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第354章 第三者五
陽光像是母親的手,溫暖的撫摸著我的臉頰,將我從睡夢中叫醒。
我睜開眼,對上了任酮的眼睛。
被窩裡很暖和,任酮的身體暖燙,他的目光纏綿而滾燙,在柔和的陽光下,閃爍著瑩瑩光芒,讓我心悸。
我的心臟不正常的快速跳動起來,裡面像是竄進去了一群跳蚤,不安分的跳動著。
「再睡會。」任酮彎了彎嘴角,嘴唇貼到我的額頭上,緊緊懷抱著我。
我抱緊他的腰,與他貼和到一起,肌膚與肌膚近到無縫隙。他肌膚上的熱度,熱燙了我的肌膚,進入我的血液,來到我的心臟。
很暖,我身體暖和,心裡更暖和。
我眼珠子酸脹,有眼淚在蠢蠢欲動著,隨時會衝破閘門,洶湧而下。
任酮和我打算在床上黏糊一整天,什麼都不做,只是這麼抱著躺著。可我們只黏糊了一早晨,就被廖澤催命似的敲門聲,給叫了起來。
苗盛天來了。
我和任酮下去的時候,苗盛天正歪著腦袋,讓遠揚給他點煙。他斜眼看向我和任酮,眼色深沉,像是見了血的鋒利刀子,閃著寒光。
點好火之後,苗盛天用力吸了口,突出一股煙氣。
他咬著煙,含糊不清的吩咐遠揚,「把寧彩給我的定情信物拿出來。」
遠揚接過保鏢手裡的黑箱子,當著我們的面兒打開,從裡面提出一個豎包成燒賣樣的灰色手絹。
將手絹平拖在右手上,遠揚一邊用左手打開手絹的褶皺,一邊對我們解釋,「這是寧彩給我們苗總的定情信物。寧彩答應過我們苗總,如果我們苗總能把她從警察局解救出來,就讓我們苗總做她的情人。」
我糾正,「是第三者,我當初答應的是第三者。」
苗盛天咬著煙,意味深長的看著我,笑裂開嘴角,露出上下兩排大白牙。
「第三者?」廖澤怪叫一聲,像是聽見了什麼了不得的大秘聞似的。
在廖澤說出怪言怪語之前,我搶話,「當時情況特殊,我忽悠他的。」
說話期間,遠揚將小手絹打開,露出裡面我用灰搓捏成的小星星。小星星被鍛造過,成了暗綠色,上面不倫不類的安了顆小紅豆。
我搶先說話,「那是我用灰捏出來的。」
撩起袖子,用手搓搓胳膊,我對任酮他們解釋,「身上的灰。」
廖澤嫌棄的朝後撇頭,朝我嘖嘖兩聲。隨後,他把目光調向苗盛天,上下審視著苗盛天,嘴裡嘖嘖有聲,目光嫌棄無比,彷彿看見了成了精的屎殼螂似的。
任酮拉住我的手,帶著我朝前走,站到苗盛天對面。
他比苗盛天略高一些,從高度上先一步藐視了苗盛天。
「是你設計了寧彩?」任酮陰著聲音,質問苗盛天。
苗盛天將抽了一半的煙吐到地板上,猖狂的點頭,「是,我幫了把手。重要的人被害卻無能為力的痛苦滋味兒,怎麼樣?任酮。」
話音落下,他轉著眼珠子,看向我,「我本來打算看個熱鬧。不過,前幾天,聽到一段有趣的對話后,我改變了主意,打算拉寧彩一把。寧彩實在合我胃口」
苗盛天話沒說完,就被任酮一拳打在鼻子上。他狼狽的踉蹌兩步,差點兒倒在地上。
遠揚扶住苗盛天,保鏢則一個滑步擋在苗盛天身前,與任酮交上了手。
我想上去幫忙,卻被路峰拉住了胳膊。
廖澤站到我另一邊,感慨著,「我第一次見到任酮這麼衝動。那詞兒叫什麼來著,什麼來著?」
他別臉看看我,又看看路峰。
「怒氣沖沖。」路峰來了個四字成語。
廖澤搖頭,「不是。我想想,我想想,嗨,我想起來了。」他用力拍了下大腿,「衝冠一怒為紅顏。」
廖澤這句話太肉麻了,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汗毛像是小旗幟似的,全都豎了起來。
朝路峰那邊挪了一步,我與廖澤拉開距離,不想再體會一次肉麻出雞皮疙瘩的滋味兒。
任酮和保鏢的對打,以任酮全勝落告終。
他將保鏢打癱在地后,並沒有繼續攻擊苗盛天,只是警告了苗盛天幾句,讓苗盛天想報仇沖著他來,不要傷及無辜。
苗盛天被揍了,但卻並沒有惱羞成怒。
他囂張的又叼起一根煙,狠狠吸了幾口之後,指指癱在地上的保鏢,吩咐遠揚,「找人把他給我抬醫院去。」
緊接著,苗盛天指指我,挑釁著任酮,「我看上她了,各憑本事吧。」
朝半空吐出兩個大煙圈,苗盛天對任酮說:「我和你之間的恩怨,從來就沒有波及到別人身上。寧彩不是我弄進去的,但卻是我弄出來的。」
「她,答應做我的情人,這件事,沒完。」
苗盛天丟下這句話,帶著遠揚離開了咖啡廳。他的保鏢,像是爛泥一樣,被司機抗在肩上,帶出了門。
我摸了摸鼻頭,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我惹了一個大麻煩,比苗如蘭還難伺候的大麻煩。
「你信苗盛天的話?信他只是幫忙,而不是他要害寧彩?」廖澤問任酮。
任酮微微皺著眉,看著門外苗盛天他們的背影,緩慢的點點頭。
這一刻,我和任酮的想法一樣。
雖然我和苗盛天接觸不多,但我覺的苗盛天沒說假話,幕後黑手應該另有其人。
因為,早些年,苗盛天報復任酮的時候,採取的是明著害,且確實沒有波及到無辜,更沒有暗戳戳拐彎抹角的坑害他們。這說明,苗盛天這人,有堅持的東西。譬如他堅持不做陰溝里的玩意兒,所以報仇的時候不願意走陰險那條路。
雖說,人是會變的,但堅持的底線,很難改變。一旦觸碰到底線,就會自動拐彎或收手。
「那會是誰?」廖澤和路峰同時出聲。
「難道是苗如蘭?」廖澤不確定的看著我們。
我也懷疑苗如蘭,但苗如蘭一個人,根本沒這個能力坑害我。
「苗盛天沒有直接害寧彩,但間接的幫了苗如蘭。」任酮緩緩出聲。
經任酮這麼一說,我覺得一切事兒就能說的通了。
苗盛天報仇確實沒有波及無辜,他只是間接的幫助了苗如蘭。對於他來說,他並沒有害人,只是幫親戚一個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