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進攻大關

民國時期的貴陽市分外城和內城，但是說得準確一點是分北面的外城和南面的內城，兩個城區的形狀有點向是一個「日」字，而城外到處是山脈和囤堡，如西面的將軍山、群山和郝官堡，西南的鳳凰山，東面的白虎山，正北的黔靈山和大小二個關口，這些大山和古代關口的存在讓川軍的進攻大費周章，黔軍的抵抗雖然弱，但也讓川軍耽誤了許久，因為川軍對進攻關邑實在缺乏信心，因為川軍完全沒有攻打關口的經驗，大有無從下手的感覺，第四軍這時就被渝柳路上通向貴陽市的一座被稱作大關的關口給難住了，從新川軍顧家莊成軍至此，整整兩年，新川軍大小數百場，可從來沒有這麼頭痛過，第四軍已經到了貴陽城北幾裡外的大關了，可是面對這一堵古代城樓，魏武清頭一次有了一種負罪感：「這麼好的古城建築在二十一世紀那可是保護對象，不用炮是能保下這座古代建築，可士兵們的傷亡可就很大了，如果用炮****是能減輕士兵的傷亡消滅敵人，可惜這座大關就得灰飛煙滅，自已可就做了罪人了！破壞文物的罪名在後世那可是不小的，就是在民國，影響那也是非常大的，孫殿英盜掘乾隆皇帝陵墓的事情被曝光后，那可是轟動全國了的，雖然後來案件不了了之，但人言可畏，孫殿英的名聲在掘墓之後完全喪失了，魏武清可不想被後人指著自已罵破壞文物。

「怎麼打？」魏武清犯難了，面對古迹，魏武清想得更多的是如何保護，而不是進攻，可不進攻怎麼過去？川軍幾次攻到大關腳下,都被黔軍士兵的一陣亂槍給打了回來，到了晚上也沒有黔軍士兵打出來，土造步槍的殺傷能力弱，但打到人身上還是要流血的，這讓心急火燎的魏武清無可奈何，只得撤軍回營。用古代的井欄？攻城車？繞是可以繞過去，可是大關內的黔軍會不會跑出來進攻？如何讓敵人自已跑出來？一想到這裡，魏武清眼前一亮：想出了一個誘敵出關的好辦法。

每天，川軍士兵除了派上幾名狙擊手到大關前定點清除關卡上的敵人外，其它的士兵都開始分頭上山，一面砍柴打草，一面在山上四處尋找其它出路繞過大關，直達貴陽市的路徑。反正第四軍的目的地目前是貴陽城，攻下貴陽城，一切也都結束了，而且，沒有多少糧食的川軍已經耗不起了，只不過，只有川軍將士知道，已軍已經打算繞過大關，直撲貴陽了。

蔣德銘對川軍不再出前來討戰，卻砍柴打草，心裡疑惑起來，在大關面前，他自認為只要只守不出，由於道路崎嶇川軍的重型火炮也就送不上來了，沒有了攻堅武器，川軍根本不能拿他們怎麼著，而且，他得到了王家烈的指示，只是堅守關隘，並不允許他出關討戰，川軍的糧草已經被焚，沒有了糧食的川軍還怎麼打？可是，川軍現在卻在自已的地盤砍起了柴打起了草，這是要做什麼？蔣德鉻心裡漸漸的開始不安起來，為了了解敵人的企圖，他找來了自已的幾個心腹士兵，細細的吩咐了一番。

這幾名黔軍士兵於是趁著夜色悄悄的出了大關，在關外的小河旁意外的找到了幾件川軍士兵清洗衣服時不小心遺落的軍裝，看到這些軍服，這些黔軍當中有人突然間想出一個絕佳的妙計，他把計劃對著自已的胞澤小聲的說了出來，其它黔軍士兵都紛紛豎起了大拇指：「這一招實在是好，就這麼辦！經過一番收拾，他們打扮成砍柴打草的川軍士兵的樣子，混進了川軍士兵當中，準備深入川軍軍營探聽川軍的下一步行動。

到了傍晚，砍柴打草的川軍士兵們都回到了各自的軍營，黔軍士兵也混在中間，並趁川軍不備，溜進了魏武清的營寨，黔軍士兵排成了一隊，在前後黔軍的掩護下，中間的黔軍一個個東張西望，希望從周圍的異常情況看出川軍在搞什麼名堂，卻愕然的發現魏武清正坐在大帳之中，脫了軍裝正敞著襯衣一邊大口大口的喝酒，一邊毫無軍人形象的破口大罵，聽得黔軍士兵們不時的皺眉頭。

見打草砍柴的戰士們回來了，醉眼矇矓的魏武清一邊打著酒嗝，一邊剔著牙，把砍柴的戰士都叫了過去，仔細的詢問他們有沒有找到路，就在那幾個黔軍士兵震驚魏武清打算繞道之際，幾個戰士說：「首長！找到了一條越過大關的小路了！」魏武清聽完破口大罵：「既然找到了路，為什麼不早說？」那幾個戰士委屈極了：「首長啊！那條路是今天剛剛找到了的啊！」「哦，對不起！是我錯了！」酒醒了的魏武清只得對戰士們道歉。

問清了情況的魏武清看了看漸漸落下的夕陽，對著眾川軍士兵說：「事不宜遲，二更進餐，三更出兵！繞過大關，直撲貴陽！」並讓傳令兵到各營各連去傳報，非常清楚自第四軍還有多少糧食的魏武清及不可待，由於在大關擋住了去路，川軍被迫在大關面前休整了幾天，本來就不多的糧食補給在這時顯得更加困難，川軍也就必須加快前進的速度了，畢竟，幾萬川軍的糧草供應全指望著貴陽市了。探得川軍行動的黔軍士兵們趁著傳令后川軍士兵準備的時間，悄悄的溜出了川軍軍營，向著大關直奔而來。

大關內，得到消息的蔣德鉻聽了報告，大喜過望，得意的對著心腹們說：「我就算定這小毛孩忍耐不住了，一個從軍才幾年的小屁孩有什麼做為？怎麼能和我這個身經百戰的將軍相比？你偷偷走小路過去，為保證不出意外，糧草輜重一定在後隊，自已為是的你認為黔軍並不知道你今晚會繞過大關，哼！到時從貴陽城叫來援軍，我放你過去截獲你的輜重后隊，同援軍前後夾擊，看你還怎麼過去！」一想到川軍第四軍在全軍覆滅之後其它在貴州橫衝直闖的川軍驚慌失措的樣子還有職務提升的自已以後在貴州省的地位，蔣德鉻哈哈大笑起來，急於立功的他早就忘記了王家烈不允許出關的嚴令。

信心十足的他馬上下令，二更天生火做飯，三更天出城破敵。到了晚上十點過，擁有足夠糧草的大關黔軍美美飽餐了一頓，在向貴陽市派出了通信兵求援后，蔣德鉻帶著士兵們帶著大量的戰爭輜重悄悄出了大關，這要這一仗打好了，什麼也都有了，這些破爛留著沒有什麼用了。到了山中小路上。看著自已的軍隊，蔣德鉻躊躇滿志，自已將成為頭一個打垮川軍主力的黔軍將領，一想到打敗川軍后得到的物資和王家烈的表彰，他的雙眼開始放光了。

蔣德鉻挑選了一個道路旁樹木茂密雜草叢生的地方，埋伏下來，只等川軍士兵的到來，他打算當川軍前隊過去之後，便從道路兩旁衝出來，截斷川軍的後勤部隊，消滅川軍的後勤部隊后，再回過身同趕來牽制川軍前隊的貴陽守軍前後夾擊，吃掉川軍的前隊，從而消滅魏武清的川軍第四軍，為川黔戰爭中的黔軍贏上一個能夠翻盤的大彩頭。

在快到四更時，黔軍士兵們從北面聽到了一陣輕響聲，那是人的腳步聲，所有的黔軍官兵的心全部都提了起來，援軍是不會從北面過來的，從北面過來的只有可能是川軍。果然，過了沒多久便看到了一支高舉火把的軍隊從遠處走來，通過他們手上的火把，蔣德鉻認出了這支軍隊果然是川軍，見川軍毫無防備的從身邊走過，連個斥候都沒有派出來，蔣德鉻內心一陣狂喜！川軍急於繞過大關所以沒派偵察兵，「嘿嘿！川軍這下子要倒大霉了！」蔣德鉻心裡暗暗的想道。

目送川軍前隊離去不到三四里，後面押運糧草的車隊也絡繹不絕的出現在蔣德鉻眼前，蔣德鉻大為高興，就在這時，川軍先頭部隊方向響起了槍聲，蔣德鉻心中一陣狂喜：貴陽市的軍隊趕來支援了！興奮的蔣德鉻一聲令下，身邊的士兵立即敲響了代表發動進攻的大鼓，數千黔軍士兵在蔣德鉻的帶領下，在川軍士兵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從樹木草叢中沖了出來，截住了第四軍的后隊輜重。蔣德鉻衝到川軍面前，如夢初醒的川軍士兵這才反應過來，在班長們的撤退命令聲中，一個個一邊抵抗一邊向兩邊川軍士兵眾多的地方逃去，沒過一會川軍輜重周圍就跑得沒人了。川軍第四軍的輜重部隊就這麼留給了大關黔軍。

望著面前的用麻布蓋著的車隊，蔣德鉻興奮不已，只要毀了這批糧草，川軍就會被活活餓死，不想死的也會選擇投降，到時候，黔軍的反翻盤機會也就來了，本來蔣德鉻想要把這批糧草掠為已有，但自已只是打了川軍一個措手不及，讓摸不清虛實的川軍不得不撤退，隻身在敵群之中，一但反應過來的川軍立即就會封鎖退路，帶著大量的糧食根本走不快，只有毀了它！

「燒了它！」被眾心腹簇擁著的蔣德鉻痛下決心說，這可是大量的糧食啊，就這麼毀了！無論是誰都會心痛的，不過，當黔軍士兵掩開麻布順手將火把扔了上去時，麻布下的東西讓蔣德鉻和其它黔軍官兵魂飛魄散：「炸藥包？「手榴彈？！」不可置信的看著車上的東西，幾輛車上放置的不是糧食，而是炸藥，還有幾個拉了弦正冒著煙的手榴彈，一輛車上放著幾十個炸藥包和手榴彈，而周圍可有十幾輛車，蔣德鉻在掩開麻布后一瞬間看清了車上的東西，就這麼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明白川軍士兵為什麼會逃了，這麼多炸藥爆炸可不是開玩笑的！幾個黔軍士兵放火把上去也只是一個順手動作，他們也沒看下面是什麼就把火把扔了上去，當然，當看清后就已經晚了，沒有人有時間去拔開那個已經落在麻袋上的火把了，眾多的黔軍士兵開始轉身逃亡了。

「哄！」一個巨大的火球衝天而起，將周圍十幾米內的東西全部包裹在中間，在人們凄慘的哀叫聲中，無數的殘肢斷臂飛上了天空，蔣德鉻由於過於靠近，周圍心腹將他圍在中間根本無法逃跑，被十幾輛聚在一起總重超過八百公斤的炸藥的車給炸上了天，直接是化成了血霧，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周圍正欲跑過來搶糧的黔軍士兵也被爆炸的衝擊**及，一個個倒在地上七竅流血而死，他們還算好的了，因為他們是被震斃了的，大多還是留下了全屍的，不像最不幸的蔣德鉻，連肉塊都沒有留下哪怕是一點點。

在爆炸過後，無數的川軍士兵沖了上來，他們本來就沒跑遠，在混亂中，幾個川軍士官將幾個長延時手榴彈拉了引信后塞進了輜重車隊中，然後就下令快速脫離戰鬥，在班長的命令下，知道怎麼回事的川軍士兵都逃離了車隊，畢竟，一切行動聽指揮，加上那麼多炸藥爆炸可不是鬧著玩的，川軍士兵都跑到了幾十米開外的川軍人群中，回頭看起了一眼那朵自已點燃的死亡焰火后，子彈上膛，開始向著爆炸的地方沖了回去。

戰鬥是短暫的，大多數黔軍士兵由於面對大爆炸毫無防備被炸得屍骨無存，還有一些黔軍被活生生震死，活下來的也都一臉的驚恐萬狀，或者一臉茫然，不知道自已這時應該做什麼，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時才發現自已已經做了川軍的俘虜，只有選擇投降，在這之後，騰出手來的川軍后隊士兵開始向著前隊的方向涌去，在得到后隊的強有力支援后，同貴陽守軍拼了個旗鼓相當的前隊將貴陽守軍一舉擊潰。

當戰鬥結束后，魏武清來到爆炸地點，看著大量的碎塊，皺了皺眉頭，空氣中殘留著大量的硝煙火藥味和血腥味，地上那些焦黑的東西，已經分不出來是燃燒后的木頭還是人燒焦了后形成了黑炭了。「報告！我們消滅兩千三百餘名敵人，俘虜了五百多人，其中被俘的黔軍有部分來自貴陽！」劉峰在清點了俘虜並進行了審問後向魏武清報告。「來自貴陽？看來黔軍手筆還不小嘛，嘖嘖！想打我們一個伏擊，沒想到我們早就做好反伏擊的準備了，這下王家烈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沒有擋住我們，還從貴陽城內抽調了大量兵力，這下貴陽市的兵力就要比以前少多了！」魏武清興奮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