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第174章 大結局
「為什麼一定要殺了她們?」
「必須的啊。」小雀斑嗲了一聲,「如果不殺了她們,只留你一個,那個妖里妖氣的院長怎麼會帶你來這個地方來呢,不到這個地方,又怎麼幫我們找到嬰靈呢?嘿嘿,這麼簡單,你怎麼就弄不明白呢?」
「你們早就知道劉小英的兒子在這個房子裡面?」
「不錯,我們知道,但不知道具體關在哪裡,說實話,我們一度以為院長發現了他,並把他關起來了,但沒想到他會在牆裡面。我說了這麼多,你都明白了吧?」她沾沾自喜地說。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我問,「為什麼我沒有產生幻覺?」
「哈哈,你怎麼忘了呢,我之前給你的那瓶藥水呢,它裡面含有大量的地西泮、氯丙嗪,也就是鎮定劑,這些藥物會起到一定的免疫作用。」
「你們!你們真是瘋了,瘋了!為了達到目的,居然這樣不擇手段、機關算盡,你們會遭報應的!你們根本就不是人!」我憤怒地叫起來。
小麻雀無所畏地聳了下肩膀,看向院長,「院長,他說我們不是人,我這一切可都是跟你學來的哦。」
一直被男孩勒著脖子的院長回擊道:「你們,你們,真是反了啊。」誰知,男孩的手稍稍加大了力氣,院長哼都沒哼一聲,她的頭就呱呱地滾落了下來。
小雀斑哈哈地大笑起來。
她眼睛餘光一瞥,朝門外喊了一聲,「盧護工,你還是出來吧。」
果然,一個畏畏縮縮的影子顯現出來,一腳不留神踢到了院長的腦袋,喪心病狂地尖叫起來。
男孩快步走到她跟前,直接揪著她的頭髮,用力向上一提,脖頸上的皮肉筋骨拉扯著,參差不齊地剝離開來。他將盧護工的頭像垃圾一樣扔到一旁,神赳赳地走向小雀斑。
小雀斑豎起大拇指,「幹得好,小傢伙!」
「小傢伙」歪頭晃腦地看著小雀斑,好像好奇為什麼她巴掌大的臉上,怎麼會長那麼多的雀斑。
就在這時,艾先生驚恐地叫了起來:「不,小心,他根本就不受控制啊!」
「怎麼會這樣?」小雀斑一定想說這句話,但嘴張得大大的,什麼也說不出來。
「快跑!」艾先生喊了一句,連忙向外面跑去,我緊跟在後面,回頭看去,只見男孩子伸出一根手指頭,往小雀斑的額頭猛然戳去,小雀斑的眼珠子向上看去,血水汩汩地流下來,接著,一股白花花粘稠的東西也流了下來,像挂面一樣掛在臉上……
我奮力跑著,路過以前的病房大樓前,發現大樓的門鎖著,這個時候,已經接近黎明,天色灰濛濛的亮。
我跑到雜物間,下身的血不停地流著,一陣鑽心的疼痛,使得頭上的汗珠顆顆地滾落下來。我堅持著,捂著肚子,從一堆廢鐵中間,找到一把已經上銹的斧頭,跑到病房大樓前,揮舞著斧頭,終於將那個鎖砸開了。
「快,裡面的人快出來,快逃命去吧。」我嘶破了嗓子,朝裡面喊道。
但根本沒有人理我,偶爾一兩個病人走到過道里,看了我一眼,以為我是精神病複發,又嘟囔著返回去了。
我正想著走進去,發現不遠處,那個男孩正在追趕艾先生。艾先生眼看著就要被男孩追上,見旁邊有棵大樹,雙腿絞上去,想要蹭蹭地爬上樹,沒想到那個男孩的速度明明超過了他,幾乎彈跳到樹桿上,一腳將向上爬的艾先生踹下了樹。
艾先生雙手著地,驚恐地向後退縮著。
男孩不由紛說,上前先拽往艾先生的一條腿,一擰,那條腿就被卸了下來,被他扔到了舊病房的窗戶上,立刻,病房裡面一片騷動,「啊啊啊」的尖叫聲不絕於耳,有人跑了出來,有的還趴在窗戶上看外面的動靜。
艾先生拖著一條腿苟延殘喘地爬,男孩嘻笑著,一腳踩在艾先生的脖頸上,艾先生動彈不停,男孩子手像把剪刀一樣哧哧地插進了艾先生的頸椎處,然後牙一咬,手一拔,伴隨著皮骨分離的哧哧聲,艾先生的脊椎被他抽了出來。
他像揮著一把利劍,踩過艾先生的屍體,向病房大樓這邊飛快地跑過來。
病房大樓所有的病人都涌了出來,不遠處的護工宿舍裡面的人也涌了出來,療養院裡面一下子亂成了一鍋粥。
「快把門打開!」我沖著護工們喊道。
護工們的聲音哭咽著,「鑰匙一直是院長保管的,我們哪裡有鑰匙啊。」
這時,男孩已經來到了人群中間,他的身形矮小,混在人群里根本看不出來,他像一個魯莽的農夫,逮到一隻瓜,就快速利落地掐斷瓜藤,然後繼續摘下一個,一時間,人群中嘩啦啦地倒下一片。
血順著我的褲管還在流,我有一種快要虛脫的感覺,但求生的本能支撐著我,我彎著身子,一隻手用斧頭抵著地面,向大門口跑去。
在這個危急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三丫!對,就是她,儘管院長答應我會很快送她回家,但事發突變,她還是沒有走成,她驚恐地渾身發抖,雙眼發直。我叫了一聲,三丫馬上聽出我的聲音,目光很快尋找到我。她趕緊跌跌撞撞地跑過來,扶住我。我將斧頭遞給她,她明白我的意思,提著斧頭對著那扇大門就砍起來。
後面不少病人往前撞,那扇大門很快就搖搖欲墜起來,轟的一聲倒了下去。人潮像被衝破堤的洪水向四面八方涌去,三丫扶著我,也艱難地向外走去。
門外面,是一座連綿的山脈,擺在我們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條小路,一條大路。絕大多數的病人都往大路上跑去,只有零星的幾個病人跑到了小路上。
三丫猶豫了一下,我當截立斷地指了下小路,她連忙扶著我往那裡逃去。
果然,大路外邊傳來了一陣陣絕望的喊叫聲,甚至頭顱斷裂或是骨折的聲音。我們慶幸道:看來走小路真是走對了。
可是我的力氣越來越弱,眼前一片模糊,身後的血跡一直延續著。我囁嚅著嘴唇,對三丫說:「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三丫急得嘴裡直叫,意思我清楚,就是讓我無論如何,一定要再堅持下。她說著,將我背起來,速度緩慢地向前前進。
就這樣,我們走了大約半個小時,可是路程並不遠,回頭看療養似乎還近在咫尺。而大路上的哭喊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止了。
不光如此,小路上也變得十分寂靜。
三丫實在是背不動我了,停了下來,看了一下四周,含糊不清地問我,那個背附著復仇嬰靈的男孩會不會來找我們?
我用僅有的一點殘存的意志分析著種種可能,眼前突然一亮,在離我們不遠的岔路口,停放著一輛小汽車,一個身穿著黑衣人正靠在車上,似乎在等人。
只要我們上了那車,那麼即使男孩殺過來,我們也能逃過一劫。
就在我的心中燃起重生的希望時,一抬頭看到三丫的背後,我知道一切都完了。
那個看似天真無瑕,卻令人無比驚恐的男孩,從大路到小路的一個斜坡上爬上來,兩隻手抓住路牙,看似笨拙,卻十分靈活地跳到了小路上,一聲不吭地,像個死神一樣矮矮地站在那裡。
三丫也發現了,低呼一聲,緊緊地和我靠在一起,本能地向後退。
我回過頭,在心裡估算著,如果不遠處的那個人能夠將車開過來,讓我們上車。或者再勇敢一些,直接開車對著那個魔鬼衝過去,如果有槍之類的話,還可以把活幹得更漂亮一些。到那時,我和三丫都會得救了。
可是那個人一直背對著我,似乎什麼也沒有發覺。
我沒有力氣說話,用手指了指那裡,三丫回頭看了一眼,什麼反應也沒有,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現。
那個男孩離我們更近了,他嘻嘻地笑著,像個頑童般純真的笑容。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的想不到在他的外表下,藏著一顆至邪至惡的魔鬼的心。
我和三丫緊緊地抱在一起,那個男孩歪著頭看著我們,揩了一下鼻涕。
三丫摸到一塊石頭,碗口大小,朝男孩投擲去,不偏不倚地砸到了男孩的頭上,男孩眨了一下眼,用手輕輕地撣了剛才的地方,皺了皺眉頭,穩步走過來。
他將一隻手向我們伸過來,我和三丫驚恐到了極點,就在這時,我想都沒想,將三丫的身子往男孩面前一推,然後抓起一根樹榦,支撐著孱弱的身子朝山下趔趔趄趄地走去。
我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那個男孩已經將三丫的頭扭了下來,調皮地像拍皮球一樣拍著,我明明看見三丫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灼灼地看著背信棄義、卑劣無恥的我。
我眼前一黑,從山路上滾了下來,不偏不倚地滾到那輛車前,撞到了車輪上。迷迷糊糊中,那個黑衣男人發現了我,把我帶上了車,急馳而去。
窗外的風景飛快地後退著,我的眼前浮動著無數個人影,他們扭曲著臉,全都哈哈大笑著,他們的嘴巴張得異常大,像是一下子就能把我吞噬下。
我瘋狂地吼叫起來,不停地拉扯著旁邊的男子,他卻波瀾不驚地操縱著方向盤,隨著一聲巨大的響聲,整輛車在山腳下的岩石前,像一隻大鳥一樣騰空而起,然後又緩緩地落入了山澗里,發出一陣更沉悶的撞擊聲。
一團火焰噴薄而出,一時間,石粒、灰燼紛紛揚揚而落,像下著一場黑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