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第385章 我們離婚吧（17）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紅燈熄滅了，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一身白袍的醫生一邊摘著口罩，一邊走了出來。

瀟沉動了動僵硬的眼珠子，看向了醫生，然醫生的神情卻是嚴肅肅穆的，他走至瀟沉面前，輕嘆了口氣，「已經儘力了，孩子沒有保住。」

孩子沒有保住……

瀟沉的腳有一瞬間彷彿站不穩一樣，猛地踉蹌了一下，人往後倒退了幾步，勉強才站穩了身體。

醫生嘆氣著離開，瀟沉大大地睜著眼，無意識地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

他的雙手沾滿了凌初夏的血，現在早已乾涸，沒有了剛才艷紅色的那般觸目驚心，可這暗沉的紅色，卻像是化作了一把刀，重重地插-入了他的心口。

這些，都是初夏孩子的血，全部都是它的血……他的手，不由自主地狠狠地顫抖了起來。

如果……如果他剛才沒有猶豫那麼一下，及時抱著凌初夏去找醫生，她的孩子，或許就不會死。

他雖不是直接的殺人兇手，卻也是間接地幫凶，間接地害死了一個這麼的無辜的生命……

瀟沉渾身都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眸底一點一點地被愧疚和痛苦佔據。

他是醫生，他的職責是救死扶傷，可現在，他的手卻染了一個孩子的鮮血……

全身的力氣瞬間被抽走，他的雙腳無力，整個人忽地就這樣跪了下來，「對不起……初夏，對不起，寶寶……對不起。」

瀟沉的電話響了好久，他才接聽了，才喂的一聲，凌雲舒的聲音就已迫不及待地傳來，「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孩子……沒了。」瀟沉的聲音乾澀卻生硬，帶著極致的晦暗。

電話那頭，凌雲舒微沉默了一下，緩緩地笑了，聲音里明顯帶著鬆了一口氣的口吻，「那就好。」

瀟沉的心卻像是被什麼揪著，難受得幾乎窒息，有什麼話一下涌了上來，迫使他開了口，「雲舒，那個孩子，到底是無辜的……。」

然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凌雲舒已冷笑著打斷了他，「無辜？誰不無辜？瀟沉，你別忘了，我那三年過得是什麼日子！我就不無辜嗎？」

瀟沉的話，就這樣硬生生地梗在了喉嚨里，凌雲舒那三年過的是什麼日子，他是最清楚不過，清楚到……哪怕他知道，她在做著錯事，他也沒有辦法阻止她，甚至幫她。

「可是……初夏是你親妹妹，那個孩子，是你的親侄子……。」

「所以呢，你心軟了嗎？打算去告發我？可是瀟沉，你敢嗎？你敢去嗎？你覺得愧疚初夏，難道你就不愧疚我嗎？我告訴你，你欠我的，你一輩子都還不清！」

電話猛地被掛斷，瀟沉握住手機僵硬在原地，眼神獃滯地望著地面，良久，他才動了動身體，看了看安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的凌初夏，毅然，轉身離開了病房。

關上門的那一刻，瀟沉還是低聲呢喃了句，「初夏，對不起，我沒有辦法捨棄雲舒，她想要的，我都要幫她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