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雪花粥十一
任酮沒回答我的問題,一手插在兜里,微微傾斜站著,像是在T型台上故意耍帥的模特似的。
老天爺真是厚愛他,給了他這麼厚重的外貌資本,而且還給了他聰明的頭腦,超常的能力。
可惜的是,沒給他一根好的神經。
我小聲又問了一遍,「杜蘅飛是花蒼蠅?」
任酮斜睨著我,陰陽怪氣的反問:「這世上有花蒼蠅?」
「有啊,有吧?」這我也不大肯定,眼巴巴的瞅著他,希望他能為我解惑。
任酮微不可聞的輕哼了一聲,邁開大步朝電梯外走,把我甩在身後。
我疾走幾步,追到他身邊,「那杜蘅飛是什麼啊?能用花蛆做粥的,除了蒼蠅,還有什麼啊?」
任酮一把拉開大門,開門的時候用了很大力氣,明顯他心氣兒不順。
我趕緊收了話,不敢再繼續追問,以免不小心點燃他這個不穩定的炸藥桶,把我炸成炮灰。
任酮讓我把奶黃包整理好,放進冰箱里。他警告我,如果我歸放的不整齊,他就讓我把所有的奶黃包都吞下去。
我一邊規整著奶黃包,一邊猜測著杜蘅飛的身份。
他到底是不是蒼蠅?
如果不是蒼蠅,為什麼會用蛆做粥呢?
還有花蛆究竟是什麼樣的蛆?難道是長在花上,或者有著花一樣絢麗的顏色?
想的我腦袋都大了,我也沒想出個頭緒。
我真希望能有個可供我查看的科普字典,解開我心裏面的疑惑。
我向任酮要廖澤的電話。
「你找他有事?」任酮窄著上下眼皮,眯看著我,壓迫氣勢十分強大。
「嗯。」
任酮沒問我找廖澤有什麼事情,彷彿剛才氣勢迫人的詢問,只是隨意那麼問一句,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他給了我廖澤的電話號碼,隨後便提醒我,不能動用科里的力量做私事。
我知道他說的私事是什麼,是關於我和大姑小姑之間的恩怨。
他提醒我的這一句,實在是多此一舉。
我自己的仇怨,我當然要自己了結,本來就沒打算讓別人幫忙。
當時是廖澤他們主動提出幫忙的,我儘管有些感動,但並沒有切實的答應下來。
現在被任酮這麼一提,味兒就變了,就好似我一直在主動讓廖澤他們幫忙似的。
我心裡有些不爽快,但也沒和任酮計較。
就算計較,也肯定是我處於下風。
所以,不如無視。
廖澤雖然喜好特別,但卻是最好說話。
我問什麼,他就回答什麼。有些地方我聽不明白,不等我問,他就主動給我講解。
五分鐘下來,我已經徹底了解了杜蘅飛和花蛆做的雪花粥。
杜蘅飛是花妖,雪花妖。
雪花,不是天上落下來的雪花,而是長在深山老林中的一種罕見花兒。
雪花無根無葉,冬季最寒冷的那一天會破土而出,枝幹像是細竹一樣筆直翠綠。花兒有碗口大,像是雪花一樣雪白晶瑩,花瓣六層層疊,每一層有六片,有著雪花一樣的菱形精美邊緣。
雪花雖然外相聖潔,但卻不是什麼好花。
雪花生長,靠的是吸收白骨的骨氣。所以,有雪花生長的地方,泥土下必然有累累白骨。
有動物骨骼,也有人的骨骼。
從古到現在,成妖的雪花,極少。
而杜蘅飛,是任酮和廖澤他們僅見的一個。
花蛆,也並不是蛆,是牆上那幅仕女圖裡的仕女,採集花瓣之後,煉弄成的小花結。
因為花結看起來像是蛆蟲,而且有些靈性,能夠扭動,所以才戲稱花蛆。
至於杜蘅飛用花蛆做的雪花粥,只會引誘那些將要死的惡人過來食用。
惡人吃了雪花粥,骨氣就會外散,杜蘅飛吸食之後,可以增長妖力。
他讓我吃雪花粥,那不過是逗弄我的做法。因為唯有作惡多端的人,才會在吃了雪花粥后,散發骨氣。
我這樣的,是散發不了的。
如果吃了雪花粥,那只是一種浪費。
既然我吃雪花粥不能散發骨氣,為什麼杜蘅飛要纏著我?
我看了眼書房的大門,覺得這應該和任酮脫不了干係。
說不定是因為他們之間不和,所以杜蘅飛故意拿我找茬,藉此刺激任酮。
我向任酮要錢,想出去轉轉,看看我大姑的慘狀。
任酮打開錢包,抽出十塊錢,放在桌面上。
「我去西郊。」十塊錢,這也太少了,只夠來回坐車加瓶水的,要是我餓了,不夠買個煎餅的。
「你想去哪兒?去你大姑那裡?」
「嗯。」我應聲。
任酮嘲笑著我,「就算你大姑現在瞎了一隻眼睛,你也動不了她。」
「我沒準備動她,我就是去看看。」看她瞎的那隻眼睛,瞎的夠不夠慘。
任酮冷酷的扔給了我兩個字,「不行。」
「為什麼?」我不由的抬高了聲調。看到任酮不悅的神色,我快速降下聲音,用商量的口吻對他說:「反正是休假,我在家也沒什麼事情做。我就是出去溜一圈,去看看,別的什麼也不幹。」
「我不同意。」
「我是人。」我強調著我的身份,「我只是給你工作,沒賣給你,也不是你的狗。我有最基本的人權,想去哪裡就可以去哪裡。」
任酮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我,「你在好思佳的時候,有人權么?想去哪裡就可以去哪裡?」
「那不一樣。」
「一樣。」任酮冷看著我,「如果你想要人權,可以,我可以送你回好思佳。」
「我沒有精神病。」
「但你的鑒定結果,你就是精神病。」任酮彷彿高高在上的神,說著冷漠的話,掌控著我的自由。
我閉緊了嘴巴,氣的口乾舌燥,嗓子發疼。
「乖一點,聽我的話。」任酮送我八個字,擺手讓我離開書房。
我皺眉瞅著他,「你說過,已經把我的檔案落到了科里,那我就算離開,也不用回好思佳。」
任酮挑高一邊眉毛,「是落到了科里。」
他停頓了幾秒鐘,像是故意煎熬我的心臟似的,緩緩吐出了一句話,「但好思佳還給你留了床位。」
「為什麼?」
任酮說:「想知道原因,自己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