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第365章 相助之人
黑無常的甩出手中的鐵鏈,鐵鏈在空中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一會兒時間就變成密密麻麻的鋪天蓋地而來。我剛怕嚇到父母,將自己的第三隻眼睛閉了起來,這時候重新睜開,只見這密密麻麻鐵鏈影子中,只有一根散發著強烈的黑氣,看來這根就是本體了!
左手的血液抹在小劍上面,直接甩出去!血液在空中化作一道弧形的紅光掠了過去,那根冒著黑氣的鐵鏈是撞擊在上面,出乎我的意料,居然沒有斷開,只是閃出一道火花反彈了回去。
黑無常的臉更黑了,他的飛行速度又快了幾分,這次直接伸出自己的手要來抓我,我自己本身沒有能飛行的法術,全靠著小劍在硬拖著飛,剛才轉身攻擊已經讓在空中的速度慢了許多。
見攻擊起不了太大的效果,我不敢有絲毫的放鬆,更加努力的催動小劍的飛行速度,距離這才慢慢的拉開。體內的法力不停的翻湧著,我忽然看到白無常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心中不由猛的一緊!
見到敵人露出這種笑意,我就知道准沒有什麼好事情!
果不其然,白無常從懷裡拿出一個像元寶形狀的東西,不是金色,是一種深綠色,看上去更像是用翡翠雕刻而成的玉元寶,這東西拿出來的時候,我就感覺不是凡品,它的表面有淡淡的綠色流光涌動,彷彿這玉元寶有了自己的血脈一樣,是個活過來的東西。
白無常將哭喪棒夾在腋下,左手托著玉元寶,右手結了個奇怪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詞起來,玉元寶上面的流光忽然加速涌動了起來,形成一個個小小的人臉!
黑無常看了一下白無常手裡的東西,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小子,能讓老謝用這個東西,你已經足矣有面子了,他可是很久沒有動過這東西了。」
我冷哼:「你們兩個活了多少年的的老怪物,聯合起來抓我這個年紀不過活了二十幾年!」
黑無常絲毫沒有因為我的話,有任何的影響,他呵呵笑了:「小子,你七爺我經過多少大風大浪,豈會因為你這兩句話動搖。倒是像你這般年紀的人,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哪個有本事闖入地府,還成功救走人的。」
他忽然想了一下,繼續說道:「不過我雖然沒見過,但在我和老謝成為地府陰帥之前,漢末卻有一個人也成功闖入地府大鬧了一番,此事太過於機密,已經被封鎖於地府最深處,據說那人就和你差不多的年紀。」
在黑無常說話的這些功夫裡面,白無常已經念完那古怪的咒語,將玉元寶拋了出來,他陰測測的盯著我:「前千年前我倆兄弟還未入地府,但這千年之後再遇見與傳說之人相同的人,必定不會放過,讓這傳說就在我們手中的中斷……」
玉元寶在空中化作像小汽車那般大小,當頭就砸了過來,表面上一個個綠色的人臉拚命的掙扎著想要出來,我腦子裡把《正一秘術》中至今所記住的秘術,在腦海中快速的過了一遍,但突然的發現。
裡面的秘術,對於普通人來說,也許都是驚世駭俗的秘密武器,但對於此刻此時的我來說,卻是低級到不行的普通法術,我沒有任何貶低的意思,但和黑白無常的法術比起來,實在是有點小巫見大巫了。
雖然還有不少陣法可以困住黑白無常,但這些陣法都需要大量的時間,還有很多少見珍貴的材料,再依靠絕佳的風水位置才可以建成……
陣法這種東西威力很大,依照風水地勢可以發揮出超乎常人的威力,我突然想到了石山龍脈,裡面那巨大的陣法依靠龍脈建立而成,連旱魃這種傳說中的怪物都能封印,更何況是黑白無常呢。
旱魃的傳說有非常多的版本,在正一秘術中也有多種說法,最歷史悠久一種,就是第一代的旱魃是黃帝的女兒,關於她的記錄,只在黃帝和蚩尤的一次作戰中出現過。
與別的版本不同,身為黃帝女兒的旱魃十分美麗。
蚩尤與黃帝作戰,讓應龍蓄水,又讓風伯雨師呼風喚雨,擾亂整個戰場,使黃帝的士兵無法正常前行。就在這個時候,黃帝的女兒自告奮勇出來,她施展自己天生的本領,一時間讓雨水全部蒸發,戰場上赤地千里,蚩尤的人被渴死了很多……黃帝趁著他們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舉兵進攻,大贏了一場。
雖然旱魃的版本多,但他們都有一個不約而同的本領,那就是出現的時候赤地千里,寸草不生,這個我親身領教過,當時旱魃快突破封印的時候,村子周圍乾旱無比,就連河流也見了底下的河床。
旱魃有雙重身份,他屬於殭屍,應該被分類為怪。但他的能力太過於逆天,又感覺應該被歸類為凶神之類的,人們常說的神怪神怪,其實指的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身份。
現在的我,已經被追的不知該往哪裡去。
石山龍脈的封印破碎,但我知道裡面還是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連旱魃都可以封印,一定有能對付黑白無常的東西,至少可以困住他們一段時間就行!
當務之急,就是玉元寶!
我咬破舌尖,噴在小劍上面,隨著法力修鍊出來,我很少咬破舌尖來對付敵人,熟悉的疼痛,熟悉的配方,一樣令人難受到過分的感覺!
我深吸一口氣,雙腳在空中連續踏出七星步,小劍揮舞抖動了一下,畫出一道符籙,這符籙迅速的變大,托住玉元寶,我的胸口忽然一悶,一口血氣湧上來,咬著牙齒不讓自己噴出來,卻不料鼻子涼涼的,鼻血反而涌了出來……
白無常看著我痛苦的樣子:「你的符咒雖然了不得,但我這翠綠元寶,取的都是為錢財做盡壞事的惡魂煉製而成,其中不知有多少惡魂的貪念,你以一己之力想要托著這東西,好似螳臂當車!」
這玉元寶太重了!
我幾乎快咬碎了牙齒,黑無常站在空中也不急著出手,他輕輕拍打著手中黑色的哭喪棒:「面臨如此絕境的你,我倒要看看你會怎麼做?」
白無常擺了擺手:「老范,對於他能闖過奈何橋救人還能順利回來的事情,那次鎮守黃泉的陰差鬼頭實力凡凡,沒有陰將等在,也不應該能輕易逃出去……」
他的目光像電一樣落在我的臉上,聲音帶著無比的寒冷:「你私闖地府救人,必有內應,否則黃泉路奈何橋還有彼岸花你都走不過去,說,究竟是誰暗中助你!」
我心神一震!
要說有人助我的話,也只有孟婆了,但她似乎幫助的並不多,只給了我能威力挺強的弱水,以及稍微阻攔一下陰差陰兵,除此之外,奈何橋和黃泉路以及彼岸花海都是自己闖過來的,並沒有什麼不對呀,他為什麼非要說有人幫助我才能過的去……
我呵呵:「怎麼,大名鼎鼎的八爺懷疑小子我實力不足,連區區黃泉路奈何橋都過不了嗎,雖然兇險,但偏偏就是我自己過來的!」
黑無常也是不解的看著白無常:「老謝,你的意思是,這小子私闖陰曹地府,是有內鬼幫助嗎,這事情連判官都沒看出來,你真有線索?」
白無常手持哭喪棒,在空中畫了一個圓圈,這個圓圈產生一絲漣漪,竟然出現了一個畫面,這是奈何橋的畫面,奈何橋是一座拱橋,隨著畫面慢慢的下降,潛入水中,發現橋身浸入水中的部分深處,竟然密密麻麻畫著的一道道的鬼符,沒有錯,就是鬼符,只屬於幽冥之人才能畫出來的鬼符。
他說,這種鬼符強行壓制了奈何橋的神性,在從根基上便牢牢的控制住其本身,鬼符深藏在三途河之中,加上水中惡鬼無數,水流湍急,根本不會輕易讓人發覺。
畫下鬼符的人,定是修為高深的人,起碼在陰曹地府中有一定的地位,有這鬼符存在,我經過奈何橋的時候,他便可以遠遠催動鬼符壓制奈何橋,使我安然度過,不至於被奈何橋強行甩入三途河中。
白無常哭喪棒一劃,畫面中出現當初我從奈何橋逃過去的圖像,奈何橋上下翻轉,左右搖擺起來的角度幾乎達到了九十度,像一條被困住的龍。
他看著我:「你以為奈何橋只是用於區分極惡之鬼的橋嗎,它遠沒你想的簡單,它自陰曹地府在幽冥建立之初便已經存在,當時女媧也是因為它的存在,才將三生石落在這橋邊。奈何橋是古往今來所有歷經黃泉的魂魄執念所凝聚化形,如若沒有三生石的牽制,它恐怕早已脫離三途河飛天遁地而去。」
黑無常點點頭:「不錯,奈何橋特殊之極,又因是執念所化,所以在每個進入幽冥鬼魂的眼裡,它都是不同的,一千個鬼魂,那它便是一千種樣子。你小子闖入地府過奈何橋的時候,它沒有把你摔下去算你命大,也是你罪還不夠大……」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微微停頓了一下:「但是,執念化身的奈何橋,在你做出搶魂之後,絕不可能允許你從它身上返回黃泉路,那億萬幽魂的執念便能生生將你壓垮,就連以前存在的仙神,非天仙級的仙人所不能抗,地仙級的仙人,也要飲恨在此橋下!你所,你只不過魂魄離體,區區一個魂魄之身進入這裡,何德何能可以安然在奈何橋上走個來回?都是因為這鬼符!」
白無常的目光令我很不舒服,他接過黑無常的話:「能畫出這種鬼符的人,修為遠在我們之上,在地府中比我們厲害的人有很多,但也不是多到數不勝數!你只要說出來,我也許會為你求情幾句。」
我的手腕在微微的顫抖,符咒有些快撐不住了,本想借著舌尖血破開這玉元寶,誰知這東西霸道到突破我的想象天際,聽到白無常不斷的套我話,我冷笑:「先不說我壓根不知道什麼畫鬼符的人,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們……」
說完的時候,心中對於他們說的修為很高的人,已經有了人選,還是孟婆,那天寧清市遭遇天罰,如果不是她忽然的出現,將我帶走,恐怕無論是天罰會不會對我繼續降下雷電,後面來的其他惹不得的大人物,都能輕易將我揉圓捏扁……
孟婆展現出來的實力確實很強悍,就連鍾馗想透過她的鏡子反窺過來,都能被她強行的中斷。不過這些都是法術的神奇,真正打起來,究竟有沒有比黑白無常厲害,就不可而知了。對於陰曹地府,跟我有過交流的只有孟婆,其他的我根本就不熟悉,如果不是她,那又會是誰呢?
黑無常聽了我的話,眉頭一皺但沒有發作,他轉頭看向白無常:「老謝,你說了奈何橋,但那黃泉路上的彼岸花可做不得家,在玄光鏡中,分明是一把小劍破開陰陽飛天遁地而來,硬生生斬開了彼岸花的火海,那把劍不正是這小子手中現在拿著的這一把嗎?」
白無常將空中的畫面掃了一下,畫面迅速的流轉到我和衛凝雪縮在火海之中的樣子,當時我和她兩人真的是覺得已經逃生無望,只能依靠孟婆給予的弱水勉強阻擋一下火焰。
白無常將畫面的一個角落放大,只見火海之中有一個扭曲的半透明影子,勉強能看出來是個人形,這人形悄然來到我們的身邊,雙手合在一起拍在我身上,然後我體內迅速飛射出一道金光消失在空中,幾乎是一閃而過,在火海之中存在沒有一秒鐘,白無常的眼力居然這麼厲害,這都能找出來。
金光之後,小劍出現了,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落下來,將火海硬生生的斬開,火海被斬開的同時,人影融入火焰之中,彷彿只是火的一部分一樣,徹底的消失了。
白無常拿起哭喪棒將的這畫面打散,看著我:「現在你應該知道,我所言非虛了吧,你若不知道是誰幫助你,但說出和你有過交集的人,也是可以,你意下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