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5.第605章 記一輩子?(番)
嘴裡有細碎的聲音嗚咽的發出,我能感覺到自己臉頰的濕熱,甚至知道自己其實在哭。
女人都是感性的動物,我不相信,誰看到如此慘烈的場景還能做到不去動容。
「丹啊,丹……」
我慢慢的睜開眼,看著眼前的姥姥,眼淚還忍不住的流著,「姥,我都看見了,她死的好慘……」
姥姥點了一下頭,手上還拿著毛巾給我擦著臉,「沒事,都過去了。」
我知道自己是做了好長的夢,我以前也有過類似的經驗,「她還在冷凍櫃里……」
也難怪她上我身我會那麼冷了,因為她就處在一個極寒的環境里,被放在一個類似大抽屜般的冷凍櫃里,裡面既冷,又黑。
姥姥仍舊嘆氣,「沒事兒了,我讓小方去找她的家人儘快給她火化了,把骨灰送回老家就好了……沒事兒了啊。」
我撐著胳膊坐起身,緩了一下情緒后發現我出租屋裡的窗帘是拉開的,屋子裡很亮,窗外的陽光也很燦爛。
「我睡了多久啊姥。」
姥姥坐在床邊看著我,「小兩天了,之前發燒,嘴裡一直說著胡話,我都去你單位跟你同事說你病了,得請假,這被那東西撞了一下,咋都得養幾天,你說你咋不聽話呢,姥不是說讓你在家嗎,護身符趕巧還拿下來沒戴,就這麼跑出去能把不被激一下嗎,唉,怪我。」
我搖搖頭,情緒被那個車禍的場景撞擊的異常低落,「姥,我之前真的很怕這些東西,也覺得他們嚇唬人很可惡,但是做夢看見那個女人是怎麼死的了,忽然覺得,其實,也沒那麼嚇人,也是有苦衷的,那個女人回不去,她只能躺在冷凍櫃里,所以……」
語言組織能力忽然就不行了,我覺得自己的想法很亂,但是卻不知道怎麼表達,抬眼看著姥姥,「她真的很可憐。」
姥姥看著我點頭,「這些東西是可憐也可恨,可憐的一點呢,是她年紀輕輕卻沒得好死,一個橫死的,還回不去家,連個後事都沒人給辦,就這麼孤零零的在這兒躺著,可恨的,是她想抓替身,要抓你那個朋友小方,要害人性命,但是不管怎麼說,現在都過去了,各人既有各命,咱們改變不了什麼,你也不要想太多。「
我明白姥姥的意思,孰是孰非,都過去了,也就不再重要了。
「姥,那個男人沒死是嗎。」
姥姥嗯了一聲,「說起來,這事兒也挺上火的,小方講,這事兒都過了快兩年了,現在這個車原本的肇事車主還躺在醫院裡呢,不是植物人也差不多了,他們家屬嫌這個車晦氣,過後就把車在這處理了,但這個肇事身亡的女人的老家離這很遠,現在是人死哪就必須在哪火化,屍體不能搬運歸根,所以應該女方的家裡來人,把女人火化了,之後再把骨灰裝盒帶走,可女人家裡一直沒來人,好像還跟這個原來的車主討說法,意思是他開車害的女人年輕輕的死了的,也不讓這邊火化,最後這個女人的屍體就一直擱在冷凍櫃里了。」
我明白了,活人不甘心,想替女人找個說法,女人自然也被困在那個冷抽屜里了,「姥,原來那個車主,就是開車的那個男人他也叫方陽,而恰好,這個車,被方陽的車行收購了,所以這個女人才想抓方陽做替身是嗎,雖然長得不像,但是跟他們同一個名字啊。」
「這是巧合吧。」
姥姥輕聲的應著,「不管這個車被誰收了,這個女的都得抓一個的,她這樣死的,還死在外地,要是家裡沒人給操辦什麼後事更找不到什麼路要鬧騰的,她死在車裡,自然就在車裡抓一個了,不過這樣的事也少見,橫死的,還死的這麼慘,哪能放冷凍櫃里這麼長時間呢,能沒點怨氣兒嗎,相當於沒主兒的了,作孽啊。」
我呼出一口氣,「姥,那你給送走了嗎。」
這個是比較重要的,我是昏了直接做夢了,但姥姥做啥了我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姥姥笑了,「姥都說過去了自然就都給整明白了,你以為姥弄那五行水是幹啥啊,就是防止這個女的作妖,五行水陽氣壯,壓她沒問題的,我讓小方照著這個車的樣子去紙紮店扎了個一模一樣的,還給她送了倆人當替身了又配了個司機,她老家的路咋走的我都給她引好了,給她送了幾件衣服,一些錢,讓她坐著那車都回去了,至少,她不至於困在這兒了。」
「五行水?那是什麼啊,就是你泡的那個豆子水嗎。」
姥姥點頭,:「那可不是豆子水,陽氣烈,裡面的講究多著那。」
我哦了一聲,蔫蔫的,沒在多言語,「不管怎麼說,她走了就好……」
姥姥握了握我的手,「丹啊,姥知道你心軟,遇事兒愛往心裡去,但過去了就過去了,這世上沒誰是不會死的,姥這一輩子凈是看見這種事兒了,咋死的都有,別合計,沒用,我讓小方給那個原來的車主去電話了,這個女的屍首不能一直放在這邊兒,不火化,不辦後事肯定還有氣兒,這個女的現在找到路回去了,保不齊還得去磨那個男的,沒個頭,但咱胳膊伸不了那麼長,以後的事兒也都跟原車主說完了,他們怎麼處理咱就管不了了,你就記著,冤有頭,債有主,凡事都是有因有果的,咱別造惡因,自然也就沒有惡果。」
我嗯了一聲,不得不承認,這個代價對女人有些大,她應該跟我的年紀差不多,或許,比我大不了兩三歲,但的確是愛錯人了,一個小小的爭吵,最後引發了一場慘烈的代價,由此可見,一個女人,在選擇伴侶這方面,是多麼的重要啊,不管她還會不會去磨之前那個方陽,我都覺得,她是可悲的。
下午的時候我狀態好了一些,也吃了一些麵條,正聽著姥姥的話坐在窗邊曬太陽呢,方陽的電話就打過來了,知道我醒了自然是各種噓寒問暖,之後謝謝我姥,還把我那天暈倒后的事兒跟我念叨了一遍,就意思我昏了之後那個女的就站在旁邊,我姥一邊抽煙一邊問話,他說那個過程極其的不可思議,他當真開眼了,這比電影里演的都刺激。
最後說也是我姥陪他去送的紙紮車紙人什麼的,過後他要給我姥錢我姥也沒要,他說這事兒他會記一輩子,一輩子都感激我姥。
我沒啥情緒的應著,記一輩子?怎麼可能,邪事而已,往長了說是一兩年,往短了講也就幾個月,以後,大概就僅僅只是是他生活中的一件靈異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