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38章 不翼而飛的心臟
「這就是你說的所謂好消息？」彭格耷拉著腦袋，有些失望。
「怎麼？你們沒人被邪術控制難道不是好消息呀，非要中了陰招才滿意？」郭瑤反問。
彭格訕訕，「也是，我們的嫌疑總算洗清了。」
相對他的情緒化，田濤顯得冷靜多了。
「如果我們三個人都正常，他如何能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
「我想，這個兇手定是個道法深厚的人，可以無聲無息潛入他人思想之中，竊取別人的感知和記憶，所以才會對我們的行動了如指掌。」
「你分析的很對，如果這樣就不難解釋了。也只有這樣，他才會犯下那麼多血案而不被人察覺，只是，對付這樣的人，我們還能做什麼呢？」
田濤深感無力，再優秀的偵探，再嚴密的推理對付異能之術也是毫無作用。
「不盡然，雖說他用邪術犯案，可依舊會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只要被我們找到，也能順藤摸瓜。田濤我問你，當你們接受一個殺人案時，最先要做的事是什麼？」
「勘察現場，查明死因，找尋作案動機，確認嫌疑犯。」田濤說的很簡練。
「說的對，可你們不覺得咱們忽視了一點嗎？」
「你是說兇手的作案動機？」田濤第一個反應了過來。
「嗯，我們從開始就跳躍了這個步驟。因為我可以和死者通靈，所以我躍過了這一步，想直接從死者那得到有用的信息，現在看來，我錯了。張大海既然已經變成了屍魘，其他兩個遇害者也很有可能遭遇到這種情況，我想從他們的靈魂入手找到真兇這個辦法已經行不通了。」
「其他兩人的屍體並沒有任何異變，我已經申請了重點防護，現在每天有八名刑警輪流執勤，不會在有人單獨遇害了。」
「人再多也對付不了屍魘，我必須去一趟冷庫，處理下那兩句屍體。還有，田濤……我必須重新檢查下辛娜的遺體，這很關鍵。」
郭瑤一臉歉意，田濤反而很冷靜。
「可以。我陪你一切去。」
郭瑤猶豫了下，「我申請再次驗屍，可以嗎？」
田濤身子一頓，「你想到了什麼？」
按照慣例，辛娜的屍體已被解剖過一次，沒有任何發現，腹部的傷口已經縫合，只等結案后就可以火化，入土為安了。
「這就是我剛才說的犯罪動機了，我曾經對你們說過，辛娜的命格和抽魂養陰的邪術，如果我所料不假，這些連環殺人案背後的動機只有一個。培育至陰通靈的邪女，自由遊走陰陽兩屆。」
郭瑤的聲音有些沉重，「如果辛娜屍身完整那還好，可如果她的心臟不見了，那就真麻煩了。」
「那還等什麼，趕緊去證物局，別再解釋了。」鄧世傑推門而入。
田濤一咬牙，「走！我同意再次驗屍。」
四人面色沉重一路疾馳出辦公大樓，上了車，飛速趕到證物局辦公地點。
鄧世傑和田濤奔走申請手續，郭瑤和彭格徑直進了登記處，詢問過近幾日的人員出入情況后，長長出了口氣。
自從辛娜屍體被解剖送來后，沒有任何記錄顯示有人來過這裡。
在非凡的道術也不能大庭廣眾下偷梁換日，所以，張大海才會選擇了那樣的方式離開。
彭格臉色很難看，眸光一直閃爍，好像在猶豫什麼。
「瑤瑤，我想……」
「彭格，我之所以隱瞞你和辛娜的關係，原因你一清二楚。現在的辛娜是田濤已故的妻子，和你沒有任何關係。請控制你的情緒，可以嗎？」
「我知道，我知道……」彭格臉色越發的白，眉頭蹙的更緊。
郭瑤剛要責備他兩句，突然記起彭格記憶中那些灰白蒼涼的畫面，心中頗有些不忍。伸手拍了拍彭格肩膀。
「我知道有些記憶很難忘卻，可無論在怎麼悲傷難過，往事都不會改變，我們只能向前看，積極面對以後的一切。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只有這樣，死者才會安息。」
「謝謝你，瑤瑤，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這裡只有一個法醫，一會兒必須由你親手檢驗，我相信你可以的。」
彭格身體一顫，狠狠吸了口氣。用力點了點頭。
田濤拿著批文，匆匆跑來，鄧世傑也辦好了相關的手續。
「彭格，不要顧及我，一切按常規辦理。」田濤丟下一句話，徑直走向大門。彭格反而楞了，鄧世傑拍了拍他的後背，也跟了上去。
郭瑤鼓勵的看了他一眼，走向大門。
彭格捏著工具箱的手微微有些抖，手背上的青筋裸露在外。他努力調整著呼吸，腦海中想起郭瑤剛說過的話。
腳步漸漸堅定。
「田濤，你可以迴避的。」鄧世傑提議。
「我可以，彭格，你可以開始了。」
「嗯。」
辛娜的屍體躺在屍檢台上，神態很安詳。
彭格飛快解開胸前的扣子，露出潔白僵硬的胸膛。一道紫紅色的傷口密密麻麻的縫合著，從胸口一直蜿蜒到小腹。
她的胸膛高高聳起，美麗的弧度泛著青白色的柔光。由於她死亡后很快就被冷藏了起來，身體上沒有多少屍斑。
彭格打開工具，取出手術刀，剪刀和倒鉤。
熟練的剪開縫合線，撐開傷口。露出青紫色的內臟。他的動作飛快，神態一絲不苟，非常專註。
郭瑤從側面看到他的雙眼，細密的睫毛微微輕顫。可他的手，很穩很穩。
田濤垂下眼眸，他沒有勇氣直視那俱冰冷蒼白的骸骨。
耳邊好像傳來辛娜異常柔和的聲音。
「忘了我吧，好好生活，我不配擁有你的愛戀和守護，一定要幸福……」
幸福嗎？
田濤的眼角有些濕潤。
彭格探索的雙手頓然停住，聲音顫動：「她的心臟不見了。」
郭瑤的心猛得下沉。
「混蛋！」田濤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狠狠砸向一側的牆壁。鄧世傑趕緊過去安慰他。
郭瑤深吸一口氣，慢慢走近屍體，空洞的胸腔內，只剩下灰白的肺葉，氣管和食道，左側空洞異常。
「瑤瑤，怎麼辦？」彭格戴著膠皮手套的雙手血淋淋的，不停顫抖。
「彭格，你做的非常好。處理下傷口，我們出去等你。」郭瑤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
三人先後離開了解剖室。
彭格靜靜看著胸膛大開的辛娜，她的臉異常蒼白，看著看著，彭格的手停止了顫抖。他飛速縫合傷口，替她穿好衣物。轉身衝出大門，對門外等候的協警示意。
大步衝到樓層的角落中，拚命嘔吐，淚水順著眼角不斷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