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新版《盈盈傳》
「碧雲天、黃花地、西風緊、北雁南翔,問曉來誰染得霜林絳?總是離人淚千行。成就遲、分別早、叫人惆悵!系不住駿馬兒,空有這柳絲長,七星車快與我把馬兒趕上,那疏林也與我掛住了斜陽,好讓我與張郎把知心話講,遠望那十里亭,痛斷人腸」。
一聲清亮的唱詞中,讓宜春院彩台下喧嘩的人們一靜,接著一個輕紗覆面的美女,在台側疾步上了台,優美的身影兒在耀眼的光襯下搖曳生姿。
「好啊――」半晌過後的人群不知道是誰,才反過味道兒來一聲喝彩,立刻引得整個大廳內掌聲雷動,而前面的男人更努力的向前擠著,男人都有一個毛病,真脫的光光劈開腿送上來的女人,可能反而沒什麼吸引力,只有那種欲迎還拒、若隱若現的女人才更有感覺,身為現代男人的吳天華自然更明白這個道理,於是讓盈盈帶了層面紗,能看見那美麗的相貌卻看不十分的分明,於是更引起了無數男人想一掀蒙面的衝動。
霧裡看花的美人兒和那悅耳的歌喉,預期的引起了吳天華想要的效果,於是變成張生的吳天華才終於姍姍而上,因為他的男裝亮相,讓台下的人更對紗里的盈盈勾起了無限的好奇和想望,一個男裝的出彩囡囡都如此美貌,想當然紗里的美人兒更叫人心動,幾乎所有的男人都有種一窺廬山真面目的想法兒。
而出彩的吳天華的風頭反而徹底的被她搶了去,接下來的人們又被吸引到了戲文中,吳天華還是把原來傳統的《西廂記》略微改了一改,變成倒述的筆法,先從《再折長亭柳》的倒插,然後再回憶當初的相識和定情,立刻把觀眾的情緒也帶入了**。
等到戲文到了初步張生求婚被演老夫人的綠娘拒絕後,台下也響起了一片噓聲,於是在一個簡短的**中,盈盈的使女扮演紅娘的熟女宣布今天的出彩到此結束,鼎沸的人喧嘩聲已經在追問後續如何了,而老鴇自然還他們了一個未完待續等明天。
《西廂記》本來就是又名《鶯鶯傳》,到吳天華這裡索性為了配合盈盈出名,就改成了新版的《盈盈傳》,於是在宜春院頭牌爆火的同時,《盈盈傳》也成了風靡一時的家喻戶曉的流行曲目,每次的演出都白銀滾滾,不到一個半月的時間裡,綠娘在吳天華身上花的那一萬兩銀子的傭金,早已經翻了近十翻的進了老鴇的口袋,只是叫吳天華感到鬱悶的是,這個年代還沒有流行錢莊的銀票,而金錢的交易也不固定,有銀子、布帛甚至還有糧食,那些垃圾物品他實在是沒有地方處理,於是統統變成金子。
畢竟金子的價值是比較恆定的,也是永遠的了,估計在未來規範后還會升值,只是收到的這個年代的金子,比起吳天華在現代帶來的那十幾克,簡直就是黃銅,但是就算都變成了金子,也已經把他的作弊戒指塞了個實惠。
至於《盈盈傳》的火爆,讓本來也沒真指望吳天華出名的綠娘來說則是大賺特賺了,於是對吳天華也格外的善待起來了,農曆二十一灶王爺上天的日子,民間俗歷的過小年,她破例一頂小轎把吳天華送回家來省親,一進家門的吳天華不禁嚇了一跳。
一匹純白如雪的大馬,正得意洋洋的在小院中漫步,僅僅不過四十多天的時間裡,兩條小土狗兒已經肥肥大大的變成半大狗了,毛色油光錚亮的對著吳天華呲牙示威。
聽見兩隻狗叫家裡的四個人一起都跑出來了,看見吳天華歸來,立刻都欣喜的迎了過來噓寒問暖,霍三兒看見吳天華流連的目光盯著白馬,不免有些得意的對著他一笑道:「公子看見當初買的那病馬了吧,現在感覺如何?」
感覺簡直太好了,這漂亮的白馬比現代電視里的道具都好看,那白馬也彷彿通人性一般在院子里又配合著霍三兒的話,給吳天華走了個秀兒,看著和家人一樣神采奕奕的畜生,吳天華忍不住讚賞的拍了拍霍三兒的肩膀,就沖這匹馬來看,霍三兒的買一贈一都是穩賺不賠的了,這匹馬現在拿三百兩銀子恐怕都買不到。
看著霍小七和小月,雖然還是很瘦弱,但是最起碼臉都沒了菜色,不禁欣慰了很多,把從宜春院拐回來的幾種香粉、香包分給了兩個女人,把自己的幾件兒走私的衣服分給了霍家兄弟,看著他們興高采烈的樣子,吳天華也立刻開朗了起來。
回到自己的屋裡,吳天華找出了自己的紅藥水、紫藥水和碘酒研究著,將來要怎麼改善自己的相貌,門口傳來了敲門聲,他出來一看原來家裡的幾個人都收拾停當了,喊吳天華一起上街去採購年貨,想想馬上就要過年了他不禁也雀躍起來。
在現代的孤兒院里,他最羨慕的就是人家過年時候的團員,現在自己來到古代竟然也有了這麼多家人,他立刻給老太太留了兩百兩銀子后,興緻勃勃的帶著霍家兄弟,陪同著小月離開了家門走上了大名的熱鬧街道。
還有不到十天就過年了,大街上已經滿是新年的氣息,小販們熙熙攘攘的在叫賣著各種吃食,路邊是各種各樣的貨郎攤子,一些人擠來擠去的買著東西,最好笑的是吳天華竟然看見一個小痞子,偷偷的把手伸進了一個肥頭大耳傢伙的懷裡,就在吳天華滿眼興味兒的看熱鬧的時候,一個不識趣兒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哎呀哦――,我道是誰這麼漂亮啊,原來是盈盈姑娘的兔兒相公,小爺一直就搞不明白你到底是公是母呢,來、來、來,過來給大爺摸摸」隨著輕浮的語聲之後,一個看起來人模狗樣的錦衣男人橫在了四個人面前,後面跟著五、六個家丁打扮的人。
「放肆,敢對少爺無禮――」霍三兒一聲怒喝就要衝上去,被吳天華一把拉了回來,本來吳天華那笑意盈盈的俊顏上頃刻間也布滿了寒霜。
聽到那男人的一句盈盈姑娘的相公,立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移了過來,接著街上所有的男人和女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擔憂,看來這小子一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的,從周圍人的神色中吳天華立刻判斷出了眼前人的惡劣。
「請教公子何人,緣何如此下作」吳天華忍著不悅問道,「本少爺乃咱們大名首富張員外的外甥劉富貴,怎麼樣,給小爺摸摸還不辱沒了你吧」那小子腆了腆胸膛自豪的回答,無論什麼年代從來都是老虎不出山,猴子滿街竄,人家首富還沒出來,他們倒是滿街耀武揚威裝圓了,是民不是官兒就好辦,吳天華暗自看了一周四面的人,然後打量了一下地形。
看著那劉富貴湊了上來想找便宜,他給霍家兄弟打了個眼色,霍家兄弟立刻很見機的扶著小月退了下去,於是劉富貴步步向前進逼,吳天華步步後退,眼看退到了一個擺攤子的桌子邊,劉富貴以為吳天華怕了,立刻得意的一個餓虎撲食就沖了上來。
小攤的攤主嚇的一躲避,正好把桌子讓了出來,吳天華後退一步一推桌子,說是遲那是快,在桌子底下飛起的一腳正踢在了劉富貴的兩襠之間。
桌子出去的同時,別人只看見劉富貴一聲嚎叫的撞在桌子上,而吳天華則閃了出去,看見劉富貴蹲了下去,幾個家丁立刻沖了上來,有兩個人扶起了劉富貴,另外幾個人伸手就來拉吳天華,還沒等吳天華動手,外面一個清朗的聲音已經叱喝道:「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你們這些奴才想要幹嘛?」
隨著聲音一個白衣青年出現在人群內,看著有人想當英雄救美了,吳天華立刻帶著霍家兄弟閃人了,他才沒興趣兒看肥皂劇,而且估計那個劉富貴即使不殘也三年兩載好不了,惹了他的人他絕對不寬待,至於善後誰收拾都和自己沒關係,帶領著三個人買了些日用品后也被影響的沒有了閑逛的興緻,於是幾個人帶著採購的物品又回到了家。
躲回房間正在研究自己的幾瓶藥水,興緻勃勃衝進來忘了敲門的小月,正好看見了他的三種顏色,「哥哥你在染什麼?」小月有些好奇的問道,「我想讓自己的相貌改變一下,別這麼白,然後別這麼漂亮」吳天華有些礙口的回答道。
「這個很容易啊」小月立刻回答道,「哦?」吳天華看了看她,「有一種燒火的胡桃樹的樹汁,塗到人的臉上不但顏色能維持好幾個月不掉,而且弄到皮膚上不但讓皮膚粗糙,而且還有讓皮膚腫脹,只是腫脹維持不是很久,也就十天半月吧」小月回答道。
聽了小月的話吳天華立刻興奮起來,立刻和小月一起去找胡桃樹熬汁液,熬完了汁液他不免又有些發愁,這個真的好使么?看著吳天華的懷疑,小月突然抹了一把直接塗在了自己的臉上,半柱香的時間后,小月本來一張清秀的瓜子臉立刻腫了起來,突然間彷彿變胖了很多,大大的雙眼皮也腫成了單眼皮的小眯眼兒,皮膚也成了黎黑的發黃赫色。
看著小月的相貌吳天華的心下不免又有幾分歉然,女孩子都是天**美的,可是為了自己她竟然拿自己的容貌做實驗,歉然的同時不免又多了幾分感激,把飲料倒出了一瓶給小月和老太太喝,他把那些胡桃汁小心的裝進了瓶子帶回了宜春院。
從後門還沒走進閣樓,就聽見一陣喧嘩聲從盈盈的閣樓前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