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口供
第114章:口供
鐵幕到了刑事科,立刻向王布野作了彙報,建議把被送進醫院的曲娜娜保護起來,不允許別人探視,她的身上還牽涉到另外一個案子,這一次是何賀綁架了她,不能再出任何差錯了,王布野深以為然,讓張明達這一組保護曲娜娜,暗地裡卻是監視著曲娜娜,不被別人傷害,也不能出現自殺的後果。
鐵幕帶著鍾英男和李暢來到審訊室,何賀的雙手雙腳被拷在鐵椅子上,歪著頭,臉如死灰,眼睛緊緊閉著。
鐵幕輕輕敲了一下桌子,提醒何賀的注意,說道:「何賀,你要如實供述綁架曲娜娜一案的事實經過,不允許有隱瞞和欺騙的情節,這是你當前唯一的選擇,你對綁架曲娜娜一案沒有什麼異議吧?」
何賀喘口粗氣,搖搖頭,馬上說道:「沒有,既然被抓到了,我沒話說。」
李暢介面道:「你要認清現實,只有積極配合我們的調查,才能給自己爭取一個最佳的減刑途徑,罪上加罪的後果,你不能不考慮吧?」
李暢的語氣很是冷冽,讓人聽了身上不由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鍾英男抿緊嘴角,掩飾著笑意,想不到李暢還有這樣一個面目,在對待罪犯上,跟鐵幕一樣,煞氣十足,平時看他笑眯眯的,裝出冷酷來,比影視劇里的酷男還有型,她的心裡才覺得好笑,鍾英男是一個善於在任何地方任何時候找到樂子的人,當初她被綁架,尖刀架在脖子上還能跟鐵幕對罵,換做別的女人處在那種情況下,不是被嚇癱了就是說不出話來,那場很經典的對罵最終導致疑犯被鐵幕一槍斃命,鍾英男在鐵幕的槍口下還能飛身上前跟鐵幕廝打,她的神經的確比一般人更堅強一些,就是在面對疑犯審訊的嚴肅場合,還能想到題外的事情,有心觀察李暢的性格。
鐵幕覺察到鍾英男嘴角的笑意,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她,偷偷說道:「你喝酒了?」
鍾英男急忙說道:「沒有啊,我沒喝酒。」
「你一定喝酒了,而且是假酒,你中毒很深啊,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來,想想吧,坐在你前面的是你男朋友的話,你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鍾英男聽出他說得不是好話,狠狠瞪了鐵幕一眼,說道:「我才沒有這樣的人做我的男友,簡直是垃圾。」
鐵幕笑了笑,不再說話,何賀已經開始供述他綁架曲娜娜的經過,鐵幕對那個給他媽媽打電話的女人很感興趣,說道:「你媽媽沒說那個報信的女人是誰嗎?」
何賀想了一下說道:「我媽媽後來冷靜下來,說聲音很像一個叫穆萍的女人,她曾經是爸爸的好朋友郝智慧的女人,一個跟安娜的情況差不多的女人。」
鐵幕對李暢說道:「先到這裡吧,何賀,你說的情況我們會逐一核實的,你要知道,在這個時候說假話,對你沒好處,這幾天,你在拘留所里呆著,並且,沒有人來看你,等你這個案子了結了,判了刑,你會比較自由一些。」
「自由?」何賀慘笑一聲,說道:「可能,我從此與自由無關了。」
鐵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每個人都一樣,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做了錯事,就要承擔後果。」
鐵幕來到醫院的時候,曲娜娜還躺在病床上,看到鐵幕,喃喃說道:「很多年了,沒
鍾英男端量了曲娜娜的臉,心裡有點疑惑,她不是受到刺激了吧?大腦還清醒嗎?現在是關心陽光和風的時候嗎?
鐵幕像是理解似的說道:「是啊,現在的人都行色匆匆,很少有時間有心情看一看四周,停下來,看一看四季的變化,看一看,地球給人們帶來怎樣的驚奇。」
曲娜娜很注意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不像是一個警察。」
「你說我像什麼?」鐵幕把一個西紅柿遞給她。
「像一個。」曲娜娜笑了笑說道:「像一個多愁善感的詩人,我曾經做過關於一個作家的夢,後來,這個夢想破碎了,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鐵幕咳嗽一聲說道:「嗯,是的,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夢想,不過,還是眼前最重要,我們談一談吧。」
曲娜娜挪開眼睛,看著窗外說道:「應該是詢問吧?其實,我沒啥好說的,有問題,你儘管問吧,可能,你會失望的。」
鐵幕聽到這句話,心頭沉了沉,曲娜娜已經做好了抗拒的打算,她的意思是說,她能拒絕回答提問。
鐵幕推翻了原來讓鍾英男提問的打算,直接問道:「你跟何覺路是什麼關係?你的錢是不是何覺路給你的?」鐵幕盡量在語言里避開贓款和賄賂貪官這些刺激性的字眼,免得引起曲娜娜更多的抗拒。
曲娜娜一口否決了,說道:「我不認識什麼何覺路,很奇怪,你們都叫我安娜,難道,我跟那個女人長得很像?」
鐵幕看著曲娜娜的眼睛說道:「你別想跟我打馬虎眼,你就是安娜,即使你再換無數個名字,也擺脫不了曾經用過安娜這個名字的事實。」
鐵幕的話很有衝擊力,他明顯看到曲娜娜的眼睛里閃過驚恐的表情,她怕安娜這個名字,這個名字帶給她羞辱的同時,還牽涉到一筆贓款的下落,鐵幕繼續給她施加壓力說道:「如果,你說了假話,我們會向法庭申請,加重你的刑期,作偽證,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曲娜娜揮手尖聲叫道:「你們走,我要請律師,讓律師跟你們說。」
鐵幕穩穩坐著說道:「律師只負責法律方面的事情,我們需要事實的真相,這個真相,需要你親自來提供,就是律師來了,你也需要親口跟我們坦白,你是國家的公民,有義務維護法律的莊嚴性,這是不能逃避的。」
曲娜娜痛苦地捂著臉,何賀這幾天暴打她,給她的身體留下很多傷痕,卻讓她的臉保持整潔的美麗,說不清楚何賀的心中是怎麼想的,也許,他做的都是見不得人的事情,只有在曲娜娜身體上別人看不到的地方下手,這才更符合一個犯罪者的心態。
曲娜娜沉默了一下,擔心地問道:「如果,我說了,會免於被起訴嗎?」
「不會,只能爭取減輕對你的量刑,這是沒辦法的,如果,人人都能免予起訴,刑法只是一個嚇唬人的紙老虎了。」鐵幕很有耐心地解釋道。
曲娜娜從被高中的老師誘惑失身說起,一直說到被何覺路包養,再說到被何賀威逼為止,最後說道:「我就知道,這輩子,逃不出錢這個怪圈的,當初,我是為了活下去需要錢才失去了尊嚴,後來,是為了更奢華的生活成為金錢的附庸品,現在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尊嚴、身體、純真、少年、追求,現在,你們還要奪走我的財產。」
鐵幕深深吸口氣,交叉著雙臂抱在胸前說道:「你錯了,我們不是在奪走你的什麼,而是,你要歸還本來不屬於你的東西,為了這個,何覺路已經死了,以前和他的案子有關的人,都付出了代價,現在,輪到你了,你覺得有什麼不公平的地方嗎?」
曲娜娜咬了咬嘴唇,失望地說道:「果然,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算了,我在豪華的衣食住行里生活了那麼長的時間,沒有找到需要的快樂,拿走就拿走吧,我會判幾年?」
鐵幕沒說話,靜靜看著她,這個女人很可憐,從一個受害者變成罪犯,從被迫變成主動,一步步走下來,不知不覺陷進權力和物質的泥沼,說是自食其果也罷說是因果循環也罷,明明可以選擇別的人生道路,可惜,她偏偏迷信靠男人才能自強自立,自甘墮落的人,不值得同情。
鍾英男安慰道:「你放心吧,法律是講究事實和證據的,只要你沒主動犯罪,事後還能積極配合我們調查,法庭不會冤枉你的。」
鐵幕瞥了她一眼,對鍾英男用這樣軟弱的語氣跟一個疑犯說話很不滿意,說道:「她有沒有犯罪,如何量刑,不是你我應該關心的事情,要做的事還有很多,走吧。」
曲娜娜感激地跟鍾英男擺手再見,恍如沒看見鐵幕一樣,她對這個相貌冷淡的警官沒有任何好感。
走在回去的路上,鍾英男若有所思地問道:「你說,曲娜娜這一輩子,最愛的是誰?是何覺路還是靳小強呢?」
鐵幕用力按了一下喇叭,刺耳的汽笛聲驚得一個路人狠狠看了他一眼,鐵幕裂嘴笑道:「你看,就是這樣,誰給她的傷害最深,她就難忘記這個人,你以為,一個小姐,也懂得愛情嗎?有擁有完整愛情的資格嗎?」
鍾英男皺了皺眉頭,說道:「只要是人,都具有擁有完整愛情的資格,不管是什麼人,不管她做過些什麼,在人格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
「我不同意。」鐵幕硬邦邦地說道:「人,要有正義是非觀念,不能一概而論,一個做事邪惡的人,不配擁有正常人的人格,是垃圾,應該及時清除掉,而我們,就是衛道士,正在做的就是把這些垃圾清理乾淨。」
「他們不是垃圾。」鍾英男反駁道:「他們還是人,跟我們一樣,有理想,有追求,有快樂和憎惡,有眼淚和歡笑,我們要做的不是清理而是挽救。」
鐵幕看著臉紅脖粗的鐘英男像一個鬥雞似的從副駕駛的位置上探身跟他爭辯,不由得有些好笑,這個女人,不會跟自己八字不合吧?怎麼說著說著就偏要爭論一下呢?說什麼都說不到一起去。
回到警局,靳小強正在警局門口站著跟李暢面對面地說話,鐵幕打了一個響指,李暢走過來,鐵幕指著靳小強說道:「他來幹嘛?」
李暢支支吾吾地說道:「他是來打聽曲娜娜的消息的,我跟他說,曲娜娜暫時不允許探視,他不聽,還想用秦雪兒來給我施加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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