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016 外婆命不久矣

因為那張臉出現的太突然，所以我下意識的倒退一步正好撞在了龍炎的身上，可是得我拉開距離調好了焦距看清面前的那個人正是我的外婆時，我趕緊脫離龍炎的懷抱，上前一把握住了外婆的手。

「外婆，為什麼又不穿鞋，會著涼的！」，看著外婆光著腳，我剛準備蹲下身給她找鞋子，卻被她一把拽住。

外婆的這個舉動讓我的心咯噔一下便狂跳起來，當她的臉上重新展開曾經那般慈祥的笑容，我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淚卻止不住的掉了下來。

「囡囡！」，外婆伸出手，笑眯眯的望著我。

外婆是瞎子，什麼都看不見！外婆患有痴呆症，根本不認識我！可是不管這是夢境還是臆想，我只想短暫的擁有這份垂涎已久的懷抱，哪怕只有一秒鐘！

視線模糊，我不顧一切的撲過去緊緊的抱住了外婆。

「外婆……」，第一次，我像是孩子那般的哭泣起來。

「囡囡不哭，好孩子，不哭！」，外婆輕輕的拍著我的背，而後用那雙粗糙的手為我抹掉了眼淚。

感覺到外婆手上的硬皮刮痛了我的臉，我才突然間意識到，這不是夢境，這是真的！

停止抽泣，抬起頭望向外婆的臉，我可以病清楚的感覺到她的視線是真真實實落在我的臉上，沒有任何的偏移。

「外婆，你……你能看見？！你……好了？」，我急忙伸出手在外婆的眼前揮了起來，卻被她一把抓住。

「孩子，我一直都能看得見！」，外婆收起笑容，認真的望著我。「一直都是好好的！」

外婆的話，讓我愣在了當場。什麼叫一直都能看見？！什麼叫一直都是好好的？！

沒有等我將這個疑惑問出口，外婆卻輕輕鬆開我的手走到了龍炎的面前。上下打量了龍炎許久，外婆臉上的表情錯綜複雜的變化著，最後輕輕搖頭。

「囡囡，你是怎麼惹上這無魂之鬼的？」，外婆突然眯著眼睛望著我。

鬼？！屍體也算是鬼嗎？！

聽到外婆這麼說，我也顧不得問別的，趕緊將龍菲菲讓我哭靈的事情大概的說了一遍，說完之後外婆的眉頭鎖的更緊。

「哭靈需在死後七天之內進行，按你所說他已經死了一年了？」，外婆瞥了一眼龍炎接著道，「的確事有蹊蹺！」

「外婆！你還記得李小寶嗎？」，我突然緊張的抓住了外婆的手。

「那個經常送水果來我病房的小混混嗎？」，外婆狐疑道。

「是！就是他！」，我咽了咽口水，呼吸急促起來。「外婆，我見著鬼了！我見到李小寶的鬼魂了！」

這句話剛出口，病房內憑空起了一股陰風，而那扇原本緊緊關上的門突然間自動打開，隨著風的幅度不停的關上打開，關上再打開。

我以為我話會讓外婆大吃一驚的，可是卻沒有想到她卻如此的平靜，平靜的像是聽一件很普通的事。

「陰以陽為食！」，外婆指了指龍炎，淡淡道。「他想吸走你的陽氣，反倒最終被你吸走了陰元！所以，他屍身復活，而你打通了陰陽阻隔！」

「打通陰陽阻隔？」，我小心翼翼的望著外婆，「那……那是什麼？」

「他讓你擁有了一雙見鬼的眼！」，外婆突然將嘴巴貼近我的耳畔。

直到外婆將我拉到病床上坐下，我還沒有從她的話中回過神來。所有的詭異事件，都源於我吸走了龍炎的陰元？！所以，見鬼之事不能完全怪他？！可是，若是如此，以後我該怎麼辦？！

「外婆，陰元是什麼東西？長什麼樣？吸了之後除了能見鬼之外還有什麼副作用？！」，我看了一眼正在病房裡面來回走動，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四處觀望的龍炎，拉住外婆的手壓低聲音急切的問道。

「陰元就是俗稱的三魂七魄，不是實體！」，外婆臉色凝重，眼神有些虛渺。「人無三魂七魄便會痴傻，鬼無三魂七魄則會無知，正如龍炎現在這副模樣！因為你吸走了他的陰元，所以他成了無主的孤魂，這樣的鬼，無處可去，只會跟著自己第一眼看到的人！況且，你的身上還有他的氣息！」

聽外婆這麼說，我當即傻了眼。

陰元不是實體，那我吞下肚子的那又是什麼東西？！可是，這不是關鍵，關鍵外婆的意思是，龍炎以後纏定我了？！

錯愕了好久，我才慌慌張張的望向外婆。「可是，可是龍炎說只要我幫他查出身份，他就不會再纏著我！」

「傻丫頭，鬼話也能相信嗎？」，外婆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況且，你身上有他的歸屬，縱使他不想纏著你，也會身不由己的跟來！」

「那麼，那麼，這個鬼就得一輩子跟著我嗎？」，我頓時沮喪，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是命，就像註定你要見鬼一樣！」，外婆蹙緊眉頭，目不轉睛的望著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逃脫不掉，正如我逃脫不掉死亡！」

外婆的話，生生的將我游散的精神集中到了一起。

「外婆，你在說什麼？」，我緊張的抓住外婆的胳膊，一股不詳的感覺席捲而來。

外婆輕笑，而後將粗糙的手蓋在了我的手背上。「我上半生干盡了缺陰德的事情，陽壽早已經耗盡，如今縱使裝瘋賣傻也逃不過鬼差的眼睛了！孩子，外婆，要死了！」

「外婆，你……我，我聽不懂你的話？！」，我結結巴巴的說著這話，強壓著身體不去顫抖。

「因為，你的外婆活不過今晚子時！」，還沒有等外婆說話，正拿著電視遙控器戳來戳去的龍炎突然插嘴。

聽龍炎這麼說，我驚住了，同樣驚愕的還有外婆。

「你比我算的還准，真不簡單！」，外婆讚許的眼神停留在龍炎的臉上幾秒鐘之後，便轉而落在了我的身上。「囡囡，你已經長大了，可以獨立了！外婆縱使是走，也會走的安心！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外婆說到這裡，眼眶濕潤。「留著這個男鬼，也許沒有壞處，全當養了一個寵物！那樣，你也不會因為外婆的離開，而孤獨了！」

這句話，頓時戳中了我的淚點，眼淚傾斜而出模糊了視線中老淚縱橫的外婆。

「外婆，你說什麼胡話呢？我不要你死，囡囡不要離開你！」，我摟著外婆大哭起來，「囡囡這麼努力的賺錢，就是為了外婆可以好好的活著！」

只有在外婆面前，我才能毫無保留的暴露自己的脆弱，而外婆就是我的命！

「也許可以不用死的！」，就在我抱著外婆哭的泣不成聲的時候，龍炎突然幽幽的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