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茅坡狙擊戰

「劉峰！我們到那了？」魏武清回頭問起了劉峰。「報告！根據民國九年繪製的地圖來看，我們大概在……呃？我們現在大概在仁懷縣城三十里處！」「大概？不能說準確一點么？」魏武清滿頭大汗，你這一路上是怎麼在作記錄的？「劉峰！你難道沒有在地圖上找到一個地標嗎？」「地標？軍長，地標是什麼啊？」「暈死！」「哎哎！軍長您別暈倒了啊！站穩站穩，倒下去有損您高大的形象！」「我想自殺~！天啊，李婧芸大小姐！你給我選的啥子警衛員哦！我、我、我不想活了！唔！」滿頭黑線的魏武清這時恨不得把劉峰撕成碎片！

過了好一會，魏武清才從老百姓那裡搞清楚，川軍第四軍處於大茅坡北面，大茅坡是一個小鎮，人口還不超過兩萬，但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是從白雲山南下貴州中部的主要路線，如果軍隊要經過白雲覆罩，陰晴不散的白雲山，就必須得到大茅坡做為後勤補給點，白雲山又因為山形如螺擁，所以又被稱為螺擁山。這白雲山一帶層巒疊嶂，林木蓊翳，從遠處望白雲山，不覺其高，登山時才會看見群峰環擁，盡在足下，最主要的是這一帶蚊蟲不生，盛暑不熱，隆冬少寒。傳聞明建文帝遜國逃至西南，由滇入黔后居此。後世保存著許多古迹和遺物。

但是只要在這裡派軍隊駐守，無論是誰，都會看中這裡的地勢險要，還是那句話，打不下白雲山，第四軍就休想進入貴州省中部地區，「早知道就走婁山關了！不用在這裡發獃了，望著遠處的黔軍陣地，魏武清頭痛不已，不同於以前，這時第四軍的火炮部隊已經大大落後於川軍大部隊了，也就是說川軍這時沒有重火炮的支撐了，手裡的火炮大多是一些迫擊炮和擲彈筒，面對黔軍陣地，天知道這麼火炮能不能起到作用，等等！我們太倚重火炮了！這種軍隊到後期沒有火炮就會造成戰鬥力大幅度下降，甚至在敵人的火炮轟擊下崩潰！一想到這裡，魏武清額頭上的冷汗冒了出來，不一會就打濕了衣背，最能吃苦的軍隊如果連這點苦都吃不下那它的指揮官就別活了，乾脆自殺得了。

「軍長，是不是等炮兵上來再說？」聽了劉峰的話，魏武清笑了笑，指了指腦袋：「劉峰！戰爭是用腦袋在打，而不是用炮彈去打的，那樣川軍的軍火生產根本就供應不上！用腦子想想怎麼打！」說完這句話的魏武清沒理還在發獃的劉峰就開始考慮在沒有火炮的情況下怎麼打過去，「暈死，這怎麼這麼笨？」看到黔軍士兵全躲在戰壕里，露出頭眼睜睜的看著川軍緩緩向前移動，黔軍士兵的土製步槍在二三十米內還可能打得準確，可出了三十米就打不準了，更別說川軍的三八步槍了，三八式是一種非常適合打狙擊的步槍，槍口沒有熾炎，彈道平穩，一穿兩眼的友坂子彈對狙擊手來說是非常完美並不是什麼缺點，因為狙擊手最需要的就是彈道平穩的步槍，殺傷力是其次，只要狙擊手們願意，打你眉心和心臟沒有一點問題。有人說過用步槍消來滅敵人先要看得到，看都看不到還打個毛？其次是子彈的動能釋放，要看子彈能不能射那麼遠打不打得中目標，打都打不中還談什麼狗屁殺傷力？三八式能輕易擊中600甚至更遠的目標，在這個距離上它的彈道創傷是令人滿意的。而且在這麼遠的距離上，加上槍聲較小，也不容易被敵人發現，最適合遠程狙殺了。只要再加個瞄準鏡，一支簡易的狙擊步槍就誕生了！

在川軍停下來之後隱蔽起來后，黔軍士兵最大的惡夢開始了，川軍每個連都有幾名狙擊手，這時，所有川軍士兵都緊張的望著眼前這些在川軍中待業比少尉軍官還高上一點的狙擊手們的表演，川軍對狙擊手非常重視，在川軍初建的趙家莊保衛戰中，川軍狙擊手的表現讓其它戰士無不倒吸涼氣，從那以後，成為一名狙擊手成了幾乎所有的戰士的夢想並視之為榮譽，不過現實是殘酷的，訓練同樣也是殘酷的，許多戰士在訓練和考核中被涮了下來，不過讓他們也非常高興，畢竟，自已在川軍士兵的精英分子當中呆過，同他們互相交流過，對他們的幫助是顯而易見的。

只見一名趴在地上的狙擊手習慣性的將右手食指湊到嘴唇前按了按，然後搭在扳機上，頭湊到瞄準鏡前閉上一隻眼睛，搜索著敵戰壕內的生命，川軍士兵們緊張的捏著拳頭看著這些狙擊手們，以前狙擊手們混在人數眾多的軍隊中時，戰果並不明顯，這次完全是狙擊手打頭陣，大家都想看看自已人當中最優秀的士兵能強到什麼程度。

「乒勾！」一名川軍狙擊手打聲了第一槍，隨著槍響，遠處一名黔軍士兵仰面向後倒了下去，他的頭上還冒出了一股鮮紅，手中的槍支被他扔到了半空中！一槍打中額頭？！第一槍就打中了額頭！！後面的第四軍士兵面面相窺，這就是狙擊？！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三八大蓋的槍聲開始陸陸續續響了起來，每一聲槍響這時，就會有一名黔軍士兵被擊中額頭倒下，看到他們身後的川軍士兵驚駭不已，試想一下，如果黔軍士兵也有如此眾多的狙擊手，那川軍會被打成什麼慘樣？不少的川軍士兵背上冒出了汗水，開始認真的拿自已同狙擊手們進行比較，但是眾多川軍士兵悲哀的發現，只要人家願意，自已的項上頭顱絕對不保，他說活不過中午，那自已就絕對活不到下午。在軍隊當中躲著也不一定安全，這是川軍士兵們的想法。

而川軍狙擊手們這時已經是越打越有勁了，只要黔軍士兵們的頭一冒出來，友坂子彈就會馬上送到眼前，狙擊手們開始較起勁來，幾個關係好的狙擊手哥們開始比賽誰打得多了，到後來，所有川軍狙擊手們加入到比賽中來了，比比誰誰打得多，打得準確了，為了方便確認各自的戰果，幾個哥們還想出了一個荒唐的想法：每個狙擊手只允許射擊敵人特定的某處，比如左半邊臉或右半邊臉，額頭或是下巴，這樣打到最後戰果比較好確認，就是這麼一個荒涎的想法，卻得到了狙擊手們的贊同，很快就被他們執行了起來，隨時著時間的推移，所有的狙擊手都加入了進來，這樣一來，奇異的一幕出現了，黔軍士兵偶爾冒出了頭，沒有人去理會，有的黔軍士兵一冒出了頭，確招來了幾發六點五毫米子彈在腦袋開上幾個洞，讓沒有事的黔軍士兵大呼萬幸，讓被打死了的黔軍士兵帶著為什麼只打自已的疑問去找閻羅王報到去了。他們卻不知道川軍狙擊手根本就不在乎大呼萬幸的黔軍士兵，不開槍的目的是方便戰後統計，如果不是因為這個，這些跳得老高的黔軍士兵早就成了一具屍體了。

看著不時被擊斃黔軍士兵，川軍將士們心也開始庠了起來，這就是他們的偶像！一槍一個！川軍士兵的心開始沸騰起來，這要多長時間才能訓練出這種軍隊來啊？不少的川軍士兵開始崇拜這麼狙擊手了，也知道這些狙擊手為什麼待遇比較高了，這簡直就是槍神！一群訓練了很久的狙擊手在瞄準鏡的幫助下彈無虛發，一想起在戰場上肯定有不少敵人在這種槍法下斃命，川軍士兵的腦袋開始有點下沉了：「有了他們，誰知道自已開槍打中了幾個？是他打中的呢還是自已打中了的？誰知道？」好在見了川軍士兵們的情緒不對，魏武清對著自已的部下解釋了起來：「我知道！你們開槍沒有多少人能夠達到他們那種境界，但是，沒有人能否認，他們是從你們當中選拔出來的！既然他們能選拔進去，為什麼你們不能？！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天賦，找到自已的天賦努力下去，就會成就自已的不平凡！！同樣，你們要記住：能夠進入川軍中的將士，都是優秀的，大家都不要忘記了，咱們川軍的入伍要求是非常嚴格的！能進到川軍中來，就證明了你們的優勢，就證明了你們的卓越！新川軍不是那些只會依靠瘋狂募兵來濫竽充數的地方軍閥，而是一支為了國家生存百姓安康而成立的新型軍隊，你們問問那些在村盟時代就入的老兵！他們是不是抱著為了家人鄉親的安寧而加入川軍的？」「為了保衛百姓的安寧與幸福？」川軍士兵在聽了魏武清的訓話后就開始沸騰的熱血，再自已理解了自已入伍時被灌輸的民族主義后，川軍士兵們的內心開始膨脹起來，隨著一名川軍士兵「消滅地方軍閥」的吼叫沖了上去，越來越多的川士兵反應過來，帶著自已的一腔熱血，向著黔軍陣地沖了過去！這時的他們說實話在魏武清看來有點喪失理智了，因為第四軍士兵根本就不把他們面前的狙擊手弟兄放在眼裡，天藍色的人流士氣職虹的無視狙擊手們的存在直截了當的沖了過來，震得地面地動山搖的，讓回頭看出了什麼情況的狙擊手們目瞪口呆，都不知道該幹什麼了。猛的一名狙擊手反應了過來，看了看向著自已衝過來的第四軍士兵，又看了看被嚇傻了的狙擊手同胞，這才高聲叫喊道：「夥計們，還不快撤漂？想被弟兄們踏成肉泥啊！」在這一聲大喊聲中，眾狙擊手這才如夢初醒，站起來看了看地上那來不及收拾的簡陋狙擊步槍，又獃獃的看了看衝過來的一幫凶神惡煞，一干狙擊手這才腳底抹油，溜了。溜了溜了，但是出了問題，還是有一名狙擊手反應慢了，不，不是反應慢了，而應該是被已軍戰友的氣勢給嚇住了，跑了跑了，可他跑反了，本來如果從軍隊的左側跑的話，那他就能跑出川軍的攻擊范，但，可能是他完全被已軍氣勢給嚇沒了魂，竟從右邊跑去，這樣一來，他的逃跑路線就要長得多，等他么應過來時已經晚了，再住返跑已經沒可能了，這時川軍士兵已經衝到離他只有不到十五米的距離了，但還沒等他跑出去，川軍將士就衝到面前五米了，好在這時他已經衝到衝擊路線的邊緣地帶了，一個並不標準的前撲，並在地上打了幾個滾，這才堪堪躲過人群的衝鋒，他把身子蜷一團，用手抱住頭，護住自已的要害部位，儘可能的摒住呼吸，在人潮邊上如同在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小舟一般。

終於，一切歸於平靜，將士們衝過了身邊，他這才站了起來，其它狙擊手於是圍了上來：「夥計，有沒有搞錯，你居然跑反了？」「唔！」受害者這時面色蒼白，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這滋味咋樣？」聽到戰友的提問，狙擊手本來就蒼白的臉色顯得更加白晰，在安慰了他一會，一個狙擊手說：「首長來了！」「怎麼樣了，有沒有事？」「侯天勇！軍長在問你呢！好好回答呢！」「啊？哦！呃？嗯嗯！報告首長！我沒事了！」沒事了？沒事了你小子還會心有餘悸的報告還話都不知道怎麼說了？？「好好休息一下吧！劉峰，給他整點野味來，好好壓壓驚！」「是軍長！」說完魏武清拍了拍侯天勇的肩膀：「路還長著呢！一步一步的來！」說完我就走了，沒走多遠，就聽到狙擊隊長吳大友的訓斥：「你小子***！怎麼搞的？關鍵時刻，你怎能跑反？」不過傳到魏武清耳朵里時，讓魏武清回想起了電視里的一句耳熟能詳關於海王銀得菲的廣告語：「關鍵時刻，怎能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