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跟蹤陳子奇
陳子奇毫不猶豫地舉起了牌,又把所有目光吸引了過去。拍賣師這才反應過來,道:「兩……兩千零五萬!」
我咬緊牙關,道:「三千萬!」
所有人又都朝我望來,包括怒目圓睜的陳子奇。
拍賣師一副看土豪的表情盯著我,正要說話,陳子奇竟然又舉起了牌子。
就在他再次吸引了目光的時候,我身後響起一個陰森恐怖的聲音,道:「閉嘴,否則死。」
我全身打了個冷戰。這如同來自地獄的聲音讓我不寒而慄。從沒有聽過,想必就是那個地翻天。我聞到他身上透過來的一股土腥味,不是個土夫子盜墓賊,就是個與屍體慣打交道的傢伙。如果說王永順還是個勤奮讀書考上大學的孩子,自稱煉屍戶不過是嚇唬於我,這個傢伙,卻是貨真價實的狠角色。不知道掌握著什麼殺人於無形的陰毒手段,但是我肯定連一下也擋不住。
怪不得我沒在陳子奇身邊找到他,原來竟坐在我的身後。
地翻天那可怖的聲音繼續道:「我要你死,誰也不會知道。你走不出這個會場。」
坐在我旁邊的劉思麗,渾身顫抖著,眼看就要被這聲音嚇哭。
我緊握著號牌,心裡糾結無比。本以為在這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陳子奇不敢拿我怎麼樣,或者最多像上次一樣,用向董雲志告發等理由來要挾我。沒想到,他竟然出此狠招,直接用我的命相威脅!
其他在場的人自然不知道我此刻的兇險處境,聽見拍賣師在上面道「三千零五,還有沒有出價的」,目光都向我集中過來。
地翻天坐了回去,冷冷地不發一言,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而我卻如坐針氈,心下一片煩亂。怎麼辦?現在孤立無援的我,還能怎麼辦?我以為只要夠有錢,就能把陳子奇打翻在地,沒想到……
「三千零五萬,第一次……」拍賣師也盯著我的反應,緩緩地道。
她當然想刺激我出高價,畢竟對於一塊還不知道作什麼用處的石頭,敢於一次加價一千萬的傻x土豪,並不多見。成交價越高,她的抽頭越是豐厚。
我死死地盯著陳子奇,眼中冒著火。
「三千零五萬,第二次……」拍賣師看我已經憋紅了臉,也不再抱什麼希望。
我突然豁出命去,發瘋一樣地叫道:「四千萬!」
一聲輕咳從後面傳來。我只覺得腦中一麻,眼前一黑,身子一歪,倒頭便向地上摔去。
會場頓時一片騷動。一個保安上來扶著我,道:「先生,你沒事吧?」
我晃晃腦袋,說沒事,頭暈了一下。
身後那個致命殺手,竟讓我緊張得暈倒。
陳子奇又舉起了牌子。
我重新回到座位上時,地翻天又悄聲道:「你真想死?」
「不想……」
「那就閉上你的嘴!」聽他這口氣,定然是最後一次警告。
拍賣師向我看來時,我把心一橫,將號牌丟在地上,表示棄權。
面容姣好的拍賣師,帶著些失望的口氣道:「四千零五萬,第一次……」
「四千零五萬,第二次……」
她敲下了手錘:「四千零五萬,成交!」
會場一片歡騰。
我心中苦水滿溢,說不出難過的滋味。
又一次,我輸了。
陳子奇冷笑著把地翻天召回身邊。
我抬起頭,望著天花板,感到深深的無力。
紫辰沙胎也被陳子奇拿下,我還能爭什麼?
不,不能放棄!我還有機會,要去西安,去阻止他!他拿齊了東西,肯定要去秦始皇陵,我就去守株待兔,和他拼個你死我活!
這麼想著,我拉著劉思麗,快步走出了會場,一路狂飆,奔回張家界機場。
這次,沒有車再跟著我們。陳子奇那個混蛋,肯定在忙著簽約付款,然後捧著紫辰沙胎哈哈大笑,想到他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臉,就讓我止不住地噁心。
劉思麗向我道:「林總,剛才真是嚇壞我了,我還以為……你被那傢伙害了。」
「那麼多保安,他敢出手?不過我……我要是再加到五千萬,他肯定要不顧一切喪心病狂了。」
劉思麗帶著后怕的口氣,道:「林總,沒想到你這麼有錢,可惜,那東西還是沒買下來。」
我苦笑一下,平復著心情,沒再接話。
「喂,林總,去哪?」私人飛機駕駛員接起我的電話,道。
「直接去西安,馬上準備。我還有兩個小時到張家界機場。」差不多跑了一半的路,我便提前安排飛機。
「好的,收到。」駕駛員十分幹練,也不多話。
飛機在跑道上衝刺著,駛向無垠的藍天。我望著舷窗外夕陽晚照之下逐漸縮小的吉首市全景,暗下決心:在這裡輸了一仗,西安,我絕不能輸!
摸出電話,打給田星陽道:「星陽兄,把我盯一個身份證,如果有機場登機信息,麻煩把航班號發給我。」
田星陽答應下來。我合上手機,閉目養神。私人飛機的好處之一,就是可以隨時撥打電話,不必遵守民航法那些已經過時的規定。
落地之前,田星陽已經打來電話,說這個身份證已經買了後天下午四點二十五分從銅仁到西安的機票,航班號是天津航空gs7506,在貴陽轉機,晚上八點五十分到西安。
我謝過田星陽,掛斷了電話。
抵達西安之後,我馬上開始一系列準備工作,務求萬無一失。穀米派給我的助手林瓏果然十分幹練,辦事相當麻利。不過我交給她的活實在太多,即使有我的雄厚資金在後面支持,她前期也做了一些鋪墊工作,但也夠讓她忙得腳不沾地了。
我則獨自去找穀米,了解過她在渭河邊的別墅里發生的詭異事件之後,我仔細查勘了現場,笑著對她說了一番話,她聽后立刻愁容盡消,連聲向我道謝,非要留我吃飯。我連道不用,小事一樁,你發動了那麼多人脈關係幫我,已經是很大的面子了。
這種我順手解決的小事,如果寫出來,怕是也能出一本偵探事件薄了。但在這裡,我們先略去不提罷。
第二天、第三天我和林瓏忙著安排各種事情,忙了整整兩天。到了第三天傍晚五點,我先找了個影樓,上了些妝。化妝師對我的要求極其不解,怎麼會有人把自己越畫越丑的。
化了妝,我便帶著三個人三輛車從西安出發,奔赴咸陽機場。讓其中兩個人分別停車在機場高速的入口和出口處,另一輛車把我送到機場,停在地下車庫的出口附近。我用假鬍子和墨鏡把自己偽裝起來,等待陳子奇大駕光臨。
九點二十分,陳子奇帶著陳敘霖、王永順,施施然從出口走來,王三天並沒有跟著。我在人群里左閃右避,一邊躲著他們的視線,一邊緊隨其後,他們沒認出我。他們手上沒有帶多少東西,想必是那些青銅劍、銅盤之類的東西,也不方便通過安檢、帶上飛機,只能走其他途徑。
他們很快地走到了停車場,上了一輛中巴車。我看得分明,馬上通知在停車場等候的人,讓他跟上。自己則跳上一輛即將啟動的機場大巴,慢悠悠地向西安市區晃去。
臨近機場高速入口處,我的人兀自開著車超過去,另一個早就等在高速入口的人繼續跟蹤。整個高速上出口很多,兩輛車輪換跟蹤著,不斷變換位置,不虞被陳子奇發現。
機場高速的支路出口很多,安排兩輛車才能萬無一失。陳子奇的車還是直接從通往西安市區的出口,出了機場高速。這時第三個等在高速出口的人立刻跟上,三輛車交替著,不斷向我彙報情況。看陳子奇的路線,卻是不打算進市區,而是在環線上打了個圈,往剛改造完工不久的西安南站方向駛去。
我讓其中一個人轉到機場大巴終點站接上我,一路加速,連闖紅燈,向著西安南站趕去。跟蹤陳子奇的人說,又有一輛中巴車,中途跟上了陳子奇的那輛車,看起來裡面只有個司機,座位都是空的。
陳子奇果然心思縝密,算無遺策。他讓王永順回湘西老家收購單質硫礦石,有了消息便馬上趕往,同時讓他手下的人坐火車向西安集中。看這架勢,只怕他此次帶來的幫手,不在少數。
這個傢伙,得到了全部五件寶物之後,志得意滿,看來已經復活秦始皇一事,在他看來絕對是唾手可得。
到了西安南站,我已經跟上了陳子奇,他的兩輛中巴車在離火車站不遠的農戶門口停了下來。很快,從屋裡呼呼啦啦走出來約摸十個人。夜色已沉,我離得又遠,看不真切。隱約間,裡面有些穿全黑衣服的人,動作奇怪。我心裡一驚:陳子奇竟然帶來了一群活死人打手!
想起那天在金山島上,我們一群小夥伴遭遇這些打手時的情景。他們雖然速度不如達度拉的人,但是毫無痛感,除非是趙辰那種勢大力沉的飛腿,直接對他們施以分筋錯骨的傷害,否則還真是讓人頭痛。
但是,小夥伴們都已離我而去,此刻頓感寂寥。
更讓我驚訝的是:後面出來的七、八個人,看那身手之快,絕對是達度拉組織的人!
這是怎麼回事?
陳子奇此前讓我和曹文雯去探尋達度拉組織在漕涇糧庫的老巢,幾個達度拉組織的人當場被我們斃了命。後來我又和朱峻軒、於柏勝一路追蹤,又在清真路的馬殺雞店幹掉了幾個傢伙。由此看來,達度拉組織應該和陳子奇是對立的才對。
我一直以為,達度拉組織里只有那個青面小鬍子和陳子奇是合作關係,可是為什麼現在看來,陳子奇竟像是發號施令的首領一般?如果是這樣,他又為什麼放任我去攻打達度拉組織的基地呢?
更麻煩的問題是:現在這種超級殺手突然出現,還有好幾個,我該怎麼應付?