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1.第461章 殘酷真相

安如心略微沉默了會兒，然後看了程武一眼，說道，「費城的死，我感覺應該不是鬼魂作祟。」

「啊？」程武張大了嘴，滿眼的疑惑和驚訝。

安如心卻沒有跟他細說，慢慢地琢磨起程武的話。

約莫半小時后，兩人抵達了姚梅的公寓，安如心看了看從門后滲出來的黑色氣體，再次皺了皺眉。

程武上前敲門，不過，手才碰上大門，門就朝里移動了幾分，程武回頭與安如心對視了一眼，推開門，朝里看了看。

姚梅的公寓很小，一眼能看到客廳，客廳里沒人，卧室的門關著，從裡頭傳來『咚咚』的幾聲悶響。

程武皺了皺眉，剛想開口叫人，卻被身後的安如心拽了一把，回頭看過去，就見安如心對他搖了搖頭。

程武看了看她，又轉身，朝里走去，兩人放輕腳步，朝里走去。

卧室里，傳來幾聲壓抑的叫聲，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痛苦，又窒息。

程武又看了眼安如心，見她沒有動作，只好也忍耐著。

過了片刻，安如心就見從卧室們傳出來的黑氣又濃郁了幾分，緊接著，房間里傳來一聲冷笑。

「費城，你真以為你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我？」

是姚梅的聲音，帶著程武所不熟悉的冰冷和陰森，不過，最讓程武震驚的是，姚梅在跟誰說話？

費城？！

「砰！」

又是重物砸地的聲音，隨後響起一陣屬於男人的咳嗽聲。

「姚梅，你……咳咳。」費城的聲音。

程武臉上的震驚幾乎都快讓他的臉變形了，疑惑，也慢慢地浮現。

安如心沒動，拍了拍程武，示意他繼續聽下去。

程武點了點頭，握緊雙拳。

「我怎麼了？」姚梅的聲音傲慢又不屑，「蠢貨！你是想弄殺了我之後，再去偷偷摸摸弄死那個死|胖|子，好拿到孫清荷留給他的東西，是吧？」

程武一下瞪大眼，安如心又看了他一眼。

「沒，沒有，梅子，你聽我說，我不是……啊！」費城明顯地慌張起來，只是話沒說完，就發出一聲慘叫。

「狼心狗肺的東西！」姚梅又冷冷地罵了一聲。

「梅子，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了？啊，別，別殺我，姚梅，我答應你，你的秘密，我絕對不對外人說，我我我……」

「我的秘密？」姚梅冷笑一聲，冰涼至極地問費城，「你說我的什麼秘密？說昨晚死|胖|子看到的孫清荷的鬼魂是我？哈哈，難道有人會信你？」

房間里有了瞬間的沉默。

程武用力地深呼吸，似乎想壓抑住內心的悲憤。

「姚梅，你要是殺了我，那我放在網上的定時郵件，就會發送給警方，那裡頭可是你有殺害孫清荷的視頻！」費城的聲音很絕望，不過也透露著孤注一擲。

姚梅又笑起來，「怎麼？威脅我？」

「我只要你放我一命。」費城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姚梅似乎在猶豫，房間裡頭又有了片刻的安靜。

「好吧。」姚梅像是無可奈何地答應了。

費城鬆了口氣，但是，在姚梅答應放他一條生路后，卻又得寸進尺，本來程武和安如心已經聽到他走到門口的聲音，卻在即將轉動開門把手的時候，又對姚梅說道，「姚梅，那程武可就交給你處理了，你要知道，孫清荷留給他的東西，對你對我可都沒什麼好處，你要是不想被警方以殺人犯通緝，那就好好搞定那個胖子，反正他現在對你也挺上心的，你犧牲一下色相，也不……你要幹什麼？啊！！！」

一聲驚叫，伴隨著重物砸在門上的聲音，指甲撓門的刺啦聲，非常刺耳。

安如心看了看身旁突然出現的另外一個身影，又看了眼一直皺著眉頭卻沒動的程武，沒說話。

房間內，指甲撓門的聲音持續了一會兒，然後又出現了一次物體摔地的聲音。

姚梅的聲音帶著嘲弄，淺笑道，「費城，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一個也是殺，兩個也是殺，你有什麼資格跟我叫囂威脅？」

「……咳咳。」

費城的嗓子都啞了，已經疲軟地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個勁咳嗽。

姚梅又笑了兩聲，然後伸手，打開了房門。

門外的程武和安如心，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了姚梅的面前。

姚梅一愣，安如心看到她手上拿著一塊絲巾，正在擦手，而她的身後，費城面孔漲紅，喘著粗氣，癱在地上，一手捂著脖子，脖子上有很明顯的指痕。

看來費城剛剛兩次都差點被姚梅掐死，而後一次，如果沒猜錯，應該是比姚梅高出很多的費城，毫無反抗之力地被姚梅壓在門上，掐的幾乎斷氣。

安如心又轉臉看姚梅，發現她的脖子上，也有幾道指痕。

「程武！」姚梅幾乎在瞬間變了臉色，兩步上前，一把抓住程武的胳膊，哆哆嗦嗦地顫聲說道，「原來費城是裝死，他，他剛剛竟然想殺了我！」

程武一把推開姚梅，臉上的憤怒，再也壓制不住。

「是你殺了清荷！」

姚梅睜大了眼看向程武，原本吃驚的臉，在聽到他的話后，又緩緩地笑了起來，放下手站定，輕笑道，「原來你都聽到了。」

「是，我聽到了！」程武朝姚梅走進一步，「你為什麼要殺清荷？！她把你當作姐妹，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你，你，你這個jian人！」

姚梅被憤怒的程武這麼一罵，臉上的笑容反而更深，從容地說道，「姐妹？呵呵。」

身後的費城，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只聽姚梅笑的像是說著什麼非常開心的事，「那種土包子，能跟我做姐妹么？膽小懦弱，看到我被上司猥|褻的時候，她又在做什麼？裝作沒看見？我跟費城不過是派遣壓力，一起吸食了點粉，她呢？這回倒不裝作看不見了，拍了照，還拿照片威脅我，讓我戒毒？笑話！我姚梅憑什麼要受她控制？！」

「就為了這個，你就殺了清荷？！」程武的雙目幾乎充血，恨不能立時上去撕了姚梅。

姚梅卻絲毫不懼，笑著環住胳膊，看了眼裡頭已經緩過來的費城，說道，「最讓我生氣的就是，你們倆個，明明被我看上了，為什麼還不趕緊感恩戴德地過來討好我，反而看上那個土包子？就因為她是你們口中的純潔？呵呵，笑話！她純潔？不過就是個處而已，一層膜，就把你們這些男人迷得神魂顛倒，最後還不是被費城壓在身下，叫的那叫一個浪，哈哈哈哈。」

「你閉嘴！」程武憤怒地大叫道，「清荷絕對不是那種人！」

姚梅卻不理他，轉而看向裡頭的費城，費城此刻臉色已變，像是震驚於姚梅竟然知道他強jian孫清荷的事。

姚梅笑道，「費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孫清荷的房間里安裝了攝像頭？你那晚借口到了她的公寓，偷偷裝了攝像頭，是想強jian完她之後，拿視頻威脅她吧？呵呵，你知不知道，當時啊，我就在房間里啊！你看你那時候爽的表情，嘖嘖！孫清荷味道不錯吧？」

費城驚的渾身一抖。

「費城，你這個混蛋！」程武再也控制不住渾身的憤怒，衝過去就要和費城拚命。

費城往後一躲，慌忙說道，「程武，你不要聽她胡說，要是當時她在房裡，我怎麼可能還會對清荷做那種事，是不是？都是她胡謅的，你冷靜點！」

程武舉起的拳頭，僵在半空。

費城趕緊補了一句，「是她殺了清荷，她只是想把責任都推卸給我，你相信我！我真的……」

然而，費城的話還沒說完，就僵直地看向卧室門口，臉上的驚恐，像是看到了比孫清荷的鬼魂更恐怖的東西。

程武回頭。

看見門口的姚梅——變成了兩個。

一個面色烏青一動不動，一個虛虛晃晃懸浮半空。

安如心也看著眼前已化身執念的姚梅，心知她已經知道自己早已死去。

「姚梅？」程武遲疑地叫了聲姚梅。

虛晃的身影又晃了晃，隨後又笑起來，應了一聲，「怎麼？被我嚇到了？」

程武立刻往後退了一步，費城則是差點癱倒在地，戰戰兢兢地問道，「你你你，昨晚的孫清荷，你是假扮的？」

姚梅又笑了一聲，算是默認。

費城一聽，立刻抓住身旁程武的胳膊，急切地說道，「程武，之前我夢到清荷鬼魂的事，都是姚梅唆使我的，她發現清荷把我跟她一起吸食毒品的照片留給了你，就想著一直要弄死你，拿回照片！昨晚的鬼魂也是她假扮的，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她竟然是個怪物，程武，你你你快讓你請來的大師救……」

「噗！」

費城的話沒說完，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程武扭頭，就見費城緩緩地倒了下去，而他的胸口，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原先站在門口的虛晃的姚梅，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費城的身後。

姚梅笑著收回滿是鮮血的手，又逼向程武，程武往後退了一步。

「去吧，用我教給你的咒語，就能救下程武。」門口忽然傳來安如心的聲音。

虛晃的姚梅一愣，朝安如心看去，還沒等她看清，一道黑影突然急速奔來，不容她有片刻的躲讓，一把將她抱住。

姚梅掙扎著回頭一看，不由尖叫出聲，「孫清荷！」

程武則是震驚地看向突然無法動彈的姚梅。

孫清荷死死地抱住姚梅，深深地看了眼近在跟前的程武，張嘴，念起剛剛安如心教她的咒語。

「啊！！！」

姚梅的聲音極度凄厲，不過片刻時間，就在程武的面前，生生消失，與此同時，門口的那個姚梅，轟然倒地，滿面烏青，早已失去聲息。

安如心走過來，看了看地上的費城，將屋外的二明叫進來，二明了解情況后，轉身去聯繫警局認識的兄弟。

程武回過神來，也看了眼已經沒有了氣息的費城，喃喃地問安如心，「大仙，剛剛……是清荷救了我么？」

安如心點了點頭，「她一直跟著你，就怕姚梅害你，你那次在樓梯口看到的，就是她，她本想提醒你小心姚梅和費城，卻沒想到嚇到你，從那以後，就不敢輕易出現在你面前了。」

程武渾身一僵，半晌，緩緩地搖了搖頭。

「而姚梅，早在半年前就因為吸食毒品過量而死，不過她自己卻不知道，昨晚孫清荷看到姚梅用執念裝作她的鬼魂，妄圖想殺死你，就阻止了她，沒想到魂體卻被姚梅的執念糾纏住，帶回了這裡，直到剛剛，才好容易脫離姚梅的控制，從我這兒臨時學了咒語，救了你。」

安如心才剛剛說完，二明就回來了，跟安如心低聲說了幾句話。

安如心點了點頭，再次看向程武，「警察很快就來了，你如果不想牽扯其中，就跟我一起走吧。」

程武面露感激地點了點頭，跟安如心一起下樓，到了他的車邊。

安如心見他還是神思恍惚，想了想，又說道，「對了，孫清荷還有句話讓我帶給你。」

程武立刻轉臉看向安如心。

安如心說道，「她說，謝謝你，她其實很愛你。」

程武握緊雙拳，半晌又垂下了頭，像是認命地點了下頭。

安如心看到從小區門口開進來的警車，又看了眼程武，轉身，朝二明的車子走去。

身後，程武呆愣了半晌，才坐回車內，從貼身的口袋裡掏出孫清荷那天跟自己告別時，留下的嶄新的男式懷錶。

懷錶有些大，裡面有一張照片，是相親活動時她跟程武面對面坐著，被攝影師無意中拍下來的照片，縮小了，放在懷錶的錶殼里。

照片中，程武含笑有禮，孫清荷羞澀緊張。

那天春日爛漫，人潮湧動，唯有他們彼此對坐。

程武撫摸著照片上孫清荷的側臉，想起早在三個月前他就知道了費城和姚梅對孫清荷做的事，然後開始計劃，一步步設計，最終引來安如心，本想讓這兩個衣冠禽獸在安如心的作法下，在孫清荷的墳前好好的懺悔，卻沒想到，最後居然換來了孫清荷這樣的一句話。

終於，眼淚慢慢地湧出眼眶，他說，「清荷，我也愛你。」

三天後，安如心收到了一張高額支票，沒有署名，但是她卻知道來自何人。

……（幸虧有筒子提醒，的確這一章之前被弄丟了一章，但是章節順序又沒法改了，所以小燈將兩章並在了一起，咳咳，今天就算四更了哦~謝謝親愛的似水無痕筒子的提醒，愛你~小燈新換了Mac，非常之各種之不熟悉……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