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痛,鑽心的痛,但是痛得彷彿又不是我自己,而是其他人,我感覺自己還活著,但是找不到自己還活著的證據,想證明自己死了,但是總覺得自己還活著。
我看見了指仙,又看見它了,而且我看到他的時候居然有些興奮,它看見我以後也沒有閃躲,也沒有要加害我的意思,我問了他好多事情。
這些事情,都是關於我太爺還有那個叫凌天行的人,它都一一的告訴了我,但是我卻聽不清,我用力聽,他的聲音依舊很小,我只好貼近了聽。
但是很遺憾,我依舊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當我想讓他大點聲說的時候,他卻突然消失了,只留下我一個人,四周瞬間變成了漫天黃沙,我知道,這是通往陰陽界的那條路,看來我真的死了。
「凡魂~你在這裡幹什麼,」一個熟悉而又讓我覺得陌生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使我感覺到心裡頓時清涼了不少,但是我卻表現不出任何感情,或許鬼是沒有表情的。
「我……」我一時語塞,不知道怎麼回答她,就隨便說了一句:「我出來散步,你……你呢,」我反過來問她,當然這個她不是別人,是歐陽雪。
「我來找你玩啊,你不是說看完了我送你的那本書,就過來跟我探討一下書中每一首詩的含義嗎,」歐陽雪說著,走過來想拉住我的手,此時的她,倒像是一個不大的小女孩,一臉的孩子氣。
我本來想說,我沒有答應過她我要跟她探討什麼,而且那本書被胖子看了,我還沒有看,但是我又張嘴說:「哦~看完了,裡面的詩都很美,」
「那你喜歡那首呢,」歐陽雪在我面前低下頭,臉上有些緋紅,可能是不好意。
「哦,當然是那首《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我笑著回答她。
但是她卻突然怒目看著我,讓我覺得渾身不自在:「你騙我,我給你的那本《飛鳥集》裡面根本沒有那首詩,你為什麼要騙我,:歐陽雪的眼神,充滿了哀怨。
他的眼神,不禁讓我想起了那個和小白臉有過一段的,做盒飯把屋子炸了的小美女,估計此時的她,早已經連魂魄都不在了吧,對,她是在我懷裡死的。
當時她的眼神,也是這本看著我,充滿了哀怨,一個將死之人的眼神,應該是充滿不舍的,可是她卻充滿哀怨,原來她真的是一個心機頗深的女人。
待我在看去的時候,歐陽雪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歐陽楠,他正平淡的看著我,兩隻眼睛看不出任何錶情,或許他是為他妹妹來討公道的吧,我這樣想。
而我現在身處的地方,已經不是那片漫漫黃沙的地方,而是心頭山,也就是陰陽界,跟我對視的歐陽楠,就坐在心頭山的那塊石頭上。
他看了我兩眼,沒有說任何話,只是嘆了一口氣,但是他的這個舉動,卻讓我想起了一個人,我師父,那個自稱神仙的傢伙,此時他消失也好久了。
我突然感覺他就在下面,我特別下去找,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是胖子,他正喊我,我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就跟當時聽指仙說話時一樣。
我只好湊近了去聽,但是當我湊近了以後,他卻想猛獸一樣,突然扯住了我的胳膊,我猛然醒悟,想甩開他,就在這麼一動的時候,一種真實感傳遍我的全身。
我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裡,家裡人都在這裡,媽媽看我醒了,又在不停的抹眼淚,我右手再打點滴,想伸出左手摸摸母親,安慰她,但是我驚住了。
我寧可相信自己死了,也不相信這個事實,我也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我的左手,沒了。
我接受不了這個現實,但是在母親的面前,也只能裝的無所謂,但是我知道,母親此時一定比我還難受,每個孩子,都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渴,「我擠出了這麼一個字。
母親趕緊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等著啊,媽給你削個蘋果,「媽媽拿起了蘋果,削了一半,突然停住了,對我說:」蘋果不行,等著啊,媽給你拿個梨,「
她去拿梨,但是好像又想到了什麼,」你剛醒,吃梨不好,「媽媽說著,聲音又哽咽了,我笑了笑,」沒事,你兒子命大,不會離開你們的,都說這孩子啊,就是討債的小鬼,我的債還沒要完呢,「我笑著對母親說,但是我知道,自己臉上的笑,是強擠出來的。
門開了,胖子和父親進來了,常年在外拼搏,很少見面的父親,此時看上去,彷彿又老了許多,胖子想說什麼,但是一看我剛醒,知道我肯定會和家裡人說說話,便出去了。
父親買回了午飯,看外邊的陽光透過窗帘,我想現在應該是這個時間了,」兒子,不管怎麼樣,這事你不能怪小胖兒,「爸媽一起吃飯,沉默了許久后,父親說出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我點點頭,這事情當然怪不得胖子,這一切都是命,我一驚,自從遇到了那個司機以後,我每當想起這句話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的想起他。
」我不怪他,放心吧,你兒子沒事,少了一條胳膊,還有一條呢,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比起盲人,我還能看見,比起坐輪椅的,我還能走,比起聾啞人,我能聽見,能說話,「我想了一會兒,這樣回答父親。
他似乎很滿意我的回答,但是沒多少文化的他,想了半天,也找不出什麼文縐縐的話,但是我想他最後的一句話是以他人生的感悟說出來的:」以後的路還長著呢,「
夜晚,見我也醒了,我和胖子還說歹說讓幾天幾夜沒合眼的父母回去睡覺,胖子在這裡陪我。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能早點……「
」不怪你,「我打斷胖子的自責,」說說吧,當時怎麼回事,「
胖子剛要回答,但是我卻猛然想到了什麼,對胖子說:」我那本書呢,「
在你枕頭旁邊啊,你昏迷的時候,有時候就說書,所以我就把它放那了,我可沒翻看,真的,我對燈發誓,那油是我不小心弄上去的,「就在胖子信誓旦旦剛說完的時候,病房裡的燈閃了兩閃,滅掉了。
好在我的眼睛還算好使,我翻著這本《飛鳥集》,終於,在第五頁,和第二十一頁,我發現了幾個娟秀的字體,兩頁合起來,恰巧是那首《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我翻遍整本書,這本書裡面,真的沒有那首詩,我看著她親筆寫的這首詩,閉上了眼睛,一時,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是幸福,是疑惑,還是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