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第357章 第三者八
「不如,你同任酮和解?」在苗盛天不請自來的一天,我擺出最柔和的臉色,好言好語同他商量。
苗盛天揚眉,眯眼,斜斜勾起左邊嘴角,「我和任酮,和解?為什麼?憑什麼?」
「憑你們有相同的好眼光。」我努嘴,擠眼,暗示他和任酮一樣,慧眼獨具。
苗盛天轉頭四處看,不解的問我:「相同的好眼光?你指的是,都喜歡紅色?」
「任酮不喜歡紅色。」我抬起右手,舉起食指,點點鎖骨,「你們都喜歡我,眼光一樣好,一樣獨到。」
大部分時間,我的臉皮很厚。
但偶爾,我的厚臉皮會離家出走,只剩一層薄臉皮看家。每當這個時候,我就特別容易害羞,極容易臉紅。
我現在臉就紅了,紅的發燙。
我暗暗後悔,後悔不該選在厚臉皮外出的時候自誇,尷尬的我恨不能將剛剛吐出去的話搶回來,再吞回肚子裡頭。
苗盛天低頭,故意朝我眼前湊。
我越想躲著他,他越要和我對眼兒。
苗盛天樂的像是傻子,嘴角都快要勾到耳朵根上了。
「你臉紅什麼?」苗盛天一點兒眼力介兒都沒有,遇到這種情況,應該假裝看不到我臉紅,但他卻陰戳戳的故意指出我臉紅這一點。
「熱的。」我朝他翻白眼。
後退一步,我與他拉開距離,並硬著聲音問他:「你要不要同任酮和解?」
「不。」苗盛天故意拉著腔調,把個不字說的抑揚頓挫,和唱大戲似的。
任酮從左側走過來,我趕緊走到任酮旁邊,告狀,「你趕他出去,他有毛病,說話嘟囔嘟囔陰陽怪氣的。」
我這麼明目張胆的告瞎狀,驚住了苗盛天。他愣然看著我,牙齒一松,抽了半截的煙,從嘴裡掉了出去,落到了膝蓋上,將他膝蓋布料燙了個煙疤出來。
快速將煙抖落到地上,苗盛天用腳捻熄,閑閑來了一句,「我普通話十級。」
我不知道普通話的級別,但看他煞有其事的模樣,覺得好笑,忍不住的咧開嘴角。
苗盛天知道我在笑話他,只挑了挑眉角,並不因此而介意,也沒有就這個問題而鬧騰幾句話出來。
現在的氣氛,很奇妙。
任酮和苗盛天明明是敵人,但是,卻能平和坐在一張桌上喝咖啡。
我時時感覺到奇怪,奇怪他們明明可以做朋友,為什麼一定要堅持做敵人。
苗盛天將任酮認定為敵人,是因為任酮沒有保護好他的父母,讓他父母千刀萬剮而死。可任酮呢,完全沒有理由將苗盛天視為敵人才對,但我每次讓任酮同苗盛天和解,他都不放鬆口氣。
難道當敵人,比當朋友還好?
我不了解他們兩個。
也許,男人的腦袋和女人的腦袋,某些地方的構造不一樣,所以我才沒有辦法想通他們為什麼喜歡做敵人勝過喜歡做朋友。
苗盛天說:「苗如蘭被送去美國了,短期內,不會回國。你們沒必要再查下去,即使查,你們也查不出什麼東西來。我勸你們見好就收,省的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他這話是對任酮說的,明著是替我們這邊著想,實際是不希望我們挖掘太深,從他們那邊挖出些不該挖的東西出來,牽連起一片腐敗的大魚。
我就知道這事兒不該這麼簡單。
這事兒,牽連甚廣,牽一毫而動全身。
動了苗如蘭,就能連帶出貪錢的小齊崔雲華以及董高剛,順著這三個朝上挖,肯定能挖到更大的魚,再挖,說不準連鯨魚都能挖出來。
當初,我被關進關押室,不允許人探望,而且在關押室被陷害,絕不是一兩個小警察有能力干出來的。
幕後有魚,有大魚!有鯨魚!
鯨魚不是我們能搬動的,我們搬了,只會砸了我們的腳。
我們也不能去搬,不僅僅因為我們搬不動,更因為任酮家裡的原因。
任酮因為他爸任江源的事兒,本身就被注意著,如果我們就此挖下去,很容易引火燒身,令任酮陷於險境。
我同廖澤和路峰私下裡偷偷商量了一番,他們都覺得不應該再挖下去,至少現在不應該朝下挖,因為我們沒有能力搬倒鯨魚。
任酮想繼續查,他目的是為了還我一個清白。
我對於強加在腦袋上的那一系列污濁的名號,早就沒了感覺。掛了幾年精神病的大牌子在腦袋上,我都不當回事兒,再加上一個殺人兇手的名號,我也不會因此感到壓力。
虱子多了不咬人,污濁名號多了和虱子多了一樣,越多越沒感覺,因為越多,反而顯的那些名號越是虛假。
我好說歹說,總算說服了任酮。
我們就此達成約定,等我們有能力或者找到能全身而退的辦法后,再順藤摸瓜挖出鯨魚,將鯨魚和那群小魚兒一網打盡。
官璇的死,我不知道苗盛天是怎麼對官璇父母解釋的,又是怎麼處理的,反正自從我們答應不再繼續朝深里挖之後,官璇父母就沒再找過任酮。
小曲算是白死了。
這社會就這樣。
他沒錢沒權沒能力,活著時候像是被西北風吹在半空的凄苦蒲公英,賤賣了自己的命,死後也只換得十萬塊錢,在這城市裡,甚至不夠買個廁所。
沒人拿他的命當命,他自己也是。
瞅著任酮和路峰在二樓,廖澤賊眉鼠眼的朝我招手,將我拉到犄角旮旯,同我腦袋擠在一塊兒,悄聲商量,「今晚行動?」
我瞥眼瞅了瞅樓梯那塊兒,對廖澤比了個零三的姿勢,然後用力比了下大拇指。
說服了任酮不繼續朝下查,但我和廖澤卻偷偷組成了小團伙,準備不講究道義的從暗處下手,威逼利誘等全部用上,教訓小齊等人,並從他們嘴裡套出實情。
小齊曾將我的手綁成了蘿蔔手,我們卻不能用同樣的辦法對他。如果我們對他用了同樣的綁手辦法,或者傷害了他的手,那他出事兒之後,苗盛天一準兒就明白是我乾的。
我出了個陰險的狠招兒,想讓染了病的小姐傳染給小齊,令小齊那玩意兒上面長菜花或爛掉。
作為男人,廖澤認為我這一招太歹毒了。
我堅持己見。
廖澤無奈同意,並負責去尋找有病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