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重返小店
老乞丐說完這些后，匆匆離去，我這才想起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回到出租房，我將那個有些古怪的錦囊用線穿過掛在脖子上，將其貼衣服戴著，胡亂吃點東西，便躺在床上渾渾噩噩中睡去。
這一覺，我做了一個亂七八糟的夢，夢裡王明來找我，他臉色慘白的說有人害他，要我替他報仇……還沒等他說出兇手長什麼樣子的時候，他整個身體突然四分五裂，血水流淌了一地……無數細黑的蟲子從他的碎片中湧出……越來越多……
我猛地醒來！一摸腦門，滿是細細的汗珠。為什麼自己會夢見王明，他想和我說什麼？
胡思亂想！
我揉著太陽穴，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肯定是白天的事情影響了自己。
看了眼旁邊的鬧鐘，已經11點多了……
糟糕！我猛然想起和老乞丐的約定，要返回火鍋店上班去，眼看就要到點了。胡亂披上外衣便往外面跑，夜間的氣溫很低。火鍋店不是很遠，應該能趕得上……
我搓著雙手一路小跑，這段路有些偏僻。晚上不知為何，似乎起了不小的霧氣，路面看起來有些朦朧……
我開著手機的閃光燈一邊照著，遠遠便看到火鍋店的門開著，門口那兩盞大紅的燈籠透出的火光，映在店前的地面上，宛若潑了一地鮮血。
即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我還是有點七上八下的感覺，手掌緊貼衣服確認錦囊還在，這才向前走去。
霧氣在不知不覺中更濃了，即使手機的閃光燈也只能照出兩米多遠。我背後被冷汗浸濕，在這樣一切都被濃霧隱去的環境中，唯獨火鍋店的大門不受影響，依然清晰可見，猶如漆黑夜晚里，海上一座燈塔般醒目！
越是向前走，我越是覺得空氣中多了一分血腥味。
事已至此，逃是死，不逃也是死！
我咬咬牙，強行鎮定下來前去推開火鍋店的大門，明明是玻璃門卻發出像舊木門般嘎吱嘎吱的聲音……
剛進門，一股比外面還冷的風迎面吹來，我打了個寒顫，赫然發現自己面前站了個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白天已經被警察告知死亡的王明。
他直挺挺的站在門前，臉色很蒼白，就像唱戲的臉上那層厚厚的粉。眼窩卻深陷，黑的有些嚇人。我和他四目相對，距離不到七八厘米，剛才自己要是走快點，可能就親上了。
我僵硬的站在原地，已經邁不開雙腿，王明一看就是明顯的死人，他怎麼又回來了！想起剛剛做的夢，他真的有事情和我說嗎？
好一會兒，王明嘴角抽動，臉上真掉下不少粉，聲音陰沉沙啞：「你遲到了……」
我一愣，看向牆上的掛鐘，12點2分，超過2分鐘。
王明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緩緩轉身向收銀台走去：「客人要來了……」他后脖頸上有一片片塊狀的暗紅斑點，這東西我知道，是屍斑。
以前聽一個曾經學醫的同學講過，屍斑的形成，是由於人死後血液循環停止，心血管內的血液缺乏動力而沿著血管網墜積於屍體低下部位，屍體高位血管空虛、屍體低下位血管充血的結果，屍體低下部位的毛細血管及小靜脈內充滿血液，透過皮膚呈現出來的暗紅色到暗紫紅色斑痕，這些斑痕開始是雲霧狀、條塊狀，最後逐漸形成片狀，即為屍斑。
胸口的護身符傳來一陣陣陰涼，讓我瞬間回過神來。這種陰涼和店裡徹骨的陰冷不一樣，似乎多了點什麼。
客人還沒來。
王明坐在收銀台，我不敢和他坐在一起，只能盡量遠離坐在餐桌邊上。一向話匣子般的他，此時此刻目光獃滯的望著門外一點反應也沒有。
不過這樣也好，作為死人的他有反應才是我最害怕的。
今晚的生意似乎並不好，客人到現在還沒身影。
我悄悄打量著四周，試圖找出比較異樣的地方。老乞丐走的時候說，格局布置不外乎陰陽兩極，四象八卦之類的東西，我只要注意有沒有這個數裡面有沒有特別的東西就行。
雖然在這火鍋店打工已經有一個多月，但平日里自己還真沒注意這裡的布置。我仔細看了一圈，卻並沒發現特備值得注意的東西。
就在這時，玻璃發出一聲嘎吱，有客人來了！
是昨晚看到的那幾個混混，他們還是一臉陰沉的模樣，進門直接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用手指敲擊著桌面叫我。
有了昨晚的經驗，我雖然怕，但鎮定了不少。
拿著小本子上前一一記下他們點的東西，然後從廚房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東西。這個點就像他們約好的一樣，不斷的有『人』從玻璃門進來，只是一會兒時間，餐桌便坐滿了大半，那個渾身衣服濕漉漉的女孩也來了。
我來到她面前時，她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奇怪，似乎包含著很複雜糾結的東西在裡面。
鬼，也有感情嗎？
記下她要的東西，我準備離開的時候，腰部被椅子狠狠磕了一下。這疼痛不算輕，至少眼淚都已經在眼圈裡打轉。
我湧起一股火，把始終找不到店裡格局的氣撒在椅子上，伸手想把它推開。不料這椅子腳下生根了一樣紋絲不動，我心中一動，有古怪！試著用加把勁去推椅子，可它依然牢牢抓著地面。
看來真有古怪！我試著推了旁邊的另一把椅子，可以輕鬆移動，但唯獨這把不行。
我看著這把不能移動的椅子，細細琢磨著。發現它的位置是緊靠著牆壁，平日里沒人會無聊搬動，店裡面的椅子都是統一的木質復古款，眼前這把似乎更舊一點。
借著心中的疑慮，我以給客人端盤子的機會把所有能椅子都碰了一下，發現共有九把椅子分別在店裡的不同位置擺放著，都是那種平時不會輕易讓人移動的位置。
雖然店裡所有椅子背上都有刻圖案，但唯獨這九把椅子上的圖案各不相同，雕刻也要精緻許多，模樣更是奇形怪狀，每一隻都像多種動物的混合體，有的蛇頭龜身，有的龍頭獅子身……
最重要的一點，此時店裡客人不管坐的有多密集，這九把椅子都是空的，就像在這些鬼客人眼裡它們是隱形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