們要快點進入要塞！！」岳小蠻抓著腦袋，手舞足蹈。

兩個這樣說著，信步前行，速度卻超過了所有的喪屍。周圍的喪屍們似乎對她們無比的懼怕，全都保持著安全的距離，兩人周身百米之外，竟然沒有一個喪屍。

「我到有個主意，不過恐怕要用光剩下的平衡劑了！」神崎奈美掏出一把鑰匙，在手中晃著。

「那不是很冒險？！」岳小蠻很是不舍，但是依然從身上掏出一個盒子，神崎奈美的計謀總是很有效，她一直深信不疑。

一人拿著鑰匙，一人拿著盒子，盒子打開，裡面空蕩蕩的，只剩下兩粒膠囊，兩個喪屍少女露出渴望又絕望的神情。

服下膠囊，兩個人的臉上開始出現明顯的變化，臉頰上的屍變正在衰退，十幾分鐘過後，兩張清秀絕倫的少女容顏顯現出來，沒有一絲瑕疵，完全沒有了喪屍的特徵。

現在，她們的喪屍氣息也正在消退，漸漸的變成了人類的氣息，周圍的喪屍開始躁動起來，好鮮美的味道！

嗷！一隻b級喪屍在敬畏與飢餓之間鬥爭一番，終於發狂似地的攻擊過來。

「8點方向！65度！」神崎奈美頭也沒回，就發出了警報。

嗯！岳小蠻同樣沒有回頭，只是手臂向後一揮，嘩！一片血霧瀰漫，那隻b級喪屍被凌空粉碎。

漫天的血霧和碎屍被風吹向她們的方向，岳小蠻再次手臂一揮，一陣漩渦拔地而起，將那些污穢之物全部捲走，兩個人身上依然整潔如初。

一路上，她們就這樣走著，不斷的有喪屍攻擊，不斷的被她們絞殺成血霧，兩個人卻始終沒有改變行進的方向和節奏，如同閑庭信步。

……

第二天清晨，林世雄早早的起來，今天要去清道夫的崗位報道，又要趕上喪屍大潮，這將是最恐怖的一天。

他先照了照鏡子，發現樣貌已經恢復如初，完全沒有了屍變的痕迹，這才放心下來。

看來他屍變的規律很明顯，就是晚上屍變，白天正常，可是這種情況能持續多久呢，幾天後還是會徹底變成喪屍吧。

穿戴衣服時，褲子又短了，再丈量一下身高，一米七八！又長高了5公分，好再他已經有了準備，昨天中午就新買了一套衣衫。

穿戴整齊，出門時發現門把手上掛著一個小盒子，打開一看，裡面竟然是一個護身符，這護身符有些古怪，一面是如來佛祖的造型，一面是太上老君的造型，本來最初時有些惡搞的成分，傳承到現在卻成了傳統，叫做護身符加強版，

盒子還有一張卡片，上面只有幾個字「遵守約定！」，一定是韓若雪，她竟然來過，林世雄開心的一笑，心中充滿了溫暖。

臨出學院時，沒有見到韓若雪的身影，林世雄有些遺憾，運輸部隊帶著他開赴清道夫東門分部，東門分部就設在要塞的巨壁內側。

一個三十多歲的長官接收了他們，逐一審查每個人的資料，看到林世雄的資料時他的手一抖，低聲對身後一個手下道：「這個小子！等到出任務時，你跟在後面，盯緊了！」

「明白！除害！」那個人只是瞥了一眼林世雄的資料，就這樣回答，他叫老王，將是林世雄的班長，對長官的話心領神會。

在清道夫的隊伍中，普遍免疫力都不高，但是偶爾會有一些極低免疫力的人被送過來，這種人不僅無法勝任工作，還會成為其他人的巨大威脅，被稱為「害蟲」。

「害蟲」存在於清道夫隊伍中，是一種從上到下的默契，因為要塞中的資源極端匱乏，多一張嘴，就多一個資源競爭者，而這些極低免疫力者隨時可能被感染，從而導致病毒傳播，威脅要塞的安全，於是官方總是定期把這種人送來，是一種變相的清除。

所為「除害」是一種暗語，只有清道夫中的老人才明白，這些極低免疫力者第一次離開要塞往往就會被感染，一旦屍變，周圍的同伴就極其危險，這時跟在後面的人就會及時將他射殺。

林世雄此次出去，如同奔赴刑場。

經過了簡單的訓話和指導，他們開始穿戴防護服。

2150年人類的科技已經高度發達，清道夫使用的防護服如同太空服，而且更加先進。

防護服外圍全部是銀白色的金屬鎧甲，裡面有氧氣裝置、體征監測裝置、通訊裝置、恆溫裝置、助力裝置，待遇堪比宇航員。

每人再配備一支重型突擊步槍，以應對突發事件，其實就是打那些沒死透的喪屍，或屍變了的同伴。

這樣一套配置，在二十年前，其實是對付喪屍的主戰裝備，但是到了現在，喪屍進化的越來越恐怖，只能拿來給清道夫防身。

終於要做清道夫了，林世雄心中感慨，

清道夫是這個世界上最悲慘的職業之一，其內部同樣有著巨大的工種差異，有人清理要塞外的喪屍殘骸，有人清理要塞中的各類污染物，有人則只需清理城市垃圾。

清理要塞外喪屍殘骸是最危險的，很多人被倖存的喪屍殺死，或被腐屍瀰漫的病毒感染，這一類的清道夫，生還率極低。清理要塞中的污染物也很可怕，如核反應堆中的廢料，地下水道中的劇毒污水，隧道中的寄生生物，傷亡率也很高。只有清理城市垃圾最安全，只是普通的清潔工作。

作為新人，必須走出要塞，去清理喪屍殘骸，熬過五個年頭，他就可以轉去清理要塞污染物，再熬過五個年頭，他就可以轉去清理城市垃圾，那真是一份幸福的職業，他將不再有生存之憂，可以安享晚年。

做一個清閑的掃街大爺，是清道夫們一生唯一的奮鬥目標。

但是，成功走完這條職業生涯的成功率只有3%，林世雄曾經最好的朋友阿布，就在一年前做了清道夫，三個月後失蹤於要塞之外，官方簡單宣布了他的死亡，沒有去尋找，因為他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清道夫。

現在，林世雄奮鬥目標破滅了，因為他已經成為了喪屍，只因與韓若雪的那個承諾，他現在必須堅持。

林世雄得到的是一套舊裝備，上面還有很多戰鬥過的痕迹，他很懷疑，這套裝備的前任主人已經掛掉，這時老王班長竟然還安慰他說：「放心用！已經消過毒了！」

消毒是什麼意思？

這防護服的前任分明是屍變了啊！

不過林世雄自己也成了半個喪屍，表情平靜如水，開始穿戴起來，可是他身邊那個免疫力只有15%的傢伙，已經嚇得渾身發抖。

穿戴整齊，啟動系統，測試裝備，檢查武器，這一切林世雄都很熟練，這個時代的學院，與上世紀的學院截然不同，傳授的全部是生存技能和職業技能，學院的學生早就掌握了所需的能力，才能夠直接進入崗位。

當清道夫們的裝備啟動之後，一個個發出藍色的光芒，放眼望去，如同即將爆發一場太空大戰，但是這些人心中的志願，只不過是活下來，光榮的去做一個「掃街大爺」。

就在他們不遠處的一個倉庫里，韓若雪也在測試著自己的斗戰機甲，由於是新人，他們得到的只是老款的戰神3000系列，這種機型的防禦比較差，駕駛倉很容易被攻破。

三十多年來，喪屍們的基因在發生著變異，已經有變種喪屍和異能喪屍出現，面對這些可怕的怪物，槍械加肉搏已經失去了作用，人類現在的主戰武器是斗戰機甲。

戰神公司出產的斗戰機甲非常強大，可以有效的打擊各類變異喪屍。斗戰機甲的駕駛員都是寶貴的財富，他們與清道夫一樣衝出要塞，卻是與喪屍正面搏殺，歸來時像英雄一樣受到歡迎。

初代的斗戰機甲是戰神3000，後來又開發了狂神4000，最近又新開發了雷神5000。

雖然新人們得到只是戰神3000的機型，但是他們防禦的方向也受到了格外的照顧，是喪屍潮最弱的東門方向。

楚天南在一旁不斷向她獻殷勤，但是韓若雪充耳不聞，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很害怕，雖然與林世雄有約定，但是一想到那些血淋淋、肉乎乎、發育畸形、模樣猙獰的喪屍，她就心中發抖。

「哈哈！若雪，你臉色好差！終究是女人啊，面對喪屍總會怕的，放心！！我來保護你！你只管躲在後面享受清閑！！」楚天南信誓旦旦，其他兩個同校的男生也在說著慷慨激昂的話。

這時，警笛聲響起，這是入場的信號，數十台斗戰機甲開始運動起來，踏著地面，發出沉悶的響聲，沿著一條筆直的通道，開始向著城門的方向進發。

在通道的另一側，林世雄也正跟在大部隊後面，沿著通道的方向前進。

當走出幾百米之後，兩個人突然不期而遇。

他們隔著一堵鋼筋混凝土的高牆，但是韓若雪的斗戰機甲有六七米高，俯身看去，正好能夠看到高牆對面的情況，她知道那是清道夫的隊伍，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於是，林世雄那張冷峻堅韌的臉出現在她的眼眸中。

與此同時，林世雄也在抬頭仰望，看著高牆對面的斗戰機甲，想念著心中的女孩，如此的巧合，韓若雪嬌柔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

韓若雪隔著防護罩，林世雄隔著面罩，但是他們卻幾乎同時認出了對方。

一瞬間，時間彷彿停止，兩人的眼中同時閃過複雜的神情，不舍、關切、鼓勵，還有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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