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惡鬼索命
我坐到沙發上,想了許久,決定明天不出門,拿起手機撥通歐陽風的電話,告訴他我感冒了,明天看去試婚紗的事情放到後天。
歐陽風是我的未婚夫,也是我的發小,我們從幼兒園到高中都是在同一所學校,感情很好。歐陽風溫柔英俊,是學校里無數女同學夢想中的白馬王子,從我懂事起我就知道自己和這位白馬王子有婚約,在十八歲就會嫁給他。
婚約是我們雙方父母的遺願。
我們都是一出生父母就雙亡可憐娃,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命運很相似。如果非要指出我們之間的區別的話,就是他有一個很有錢的姑姑,我則有一個不靠譜的神棍爺爺,還有我能看到鬼,他則常年生病。
我和歐陽風還有一個星期就要結婚了,我的神棍爺爺卻跑到外地給人看風水,結婚前的事情全都留個我自己處理。好在,結婚的準備都被歐陽風包幹了,什麼傢具嫁妝之類了,都是他付錢,我只要跟在後面點頭就行。
因為奶奶的出現,我格外警惕,一整天都呆在家裡,晚上早早的上床睡覺。
當天夜裡,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我來到一個陌生的屋子,那屋中站在一男一女,他們的身後擺著一張大供桌,供桌上擺著水果,還有兩張照片。照片看不清楚,朦朦朧朧的。
站著那兩人像是在結婚,因為都穿著大紅色。我好奇的看著,只見那新郎頭帶紅色圓帽,身穿紅色喜服,胸前前系著一朵大紅花,五官看不是很清楚,只覺臉上的皮膚特別的白,白的像塗了一層白面,看著怪滲人的。
我有點害怕,便扭頭朝新娘看去。那新娘也是一身紅,臉卻比新郎看的清楚,新娘臉上塗了很厚的粉,慘白慘白的,嘴唇被塗猩紅,睛眼球凸出,眼角向上吊著,如同弔死的人般。
這新娘怎麼是這副模樣?我發滲的想,忽然,我發現了一件極為恐怖的事情--新娘的腳沒有踩地,尖尖的足尖是懸空的。她之所以是看起來像是站著,完全是因為她身後有根木板抵在她背上,將她撐了起來。
我再朝新郎望去,發現新郎也同樣雙腳懸空,後背頂著一根木板。就在此時,供桌上的相框突然清晰起來,照片里的人是新娘和新郎,相框周圍纏著黑布,正上方用黑布系著一朵黑花--這是亡人照。
新娘新郎是死人,這是冥婚……我猛然醒悟。
新娘凸出的眼球突然轉動起來,漆黑的瞳仁陰測測的朝我望了過來,猩紅的嘴唇一張一合:「穿上鳳羽衣的人必死,穿上鳳羽衣的必死……」
此刻,我才意識到那新娘身上的嫁衣和李文麗送我的那件一模一樣,紅底緞綉金紋,寬袖窄腰,袖口和領口綉著金色的菊花。
我撒腿想跑,腳卻像是被釘子釘住一般,動不了。
「還我嫁衣,還我嫁衣。」新娘機械的邁著碎小的步子,懸空走到我的面前,伸出塗滿****的十指,掐住我的脖子。
「啊!」我心狂跳,睜開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並沒夢中那恐怖的枯指,這才噓了口氣坐起起身按亮床頭燈。雪白的燈光照亮卧室,環視了一周,沒看到不該出現的東西,心跳才緩下來。
身體有點冷,我裹緊了身上的薄毯,心裡莫名,現在這個天怎麼會感覺冷呢。
掀開身上的薄毯,想起身去客廳倒熱杯水來暖手。
一掀開薄毯,一片大紅跳入眼帘,驚的我寒毛倒豎--那紅色的嫁衣整整齊齊的穿在我身上。那嫁衣不是被我收到柜子里么?我記得我睡覺時穿的明明是卡通睡衣,怎麼會變成這件嫁衣?
我看著袖口上的金色菊花,想到了剛才的那個夢,突然間知道這件嫁衣真正的用途--它是死了的女人穿的,冥婚的專用嫁衣。
冥婚,就是死人和死人結婚,或者死人和活人結婚,無論哪一種穿上這件嫁衣的女人必須是死的。而現在,這件嫁衣穿在我的身上……
我不敢在往下想,手忙腳亂的脫身上的嫁衣,越急越慌,越慌嫁衣的扣子就越解不開,越解不開,我越急,惡性循環。最後,我抓住衣服的邊緣想直接將衣服從頭頂扯下來,那衣服卻像是生根了般不動。
我耗盡了所有的力氣也沒能將衣服從我身上脫下,最後只能癱坐地上發抖。嫁衣上的冷意越來越重,我已經冷的手腳發僵,我手腳發抖的抓起放在床頭的手機,撥通歐陽風的電話號碼。
每次在我需要的時候歐陽風總是及時出現,現在他一定也會及時的出現。
一陣悠揚的輕音樂后,對方按下接聽鍵。
「歐陽風,快來救我,快來救我……」我朝電話那頭大喊。
茲茲,手機里傳出鐵磨在沙子上聲音,尖銳的像一把刀,忽的從我的心臟上一劃而過,隨後裡面傳來陰測測的女聲:「穿上鳳羽衣的人必死,穿上鳳羽衣的人必死。」
卧室的燈忽然閃動起來,在一陣忽明忽暗的瘋狂閃動后,燈滅了,屋子陷入了昏暗中。一雙尖尖繡花鞋懸空出現在昏暗裡,一個女人身影慢慢的出現在卧室中間,她後背撐著有一跟木棍子。
「啪」手機被掉地上摔成了兩半,我縮到牆角,驚恐的看著那突然出現在房間里的詭異女人。
她穿著一身的白色的殮衣,頭微低,雜亂的長發從她臉側垂下,一雙向白眼翻起的眼睛陰測測的盯著我。她就是出現在我夢裡的那個女人,不,稱為厲鬼更準確。
她出現後房間的溫度快速下降。
「還我嫁衣,還我嫁衣。」她伸雙手,邁著機械的碎步,一步步的朝我走來,她身後的棍子擦著地面發出難聽的吱吱聲。
我身體被某種力量禁錮住,只能瞪眼看著她一點點走近,怕的眼淚都下來,心中狂叫,爺爺,爺爺救命啊!
從小我就能看到鬼,因為有個神棍爺爺罩著一直也平安無事,鬼從來不犯我,我也不敢去招惹鬼。
眼看那枯柴般的雙手一點點的朝我脖子伸過來,我害怕呼吸都快停止了。
「滋」。就在那雙鬼手離我的脖子還有零點零一厘米的距離時,一道白光掠而來,釘在鬼手上。
一朵雪白的薔薇盛開在女鬼的手腕上,輕輕的搖曳著,亮著淡淡光,像開在天山的雪蓮,高貴而神秘。
被薔薇梗釘穿的鬼手冒著黑氣一寸寸的消融,女鬼扭動著身體凄厲的慘叫了起來。那叫聲凄厲刺耳,我抱著頭捂住耳朵縮在牆角,不敢去看。
待慘叫聲消失,再睜開眼,女鬼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禁錮我的力量也消失了。
我手腳發軟的癱靠在牆上。
「這亡人嫁衣吸食你身上的血,你麻煩了。」一道極輕的聲音飄來,音色美好純凈令人沉醉,那一瞬間,我忘記身邊的詭異,腦里出現了水晶撞動情景。
「你想擺脫這件嫁衣,我可以幫你。」那美好的聲音再次響起。
是誰,是誰能擁有這樣純凈美好的聲音?這麼熟悉,我在哪裡聽過?
微微抬起頭,便看到一隻輕晃著的黑色皮鞋,目光順著那黑色的皮鞋往上移看到是做質考究的西褲,再往上,一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出現在我視線里。
卧室的窗戶不知何時被打開了,那男人側坐在窗台上,手拿著朵白色的薔薇,慵懶的斜靠在牆壁上,一隻腳曲在窗台上,一隻腳從窗台上伸下,懶洋洋的晃蕩著,銀色的月光打在他蓬鬆曲卷的黑髮上,帶出夢幻般的色彩。
「要不要我幫你?」他輕笑著望向我,一雙赤黑色的瞳仁如對寶石般閃著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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