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9.第499章 害死了誰
「對不起……」季雨娓的心次揪成了一團，這是她埋藏在心底最深的陰影和心結，以前穆赫曾經用催眠的方法幫她解開過這個心結，但現在往事重提，而且是自己的母親站在自己面前這樣質問，難免會有很強的衝擊力，讓她的心理難以承受。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很愧疚……一直懊惱到現在……對不起……」季雨娓哭泣著道歉。
「你覺得很愧疚是吧？那行，你就自己了斷吧。」季雨娓的母親將手中的鐵鏟遞給她，眸色冷冽而漠然地看著她，「動手吧，為害死了我贖罪，你不是很愛你媽媽嗎？」
季雨娓啜泣著，緩緩伸出手接過鐵鏟，雙手不停顫抖著，耳邊似乎有一個聲音不停在對她念叨著：「動手吧，動手吧，去死吧，去死吧，下去陪你媽媽吧……」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穆赫的身影，他的微笑，他的言語，他的雙手輕輕拂過她的臉龐，彷彿聽到他柔聲說道：「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不要給自己太多負擔，那只是一個意外，你沒有錯……你母親真的愛你是不會怪你的……」
這一番話像是一泉清水般澆醒了她幾近迷離的心智，她猛然抬起頭，雙眸直直看著眼前那個自稱為是自己母親的人，一字一頓道：「你到底是誰？你根本不是我媽媽！我媽媽那麼愛我，才不會讓我去死！你才去死吧！惡魔！」
說著，她舉起鐵鏟閉上眼狠狠朝那女人劈了過去。
「嘭咚」一聲悶響，那女人倒在了地上。
季雨娓喘著氣，心就快要跳出了嗓子眼，半響，聽到四周圍沒了聲音，這才緩緩睜開眼朝地上望去。
赫然發現那原本身著藍色花布棉襖的女人竟然變成了艾琳！
季雨娓的心驟然揪了起來，慌忙上前跪在她面前，伸手將她扶起，驚慌失措地拍著她的臉龐喊道：「艾琳！艾琳？你不要嚇我！怎麼會是你？我剛才明明劈的是那個女人，不是你啊！你什麼時候出來的？艾琳！你醒醒！」
「艾琳！」
這時，一個憤怒的吼聲從她身後傳來，季雨娓轉過身，只見杜柏不知什麼時候也出現在了她身後。
他的雙眼瞪得像銅鈴一般大，眼裡充滿了怒火和震驚，他衝上前來一把將季雨娓推開，抱起艾琳，痛哭流涕地吶喊道：「艾琳！怎麼會這樣？你醒醒啊！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不要離開我！」
季雨娓被眼前這一切怔住了，像個被抽空了靈魂般地木頭人似的，緩緩朝後退去，嘴裡喃喃自語道：「怎麼會這樣？那不是艾琳……怎麼會是艾琳？我明明看到的是另一個女人……這不是真的……這都是幻覺……」
「幻覺？」杜柏猛然轉過頭，抹去眼角的淚水，雙目赤紅地看著她，那眼神像是要把她活生生撕碎了般憤怒，「你竟然殺死了你最好的朋友！艾琳她對你那麼情深義重！你竟然對她下如此狠手！你太可怕了！你內心就是一個怪物！殺人怪物！」
「殺人怪物？」季雨娓的心再次受到了重重的抨擊，又往後退了幾步，「我怎麼會……杜柏……你誤會了……艾琳也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也對她很好啊！我怎麼可能殺她！」
「呵呵！你對她很好？你是不是以為你對身邊每一個人都很好？」杜柏放下艾琳，站起身來，一步一步朝她靠近，眼裡咄咄逼人，「你總是一副大義凌然的樣子，不找出真相誓不罷休！可是每次幫你找出真相的都是你自己嗎？陌可樂，阿寬，周周，哪一個不是為了幫你找出那所謂的真相每次都衝到第一線幫你擋子彈？現在好了，他們都死了！」
「他們……都死了？不可能！不可能的！上一次我們去別墅，他們只是昏迷了……還在醫院……我有見到！」季雨娓不可置信地搖搖頭，但精神已經有些動搖了。
「你看看你周圍吧！他們已經被你害死了！你認為你殺了李Sir，自己逃跑了，他們會怎麼樣？警察局那些黑手會放過他們？」杜柏步步緊逼道。
季雨娓低頭望去，周圍的地上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三具屍體，都是背對著她，從背影上看去，就像是陌可樂，周周和阿寬。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她的心嗖然揪了起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眼無助地望著那些屍體。
「還有艾琳，她只是法醫，不是你的私人助理！你每次出了事，每次想要去冒險，就把她拖下水！可是你有沒有考慮過她的安危？好幾次她為了幫你都差點送了命！你根本沒考慮過，只知道自己的安危！你這叫玩得最好的閨蜜？你這叫對她好？」
杜柏的話再一次掏空了她的心，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湧上心頭，堵在喉嚨里難受地說不出話來。
「就連你最愛的人，你的穆醫生，你也是完全不顧他的想法他的感受他的性命！他好幾次為了你赴湯蹈火，把你從死神手裡救了回來！你每次都只會給他添麻煩！他讓你不要去查那些所謂的真相，你就是不肯聽，偏要一意孤行，你挖出了他心裡最不想被人知道的心結和痛楚！你讓他內心的傷口再次破裂，這一切還不夠！你還把我們大家都拖下了水！現在都被你帶來了地獄！你說，如果要死的話，最該死的那個人應該是誰呢？」杜柏站在她面前，將手中的鐵鏟扔在了她面前，眸色冷漠地看著她。
季雨娓再也承受不了內心的苛責與煎熬，大聲痛哭道：「對！你說的沒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連累了你們所有人！是我自以為是！都是我的錯！如果要下地獄就讓我一個人下地獄吧！不管你們的事！夢魘！我知道是你！你想要我的夢魂都拿去吧！都給你！不要再傷害我身邊的人了！所有的錯都是我一個人的！讓我一個人去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