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見識,以及經歷
一下子,王昃突然成了眾人的焦點,大家都在問是不是還有什麼其他有趣的經歷。
劉哲卻有些不是心思,感覺到自己的風頭被搶了,有些幽怨的說了句『還是個不錯的故事。』
在故事兩個字上他是咬牙切齒。
王昃笑了笑,也不過多解釋。
他真的繼續講了很多事情……
比如,地球上有一處鹽田,烈日下讓它平整的好似一面鏡子,將整個天空清晰的映照在腳下。
王昃說,那裡實在是美極了,你會感覺自己融入到天地之間,感受到一份異樣的安靜與平靜,甚至你會害怕邁出一步,因為你會害怕自己的這一步,會讓自己掉進天空裡面,很神奇是不是?
比如,某個國家有一種魚,它的肉難吃的要命,可偏生它的鱗片卻鮮美的讓人無法想像,一片一片透明的薄衣,彷彿你吃的是天使的翅膀。
還比如……
王昃講了很多故事,很多奇事,大多都是眾人聞所未聞。
隨著一個個奇遇被王昃那淡雅的聲線講出,就會中越來越多的人甘願做一名安靜的觀眾,紛紛聚了過來。
抱著熊寶寶的小蘿莉甚至還為了自己的『領地』白了兩個老傢伙幾眼,後者被弄得尷尬不已。
『學深氣自華』。
讀萬卷書不若行萬里路,王昃所走的道路,又豈是『萬里』能夠涵蓋的?
那種由於某種『東西』而產生出來的人格氣質,在不經意間就吸引了在場的眾人。
『東西』還有一個很尋常的名字——見識。
古時村落會好酒好肉的款待旅人遊學,現代的年輕人喜歡扎堆在『京上廣深』,一些成功人士也喜歡去國外取取經。
這些都是因為『見識』。
而很多見識真的需要付出時間和努力才能獲得,而在場的這些大老闆大佬們,卻被金錢和權力捆綁住了手腳,對世界的那一份美……認識的越來越少。
王父也發覺了自己兒子不知何時已經成了宴會的焦點,他一方面高興,一方面卻也不無擔心。
很多自認為肯定是焦點的人物,被冷落了,他們很容易把這『丟臉』的事情怪罪到王昃頭上。
王昃也不是笨人,知道什麼叫『見好就收』,本來他也不準備在這個上層圈子裡面做什麼。
所以王昃說了一聲有些『累』,就不準備再講了。
其他人不好意思說什麼,可小蘿莉哪管得了這些?直接撒嬌道:「再講一個,再講一個嘛~」
講故事的人最怕的是什麼?就是人們會說『再講一個』。
王昃無奈苦笑的搖了搖頭,卻只能說道:「好吧,我就再講一個,真的是最後一個了。」
他整理了一下思緒,想了一件自己都會會心一笑的事情。
「記得有一次我去亞馬遜,坐著小船在靜如鏡子的河面上遊歷風光,那種感覺真的挺好,前提是如果那裡的蚊子白天不咬人的話……」
「這份平靜突然間被打破了,河流前方的水面不再平靜,波濤混著泥沙……遠遠看來好似一鍋渾濁的開水,只聽導遊大喊一聲『鱷魚!』,拿著長杆子的船家就拼了命的往回划,可那些鱷魚好似就認準了我們,直接就沖了過來,直到跟前,才從水面下露出兩排白森森的長牙……」
「『咔嚓』一聲,幾厘米厚的船板它們一口就能咬掉一大塊,就像吃一塊軟麵包一樣輕鬆……船不行了,我們幾個紛紛落水,我害怕極了,不顧一切的往一個方向游,幸運的上了岸后我還是一個勁的跑,直到自己沒有一點力氣了才停下……」
「休息了好一陣,我突然聽到了人聲,喊著尖銳得聽不懂的音調,從遠到近……」
「我以為是人,見到后也確實見到的是人,但是……他們裸露著上身,僅僅在襠部圍了一塊破布或者獸皮,古銅的膚色上畫滿了奇怪的圖樣,鼻子和耳朵甚至下巴都穿著各式的骨頭……」
「尤其讓我留意的,是他們額頭上有三條黑線,我在旅遊手冊上看到過,這是亞馬遜地區的一種原始人,或者可以說是野人,而手冊上寫的是『生人勿進』……」
「是的,我遇到食人族了。」
「我想反抗,但根本不是對手,三兩下就被包成了個粽子,雙手雙腳都被綁在一起,在用長木棍在中間一架,我就這樣像一隻死豬一般被他們抬回了部落……」
「我看到簡陋得用草紮成的屋子,也見到了很大很大的一口鍋,我覺得像我這種身體單薄的人,裡面起碼能放下兩個。」
「他們沒有立即煮了我,而是扛著我去見了他們的首領。才一眼我就能知道那個老頭絕對是首領,他身上的圖案要更多更複雜,而鼻子上的那根骨頭都比臉還要寬。」
「年邁的首領說了很多,我雖然一個音符都聽不懂,但我從他們的眼神中能看出,我不會被立即吃掉。」
「跟我想的一樣,我被關進了一個木籠里,他們還丟了一些粘稠的白色的東西給我吃,我發現……我被當成家畜了。」
「雖然暫時安全了,但我知道只要哪天部落里的獵人收成不好,或者部落里又添了新生兒,我肯定就是那個備用食物或是生日蛋糕。」
「但我沒有吵鬧,安靜的家畜和暴躁的家畜,總是後者先被吃掉。」
「等了幾天的時間,籠子里的氣味連我自己都受不了了,終於我等到了一個機會……」
「他們在研究我的背包。」
「他們將裡面的都是都倒了出來,翻找半天也找不到可以使用或者可以食用的東西,就失望了,都看向了我,看來……是到了享用我的時候了。」
「我趕忙指著地上的罐頭對他們呼喊招手……這真要感謝我的父親,我電話里說過自己在這裡水土不服,父親他特意給我郵了幾罐麻辣牛肉醬罐頭……此時地上的正是那還剩下三罐的牛肉醬……」
「他們眼看我好幾天很『聽話』,突然的暴躁讓他們很疑惑,有一個心思靈巧的就拿著罐頭走到我的旁邊,嘰里咕嚕的說了好多。」
「我小心的示意讓他把罐頭交給我,也許這東西對他們而言毫無價值,他就很爽快的遞給了我……我拚命的用牙把罐頭咬開,呵呵,為此還崩掉了我一半的小虎牙。」
「我從罐頭裡摳出一大塊牛肉醬放在手裡,自己吃了幾口,然後遞了過去示意讓他也吃。」
「那人有些疑惑,但還好是個膽大的人,抓了一丁點牛肉醬塞到嘴裡……呵呵,我一輩子也忘不了他臉上的表情,當時我第一次知道原來食物也可以讓人幸福到這種模樣。」
「我收回了手,那人很氣憤,手舞足蹈,那意思應該還想要……我知道自己終於可以討價還價了,我指了指木籠又指了指自己的嘴,他拚命的搖頭,可搖了一會又有些猶豫,最後就跑了。」
「等他再次出現時,還帶著三個大漢,將木籠打開,又把我綁了起來,不過這次僅僅綁了雙手。」
「我又見到了首領,主動的給他介紹牛肉醬……把醬抹在肉上,抹在一種椰子一樣的菜上,甚至抹在果子上,我又教他們如何將罐頭打開,他們很高興,不過隨後還是要把我關起來。」
「對於這些忘恩負義的人我還能怎麼樣?就是只能給他們更多的甜頭。」
「我的殺手鐧可不是這些牛肉醬,而是我隨身帶著的那些燒烤調料,最重要的就是……鹽!」
「食人族願意吃辣的,這點我都不是在賭,而是我能確信,但凡潮濕到如此程度的地方,火辣的東西是**的需求,而非味蕾。」
「鹽對於我們來說很普通,但對於這些野人來說,就是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了,他們平時攝取鹽分只能從鮮活的血肉中或是一種叫『莫哈莫』的奇怪食物里,而我手中的潔白食鹽,能帶給他們多大的震動,這點我當時都不用費心去考慮。」
「是的,我成了『座上賓』,我教給他們調料的使用方法,甚至烤肉的方法,而他們的好客……呵呵,也讓我領略到了這些野人的另一面,當天晚上就有兩個『很美麗』的姑娘被送到我所在的草屋中,但……審美真的差距很大啊!他們認為女人……誰的鼻孔大誰的耳洞大誰才是美的……」
「我自然沒有『從了她們』,為了這個,那首領還冷漠了我兩天之久,呵呵……太好客了點。」
「在這個部落我生活了快一個月的時間,但仍然聽不懂他們說的任何一句話,還好身體語言也能進行一些簡單的交流。」
「離開那裡,直到現在,我依然很想念那些奇異的好朋友。」
王昃講完了,眾人聽的是一陣唏噓。
小蘿莉明顯還不過癮,想要故技重施。
而此時的劉哲則是實在忍無可忍,大聲說道:「我覺得之前的故事很不錯,不過這個也有點太扯了吧?還跟食人族交朋友?吹牛也要有個界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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