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2.第552章 舊的謎題,新的執念
第552章舊的謎題,新的執念
2017年6月9日。
武漢郊區,盤龍城新遺址。
雖然我叫它新遺址,但其實這裡還沒有被官方發掘,仍舊是沉眠在地底未見天日的歷史。我現在正在寫日記,這裡面太可怕,我擔心我所見到的一切都將伴隨著我的死亡而消失,我必須提醒你們,我可能不是我。
雖說早就金盆洗手不幹了,可有些事我還是要努力一把,否則怎能甘心?這裡或許有我想要尋找的答案。但是萬萬沒想到,這裡居然那麼可怕,存在著無法抗拒的恐懼。不是我不想說,而是說不出來,那東西給人的壓力太大了,根本無法形容,我一路和它對抗,到了入口處,但是這個盜洞我爬不上去了,不能逃,越是逃越是逃不掉,但和它對抗就會被困在這裡,這真是件很矛盾的事情。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就像我以前被困在水銀毒氣棺里一樣,我只能一邊和它抗衡,一邊勉強寫下這些文字。
我知道,你們一定會來找我,現在我只想告訴你們一件事,千萬不要管我,如果你們看到這篇筆記,記住立即離開這裡,不要往裡面去了,驚動了那東西,誰也出不去!還有,千萬不要相信張弦,也不能信我,切記!切記!切記!
合上日記本,我毫無頭緒,於是點了根煙。已經戒煙很久了。
上面這篇日記,是休佑留下來的。自從一年前分開后,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前段時間張弦突然找到我,塞給我一份地圖,跟我簡單說了下要來盤龍城新遺址,也許可以解開永生秘密的事情,就匆匆趕到了盤龍城新遺址,隨後失去了消息。之後不久,休佑找到我,手裡拿著張弦的霜鋒古劍。
張弦出事了。
據休佑說,這個還沒有被發現的新遺址規模空前龐大,是一座起碼縱橫超過半里路的地下城迷宮,具體的情況他們也不了解,因為他們也沒有走到盡頭,就已經受不了了。
休佑說看到張弦被什麼東西給吃了,但我分析了一下,不排除這是他的幻覺,因為底下的事誰也說不好,張弦不是一般人,沒有人會相信他一個人獨處毫無顧慮的時候,竟然會敗給地下的恐怖東西。
可是我又不得不信,因為說這個話的人,是休佑。
更讓人感到不安的是,休佑從下面爬出來,找到了我們,再一次先行下地探路,再下去前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他的驚慌失措,他頻頻出錯,看得出心裡很亂。最終沒有等到他出來,我按捺不住,和阿勒下了地,臨時突然心裡一慌,多生了個心眼,讓東海在外面接應,並給奎子打個電話,問蒙毅在哪裡,最好能找來幫忙,他至少也能力超群。
東海掏出手機打電話的工夫,我也下了盜洞。畢竟連張弦都遇到了麻煩,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太焦慮了,神思恍惚,這兩天只能靠偶爾一根煙草來充當鎮定劑,才能靜下心思考這個棘手的問題。如果底下真的存在休佑所描述的這種鬼東西,甚至連張弦和休佑都遭了殃,那我和阿勒明顯就是下來送死的。
阿勒說:「今天剛寫的孤篇日記在這裡,但是人不在這裡,說明他又進去了。為先,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嘞?」
我看了她一眼,狠狠抽了口煙沒說話,然後把煙頭掐滅了,塞進了背包的垃圾袋裡。我越來越捨不得阿勒冒這種險了,直覺告訴我,這一次我們攤上事了。
休佑在日記里告訴我們,不要相信他和張弦,這代表著什麼意思,他究竟想說什麼呢?有什麼東西,竟然逼得他連真話都不敢直接說嗎?我苦苦尋找著可能存在的邏輯,可是理不出個頭緒來,答案是可以給出很多,但都是毫無根據的亂猜,沒有任何現實意義,也就想想而已。
阿勒提了彎刀就往地宮裡輕輕走,我一把抓住了她的皓腕:「我們先上去等,等奎子他們過來,要老半天呢起碼五六個小時。」我沒有直接說下面危險,出生入死那麼多回,我們默契度極高,不需要多說,她是懂的。
也不知道是她是膽子比我大還是神經比我大條,居然一點也不擔心,不過被我這麼弄了一出,也點頭輕聲道:「嗯,人多膽大,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時間久了不下地,安樂久了,人的膽子也變小了,不復當年勇氣。讓阿勒往上爬,我殿後,看到她已經爬上盜洞口,離開了我的視線,我突然心慌起來,看看身後,只有無窮黑暗,我的頭燈也不敢遠射,怕驚動了什麼,但越是憋著在短距離內照明,就越是疑心生暗鬼,總覺得我只要一攀上繩索,背後就會有東西撲上來要我的命。
我一面往上攀爬,一面時不時回頭看,這時候我看到盜洞口有個小孩的身影一晃而過,心裡感到很奇怪,這荒郊野嶺的,怎麼會有小孩?而且東海和阿勒就在上面,也不會允許小孩子靠近盜洞吧,很危險的萬一掉下來不是鬧著玩的。
這樣一想,我就有點犯怵,不會是我看到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吧?可是這樣也太玄乎了,真正意義上的鬼魂,在這個世界上存在嗎?
這時阿勒靠近了盜洞口,用半生不熟的五水蠻方言對著我喊起來:「莫上來莫上來……我角兒要下去嘞。」
我頓時覺得有些好笑,這新疆調的彎管子湖北話,怪有意思的。我笑起來,突然眼角好像閃過了一道白光,我應激反應下瞬間嚇得不輕,照著地宮深處一看,有個人站在地宮深處,一張臉慘白慘白的,正盯著我看,詭異地笑著。
我打了個寒顫,這……這不是張弦嗎,可是又不像他,或者說,不像活物。他怎麼了?這個地宮怎麼了?那是張弦嗎?如果不是他,又究竟是什麼鬼東西?
還不等我反應過來,就看見有個看不太清的模糊一團,把他拖到了拐角處,一邊拖拽的時候好像還在啃食他,那個「張弦」整個人就跟陷進了棉花堆似的,和那團東西激烈對抗掙扎著。
我嚇得直接從繩索上掉了下來,趕緊對著上面喊:「阿勒,千萬別下來!」
可是我來不及阻止她,她已經下來了,一起下來的還有東海和奎子。人多膽子大,我強行平復了恐懼心理,好奇地問道:「奎子,你怎麼來得這麼快?就算路上不堵車,從西安那邊過來少說也得五六個小時吧。」
我心裡突然咯噔一下,時間對不上,差別太大,這個奎子肯定不是真的!
如果他不是真的,那麼東海和阿勒呢?我的心彷彿跌入了冰谷,透心的涼意襲得我渾身寒毛一炸。
我和他們保持了一點距離,警惕地注視著他們。下面太黑,他們又不會直接拿燈晃人的臉,會迷了眼的,所以他們還沒察覺到我的生疏,奎子說:「好傢夥,我正帶著兒子在對天河玩漂流,你們就一個電話打過來,我從紅安開車過來,當然快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上面那孩子是李走?剛才他跑太快一閃就過去了,沒看清。」
他們三個卻沒人回答我,我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就照在他們身上,借著餘光看到他們的眼睛全都盯著我看,閃閃發亮。我笑道:「幹嘛都這麼盯著我看,我身上有錢嗎?」
再仔細看他們的表情,全都寫滿了恐懼。東海舌頭有點發澀,口齒不清地說:「唔……為西……先,你身後有東西,是真的……一閃,就過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