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選擇題
這個世界之所以存在選擇，是因為你對世界的答案與認知並非單一的；對於生活，你是選擇顛沛流離，或是選擇唯唯諾諾也是自己的選擇；對於愛人，你是選擇她還是她？
沈世凌手裡緊緊地攥著鑰匙，他知道，他現在做的不是簡單的選擇，這不像小孩子買玩具一樣，雖然糾結了好久，但買回去的東西他一樣可以開心的玩上好幾天，甚至他有權利把兩樣都買走。而他不行，他的選擇就意味著他救了一個，另一個就會在他的世界里永遠的消失，他將後悔一輩子。
他想著昏迷的麥菲菲的同時又想起了一直以來很關心自己的唐羽果，還有時間，他完全可以去看看唐羽果的狀況。沈世凌快步跑到了船艙的盡頭，他用力拍打著房門，並喊著：「唐羽果，唐羽果，你還好嗎？」
唐羽果蜷縮在房間的一角，聽了這個聲音她怔住，但又好像知道他會來一樣，她站起了身雙手撫摸著門，就好像自己可以透過門撫摸門外的他一樣，唐羽果此時感覺那麼的親切，她流出來眼淚：「世凌，是你嗎？」
「是我。」沈世凌得知唐羽果沒有事，總算鬆了一口氣。
「世凌你抓到兇手了嗎？」唐羽果擔憂的問道。
「抓到了，當然還要謝謝你的提醒。」沈世凌知道她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沒有和她深入的剖析下去。
「那就好。」唐羽果總算鬆了一口氣。
氣氛就這樣凝固著，沈世凌不知道下一句他該說什麼，他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唐羽果繼續下去，足足半分鐘沒有人說一句話。
「世凌，答應我，好好的活著。」屋內的唐羽果的眼睛流出了眼淚，也許，這就是他最後一次和沈世凌對話了。
「你——你說什麼呢。」沈世凌突然間也慌了，他不知道唐羽果為什麼會這樣說。
「關小夢都告訴我了，你只能救一個人。」
「你，都知道了。」
「恩。」
「我救得那個，一定是我最愛的那個人。」沈世凌沉著的回答著。
「沈世凌最在意的人是麥菲菲，但我也希望沈世凌永遠的開開心心的活著，活的沒有負擔。」唐羽果言語帶著坦然的笑，但已經淚水汪汪，她不想把自己的脆弱表現給沈世凌，她只想要沈世凌看到她的堅強，她和沈世凌，註定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唐羽果——」沈世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他只是覺得自己虧欠唐羽果的有太多了，他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唐羽果對他種種的好，無微不至的關心；儘管這都不用言語來表現。確實，他真的很喜歡她，但他愛的自始至終都是麥菲菲，雖然她和趙亞楠在一起了，但沈世凌卻一直在等。只是他一直都沒等來麥菲菲，反而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竟然是唐羽果。
「沈世凌，你好好地活著我就很滿足了，儘管是匆匆地相逢，匆匆地離別，但短促的生命歷程中我們擁有著永恆，相信今日的友情是明日最好的回憶。世凌，你走吧，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唐羽果離開了門口，背對著大門，淚水已經完全覆蓋住了自己的臉龐。她在想著，這一生，遇不到彼此最寂寞。遇到了，還是寂寞。寂寞的人總是記住生命中出現的每一個人，正如我總是意猶未盡地想起你！不是我的終究不是我的，我終歸是你的一個過客。當你真正愛一樣東西的時候你就會發現語言多麼的脆弱和無力。
「可是，唐羽果——」沈世凌的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沈世凌也含著淚水，手中緊緊地握住那唯一一把鑰匙，最終他還是淡淡道了一句「對不起。」
唐羽果沒有難受，若有難受，她絕對不是怪沈世凌沒有救自己，而是這是她與沈世凌的離別。她深知沈世凌愛的是麥菲菲，唯一一線生機留給麥菲菲不無道理。她不願再與沈世凌多說一句，多說一句她就怕沈世凌會更加的糾結難受。她還是淡淡的笑著，沒有作聲，她最後等到的只是孤獨的死亡。
沈世凌同樣背過了門，眼淚在滑落，這一刻他好像跨越了整個世紀，生死離別每一次都來的這麼突然，沒有防備。沈世凌沒有辦法，因為自己愛她，所以，還是選擇把鑰匙投進了她的門，鑰匙在設入鎖芯的那一刻，頃刻變成了桶水然後凝固的拔不出來。
最終，她的門開了。
「世凌？」
看著門內她奇怪的臉，沈世凌只是淡淡的微笑：「說的那麼大義凜然，為什麼還是哭了？」
「我才沒有哭！」唐羽果早已經梨花帶雨，她此刻的內心是無以言表的，但她仍然用手胡亂擦著自己的眼淚，她萬萬不會想到這唯一生存的機會居然會留給自己。
「那我幫你繼續鎖在這裡嘍？」沈世凌玩笑才開了一半，唐羽果已經撲了過來緊緊地抱住了沈世凌，沈世凌也一下僵住了，沒有把她推開，兩隻手不知道該放在哪裡。此時的唐羽果完全不顧自己可愛文靜的形象，趴在沈世凌肩膀上就嚎啕大哭出來，像一個被搶了糖的孩子一樣，委屈。
「你個傻子，大傻子！你為什麼不救她，不救你愛的人！」
「我救得是我愛的人啊。」
「才不是！你——你從沒喜歡過我！」唐羽果一直在哭訴，說話都變得有些語無倫次。
「愛不是追來的，也不是找來的。真正的愛，只能是人生之中一場自然而優雅的等待。」沈世凌坦然的說著，唐羽果的哭聲似乎並沒有停止，沈世凌鼓起了勇氣抱住唐羽果的肩膀，緩緩將她推至面前，為她擦去了眼角的淚，唐羽果看著眼前的沈世凌，不像以前那樣陌生，反而更顯親切。唐羽果只能盡量控制自己的心情，不讓眼淚留下。
「你先上去吧，警察都來了，很安全，我一會就上去了。」
「不，我要和你一起走。」唐羽果唏噓抽搐著鼻子，委屈的說道，此時的她不想再離開沈世凌半步。
「聽話，我還想和麥菲菲說幾句，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按時去找的，然後，我們以後都好好的。」沈世凌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們以後。」唐羽果小聲的重複著，她像個單純的孩子一樣昂著臉問向他：「你不騙我？」
沈世凌伸出手指，示意著唐羽果要拉鉤為約。唐羽果想都沒想就伸出了手去和沈世凌拉鉤。
「現在該信我了吧，上去吧，聽話。」
「恩，那你快點上來哦。」唐羽果確實很乖，很聽沈世凌的話，朝樓梯走去，但她似乎心有餘悸，她轉頭問向沈世凌：「你選擇了救我，你不會後悔嗎？」
沈世凌平靜的笑了笑：「與其說是選擇，倒不如說是本能。我只是做出我認為對的選擇。」
唐羽果臉一下子紅了，她不自私的要求沈世凌一定要去救自己，她只想要沈世凌自己沒有負擔，可以好過，可以開開心心的活著，她便足矣，只是，沈世凌的做法讓她感覺到吃驚，更多的是溫暖與驚喜。
看著唐羽果消逝的背影，沈世凌的世界就好像與她隔絕了一樣。雖然他愛的人確實是麥菲菲，但他虧欠唐羽果的總歸是要還的，唐羽果是無辜的，沒必要把她禍害其中，這也許就是自己認為真確的答案，不論他是否真正愛她，等待也好，無奈也罷。至少他只有自己才知道，他騙了唐羽果，這次自己的選擇，與愛無關：唐羽果，不論我選不選擇你，這都是我們的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